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算無遺算,仿佛能洞悉人間世情的楚王,看透了我的“小心機”怎麽破?在線等!急!


    第365章我不要~~


    正科麵向全國考試,考到白頭的不在少數。榜上三百人,有五十個人未婚就算燒了高香,其中還要包括十多個眼界高,非要考……考……考!考到三四十還沒成婚的“準老女婿”。


    這屆恩科卻有一百二十三個未婚,年齡太大的一個沒有……這不僅是恩科,更是皇帝給廣大未婚少女發的福利啊。


    許多外地的大戶人家,帶足強壯家僕,隨舉子趕考一起進了天京城,大家都為等放榜這一天,個個餓狼一樣的跟在了看中的目標人物之後。


    抓不抓從來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麽和看中同一個目標的那幾家競爭並勝出?


    沐慈對王之瑞挑眉:“瑞表哥,你再不說,你看中的人被抓走,我可無能為力。”


    王之瑞:“……”他好想哭。


    他的確是因為自己沒人手,沒把握抓住心儀人選,才大膽“算計”沐慈的,可他實在覺得不好意思,一直沒敢說。不過沐慈問到這份上了,王之瑞才深吸口氣,豁出去般道:“我的確想求您幫我抓一個人。”他看看左右都是人,不敢說得太細。


    沐慈挑眉,不著痕跡和抱臂站在窗口的牟漁對視一眼。其中深含的意味……讓方如遠脊背有些發寒。王之瑞這會兒羞愧得很,腦袋都快埋進了桌麵,沒看見兩人互動。方如遠很機智地站起來看一眼窗外,演技很浮誇地“激動”道:“哎呀,我見到一個許久不見的友人,我……先告辭了。”隻等沐慈點個頭,飛快溜走了。


    沐慈道:“好了,都是自己人,你說吧!”


    王之瑞才期期艾艾道:“我……是幫小儂來的。”然後趕緊解釋,“不是小儂的主意,是我自己自作主張,我……”


    小儂是王廷蘊的小名。


    沐慈並不是迂腐之人,問:“不用解釋,你隻說小表妹看上了哪個?”


    王之瑞一咬牙,實誠道:“我大哥在國子監有個要好的同窗叫蘇憫人。兩年前到我家拜訪,他很有才學。你知道小儂……性子有些……坐不住,常穿男裝和大哥一塊參加詩會。大哥不太會作詩,小妹和蘇憫人兩人就常在一起談論詩文,一塊兒解《天璿圖》。之後蘇憫人單獨約見小妹,小妹沒有赴約,坦言女兒身。蘇憫人不再私下邀約,但兩人時有書信往來,都有……那個意思。”


    “兩情相悅,這是好事啊。”沐慈點讚。


    王之瑞臉紅紅道:“他們真沒私下做什麽的,就是……就是……這次大哥和蘇憫人都參加了恩科,聽說已經有十來家盯上了蘇憫人,妹妹……妹妹怕喜歡的人被別人搶去,又不能做什麽,這幾天都躲被窩裏哭,我實在是心疼……”


    “蘇憫人?”沐慈問。


    樂恕和戚焱都隨侍在側,兩人都熟知京城關係網。檯麵上的人樂恕門清,立時提醒:“爺,清河王世子第一次過來,您見過的,就是蘇岷。字憫人,是禦史大夫蘇硯僅剩幼子。”


    “對對對,是他。”王之瑞點頭如搗,又期期艾艾道,“清河王世子帶著大哥,蘇憫人和小妹去拜訪過你。”


    嗯,沐慈記得。


    在英烈祠一事鬧得文臣抗議之時,沐蘊歌作為文人代表,第一次到楚王府拜訪,就帶著王家老大王之宏當做敲門磚。


    那一次王家小妹王廷蘊也扮男裝跟著去了。沐蘊歌得了建聖賢殿的主意,飛快回家了。沐慈開口留了王家大表哥和已經看出身份的小表妹留下用飯。蘇岷為保護王廷蘊,也留下了的。


    當時沐慈就看出兩人相互有意,不過並沒有管這種私事。


    沐慈道:“既然是蘇禦台的幼子,門當戶對,你們就沒讓姨父和蘇禦台談談?想必以姨父的家風,蘇禦台會欣然應允的,用不著搶。”


    “小儂對母親提過,母親本來挺高興的,可父親不答應。”王之瑞嘆氣,“父親從沒那麽嚴厲過,讓小儂不要再想,她的婚事已經定下了的。可定了哪家,父親又不說……更奇怪是一貫最疼小儂的母親也站在父親那邊,勸小儂死心。小儂為此都哭了好幾回,這次知道蘇憫人參加恩科,可能會被抓去定親,父親還不鬆口,小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沐慈:“……”


    他都對這個姨父無語了,隻怕還真留著王廷蘊要給他做王妃那。沐慈表示,自家小表妹,不論從遺傳學還是從感情,他都下不去手。


    而且……性別也不對啊!


    沐慈和牟漁再次對視一眼,交換一下意見,然後沐慈拍板:“行,既然小表妹喜歡那蘇憫人,我幫你抓他。”揚聲吩咐,“燎原,點齊人馬,這任務交給你啦,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把人直接綁去姨父家中。”


    戚焱信心滿滿道:“是!”


