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醒了,一雙水目張開,怔怔地望著梁鴻,上下審視著他,那神情之中,有慶幸,有疑惑,有感動,也有好奇,總之是充滿了複雜的情愫。


    而梁鴻靜靜地看著她,也有些呆住了,因為她發現那女人透出了一種勾魂攝魄的美麗,那種美麗,因為達到了極致,所以已經有些妖豔,特別是配上她那一頭雪染的白發,卻是讓她看起來,透著一種天然的魅惑之力。


    梁鴻忍不住有些感歎,他不知道這樣的女人,百年之前,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曾經發生過怎樣的故事,不過,無論怎麽樣,想來她的故事,總是和一個“情”字分不開的吧?


    隻是,梁鴻不知道這女人是為了誰,方才華發早生的。這讓梁鴻禁不住有些嫉妒了。能夠讓如此驚豔的女人,對他用情至深,那人一定相當的出色,相當的帥氣,相當地有魅力吧?


    相比之下,梁鴻反而覺得自己有些粗陋了,他無形中感到一陣的自卑。


    不過,很快,他也就釋然了,心中自嘲了一番之後,不由就在心裏琢磨著,心說我又不是來相親的,我自卑什麽?


    他心裏這麽想著之後,隨即就看著那女人的眼睛,有些欣喜地問道:“太好了,你醒了,怎麽樣?你現在感覺如何了?是不是還很痛?對了,你肚子裏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我怎麽找不到它?它是不是藏在你的經脈之中的?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結果,讓梁鴻沒有想到的是,也就在他的話語問出之後,那女人的小腹之上,卻是再次鼓起了一塊,爾後那女人立時全身都是一陣劇烈的抽搐,與此同時,那女人猛然攥緊了雙手,爾後則是咬牙發出了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聲。


    “啊——”


    刺耳又恐怖的聲音傳出,女人兩腿繃緊。全身都出了一層的細汗,說真的,當時她那模樣,讓梁鴻不自覺就聯想到了一個場景。那就是女人生孩子的場景。


    爾後,也就在他正疑惑的時候,女人終於是劇烈地喘著氣,安靜了下來,似乎那陣痛已經過去了。爾後她飛快地扯開梁鴻的手,然後她搓指對著自己的小腹一陣的猛點,卻是瞬間封住了自己的十幾處要穴,似乎是將那肚子裏的東西,逼入了更加狹小的地方去了,爾後她長出了一口氣之後,這才無力地躺在地上,一邊下意識地拉著短小的衣擺蓋住小腹,一邊卻是看著梁鴻問道:“你是誰?是你救醒我的?你是大夫麽?你剛才,莫非是想要幫我把那極寒冰魄取出來?”


    聽到女人的話。梁鴻微微皺了皺眉頭,發現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和沙啞,透著一種天然的滄桑和淒涼,這讓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觸,爾後他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便對那女人道:“我叫梁鴻,你肯定不認識我,所以其實我叫什麽名字,這沒有什麽所謂。那個,你的確是我救醒的。不過我不是大夫,所以我現在有些後悔,因為我沒法幫你把那東西取出來,早知道的話。倒不如讓你繼續沉睡下去了。對了,那極寒冰魄到底是什麽東西?我要怎樣做,才能把它弄出來?我發現它好像被你封閉在了丹田氣海之中。”


    “不是丹田氣海,是紫府血宮,空間比丹田氣海大出不知道多少倍,要不然的話。如果隻是用丹田氣海禁錮它,隻怕我堅持不了多久,就要被它毀掉丹氣,一身修為都被廢除了。”女人說話間,無力地喘著氣,小舌頭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那情狀顯然是有些幹渴。


    “對了,你沉睡了那麽久,現在剛醒過來,需要大量的營養補充,你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找點吃的,”梁鴻見到那女人的舉動,不覺是對她說道。


