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是夏副將親口說的,還說若是計成還要當麵去謝謝人家。看夏副將的樣子那人似乎也是個人才。”


    “若真是人才,倒是可以請來助我軍一臂之力。”君尋嘴角綻開些許弧度,眼裏神色複雜,讓人看不透。


    “可知那人是誰?”


    “這……屬下不知道,等夏副將回來可讓他為王爺引薦那人。”


    “王爺,請恕屬下無禮。”那稟報的士兵還未退出營帳,聞言便插了一句,“或許屬下知道那人是誰。”


    “哦?你說。”


    “那人大概是夏大夫,就是軍營裏一直傳言的那個很厲害的遊醫。”


    君尋綻開一抹複雜的笑,說道:“這麽說還真是一個人才。”


    君和隱此刻正在搗弄藥材,聽聞夏璵桑言說昭延的捷訊也隻是一笑置之。


    “對這些事你倒是上心,且去看你的醫書吧。”


    “是,師父。”夏璵桑說完便捧了那本厚厚的醫書蹲角落去了。


    “為師要出去一趟看看城裏百姓、還有士兵們的情況,我們也呆不了了幾天,多幫幫忙也是好的。”


    夏璵桑點了點頭,君和隱背著醫箱走了出去。其實他出去不止幫忙看病療傷,這被攻占的靖嵐城池還就有不少未曾逃出去的靖嵐子民,都是些老弱婦孺,也怪可憐。不過昭延軍並沒有為難他們,還為他們解決溫飽問題。


    不過那受了戰場血腥“洗禮”的精神就不大好了,他們全是昭延的俘虜,在這個時代俘虜都沒有什麽好的下場,他們每天都擔驚受怕的。不過既然他們還有命在,也說明了昭延軍並不想以血腥來完成統一,昭延要的是精神上的服從。


    君和隱現在要去做的就是安撫安撫這些經歷過戰爭的人的小心靈。其實說難聽點就是去為他們洗腦,將他們心裏的怨恨以及恐慌淡化掉。好歹他也是昭延的一份子,這種細微之事還是可以盡力去做做的。


    “這是藥方,大爺您隻需要到在下所居處便會有人為您抓藥,如今正值寒冬,得多注意些才是。”君和隱將東西遞到了對麵老大爺的手中,在他出來前已經吩咐過夏璵桑如何行事。老大爺隻身帶著兩個孫子,生病的是較小的那個,整體看來一家人並不好過,他們都是戰亂發生時未曾逃出去的靖嵐子民。


    “大夫,真是謝謝你!謝謝你願意救我的孫子。”老大爺紅了眼眶,滄桑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那在絕望中顯露出來的喜悅讓他看起來又似活了一樣。


    “大爺,您不必言謝,在下作為一位大夫,這本該是分內之事。”君和隱溫和一笑,隨即帶上了些感慨之意,“如今昭延與靖嵐發生戰亂,最受害的便是百姓。不過此乃天意,國無一統勢必亂,如今才隻是開始,然而大亂之後必是輝煌。”


    之後君和隱又接連去幾處難民聚集的地方診治,呆在這裏的這一段時間內他弄了不少藥草,為那靖嵐難民醫治小疾足夠了。這些人都是些老弱婦孺,何其無辜,不是他婦人之仁,隻是戰事的殘酷總是引人唏噓。


    君和隱準備回去的時候已是將近黃昏,冬日的暮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也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


    “璵桑,今早曬出去的藥草收起了沒,可別著了露水。”君和隱未進屋門便先喊道。他此時所居的地方是一家生活還算過得去的人家的小院,反正人都跑光了,正好便宜了他們。


    “師父,您回來了。”夏璵桑迎了出來,恭敬地向君和隱行了一禮,“師父交代的事情徒兒都完成了。”


    夏璵桑接過君隱身上的藥箱,接著說道:“不久前有數人來尋師父您弟子說您不在,此刻他們正在屋裏候著。”


    “有人找為師?”君和隱不禁皺起了眉,他除了認識君和塵外還認識誰啊,“先進去吧,莫讓客人久等了。”


    君和隱整理了裝束後便向客廳走去,未曾想來人竟然是君尋,莫非他已經識出了他的身份?雖然原身與他是親父子,但感知能力也不應該這麽強吧……


    不過一切都發生在瞬間,君和隱麵色不顯,腳步不頓地跨進了廳門,臉上依舊是溫和淺淡的笑。如果熟悉他的人見他此刻的模樣,便會感嘆一句:這個淡定帝其實很緊張。此刻的君合隱就是以表麵隨和內心嚴謹的態度對待這一位不速之客,他的父親。


    “在下夏冰,不知閣下有何事來找在下?若是治病救人之時,在下定盡己所能傾力相助。”君和隱對著君尋友好地一拜,臉上是恰到好處其實略有點僵硬的笑,好在不明顯,畢竟裝慣了嘛。


    “夏先生,打擾了。”君尋從位上站了起來,麵色溫和,竟是與君和隱有七八分相似,不過應該說是君和隱與他相似,君和隱年少時還不怎麽明顯,現在倒是像得不行。


    “本王聽聞先生的事跡良久,如今得空便來拜訪一番,不過還真是不虛此行。”


    君和隱麵上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原來您便是尋親王,後生對您一直心有景仰,如今能親自見到也是幸事。”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倒是有模有樣。


    “夏先生不必客氣。”君尋示意兩人坐下談話,“本王不曾想先生竟是如此年輕,倒是有點驚訝。”


    “王爺謬讚了。”君和隱謙遜一笑。


    “本王倒不是亂說,本王我聽說此次我軍能攻過沔河,這其中便有先生出謀劃策的功勞,本王還真的是要謝謝先生您。”君尋略有些深意的眸子望向君和隱,看得君和隱有點愣愣的。原來如此,他還以為是被發現了身份了呢,不曾想他是上這兒來招人才的,害他白擔心一場。


    “這個算不得什麽。”君和隱笑笑,“在下與夏副將相識一場,這點忙總該幫一下子。”


    “你們認識?”君尋眸色變得複雜起來,卻是轉瞬又恢復如常。


    “人生難得一知己,足矣,這也算是在下遊歷靖嵐所獲吧。況且我與他皆是夏姓,也算是種緣分。”


    “先生也太大膽了些,戰場刀劍無眼。”君尋嘴角的笑容擴大了些許,“不過先生這種氣魄倒是令人佩服。”


    “王爺說笑了,在下不過是在做在下所能做的事情而已,我本為醫士,職責所在便是救死扶傷,任何動盪之事也是不可改變的。”君和隱回以君尋一笑,臉上帶著自信,不過這僅隻是表麵上的。君和隱心裏是這麽想的:按照輩分來說,他是君尋的兒子,如今與這個老爹麵對麵侃大山,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再者他老爹到底有何目的,是說還是不說,他還沒有吃過晚飯呢,午飯也隻吃了一個餅子,現在好餓有沒有!


    “嗯。”君尋點了點頭,麵色恢復嚴肅,“本王也不浪費時間,直接說明來意。”


    君和隱麵上恭敬,心裏卻在嗤笑,特麽終於扯到正題上來了:“王爺請說。”


    “先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君尋說完便沒了下文,但是望向君和隱的目光卻是更深幽了些,不細看也看不出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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