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知道,謫仙似的楚王,看上去高貴清淡如月華,淩然不可侵犯。可在自己人麵前總會露出一些孩子氣,晚上喜歡抱著人睡,又怕冷,愛拱著找溫暖。


    沐若鬆也愛縱容沐慈手腳並用抱著自己,毫無防備的依賴樣子,叫人從心頭湧出又軟又暖的愛憐,愛到骨子裏,恨不能一口將這個軟糯香甜的人包入身體,吞入肚裏。


    清晨很冷,沐若鬆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哆嗦,怕冷著沐慈讓他生病,想起身去拿一床厚一點的被子。


    因沐慈喜靜,不愛太多人伺候,沐若鬆習慣了照顧沐慈,以前作為王府長孫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被七八個人圍著伺候的日子,早回憶不起來了。


    沐若鬆動了動,沐慈也跟著動了一下,手腳用力抱得更緊,膝蓋就搭上了沐若鬆雙腿間的那地方,蹭了一下。


    沐慈淺眠,生物鍾早叫醒了他,可他睡醒都會犯迷糊看,特別是病著腦袋會暈,沐若鬆身上又太暖他不願醒,就感覺膝蓋被硬物咯了一下。


    沐若鬆直接“嘶”一聲,表情也扭曲了。


    沒有任何一種長久的忍耐是正常的,沐若鬆長期的躁動都被他拚命壓製了,每日晨起的勃動便越發迅猛,且一燎就著。


    隻是輕而短暫的一點摩擦,異樣的電流迅速刷過全身,讓人心慌的情潮傳遞到四肢百賅,激得沐若鬆渾身微微打顫,腳趾頭都蜷了起來。


    又難過又舒服,叫囂著想要更多……想要……


    但他不能動。


    “嗯?”沐慈睜開眼,朦朧問,“碰到你了?”剛睡醒的嗓音有些低啞,如上等古琴般清醇動聽,還略有些撩人的啞。


    沐若鬆憋著氣,啞聲說:“沒事。”全身更是僵硬如石塊,殿下……醒了……剛才……他的臉瞬間紅透了,更一動不敢動,恨不能挖坑把自己埋了。


    沐慈也是男人,哪有不知道自己碰到的是什麽的?他腦子清醒不少,因為沐若鬆是個沒經過情事的少年,沐慈就忍了手,並不伸過去撫弄。


    他知道,沐若鬆越是壓抑忍耐,越是愛他,心疼他。不然一個十七歲少年真瘋起來,不管不顧的……他不是沒有年少過。


    沐慈略帶安撫的撫摸沐若鬆的胸口,感受薄薄內衣下肌肉緊繃的結實觸感,慵懶說:“我睡著了,不是有意的。”


    殿下果然知道的……沐若鬆臉上能燙雞蛋,更加窘迫。


    沐慈最愛看沐若鬆隱忍的表情,禁慾少年總勾得人更想逗一逗,愛一愛他,看他繃著的表情消散,露出為自己意亂情迷的神色,在自己手中綻放……一定很美。


    沐慈也不是個壓抑自己的性子,且讓這少年總忍著也不好。


    沐慈笑得蕩漾:“不過呢……子韌,阿鏡說適當的紓解是很有必要的。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幫我啊?”


    在清晨朦朧的光線裏,沐慈眼角含春,輕勾唇角的樣子簡直妖孽,讓木頭都要癲狂……


    這妖孽慢慢湊近沐若鬆……用淳美的,略帶誘惑的嗓音,問:“子韌……要嗎?”他吸一口沐若鬆身上混合體味後特有的清慡梔子香,伸出舌尖,輕舔了一下沐若鬆的耳郭。


    那可是敏感區啊,沐若鬆整個人過電似的抖了抖。


    沐慈簡直就是一隻妖物,擁有非凡的魅惑力……沐若鬆用最大的意誌都無法保持清醒,他想把沐慈抱緊壓倒,貼住糾纏,揉碎了吃進肚子裏的瘋狂欲……


    想要!


    瘋狂地想!


    冷汗直流,全身顫抖,與最後一絲理智做殊死角力。


    沐慈輕輕抬膝蓋,碰一碰那已經硬到不行的灼熱,用勾得要人命的靡靡嗓音問:“子韌,想要嗎?”


    瑪淡,是男人都不能忍……


    可沐若鬆還是得忍住,他最後一絲理智讓他說:“不行,被子……會著涼……”


    “你抱著我,就不會冷。”沐慈道。


    “可是……”


    沐若鬆一直以為碰觸沐慈,去愛撫……親吻沐慈身體,然後做那種事……是一種褻瀆。


    他不想變成暴太子那種人,去褻瀆,傷害沐慈。


    單純的少年並不知道,這兩者有本質不同的,情人之間的身體接觸,是本能渴望,雙方都會感覺愉悅,與被強迫是兩碼事。


    沐慈是什麽人,他能看明白沐若鬆的每一個最細微的表情動作,他看沐若鬆忍耐有多麽辛苦,多麽認真,對他就有多麽珍視,多麽疼惜,就沒了逗弄的心。


    “我心悅你!”沐慈認真看著沐若鬆,“我想和你做最親密的事。”手往下探去……


    “嗯……”沐若鬆飛快抓著沐慈的手。


    “相愛的人,多麽親密都是天經地義的。”沐慈誘哄著,用舌尖舔一下沐若鬆通紅的耳垂,說,“要不要我教你?”