    “先給我點水喝,”女人說道。


    聽到這話,梁鴻點點頭,慌忙解下隨身攜帶的水囊,給她喂了一點水。


    女人眯著眼睛,很貪婪地喝著水,喝完之後,不覺又是長出了一口氣,滿足地閉眼躺了下來,兩手也下意識地交疊在了小腹之上,那情狀,卻似乎是要再次沉睡過去一般。


    “喂喂,你可別再睡著了,你現在非常虛弱,一旦睡著了,說不定就很難再醒過來,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就給你找點吃的,是了,你現在要補充葡萄糖才行,我去給你找些果子,”梁鴻說話間,起身準備往外走。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那女人卻是緩緩張眼,看著他道:“何必那麽麻煩?你真要救我的話,何必去找什麽果子?你把你的血,給我喝一點,就是最好的補品了。”


    女人說話的當口,兩眼放光,一副**的神情望著梁鴻,那模樣,當真是有些嚇人。


    實際上,這個女人,此時也的確是有些想要嚇唬梁鴻的意思,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聽到她的話之後,梁鴻卻是突然一拍腦袋道:“對啊,我怎麽把這個法子給忘了,那個,你等下,我立刻給你輸點血,這樣起碼你不會太無力了。”


    梁鴻說話間,在女人的身邊坐下來,然後則是把女人的左手拿過去,和她五指交叉,握在了一起,爾後他則是閉上眼睛,默默地運起功來。


    這個當口,女人禁不住是有些好奇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但是很快,當她發現他的手腕上,竟是延伸出了一根白色的絲管,爾後那絲管卻是鑽入了她的手腕之中,甚至是血管之中,果然是開始給她輸血了,她禁不住就怔住了。


    她完全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舍得把自己的鮮血貢獻出來,她更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用這樣的方法,直接把血送到了她的體內,她連消化和合成都不需要,直接把那血液當成自己的血液使用就行了。


    這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有這樣的能力?他那白色的絲管又是什麽?他到底是什麽人?


    一時間,女人陷入了迷惑之中,爾後她怔怔地看著那閉眼用功的男人,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異於常人之處。


    他也是一頭白發,那模樣,讓他的神情之中,天然透著滄桑的意味。而他那微微皺著的眉頭,刀削一般的臉龐,以及那剛毅的嘴角,卻都讓他顯出了一種傲然的冷峻。


    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女人隻看一眼,就已經知道了,他也是經曆過很多事情的人,所以他可能更加成熟和穩重,也更加願意為別人犧牲。


    一時間。女人的神情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在那山洞之中,已經沉睡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現在已經是什麽時代了,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她似乎真的死過了一次,所以,現在再次活過來之後,原本的仇恨、不甘、困惑、痛苦,卻是都莫名地減輕了許多。


    “那我如果能夠好起來。是否還要去找那個女人算賬呢?”女人心裏禁不住有些迷茫。


    “好了,差不多了,我的血液也有限,不能給你輸送太多,不過這四的血量,應該足夠你暫時支撐一下了,”也就在女人正迷茫的時候,男人的聲音響起,爾後他收了蠱絲,小心地將她的手放回到她的小腹之上。接著卻是解下自己的外袍,給她蓋在了身上,隨後才對她道:“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找點吃的。東西還是要吃的,你說是不是?那樣才能讓你的五髒六腑都動起來,才能從內在的地方,變得剛強。”


    梁鴻說完話,起身往外走去,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女人卻是下意識地叫了他一聲道:“喂,梁鴻,你——”


    “嗯?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梁鴻回身看著她問道。


    “你還沒問我的名字呢,”女人微微皺眉,略顯羞澀地說道。


    “不用問,你叫李雲仙,我知道,你應該是我的前輩了,不過你沉睡的時候,那年齡可不能全算,所以說,其實你現在的實際年齡,也就十**歲的樣子,所以呢,咱們就不糾結輩分的事情了,平輩相處吧,我叫你雲仙好了。”梁鴻看著李雲仙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你也是星河派的人?”李雲仙有些疑惑地看著梁鴻問道。


    “我不是星河派的人,我之所以知道你的名字,是因為那把劍,”梁鴻說道。


    聽到梁鴻的話,女人隨即不覺是眼神一動,爾後她扭頭四下望著,禁不住驚聲道:“對了,我的劍呢?我的小枝呢?還有我的鼎,我的小天呢?它們都哪裏去了?你把它們藏到什麽地方去了?快告訴我!”


