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出了這麽一回事,王慶與孟昭衍對付孟廉楓的目的,就基本相合了。


    且看王慶那般模樣,該有孟廉楓頭疼的了。


    孟昭衍斂了笑意,緩緩滑動輪椅,從前廳側門出去。


    孟廉楓啊孟廉楓,你可真是為我,下了步好棋。


    想必,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已然落入孟廉楓等人的耳朵裏了。


    “蠢貨!”當朝左相殷商順手砸了桌上的端硯,一角準確擦到案前跪著報信的人的額角,瞬間擦出一股血來,且看著傷勢不輕,血源源不斷。


    但這,不足以笑了殷商的怒氣。


    他是五皇子孟廉楓的舅舅,殷貴妃的胞兄,當朝左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受慣了阿諛奉承,日子舒心,鮮少能發這樣的火,今日這火確確是不能忍了。


    來人將得到的消息一一報給殷商,未曾抬頭,隻是感覺著周身漸冷的氣息,額頭卻冒著涔涔冷汗,直欲成股滴落。


    殷商眯著眸子,他與殷貴妃長相頗像,男生女相,與孟昭衍的俊秀中透著威嚴氣魄不同不同,長久浸淫官場,一肚子灌滿了壞水,這樣的神情更顯陰柔,叫人看了就無端生出害怕。


    殷商再怎麽生氣,也不能在一個下人麵前多說,他揮揮手,那人就頂著片刻間已是落滿了一額頭的血半是走半是爬地出了書房。


    端硯落在地上看起來還完整無損,隻是一角擦了點血,無聲潤進去了。


    殷商待人走了,不禁在心裏大罵:“楓兒這個蠢貨,忙活半天為他人做衣裳!”


    ☆、第96章 左相入宮


    殷商氣憤歸氣憤,理智總是不能丟的,他想了半天,在原地踱著步子,終是撂了案幾上寫滿密密麻麻的摺子,朗聲道:“來人,給我更衣,我要入宮!”


    皇上不理政事已有一段時間,一心沉迷於所謂黃白之事,這正好方便了殷商明裏暗裏攬權,滿桌的摺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身為左相,他借著名義可一覽奏上來的摺子,這方便了他行事,今天卻要暫且擱置了。


    殷商整理衣裝,氣勢煌煌,緊式盤扣落在鎖骨上,若不是那雙陰沉沉的眸子,看了也能叫人挪不開目光。


    但問題是,根本沒幾人敢看他。


    左相府是皇帝禦賜的府邸,離宮門隻半柱香的距離。


    殷商舉著令牌暢通無阻,這一趟目的旨在去見孟廉楓,但他得先去一趟殷貴妃殷柔的嘉毓宮,尋個由頭才能正大光明找著孟廉楓,好好計算計算今天發生的事。


    殷貴妃前幾日才剛從冷宮裏放出來,雖隻是小戒,卻被她以為是失了自己貴妃的妝容,她心有不甘,這幾日皇帝也未曾臨幸嘉毓宮,心情更是不好,此刻就算是與自己向來親近的胞兄來了,也提不起什麽招待的心思。


    殷貴妃盛寵多時,已然養出了副性子,差點兒就想把殷商給堵在宮門外,最後身邊的貼身婢女提了個醒,她才忍了忍,叫人進來。


    殷商長袖垂於胸前,弓著身見禮道:“臣,見過貴妃娘娘。”


    殷柔隔著珠簾未曾真正現身,殷商已然明白自己妹妹的性子,知道她前幾天受了委屈,這時候也沒多的心思計較,直道:“娘娘,臣有事稟報。”


    殷柔暗笑,無事你能找上我嗎?


    她伸出五指欣賞了一番自己指上的指扣,漫不經心道:“說吧。”


    “娘娘可知,五皇子殿下最近又做了什麽事?”


    提及孟廉楓,殷柔此刻終於多了份認真,她避諱著屏退了下人,才道:“哥哥可知道些什麽?”