    說起這位王府右長吏戚焱,今年三十六歲,身材高健,長相周正。因幼年父母雙亡,寄養在大伯家,也就是在堂兄戚風家生活。戚風之母為人雖不壞,但有些小心眼。戚焱十五歲後就自謀生路,什麽苦頭都嚐過,護院保鏢,碼頭扛包,後來給賭場做打手,因他頭腦靈活拳腳利落又習得一手好賭術,被天京城內的忠義會某壇主賞識,收為義子。後來年紀輕輕就成了忠義會的一個分壇主,控製好幾個賭場、紅樓及戲班之類。


    因他性子暴烈,嫉惡如仇,江湖人稱火狼。


    不過戚焱做事還是有底線的,手下的場子也幹淨,也因此常與忠義會其他人意見相左,關係緊張。在沐慈一舉撲滅忠義會時,戚焱戴罪立功,把忠義會及天京城內其他逼良為娼,拐賣婦童,設局害人之類的老鼠窩全部端掉了,肅清了風氣。


    若非如此,就算戚風求情,沐慈也絕不可能讓他做左長吏。


    事實證明,戚焱的確有能力,是天京城地頭蛇。權貴官員私下的愛好,各家潛藏的齷齪事……沒有幾件他不知道的。


    左長吏樂恕因有祖母高家的底蘊在,了解天京城明麵上的各種盤根錯節,而右長吏戚焱掌握陰暗麵。兩人相輔相成,配合夜行衛,幫助沐慈處理王府各種庶務。


    說實話,“榜下捉婿”這種活動,叫戚焱幹再合適不過。


    因“捉婿”活動競爭太過激烈,外地來的土豪人生地不熟,隻能大把灑金,就出現了提供情報甚至“代抓”服務。戚焱從前就幫著“代抓”過幾次,回回不落空,很有點抓婿界的小名氣。


    楚王在外,隨身保護的銀甲錦衣衛有一百,分散在四周的便裝錦衣衛有兩百。戚焱馬上點齊了十個眼神銳利,手腳靈活的,又點了身形最魁梧的十人。


    戚焱領著二十人,呼啦啦就走了,一邊走一邊吩咐待會兒應該如何做,錦衣衛雖出身禦林軍,個個有那麽點能說得上的來歷,可在沐慈手下早被磨平了稜角,隻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能做貼身衛隊的都是有長才有眼色的聰明人,對戚焱的命令表示服從。


    打聽蘇岷的位置,對戚焱這個三教九流都認識的地頭蛇來說,簡直小兒科。馬上就有情報,說蘇岷正在附近另一座酒樓的一個包廂內,與王之宏等幾位同窗一起等放榜。


    雖然這幾位都“喬裝”,穿著最普通的青色布衣,還埋著個頭,不敢大咧咧在窗口東張西望。但蘇岷這幾個人都是眉清目秀的帥小夥,一身書卷氣瞞不了人,早早就被盯上了。


    有三十多名家人聚在附近,擠得水泄不通,就等放榜,一聲令下了。


    為嘛這些家僕,不在放榜前抓人呢?


    因為恩科還是會有黜落的人,這種人會很慘很慘。也可能不小心抓了名次靠後的同進士……好不容易抓個婿,若倒黴踩了狗屎,喪氣不說,最主要是浪費了大好機會,便宜別人。等下次正科吧,更是僧多肉少,更難搶中。


    自家女兒一年大似一年,等不得的。


    戚焱就沒這個顧慮,自家boss開口要搶的,在不在榜都不重要。但他還是保險起見,派了個身形靈活的錦衣衛,遊魚般穿梭進看榜的人群,準備看榜。如果中意的舉子在榜上,他就會豎起一麵小旗搖一搖,打出約定的暗號。


    戚焱又買通了一個酒樓跑堂,得了一套跑堂衣服。他這輩子什麽底層職業都幹過,裝什麽像什麽,又相貌普通。他藉機進了包廂,確認了蘇岷身份。


    換了個跑堂,一點都沒引起這幾個舉子的注意。


    “放榜啦……”貢院大門打開,力士舉著“迴避”牌子驅散人群,有人飛快在貢院門口張貼榜單。


    這一聲悠長的吆喝,就似開啟了一場動作大片的“y”鍵,一時間看榜的開始搖旗,抓人的一擁而上。很像後世的橄欖球賽,有專門堵別人的,有衝鋒的,有接應的,還必須有橄欖球運動員那樣力氣大耐力好的,把目標抓住一路扛走,飛奔躲過其他人到達自家安全地帶,裝車帶走,才算搶贏。


    不管怎麽爭搶,所有人默契是誰先到手誰得,絕對不能從別人手裏搶人,以免傷到舉子——這可是金貴至極的鳳凰蛋呢。


    萬一搶奪推搡,傷了就不好了,也有辱讀書人的斯文麽。


    有些人家因為目標一致,推推搡搡之間就火氣上來,人也不抓了先打一場,結果被別人搶先,這兩家就聯合“抗敵”……還配音效,熱鬧地不行。


    五分鍾之內,在附近的所有舉子都被一網打盡,連年紀大一點可能有妻室的都不放過。這種舉子雖不是首選,帶回去也可以商量,畢竟在利誘之下,“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男人很少。


    沐慈算開了眼界,好在京兆府對此早有應急措施,派了衙役,在皇城衛所借了人手,維持了秩序,不至於出現踩踏事件或因衝突打出人命。


    戚焱在“放榜啦……”一聲響起時,也不看小旗子有沒有搖,直接破門而入,把蘇岷整個提起扛在肩上,直接從窗口往外跳。王之宏還在驚呼“不要抓我同窗”,他第二句“我有妻子”沒來得及出口就被另一夥人用一個麻袋罩頂,和其他同窗一起被搶走了……


    當然,搶到不算勝利。如果傻傻等在原地,難保不會有人違規搶人。


    戚焱身邊,十個彪形大漢做成錐子衝鋒陣型護著人,又有其他錦衣衛在一旁靈活機動護航。錦衣衛的武力值太高,其他家僕一根毛都摸不到,大呼“哪裏來這麽一隊神人啊,作弊啊!!”等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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