天京城是個沒有秘密的地方,很快漏出了風聲。搞得天京小道消息越傳越離譜,說王丞相年紀不大就已經“不行”了,必定是“妻管嚴”太厲害。弄得政事堂眾位大臣,每天上朝的其他朝臣,看王丞相的眼光都有了那麽一點不一樣。


    ……總往他的下盤打轉。


    弄得王又倫下意識夾著腿走路,大家更確信王丞相出“問題”了。連德光帝都聽了一耳朵,驚訝又好笑。


    德光帝因九弟說“沒愛的婚姻沒有意義”,想想沐若鬆和謝四娘那一對,終究還是不能逼迫九弟,怕他不幸福。於是不情不願給蘇、王兩家賜婚。


    德光帝已經招了王又倫問詢,王丞相有意維護自家外甥,有選擇地回復了一些話,讓德光帝對自家九弟的任性又有了新的認識——愛男人就愛吧,居然堂而皇之把私事上升到國家大義的高度,還一直惦記自己的兒子……


    你嫂子十年無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啥時候能弄出一個嫡子呢!


    氣得德光帝想把人抓入宮來打一頓屁股。


    偏熊孩子知道厲害,這兩天又請事假不肯來朝,天天貓在王府。


    德光帝又不好總往外跑,心裏憋著一股氣要發作,本來還對王丞相家小女兒居然不喜歡自家九弟,心儀別的男人而覺得十分不慡!


    ——自家九弟哪裏不好了?


    現在聽說王丞相那方麵竟然出了“問題”,有些好笑,對他就同情多過意見,腦門上的黑雲也散了些。


    這天輪到王又倫協助德光帝處理政事,德光帝幾次眼睛止不住往他下盤溜,王又倫很奇怪,又不好問。


    德光帝也不好問啊,這涉及到男人“雄風”,揭短要拚命的。丞相家連個妾室都沒有,也難怪遇到問題,不如賞賜幾個年輕漂亮的小娘子給他,這可是最好的重振男人“雄風”的良方。


    皇宮裏本來就有賜給功臣美人的傳統,一直養著許多年輕貌美的“宮女子”,王丞相幫他和九弟調解,還沒謝過人家呢。至於兒女親事,實在是講求緣分,勉強不得。


    於是,德光帝在公事辦完後,問:“聽聞丞相有些不適,在尋良方,我有一劑良方,堪稱藥到病除,愛卿可要?”


    王又倫不奇怪,最近他因為發愁,的確有些不舒服,於是問:“陛下有何良方?”


    德光帝拍拍手。


    然後王丞相看到兩個嬌滴滴的漂亮宮女,娉婷地走了過來,婉約下拜,聲如嬌鶯:“小女子見過陛下,見過丞相。”


    “此二女正值二八,貌美溫柔,弱質芊芊,鶯聲解語。愛卿帶她們回家,侍奉幾日筆墨,自然‘重振雄風’,‘藥’到病除。”


    兩個小娘子嬌滴滴又給丞相見禮,眉目傳情。


    這個丞相專情啊,小娘子們都是有耳聞的,很願意跟著王相公。(喂,你們跟著王相公,人家還怎麽專情?這是悖論好麽?)


    王丞相反應很大,直接嚇得摔倒。


    德光帝故作驚訝:“愛卿,為何驚嚇至此?


    “不可不可,臣不敢要此‘良方’。”王又倫哪裏會接受,堅辭不受。


    “愛卿,可是怕夫人不允?”丞相家的夫人是有誥命的,所以沐惗不能侮辱其為妒婦,要尊稱夫人。


    “陛下請不要誤解臣下的家內。”王又廷隻好說,“臣年輕時唯有滿腹詩書,一腔抱負,卻家徒四壁,兩袖清風,一個寡母。是家內不棄,跟著臣吃苦受窮,生兒育女,侍奉婆婆,無怨無悔。臣此生回報她一人就已經沒有閑暇,如何有時間理會旁人?”


    兩個宮女子雙眼放光。


    德光帝感嘆,卻還是說:“既然尊夫人如此深明大義,當給愛卿納妾,為何一直不納?”


    “是老臣不願,家中也……養不起。”王又倫急死了,又不能說出是陛下您的九弟有問題,需要“良方”。君子是不能在背後爆人短處的,煎熬之下,忍不住老淚流出。


    皇帝也不能逼死老臣,隻好退了一步,說:“愛卿且先將二位小娘子帶回家,若實在不肯納,愛卿就將她們當做使女也罷。”他對兩個宮女子使眼色,還真不信這世上有柳下惠。


    王丞相一頭霧水,有苦說不出,實在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妖風颳倒了自家葡萄架。見皇帝堅決,他隻好一臉便秘樣子,領著兩個小娘子回去了。


    王又倫做賊似的回家,不敢告訴老妻,就找了大小兒子來商量。


    王家兩個兒子看著嬌滴滴兩個小娘子:“……”


    想不到他老爹,年紀這麽大了還能夠有這等艷福。


    王之宏方正一點,也沒想過大幸朝的風俗本是一妻多妾,他老爹這樣才叫奇葩。他早看慣了自己家裏人口簡單,自己守著樣貌一般的妻子也從沒想過納妾,於是愣頭青似的問:“爹,您怎麽不拒絕?”


    “聖意難為!”王又倫也想拒絕啊,可皇帝非要塞,你有啥辦法?


