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涅書擔憂地點了點頭,雖然這個地方看起來有些詭異,讓他警惕起來,但是為了女兒,他隻能冒險。即使入了黑心醫館,也要把孩子的病給治好了。


    年輕小夥子走後,陳涅書打量著這裏,這越看越讓他心驚,這裏果然有問題。他醒悟過來,小子珺還在他們手中,不知道是凶是吉。


    他想衝進去將女兒帶出來,還沒邁開步子那年輕小夥子就走了出來,手裏還端著幾個饅頭還有一壺茶。


    “公子吃點東西吧,孩子會沒事的。”


    “你到底是誰?這裏是做什麽的?”陳涅書冷聲質問,心裏卻是緊張的不得了,手心已經滲出了汗液,黏黏膩膩的。


    “我是這裏的學徒,我師父是醫館的主人,給人治病的。”年輕小夥子舉手投足溫文爾雅,陳涅書知道,哪有學徒是這般氣度的。


    “我一無所有,你們能算計什麽?”


    “當然能,公子可是聰明人。”年輕小夥子倒了一杯茶遞給陳涅書,“今天觀察你一整天了,想著你應該會上當。我師父需要幾個人體做研究,你們這種難民自然是首選。至於你女兒,我們會好好給她治病的,但是她病的嚴重,也不知能不能活。”


    “你!”陳涅書氣結,渾身都顫抖著。突然他感覺全身無力,眼睛猛地睜大瞪著年輕小夥子,“你什麽時候下的毒?”


    年輕小夥子笑笑,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這茶水可不是用來喝的,裏麵下的迷香會揮發。”說完陳涅書倒了下去,年輕小夥子趕忙去扶住他。


    年輕小夥子嗤嗤地笑了起來,帶著一股子邪氣。他將陳涅書抱起來,轉身走進裏麵去。


    然而才轉身,一陣冷風從外麵吹了進來,他回頭一看,竟然看到了一個恐怖的麵具。


    “你、你是誰?”年輕小夥子瞬間被嚇懵了,手中抱著的陳涅書被砸在了地上。


    “我是壞人。”說完一條紅色的皮鞭就纏上了年輕小夥子的腰部,然後一甩,他就撞到了柱子,暈了過去。裏麵的人聽到動靜趕忙出來看,卻是被麵具人伏擊,下一刻也倒在了地上。


    麵具人蹲下身給陳涅書餵了一顆解□□丸,然後不再理會他,直接進了屋子裏麵。


    小子珺被脫了衣服放在床上,她身上髒兮兮的,之前的人正準備幫她清洗。麵具人嘆息一聲,接著這個活計做下去,順手還給她餵了一顆百花露。


    麵具人正是君和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個原本在睡夢中的人,突然就到了這個地方。他隻是感覺到有一種危險在心中蔓延,然後腦中突然閃過陳川皇帝和小公主的畫麵,接著他便到了這裏。想來這個也是同預測到君鈺公主有生死劫的事情一樣。不過這種科幻的東西不是屬於天禪暮的範疇的嗎,怎麽現在到了他的身上了。


    小子珺病的確實嚴重,不過君和隱的藥效果也好,到了半夜的時候,她臉上的潮紅已經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透著紅潤的蒼白。陳涅書在吃了解毒丸後不久便醒了,他急著去看小子珺的情況,剛好見到帶著恐怖麵具的君和隱在為她施針。那一刻他沒有去打擾,這人確實是在救他的女兒。


    陳涅書又回到了剛才所在的地方,那兩個居心叵測之人正躺在地上。他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找了把匕首,把兩人的心髒刺穿了。這種人若是留著,日後必會後患無窮。


    君和隱自然知道這邊的情況,不過他隻是笑笑並不阻止。這種壞人,解決掉也沒什麽心理愧疚的,而且他的身邊可不放置無用之人。


    君和隱有些想笑,他覺得自己有些變了。原本的醫者仁心也不仁了,或許是因為君和塵的緣故?也不知道這個鍋他背不背,嘖嘖。他覺得這跟他近期經常做的夢有關係,總有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情緒試圖幹擾他。


    第二天一早小子珺就醒了,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君和隱。小子珺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覺得見到的這個大哥哥就像天神一樣,好漂亮好美麗。君和隱早在午夜時分就摘下了麵具,與陳涅書打過照麵。


    小子珺呆呆的並不說話,隻是看著君和隱。君和隱見狀笑笑,摸了摸她的額頭,“燒已經退了,我讓你父親去買了吃的,好好休息。”


    “是哥哥你救了我?”小子珺眼神清明起來,模樣嚴肅地看著君和隱。


    “是的。”君和隱看著小子珺的模樣有些愣住,這孩子才這麽點大,神色卻與同齡孩子不盡相同。這孩子眉眼間還與君和塵有些相似,他不禁想起了原身記憶裏,小時候的君和塵,早熟隱忍,讓人忍不住心疼。君家的孩子都這麽慘嗎,真讓人覺著好笑。


    “你已經安全了,你父親也是,哥哥不會讓你們再受傷害。”


    小子珺瞪大了眼睛望著君和隱,隨後又低垂下去,小手緊緊地抓著君和隱的袖子,“……嗯。”


    “夏先生,珺兒已經醒了?”正當兩人相對無言沉默著的時候,陳涅書從外麵走了進來,拿了幾身新衣服,還有一些吃的。


    “……父皇。”小子珺聞言轉過頭去,聲音沙啞地喚道。陳涅書聽著孩子的聲音,心都要碎了,所幸死神沒有將他的孩子奪了去。


    “好孩子!”陳涅書放下手中的東西,一把抱住小子珺,小子珺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眼眶子紅紅的。


    “你們父女先說會話,我去熬藥,你給她餵點吃的。”君和隱說完便走了出去。


    “嗯。”陳涅書眸色複雜地看著君和隱走出去後,目光才回到小子珺身上。


    “父皇,母後她死了……”小子珺沒有哭,說話的語氣很平淡。


    陳涅書有些被嚇到,拍著小子珺的身子安慰道:“珺兒還有父皇呢,父皇不會讓珺兒再受到傷害的。”


    “……嗯。”小子珺點了點頭,“我餓了父皇。”陳涅書聞言趕忙收拾好情緒餵東西給小子珺。


    昨天晚上陳涅書殺人後不久,君和隱便來到了他的身旁,主動告訴了陳涅書他的身份。陳涅書在知道他是君家的人後隻是沉默著,最後隻是說道:“陳川國破家亡,這是天命所歸,誰也阻止不了。”


    君和隱倒是有些吃驚,“大概就是天命吧,現在這天下亂的很,可是卻又有規律,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


    陳涅書看了一眼沒有星星的夜空,“無論如何,我現在隻希望珺兒不再受到傷害。”


    君和隱輕聲笑了出來,眸子有些深幽,“陳子珺她不會有事的,她也是君家的孩子,未來不可知。”陳涅書很是吃驚君和隱這麽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君和隱微微低下頭顱,麵色有些痛苦無奈的樣子,“我現在腦子很亂,但是我敢保證,陳子珺的未來不會止於平凡。”


    君和隱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感覺越活越不像自己,突然之間就多了些莫名其妙的能力,都分不清自己的本我是誰了。難不成是他陷入這個世界太深,曾經隔岸觀火的狀態已經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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