    太勁爆了。


    沐若鬆覺得了胸口都燃燒了大火,燙得嚇人,根本躲不開糾纏,悶悶回答:“我……我懂的……二叔給過我畫冊,家裏也安排了通房丫頭。”


    沐慈停下動作,利眼一眯,牙齒用力咬了沐若鬆的耳垂一下,帶著點危險問:“通房丫頭?”


    沐若鬆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心虛,飛快解釋:“我沒碰她們,沒……沒那個想法。”


    當然沒碰,不然不會一直元陽未泄。


    沐慈一瞬間的不舒服也不是介意沐若鬆的過去,隻是因為愛人都有獨占欲,沐若鬆作為已經劃歸他的領地的他的人,絕不容許別人染指。


    也不容許懷裏的人想著別的人,任何什麽人。


    所以沐慈把沐若鬆的臉掰正,麵向自己,認真威脅說:“沐若鬆,你記住!你現在是我的人,不允許再碰別人,腦子裏想一想也不行,知道嗎?”


    沐若鬆鄭重說:“不會有別人。”有了你,眼睛裏,心裏怎麽容得下第二個人?


    沐慈滿意笑了,唇角飛揚,目光閃動點點星華……他眼中那層淡漠的膜輕輕溶化,露出更加幽黑如深空的眼,有銀河般璀璨靈動的熠熠之光在流轉,讓他整個人靈動起來。


    就像神殿佇立千萬年的神像,被什麽喚醒了,鮮活過來一樣……直把沐若鬆的三魂六魄都給迷住了,吸進那一星極美的流光中。


    神予魂授……


    好半天沐若鬆才找回自己的理智,慢半拍才把沐慈另一句話聽進耳裏。


    “子韌,我霸道,我這個人也一貫公平,我隻要和你在一起,就不會再碰別人,心裏不會再有除你之外的其他人。”


    沐若鬆心裏湧上一陣甜,嘴角咧到了耳後根,才有了一點點和沐慈在一起的真實感。他們兩情相悅,他們執子之手,他們許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


    但很快,沐若鬆發現自己逾越了,他想到沐慈的身份,他想到他們兩個人的差距,還有沐慈的美好。


    第一高手牟漁十分優秀,穩重忠誠,能幹強大。沐慈也喜歡他,兩個義兄弟總是勾肩搭背,說話投機,有一種融洽氣場……親密得連他都插入不了。


    沐若鬆心裏雖嫉妒,也知道牟大將軍不是他或什麽人能比的。


    沐若鬆咬牙又咬牙,才說:“殿下,我不會有別人,但我不介意你有別人。”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沐慈眯眼,語氣危險。


    “我知道牟大將軍喜歡你,你也喜歡他,你和他……我……不介意的。”也沒有介意的資格。


    沐慈失笑:“傻瓜,你想到哪裏去了?他是喜歡女子的,我們是兄弟,很單純。”


    “啊?”


    “不相信?”


    “信!”沐若鬆心中暗喜,又憂慮,“可是……殿下,不隻是大將軍,你這麽美好,這麽優秀,將來也有別的更好更優秀的人喜歡你,我怎麽能叫你隻……隻喜歡我一個?”


    “我該不該謝謝你?真夠賢惠大方的。”沐慈收起了笑容,語調恢復平淡。


    他的腦域比常人開發的更多,過於聰明,讓他能從哪怕最微小的細節上,分辨每個人說的每句話的真假,特別是越親近的人越容易分辨。有時候這種能力是一種困擾,因為和愛人相處,是需要一點點謊言的。


    沐慈很生氣。


    並不是因為沐若鬆說謊。


    在這事上口是心非,沐慈不會生氣,還會因沐若鬆的醋味,獨占欲而高興。可偏偏他發現,沐若鬆說“我不介意你有別人”是真心話。


    到底他做情人有多失敗,叫他的愛人這麽“大方”為他著想?難道他看上去就是個天生多情,處處惹桃花的那種風流之人,讓他的愛人沒有安全感,要這麽委曲求全?


    好吧,世人都被他的這幅皮相所惑,沐慈的相貌看起來的確就是那種命犯桃花的人。


    沐若鬆很快感覺到沐慈在生氣,可為什麽生氣?


    “我是真心的,殿下,你……可以喜歡任何你喜歡的人。”沐若鬆也不是大方,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也痛得要命,知道要真有那麽一天,沐慈喜歡了別人,對別人笑,他可能心痛至死。


    可他雖相信沐慈會信守承諾,他也願意讓沐慈隻守著他一個人,不願與人分享……他也不是看不起自己……他隻是不忍讓沐慈受一點點的委屈,不忍沐慈不能去喜歡自己喜歡的人。


    哪怕是別人。


    不怪沐若鬆有這想法,因為這是個三妻四妾很平常的年代。


    上流社會更是如此,不止妻妾,還流行養一些清秀的男子,出門不帶上一兩個,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大幸上層。


    沐慈是楚王啊,名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事實上的大幸第一人。這樣的身份地位,這樣的背景實力,這樣的風姿才華,將來三妻四妾是肯定的,養無數美貌男子成為侍君、男寵,弄出個諾大的“後宮”也不稀奇。


    好吧,沐若鬆雖不會把自己和侍君、男寵等同,可……“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想要,卻不忍以此限製了沐慈的自由。


    沐慈太優秀,太吸引人了,以後愛他的人會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將來一定會有比自己更英俊,更優秀,更愛沐慈的人出現,沐慈難道不會心動嗎?


    沐若鬆很清楚,自己纏上沐慈,沐慈才喜歡他的。不是一開始就被自己吸引……自己還不夠優秀,至少,現在的自己,還不是最優秀,最有光彩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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