    “自然,”殷商咬牙,沒有外人在場也不再謙卑,道:“楓兒前幾日想拉攏參知政事王慶,這無可厚非,但是楓兒實在愚蠢!”


    “怎麽?”聽見殷商罵孟廉楓蠢,殷柔不太高興。


    “嗬,楓兒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說王大人愛妻如命,便將其妻兒綁了,壓至密處看管著,並以此來威脅那王慶!”


    殷柔淡淡道:“這樣做自然好,哥哥認為有何不妥?”


    殷商幾乎跳腳,“當然不妥!楓兒勢力頑強,卻並非獨攬大權,孟昭衍深不可測他竟是忘了個一幹二淨!計劃還未成功,便叫孟昭衍將人救了去,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叫那王慶被逼急了反投靠了孟昭衍!你說,楓兒這叫幹的什麽事!”


    殷柔聽完也是眉心一皺,漂亮的丹鳳眼裏此刻全是摸不透的眼色。


    楓兒這一步走的確實不妥,但是王慶在朝中的地位也並非舉足輕重,丟了一個王慶又如何?


    隨即,殷柔嗤笑一聲,“那又如何?有本宮在宮裏麵守著,哥哥為楓兒在朝堂上鋪路,別說一個,縱是十個孟昭衍,也不及楓兒的半根指頭。”


    殷商聽得不由更心糟,殷柔的大意若是不改改,日後定是要吃大虧的,“娘娘,恕臣多嘴一句,孟昭衍如今雖是個瘸子,但能活至今,已然表明他的深不可測。”


    提到這個,殷柔又是一笑,她隨手把玩一個橘子,竟是真的不在意,“他孟昭衍一個瘸子,能翻起什麽浪,再說,她母親一介賤婢又如何與本宮拚!哥哥實在多慮!”


    殷商還想再說什麽,殷柔直叫頭疼道:“這些話哥哥說與別人聽吧,本宮自有定奪,不勞哥哥費心!”


    殷商咬牙,裝作訕訕而退,“那娘娘且休息著,臣告退。”


    殷商退出嘉毓宮後不禁苦笑,這個妹妹在後宮摸爬滾打的,憑藉一手狠辣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已是被盛寵麻痹了,她且自求多福吧。


    進宮的目的到底不在殷柔這,殷商沒費多少心思,便匆匆往孟廉楓的寢宮裏趕。


    皇子的住處與後宮相隔甚遠,如今孟廉楓還未封王,自然隻能在皇宮深苑裏拘著,見他一麵也著實不容易。


    殷商走了半個時辰有餘,才看看走到孟廉楓的寢宮。


    殷商是熟臉了,下人自然不敢攔著,上了茶,又驅了兩個奴婢在一旁扇風,閑雜人等將將退下。


    孟廉楓生了一場氣,好不容易睡下,又被下人叫醒,眼睛半眯不開,氣勢卻暴漲,“我說了任何人不要打擾我,狗奴才你沒聽到嗎?”


    那人縮著身子發抖,顫著聲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是左相來了,他說他要見您,奴才才來叫的您!”


    左相?他舅舅?


    孟廉楓倒也不傻,腦筋一轉就知道殷商此次為何前來,他心中發虛,氣勢也攢不起來了,隻揮揮手道:“你下去吧,我這就來。”


    孟廉楓到底是怕殷商因為王慶一事來找自己興師問罪,對他來說就是一大麻煩,他自己心裏壓著火不說,一會兒可能還要受著殷商,自然是百般個不願意。


    但也無法,最後孟廉楓硬著頭皮換了衣服,慢慢來到前殿。


    殷商麵色果然不好,麵前的茶杯裏水是半分不少的,見到孟廉楓一出現,便立馬摔了杯子,熱水四濺,與方才在書房摔了硯台的姿勢如出一轍。


    孟廉楓撇撇嘴,就會來這招。


    殷商到底傷不得孟廉楓,杯子摔的地方離孟廉楓甚遠,熱水怎麽也濺不到他,但到底還是讓孟廉楓心裏蒙了層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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