    “我還藏它們呢,我沒死在它們的手裏就好了,”梁鴻無奈地笑道。


    “對了,對對,你說得對,我臨死之前,為了防止外人破壞我的屍身,就在石室裏構築了禦靈結界,然後我一手握著小枝,一手握著小天,利用小枝的冰寒屬性,把整個石室都封凍了起來,包括我自己也被封凍在了裏麵,這樣一來,別人就不能輕易毀壞我的屍身了,因為尋常人進到石室裏,就要被凍死了,而如果是有修為的人,將那冰層弄開了,卻會遭到小枝的攻擊,而如果小枝被打敗了,小天就會燒起來,把我的屍身毀掉,把整個石室都弄塌,讓那裏真正變成一座墳墓。可是,為什麽我現在卻在這個地方?你是怎麽把我弄出來的?莫非你把小枝打敗了,把小天也毀掉了麽?”李雲仙看著梁鴻問道。


    聽到李雲仙的話,梁鴻禁不住是一臉的黑線,他沒想到這個活了一兩百年的女人,此刻居然還如此的呆萌,說話還這麽傲嬌,那什麽“小枝啊”“小天啊”,簡直聽得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了,所以,當下他好容易把這種不適感壓抑下去,隨即才對她道:“那個,你那纏枝劍,的確被我打敗了,不過那個古鼎,我沒能收拾掉,所以,現在那石洞應該真的被毀掉了,所以它倆應該都沒掩埋在裏麵了,所以,不好意思,我沒能把它們帶出來,希望你不會因此而失望。”


    ☆、第二百九十一章 遲來的毒


    李雲仙的真實年齡,或者說她臨死之時的年齡,應該並不是很大,所以,其實到現在為止,她的天性之中,還保留著那份特有的少女純真和矯情。


    不過,如果你因為她的這些表現,就以為她是傻子,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別的不說,隻說她臨死之時對自己的安排,就可謂是用盡心機。


    首先,她把自己藏在了那無憂洞石室後麵隱藏的山洞之中,這本身就是一種保護了,爾後,是那一冰一火的設置,纏枝劍封凍整個山洞和石室,將那裏變成了一處極寒冰窟,常人別說是進去了,靠近就得凍死了,而如果是有修為的人,那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靠近她的,首先,你得能抵禦寒氣才行,其次,你破開那封凍的冰層之後,纏枝劍立刻就會對你發出攻擊。話說那纏枝劍可不是一般之物,一般人還對付不了它,其次是她最後的**設置,如果纏枝劍都被打敗了,那說明她已經無法保全自己的屍身了,所以她來了一個同歸於盡的做法,古鼎烈焰,先把自己燒成灰燼,爾後將整個石室毀壞,讓那入侵者也一起葬身其中。所以說,這一切的一切,一環扣一環,無一不體現出了這個女人的心機細膩,與此同時,也從側麵印證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她絕對不像她表麵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單純,她之所有能有如此深沉的心機,這定然是因為她遭遇過很多陰謀和算計,方才使得她本能地生出了這樣的一種自保心理。


    不過,梁鴻很難知道她到底經曆了怎樣的世事,畢竟他不是能掐會算的妖人,所以當下他隻能在心裏進行一些模糊的推測而已。


    不過,現在這些其實都不重要,因為,畢竟李雲仙已經活了,這就是一個好消息,所以說。梁鴻現在所想著的事情,是怎麽把她照顧好,讓她盡快恢複體力,所以。當下他把此前山洞裏發生的事情,簡單地和李雲仙說了一遍之後,隨即便轉身出來,準備去捕獵一些野味什麽的。


