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看到沈薔,三兩步趕到沈薔的身側,對著她擠眉弄眼道,“這次考得怎麽樣?班級前三、段裏前十有希望?”


    吳月的成績同樣不差,原是穩定在班級前十,段裏五十名到一百名之間。


    她是第一個向沈薔拋出橄欖枝的人,沈薔對她的印象不差,平日裏總有意無意地指點她,讓她不知不覺間考到了班級前五,段裏基本也能排到前五十。


    沈薔笑而不答,反問道:“你呢?這次班級前三有望?”


    “你這個人,就是太不誠實!明明是我先問的你,怎麽你反倒問起我來了?”吳月笑罵著搖搖頭,沒好氣地道,“托你的福,這回將考點難點都複習到了,肯定不會差――說起來,我總覺得你有點奇怪。”


    沈薔挑了挑眉:“哪裏奇怪?”


    “哪裏都奇怪。”吳月上上下下打量著沈薔,輕輕皺起眉,“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平時考試沒用全力,故意將分數壓低了?就憑你抓考點抓得這麽準,讓我從前十擠進前五,你會考不過那誰?”


    “我要是說沒有,你信嗎?”


    “我不信!”吳月頭搖得像撥浪鼓,“誰信誰是傻瓜!”


    吳月經常和沈薔在一起,早就察覺到了異樣,隻是沈薔表現得太淡定,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讓她縱然有懷疑都不好隨便提,忍到今天終於忍不住了。


    “可是為什麽?你能考第一,為什麽要讓自己得個第四、第五的成績?低調也不是這個低調法!”


    吳月百思不得其解,隻見過有人怕成績不好,恨不得門門考滿分,沒見過有人怕成績太好。


    “隻是平常小考,又不是高考,何必在意那麽多?”吳月已經猜著了,沈薔也沒繼續吊她胃口,反正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不覺得我的成績進步太快了嗎?有些人已經看我很不順眼,我正打算趁著期末考,再給她們來個會心一擊。”


    “噗!這個倒是。”


    吳月瞬間笑噴,一雙圓溜溜的杏仁眼眯成了月牙,“最近王芳芳可沒少在背後說你,那話聽得我牙都要酸倒,有一次她正說得起勁,被佳文撞見懟了幾句,馬上跑到章萍麵前念叨,讓章萍再接再厲,千萬不要被你給超過。我覺得她的這個願望,很快就要破滅在你的手裏了。”


    “我等著看她那時的臉色,肯定會相當精彩,你可不要叫我失望。”


    王芳芳冤枉沈薔偷錢,直接被沈薔教訓了一頓,期間曾經失手打傷了吳月和宋佳文,之後王芳芳在張老師的壓力下草草道歉,雙方的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等考試成績出來,咱們早放假回家了,你去哪兒看她的臉色?”


    “真討厭,你就不能讓我先高興一下?”吳月忽然目光一頓,扯著沈薔的衣袖,將她往走廊的圍欄邊拉了拉,指著樓下一個方向道,“慧珊你看,那是不是何原?”


    沈薔順著吳月的指點看過去,白淨清朗的少年雙手斜插在褲兜,正和三五同學說說笑笑走來,冬日午後溫和的陽光打在他的側臉,愈發顯得他的笑容燦爛美好。


    這樣一個陽光少年,想不到也會有那麽刻薄的時候,說出一個個十足羞辱人的句子。


    沈薔暗自搖頭,很快收回了視線。


    “是他。大概也是剛考完,準備回自己的教室?”


    “你這個表現,是不是不太對?你看清楚,那是何原,一班那個常年霸占班級第一,全段沒下過前三的何原!”


    沈薔的平靜和無所謂讓吳月側目,壓低聲音連珠帶炮地道,“慧珊,你這學期那麽努力,又是減肥又是努力上進,難道不是為了讓自己能夠配得上何原?你的成績已經完全沒問題,體重又減輕了這麽多,雖然比起一般人還是有些胖,但我相信你還會瘦下去,到時候肯定是個大美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吳月嘿嘿笑道,“憑我多年看人的經驗,你這五官絕對差不了,說不定到時候不用你倒追,何原自個兒就送上門來了。”


    “你以為我稀罕?以前他看不上我,現在換我讓他配不上!”


    沈薔輕嗤了一聲,率先轉身離開。


    李慧珊的相貌長得極好,沈薔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現在她一百六十斤不到點,因為身高不錯,五官的輪廓已經完全出來了,依稀能夠看出瘦下來之後的樣子。


    “我努力我上進,是因為我自己想通了,何原何德何能,能讓我為他做到這一步?”


    “哎喲,有誌氣!”吳月一拍手掌,快步追上沈薔,驚奇地看著沈薔,“沒想到啊沒想到,何原錯過了你,日後有他後悔的!”


    沈薔家裏的情況,吳月依稀聽到過一些,畢竟兩家距離不算太遠,正是因為知道她變成之前那樣的緣由,才愈發佩服她今日的蛻變。


    “慧珊,寒假我能去你家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沈薔想也不想就點頭道,“歡迎你來,我奶奶要是見了你,也一定非常高興。”


    “到時候我叫佳文一起,去你家做寒假作業,不懂的還可以直接問你。”


    吳月連連點頭,一副“我聰明快來誇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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