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宋畫祠,此刻並沒有在意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少,也沒有在意他們的性別不同,她隻是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為自己的病人進行檢查和治療。


    而且宋畫祠心裏清楚,沈硯修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才受傷,如果沒有沈硯修,大概此刻就沒有活著的宋畫祠了。


    基本檢查過後,知道沈硯修隻是輕微撞到了腦袋,腦震盪的反應並不明顯,宋畫祠撤開身子,扶著酸痛的肩膀,問道:“你覺得自己頭暈嗎?”


    沈硯修閉了閉眼,搖頭道:“不暈。”


    “你起來。”


    宋畫祠伸出一隻手過去想要拉起他,沈硯修輕巧避過,她又問道:“現在暈嗎?”


    沈硯修再次搖頭,宋畫祠才堪堪鬆一口氣,道:“不暈就好,我不知道你怎麽做的,反正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你沒有受多少傷,但是……”


    她端詳著沈硯修的身體,除了衣服有些淩亂,沾了泥土樹葉,就再沒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了,那還真是怪事。


    “但是前麵下來的時候我很明顯聽到你發出一聲悶哼,是不是撞到哪裏了?”


    沈硯修的表情一頓,而後搖搖頭,道:“未曾,王妃……可能是聽錯了。”


    “那這是什麽?”


    沈硯修這樣說,宋畫祠都要信他了,可是卻看到從沈硯修身子下麵慢慢開始滲出血跡。


    且今天沈硯修穿的是件白色勁裝,原本光線太暗宋畫祠沒有注意到這一塊,但是現在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就將沈硯修看得一清二楚,連他臉上病態的白,和不自覺冒出的冷汗都看到了。


    這個樣子,顯然不是沒事,而宋畫祠,根本就沒有聽錯。


    沈硯修別過眼,避開宋畫祠帶著壓力的視線。


    這是一個醫生看病人的特有眼神。


    ☆、第223章 腰間倒刺


    血跡現在很明顯,因為流血量太多,已經呈現紫黑色,宋畫祠必須要看沈硯修到底哪裏受了傷,但是看上沈硯修這副不配合的樣子,完完全全是醫院裏拒絕接受治療的病人的態度。


    宋畫祠見這樣的人見多了,各人都有各人拒絕的理由,沈硯修的理由她也能想到,一方麵是男女授受不親,宋畫祠作為醫者可以不在意,沈硯修卻是不得不能在意,那是已經刻在骨子裏的想法,他作為一個君子,必然不能逾矩。


    另一方麵,大概還是沈硯修不想讓宋畫祠緊張擔心。


    這一點,宋畫祠不用想,也知道。


    她不明白沈硯修為什麽要為了救她一句話不說,甚至好像連思考都沒有,直接朝懸崖底下跳,且後來就算宋畫祠不想拖累他,也沒有想要放棄宋畫祠的意思,為此,宋畫祠絕對是感激的。


    就是現在,若繆沈硯修出手相救,從那麽高的地方墜落,她現在有沒有全屍不說,能不能活的答案已經是確定的了。


    兇險過後,她隻餘一陣迴旋的激盪。


    為此,她必須要為沈硯修診治。


    宋畫祠拉下臉來,道:“你把身子背過來,讓我看看哪裏受傷了。”


    沈硯修默不作聲,甚至往旁邊移了兩分,若是他願意,甚至可以直接走開,但是他沒有這麽做,顯然身上的傷已經嚴重到可以限製他的動作了。


    宋畫祠又嚴肅了一分,道:“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四皇子大概不知道,我對醫術方麵略有涉獵,懂得一些藥理方麵知識,四皇子若是信我,大可放心讓我診治。”


    沈硯修錯過一個目光給她,而後再又轉開,輕聲嘆道:“我不是不放心……”


    他當然不是不放心,看前麵宋畫祠的各種動作,就知道宋畫祠對這個有一定的經驗,一方麵是驚奇她竟然懂得醫術,另一方麵是看到宋畫祠安然無恙,心中長久懸起的石頭終於安然落地。


    為了宋畫祠,他拚了全身內力用輕功減緩了兩人下落的速度,最後在接近樹林的時候有了效用,再用自己身子做盾,保證宋畫祠的安全,自己卻一個不慎受了傷。


    一切情況沈硯修都是做好了準備的,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的是,如果宋畫祠安然無恙,就算自己死了又有什麽大不了。


    沈硯修並沒有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到,他安然接受了自己這個想法,並為這個想法耗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好在,一切都是好的。


    下落的時候,接受樹枝的阻力,他們並沒有承受太大衝擊,但是樹枝上的倒刺,卻不慎直接紮進了他的腰裏。


    那一聲悶哼,正由此而來。


    沈硯修什麽都不說,是因為在醒來的那一刻,看到宋畫祠伏在自己上方仔細為自己診治的樣子將沈硯修整個人定住了一般。他配合宋畫祠的動作,麵上沒有太大反應,心裏卻像倒了無數個瓶子一般,有許多許多感覺,卻一個也看不分明。


    他從來沒有與宋畫祠這麽近過,也從來沒有這樣一個機會可以這樣仔細打量過宋畫祠。


    也是隻有這一個,他也才通過宋畫祠認真凝視自己的雙眸,仿佛看到了自己藏匿而不自知的心。


    似乎,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他對這個幾次三番見麵都能給他無數驚嚇和驚喜的姑娘,產生了男女之間的愛慕。


    她有她的身份,她是蒼黎三皇子靖王的正妃,禦賜婚姻,而他,是他淩熾四皇子,僅僅是這條鴻溝,就已經是他想都不敢想去跨越的了。


    宋畫祠已婚,這件事,是沈硯修最大的屏障。


    故而,這個念頭,不知道從什麽時候生起開始,就下意識被自己給收起來了,就連他沈硯修本人,都不太清楚。


    也是直到這一刻,直到這隻有他們兩人的這一刻。


    沈硯修很想唾罵自己,對宋畫祠產生了非分之想,故而他的行為,也如他的身份一般,開始下意識的躲避。


    “你不是不放心,就過來,讓我看看。”宋畫祠接著道。


    沈硯修依然沒有動作。


    宋畫祠垂下頭,抿了抿嘴,道:“我先前是不信你,你跟宋枝瑤在一起,宋枝瑤又是孟廉楓的人,且孟廉楓多次接近你,你都沒有迴避他,這就已經很可疑了,而且今天宋枝瑤不管說什麽,你都沒有反駁她,我不得不不相信你,但是……”


    “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大概就是一條亡魂了,所以你現在受了傷,我不能不管,而且據我現在觀察,你的傷勢並不輕。”


    是不輕,每時每刻疼痛都從沈硯修的腰際傳來,若不是他定力足夠,隻怕早要暴露了,這一點,不得不說跟孟昭衍有的一拚。


    沈硯修別過頭,知道自己再堅持這些都是無用的,且這樣堅持也沒有什麽道理,故而也就慢慢轉過身,將自己的後背給宋畫祠看。


    不看不知道,或許是因為血流的太多,以至於擴散的速度足夠快,他整個腰部基本上已經被鮮血染透,上麵白色與黑紅色相稱格外明顯,也格外觸目驚心。


    宋畫祠抵住自己心裏的訝異,仔細看著腰際黑色沉重的部分,大片血跡凝成一塊,並不容易看清傷口到底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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