    時間是深秋,夜色清涼。山林陰翳,一彎幽藍的月牙,沉沉地掛在西天之上,眼看就要墜落下去,這說明,天或許就快要亮了。


    沒想到不知不覺一整夜快要過去了,梁鴻心裏禁不住有些感歎,然後他走到那山林之中,簡單抓了一些鳥兒,爾後又尋覓了一會兒。卻是在一個山坳裏發現了一株野蘋果,這不由是讓他滿心歡喜,隨即他則是摘了許多果子,用衣襟兜著,回到了山神廟裏。


    回到山神廟裏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蒙蒙亮了,李雲仙沒有睡,她還在靜靜地等待著,然後,梁鴻走進山神廟的時候。發現她臉上明顯浮起了一抹欣喜的神色,不過,那神情很快被她隱藏了起來,爾後她卻是很平靜地對他道:“你回來了?找到什麽了?”


    “好東西。有野蘋果呢,你等一下,我馬上幫你削一個。”梁鴻說話間,先把蘋果和那些死鳥放到地上,爾後他挑出一隻紅彤彤的果子,坐到李雲仙旁邊。掏出斷掉的火雲匕隨手一削,卻是已經非常嫻熟地把那蘋果皮削成了一整條,從那蘋果上取下來了。


    “咦,你這是怎麽做到的?”


    李雲仙很顯然沒有見到過如此奇怪的刀法,不由是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沒有什麽難的,很多人都能做到呢,”梁鴻微微一笑,切下一小塊果肉,送到了李雲仙的嘴邊。


    李雲仙張口接了過去,爾後她咀嚼了一會兒,禁不住滿眼欣喜地對他道:“酸酸甜甜的,好吃。”


    “是啊,這種野蘋果,的確很好吃,以前我執行任務的時候,若是能在山裏發現一株,就靠著這個,可以活一個多月,”梁鴻說話間,禁不住有些感歎,然後他嗅著那果香,禁不住也是咬了一口氣,開始大嚼了起來。


    “執行任務?你以前是做什麽的?”李雲仙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咳咳,那個,我以前是一位殺手,”梁鴻知道自己無意中透露太多了,當下連忙訕笑一下,爾後繼續給李雲仙喂蘋果,打斷了她的話頭。


    “怎麽樣?你現在感覺好點了麽?那個極寒冰魄,還在發作麽?”梁鴻一邊喂她,一邊關切地問道。


    “好一點了,我點了穴位,把它禁錮起來了,剛才你出去的時候,它隻發作了一次,不過,這樣一來,我也完全動不了了,所以,接下來,可能要多賴你照顧了,”李雲仙鼓著粉嫩的腮幫子,一邊嚼著果肉,一邊對梁鴻說道。


    “沒問題,我會把你照顧好的,”梁鴻說話間,起身取了一根樹枝,把一隻山雀串在樹枝上,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蘋果還要嗎?我建議你先少量吃一點,畢竟你的腸胃很久沒有消化過食物了,暴飲暴食,反而起到反作用,”梁鴻看著李雲仙說道。


    “那就先吃這麽多吧,我感覺舒服很多了,”李雲仙說話間,忽閃的眼睛看著梁鴻,片刻之後,卻是對他道:“你是一個好人,謝謝你。”


    “錯了,我算不上什麽好人,因為我救你,是有原因的,”梁鴻打斷她的話道。


    “哦,果然,那你想要做什麽?”李雲仙下意識地看著他問道,神情之中帶著防備。


    “這個,”梁鴻說話間,抬起斷掉的火雲匕晃了晃道:“我的兵器斷了,但是我自己不會鑄劍,所以沒法修,所以想要請你幫忙給修好。”


    “就是為了這個,你卻是費盡心機把我從那石洞裏救了出來?你難道不知道昆侖山上有很多會鑄劍的人嗎?你去那裏走一遭,不就解決了問題了麽?”李雲仙看著梁鴻,有些好奇地說道。


    “你不明白,我現在很趕時間,昆侖山離這裏太遠,一來一去,不知道要費多少時日,所以我想要就近解決,”梁鴻微笑一下,把火雲匕遞到李雲仙麵前,給她看了看道:“怎麽樣,你能把這個修好嗎?”


