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喜垂眸,“奴才不知。”


    清河神情微動,終是咬咬牙,沒在說些什麽。


    那人的來歷恐怕隻有沈硯修清楚,而且隱姓埋名之下,她也沒法追根溯源去查那人身份,最重要還是要撬開沈硯修的嘴,但這種可能性也極低。


    都怪她!都怪她!


    清河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麽苦頭,沈硯修也是疼愛多過指責,就算清河有犯過什麽錯,也隻會替她把罪責受了,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清河是被四皇子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一直在這樣的庇護下長大,沈硯修也從來沒有這麽對待過她。


    一時間,清河根本無法接受,隻能將所有怨憤都歸咎於宋畫祠身上。


    那個宋大夫,她一定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妖孽!


    就此,嫉恨的根深埋在了清河心中,隻等著有一天,它破土發芽。


    清河說的沒錯,沈硯修確實是要去清竹閣找宋畫祠,就算宋畫祠避諱著不願大張旗鼓找禦醫來給她包紮,沈硯修也有自己的辦法兩全。


    他嘆息的隻是宋畫祠這般小心,另一方麵,也顯露了宋畫祠對他沒有完全信任。


    如若是孟昭衍,他想,不管孟昭衍說什麽,宋畫祠都該是信服的吧。


    他想的沒錯,的確如此,不僅僅因為兩人彼此交付的信任,還有孟昭衍的絕對能力足夠承擔她的信任。


    隻是這一點,沈硯修還沒有堪破。


    想到這些,他心裏隻有一時充斥的嫉妒,還有微微隱藏的羨慕。


    生不逢時,他真是徹徹底底體會到了這一點。


    一路走到清竹閣,沈硯修路上正好碰上了他暗中安排的老禦醫,仔細詢問了情況,隻聽老禦醫道:“宋、宋大夫的傷勢並不嚴重,擦過藥後小心不要沾水,過幾天就可痊癒,隻是……”


    “大人但說無妨。”


    “老臣看傷勢這多半是宮裏的刑法。”


    “是。”


    “但是這力度,確實是老臣所見之中最輕的,宋大夫隻能算是幸運。”


    話止於此,沈硯修還一時未能明白老禦醫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道過謝後叫人送回去,隨即陷入了沉思。


    最輕的。


    確實,當時他看到宋畫祠受傷,有些急火攻心,不夠冷靜,如果那時候看宋畫祠麵色,便知道其實事情並沒有想像中嚴重。


    想到這,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清河並未下死手,多半隻是為了給宋畫祠一個警告,然而是他太緊張了,一緊張情緒就收不住。


    沈硯修不自覺停了腳步,看著虛空。


    他不該如此衝動的,是長久的神經緊繃以至於現在這副模樣。


    沈硯修無不後悔,可是後悔根本沒有什麽用。


    他明白是因為自己太擔心宋畫祠了,更多的還是因為對宋畫祠的不確定性。就算此刻宋畫祠就在自己眼前,他還是抓不住她的心,她心心念念的,是那個遠在天邊的男人。


    沈硯修暗自攥緊了拳頭,心口的鈍痛讓他清醒不少。


    走到這一步,就算能夠回頭,他也不想回頭了。


    沈硯修步步前進,門外宮女見他默默行禮,他踏進門檻,就見宋畫祠雙手顫著白布,正對著窗邊不知道凝思什麽。


    現在還是寒冬臘月,氣候陰冷異常,就是沈硯修在外麵多呆一會兒,若是沒有內功護體,也該會怕冷的,宋畫祠這般,隻能讓他無限心疼。


    但是他不敢走近,上前幾步,便道:“宋大夫站在窗邊做什麽?天氣寒冷,小心不要生病了。”


    宋畫祠聽到聲音恍了恍心神,垂下頭眨眨眼睛,才回頭道:“是,這就關上了。”


    說著,將窗扇關閉,心神又有一瞬的飄遠。


    這一幕在沈硯修看來再分明不過,宋畫祠在想什麽,他不會不清楚。


    但是沈硯修斷然不會多說。


    他來,隻是借著詢問病情的事情來看她一眼。


    他道:“宋大夫傷勢如何?”


    宋畫祠拉攏了衣襟,緩緩笑道:“塗抹了禦醫給的藥,清涼很多,四皇子不必掛心。”


    沈硯修眸色暗了暗,道:“無事就好,此事……我也知曉一二,是清河……”


    說到這他一頓,想起自己冒然怪罪清河的事情,還承認了自己對宋畫祠的感情,懊悔的情緒便湧上心頭


    宋畫祠當然看不懂他的情緒,想清河與沈硯修的親疏關係,也明白對於此事沈硯修當然是護內的,她不好多做計較,而且她本來就沒有多多計較的意思。


    她笑了笑,道:“郡主看著年輕,該是少年心性,不知我是何許人也,便想著藉此試探我罷了,且……”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道:“且這傷並不嚴重,聽禦醫的話,也知道是郡主叫人手下留情了,可見郡主心性不壞,四皇子不必多想了。”


    連宋畫祠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沈硯修卻是剛才才懂。他嘆一口氣,到底是心亂了。


    沈硯修頷首,道:“你不怪罪清河就好,這傷……終是可以避免的,罷了,宋大夫好好養傷,我還有事處理,這便不久留了。”


    宋畫祠點頭,想要起身相送,被沈硯修給按了回去。


    眼看沈硯修離開,宋畫祠再次望向已經閉緊的窗扉,暗自嘆了口氣。


    這一幕,落在回身的沈硯修眼裏,分外乍眼。


    宋畫祠禮節周到,對他客氣,但是萬萬沒有將他看做尋常朋友的意思,沒有絲毫逾矩的意思。


    雖然他可以明白這是宋畫祠忌諱這裏是淩熾皇宮,必要的禮節自然不可少,但是更多的,還是她心裏的防線還一絲一毫沒有變動過。


    對他的。


    沈硯修深吸一口氣,再不想去看,快步離開了這裏。


    ☆、第339章 婚事


    宋畫祠被凍得狠了,原本還有些微微刺痛的手指現在隻剩僵硬的冰涼一片。


    室內相對來說還是暖的,隻是良久,宋畫祠的身體還是暖不回來。


    相對於從前在王府的日子,她是比較閑的,那時候一心為孟昭衍研製解藥,就算身體閑了,心思還是閑不下來。


    但是反觀現在,孟昭衍的腿疾被治癒,她的心思便慢慢沉澱了下來。


    無事可做的時候,更多還是想自己的處境,以及孟昭衍。


    她現在雖然暫得一息安穩,但到底不是長久之計,被清河郡主撞破是第一步,她一力承擔罪責,也能讓皇後娘娘暫緩對她的注意。


    但這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若是任其發展下去,後麵的事情,誰都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她現在好比是站在獨木橋上,左右皆無依憑,就算沈硯修能護得了她一時,這個期限也並非遙遙無期。


    蒼黎國內的形式她不清楚,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要先回到蒼黎,再做接下來的定奪。


    更何況,沈硯修派去傳遞消息的人到底沒信,孟昭衍不知道她的下落,會做出什麽還未可知,如果可以,她一秒也不想再繼續在這兒呆下去了。


    但是向沈硯修開口的準備她還沒有做好,一方麵是受了沈硯修這麽多恩情,她一時肯定是還不清的,若要再去麻煩他,宋畫祠終歸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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