    王家兩子:“……”


    好在皇帝並沒有明說納妾,他才帶來的。帶回來之後就麻煩了,送走又不是,不送走更不是了。


    三個男人都沒相關經驗,沒辦法,剛好叫喜歡躲起來聽壁腳的王廷蘊抓到。她一貫腦子最靈活,想了個餿主意,對父親說:“將此二女送給表哥,陛下必不怪罪您。”


    這是對的,德光帝在楚王的任何問題上,都寬容到不行,送給楚王也是一箭雙鵰。皇帝不怪罪,自己沒麻煩不說,說不定兩個嬌滴滴的女娘被楚王看中,這一劑“良方”下去,喚醒了楚王“雄風”……


    王又倫問過小娘子。


    兩位宮女子也敬重王相公,見王相公在這種情況下對夫人依然忠貞不渝,也不大樂意破壞這種隻存在於女子夢幻中的美好正麵教材。又聽說是去伺候姿容絕色又有權勢的楚王,雖說楚王翻臉無情,喜怒不定,可是……風險與機遇並存,她們作為宮女子,楚王也得給皇帝幾分薄麵。


    況且,就算一直做個婢女,楚王身邊連個婢子都沒有,她們就是頭一份,哪裏有不肯的?於是,兩個小娘子還沒過王又倫家中老妻的眼,就被轉贈給了楚王。


    ……


    沐慈:“……”


    他看著送來的兩個漂亮小娘子,無語了。


    這是英明的君主嗎?有給自家丞相送女人的嗎?


    這是親姨父嗎?有給外甥送女人的嗎?


    牟漁忍著笑:“阿弟,收下唄,天天抱著一個人暖床不膩味啊?而且脾氣又大,慣愛拈酸吃醋。”


    沐慈白他一眼:“這叫情趣,單身狗不懂就別摻合。”


    牟漁實在不能理解“情趣”在哪裏,隻好問:“這兩個小娘子怎麽辦?”


    沐慈無所謂,道:“這兩個宮女子,不能隨意配人。但也不能耽誤人家小娘子,叫錦衣衛未成婚的都排排隊站出來,讓小娘子挑選,她們自己有看中的,就對我說,我當成義妹,出嫁妝送出門。”


    兩個小娘子臉兒雪白,跪下不肯。她們本就愛慕楚王,近距離看楚王,比傳聞中更美,又溫柔和氣,哪裏肯走?


    沐慈無法,搜尋目標,看牟漁一臉黝黑老卷皮,沒興趣;看衛重沙正看一本曲譜撫琴,光線從窗口打在他認真專注的臉上,畫麵唯美而雋永。


    這個真心不錯。


    沐慈走過去,忽然一把摟住衛重沙,在他耳邊問:“是朋友嗎?”


    “王爺?”


    “是朋友幫一點小忙……”


    “嗯!”


    沐慈抱住他,傾身一吻,把衛重沙都親呆了——這是沐慈第一次親吻他。


    沐慈戳他的腰間軟肉,貼著唇說:“配合點。”


    衛重沙配合著,張開櫻唇……沐慈很輕易就勾纏住他的丁香軟舌,加深了這個吻……


    分開時,憐霜呼吸不穩,唇色紅潤,一臉潮紅,渾身無力軟軟被沐慈摟在懷中,充滿水霧的眼更加迷離,眼中隻有沐慈,似靈魂都被這一吻帶走。


    沐慈回味道:“很甜,不錯。”


    ……


    兩個小娘子看呆了。


    這兩人都超級漂亮的,畫麵太唯美了。


    沐慈對她們無奈說:“我喜歡男人,你們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不留下你們了?”


    兩個小娘子互相對看一眼,雖然被楚王摟在懷中的是個男子,可比一比自己與衛重沙的美貌,對那種超越性別,雌雄莫辯的美,都嘆口氣,點頭表示知道了。


    果然傳聞都是真的。


    楚王是個斷袖。


    沐慈牽著憐霜說:“這裏礙眼的人太多,走,我們去溫泉繼續聊一聊人生。”


    憐霜臉紅紅,含羞帶怯被牽走了。


    第370章溫馨甜寵風


    別想歪,沐慈隻是想洗髮了,衛重沙洗髮按摩的手法實在太贊,作為能享受就不放過的沐慈,絕不可能為了刻意保持距離而放棄這個福利——很會洗頭髮,原本就是沐慈將衛重沙留下的理由。


    而且,也需要和衛重沙聊一聊“人生”了。


    衛重沙養了好幾個月,外傷早好了,脫掉衣服下水,皮膚沒傷痕,瑩白無暇如羊脂玉,被溫泉水很快蒸騰出粉紅的色澤。他臉上不知是水汽蒸騰還是羞怯,一抹紅霞亂飛,眉目盈盈含情,十分秀色可餐。


    沐慈全身放鬆,手腳未動,漂在水麵。閉目怡然享受頭皮按摩,好似沒發覺這“人間美景”。


    衛重沙見沐慈半天沒出軌動作,心中惴惴,因為一直對“聊聊人生”感到緊張,在期待與忐忑之間來回擺盪,一顆心恰似坐雲霄飛車……他體質弱,沒一會兒就有一種腎上腺過多分泌後的虛弱疲憊。


    因腦子紛亂,衛重沙手上動作就失了往日的靈巧,虛軟無力,隱隱顫抖。


    沐慈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衛重沙嚇得一抖:“王爺~~”習慣性的嬌媚聲線,卻因氣虛而有了一絲顫音,更是楚楚可憐。


    沐慈溫潤的聲線依然十分清醒而理智,語氣卻輕柔,似怕驚嚇到了人:“重沙……”


    “王爺~~”衛重沙嬌弱無力,站不穩一般往沐慈身上倒。


    沐慈動了,利落在水中旋身站直,把瘦弱的衛重沙抱在懷裏,免得這個旱鴨子失去平衡淹水。


    “啊~~”衛重沙似受了驚,緊緊抱著沐慈不放,猶如抱著浮木,生怕在水中失去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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