    “橙色刀靈,不錯,你竟然有這樣的兵刃,我倒是可以嚐試一下,隻是我現在實在沒力氣做這些,所以,或許你還要等待一些時間了。”李雲仙說道。


    “沒事,你願意幫我就行,那我就寬心多了,”梁鴻說話間,收起火雲匕,查看了一下山雀肉,發現快烤熟了,於是就準備給李雲仙喂一點,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突然他背上的竹簍一晃,那勾陳芻魚卻是“嗖”一下從竹簍裏鑽了出來,然後它張口就朝那烤山雀咬了過去。


    “哈,你這家夥,我就知道你憋了這麽久,肯定有陰謀,哈哈,這些你失算了吧?”


    也就在那勾陳芻魚馬上就要咬到烤山雀的時候,梁鴻卻是飛快地抬手,把山雀肉拿開了,爾後他不覺是望著那勾陳芻魚大笑了起來。


    “呱呱——”


    見到梁鴻的舉動,那勾陳芻魚不由是鼓著兩腮,瞪著眼睛,不悅地叫喚了起來,那神情顯然是對梁鴻的舉動很不滿意。


    見到那勾陳芻魚的反應,梁鴻正要出聲安慰它一下,卻不想背後的李雲仙卻是一聲驚呼道:“勾陳芻魚?!星河派的鎮派神獸,怎麽會在你手裏?這是怎麽回事?你還說你不是星河派的人?你到底是誰?”


    聽到李雲仙的話,梁鴻回身看了她一下,隨即卻是把勾陳芻魚拽到身邊,撕下一條鳥腿喂到了它嘴裏,然後他則是不動聲色地從勾陳芻魚的脖頸上的血塊上刮下一些粉末灑到了那山雀肉上,然後他則是把那帶著解藥的山雀肉撕下來,遞到了李雲仙的嘴邊,對她道:“此事說來話長,有空我再慢慢給你解釋吧,來,嚐嚐這個,味道應該還不錯。”


    “那血塊是不是有毒?你想給我下毒?”沒想到李雲仙的觀察竟然如此細致,竟是注意到了梁鴻的小動作。


    “其實你現在已經中毒了,你難道一直都沒發現麽?”聽到這話,梁鴻微笑一下,看著她問道。


    聽到這話,李雲仙不由皺了皺眉頭,爾後卻是對梁鴻道:“我體內的極寒冰魄,雖然時時威脅我的生命,但是也因為寒性太強,導致任何毒性在我體內,都很難發作,所以,你就算是給我下毒,我也不會受到影響,嗯?”


    李雲仙正說話的當口,突然神情一怔,隨即卻是眉頭一皺,有些驚愕地抬手捂著胸口道:“你,你,你竟然真的給我下毒了,你這是什麽毒?為何這樣猛烈,竟是連極寒冰魄都無法凍住它?你究竟是什麽時候動的手,我怎麽,怎麽完全不知道?”


    李雲仙滿心驚恐,看著梁鴻的眼神都有些改變了。


    見到這個狀況,梁鴻不覺是一邊把那山雀肉塞到她的小嘴裏,一邊對她道:“放心吃吧,這是解藥。至於我是什麽時候給你下的毒,其實我也是無意的,當時為了救活你,隻能給你做人工呼吸,這樣一來,我的唾液肯定有很多就流到你嘴巴裏麵去了。而我的唾液本來就帶有劇毒,所以,你那個時候其實就已經中毒了,不過你的毒性一直沒有發作,卻是因為你的血液流動很慢,另外腸胃也沒有蠕動起來,毒性也就沒有擴散開來,但是你剛才吃了蘋果,所以那毒性已經被帶進腸胃裏去了,而你的腸胃又開始蠕動了,這樣一來,毒性擴散了,所以你才覺察出來。不過你放心,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所以,你把這解藥吃下去吧,很快就可以好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星河雙壁


    蠱王之毒,奇烈無比,常人很難抵擋,即便是修為高深的人,也是很難吃得消的,所以,李雲仙縱然體內有極寒冰魄,卻還是沒能壓製住那毒性。


    不過,由於梁鴻給她吃了解藥,所以,她很快也就沒事了,然後,毒性解了之後,李雲仙眨眨眼睛,怔怔地看著梁鴻,禁不住就陷入更深的疑惑之中了,她發現她越來越看不透麵前的這個人了,因為她發現梁鴻身上的奇特之處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她現在有些困惑。


    “哎呀,天亮了,”又給李雲仙喂了一些山雀肉,梁鴻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攔腰,一邊大嚼著手裏的烤山雀,一邊卻是走到山神廟的門口,看著那霧氣迷蒙的山林,禁不住深吸一口氣,爾後則是回身看著李雲仙道:“這裏不是久留之處,你看這樣好不好?這山腰的地方有一戶人家,不如我們先去那人家裏住一段時間,你覺得如何?”


    “隨你安排吧,反正我到了哪裏都差不多,我感覺這極寒冰魄,經過了漫長的時間之後,雖然有所減弱,但是我自己也同樣變得很虛弱了,所以我不知道我能把它禁錮多久,說不定要不了多久,我就要經脈錯亂,變成瘋子了。”李雲仙對梁鴻說道。


    聽到李雲仙的話,梁鴻不覺一怔,從她的語氣裏感覺到了一絲消沉,所以他隨即不覺是走上前去,在她身邊坐下來,看著她道:“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這個極寒冰魄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你說的那個紫府血宮。究竟是什麽東西?”


    “極寒冰魄是星河派特有的奇門暗器,一般來說。隻有掌門人才能持有,此物取自昆侖之巔的萬年冰峰之下。以萬年冰晶凝煉而成,又以純仙之氣養出靈魄,一旦打入人體之中,就會鑽入人的奇經八脈,將那人的經脈徹底破壞掉,讓那人變成一個瘋子。此物斷無解決之法,除非中招之人,自願開膛破肚,將冰魄取出。但是即便是那樣,那冰魄因為有了靈性,自然會逃逸到其他經脈中去,所以,這東西幾乎就是沒有破解之法,我當年也是在中招之後,僥幸將它壓製下來,禁錮在了紫府血宮,但是這也不過是一時權宜之法而已。時日一久,還是要被它活活折磨致死的。”李雲仙有些無奈地說著話,隨即卻是長歎了一口氣。


    聽到李雲仙的話,梁鴻不覺是一怔。隨即皺眉看著她道:“這麽說來,莫非你這極寒冰魄,是被星河派的掌門人打入體內的?可是你不是星河派的人麽?怎麽那掌門卻要這樣害你?”


    “此事說來話長。不說也罷,總之。這一世,隻要我李雲仙還有恢複的機會。那我就一定不會放過那個賤人的!我問你,現在星河派的掌門人叫什麽名字?那個賤人死了沒有?!”提起舊事,李雲仙禁不住現出了滿臉仇恨的神色,這讓梁鴻有些不太適應。


    “星河派現在的掌門人,好像是叫淩星尊者,名字似乎是淩若然,好像也是個女的,是不是就是她把你打傷的?”梁鴻看著李雲仙問道。


    “果然,這賤人還沒死,就是她,淩若然,哼哼哼,你想不到吧,我也沒死,你等著,我早晚有一天會回來找你的,我要讓你把欠我的一切,十倍,一百倍地還回來!”李雲仙說話間,神情已經有點癲狂了,梁鴻看在眼裏,禁不住有些同情她,不知道她和那淩若然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恩怨。


    “咳咳,那個,我說,報仇的事情,還是先別想了吧,我們現在還是說說那極寒冰魄吧,這個東西到底如何解決,你到底有沒有什麽想法?”當下,梁鴻幹咳了一下,及時打斷了李雲仙的話頭。


    被梁鴻這麽一問,李雲仙立時又蔫了,爾後她卻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我都已經說了,此物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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