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楓聽著兩個丫鬟所說,她便略微點頭,然後便守在了外麵。


    慕容楓此刻隻覺得疲憊不堪,她便什麽都不再想,倒頭便躺在床上睡去。


    梨花錦緞被絨,躺上去很是舒服,慕容楓不過多久已睡得深沉。


    兩個丫鬟站在門外,頗為疑惑,不知這慕容楓和那蘇燁究竟是怎麽回事,兩個人是夫妻,不住在一起便罷了,如今慕容楓竟見都不見蘇燁,甚至若是她們放了蘇燁進來,便要被責打,她們自然更是盡心。


    一個時辰裏,無人前來,兩個丫鬟耳語了一陣,便都想著,蘇燁是主子,豈是她們能攔得住的,可若是不攔住,便要被打,這實在是件左右為難的事,如今隻盼著那蘇燁別來就是。


    這般想著,便看到一個男子身著黑袍,由遠及近。


    兩個丫鬟幾乎沒驚的出了聲,正是蘇燁來了此處。


    兩個丫鬟頓時有些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眼見那蘇燁麵上有些嚴肅,這讓兩個丫鬟更不知該怎麽辦,她們便急忙和蘇燁行禮,口中說著:“參見殿下。”


    第1卷 第172章 重會(2)


    第172章 重會(2)


    蘇燁抬手讓兩個人起身,看到房門緊閉,她便問道:“王妃可在裏麵嗎?”


    兩個丫鬟看了一眼,卻都麵麵相覷,其中一人急忙說:“王妃娘娘在房中,隻是……隻是正在小憩,怕是不能見王爺……”


    說道此處,丫鬟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


    蘇燁抬頭看了看天色,隻見此刻日影已經偏西,他說:“如今已到申時,該用晚膳了,便是小憩也該醒來了,我隻去說幾句話,說完便走。”


    說著,他也不等丫鬟同意,他便去推門。


    “王爺。”


    兩個丫鬟慌忙擋在門前,然後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般:“王爺恕罪,娘娘說,您不能見他,若是讓您進去,奴婢們便要吃板子了。”


    蘇燁一怔,隨即停住了開門的手,他眉頭深蹙:“她竟還不想見我麽?”


    說罷,他對著兩個丫鬟說:“你們先起來,端豫王妃素來不是個淩厲的人,我隻和她說幾句話,幫你們開脫就是。”


    丫鬟急忙搖,語氣有些哭腔:“王爺便別為難奴婢們了,否則,奴婢們定會被打。”


    兩個丫鬟聲音很是顫抖。


    “吵什麽呢?”有聲音從旁邊由遠及近的傳來,蘇燁抬頭看去,隻見正是淺雪穿著一身素淡的百褶裙走了來,淺雪站在幾人麵前,便對著蘇燁行了個禮:“參見王爺。”


    蘇燁抬手讓她起來。


    淺雪起身之後,便對著兩個丫鬟問:“都吵什麽呢?”


    兩個丫鬟慌忙抬頭,隻覺得看到救星一般,其中一個丫鬟對著淺雪說:“姑姑,娘娘方才小憩,安睡之前讓奴婢們守在門口,說……”


    那丫鬟有些顧忌的看了蘇燁一眼,然後接著說:“娘娘說不許端豫王進去,若是端豫王進去了,她便要責打奴婢們二十板子……”


    說著,便有眼淚從她麵上“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淺雪麵色淡然,她對著兩個丫鬟說:“此處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先下去吧。”


    兩個丫鬟聽著淺雪這樣說,隻覺得得了大赦一般,頓時也不哭了,便急忙站起身,然後對著兩個人再一行禮,這才一溜煙的朝著小院外麵跑去。


    蘇燁看了一眼淺雪,然後嘆了口氣:“楓兒還是不願見我。”


    “嗤!”淺雪淡漠的笑了聲,“她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她不殺你,已是手下留情了。”


    “你們為何會在這兗州?”蘇燁問了聲。


    淺雪淡淡的說:“還不是為了你那嶽丈大人,她公然謀反,皇上派兵鎮壓,她的兵馬已是潰敗之勢,不堪一擊,他若是被朝廷抓住,進了京城,那皇上怎還會容許他活著?就算留下他一條性命,怕是他那般驕傲的人,也不會獨活,所以娘娘便求了晉王來此救他。”


    蘇燁點頭:“此一番怕是又勞累楓兒了。”


    “對了,我還想問王爺一事。”淺雪走了幾步,站在蘇燁麵前,她的衣帶被風吹的捲起,她整理了一下袍子,隨即說,“兗州水患,究竟是黃河阻了你的去路,還是你壓根就不想前進?”


    蘇燁聽著淺雪發問,不禁淡然一笑:“我離京之前,姑姑不是告訴過我嗎,能走五日便拖到十日,能走十日便拖到二十日,黃河水患,早已有之,並非我來了才鬧的災,我命大軍緩緩而行,卻先派了一支兵馬搗毀了橋樑,隻當是被水衝垮的,等大軍到了以後,便重新修築橋樑,這個空當,便耽擱了許多時間。而後……”


    蘇燁小聲道:“慕容德竟然謀反了,那個時候我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我便知道,皇上根本不是真心派我去營救慕容德,而是想讓我和慕容德一起做了那叛臣而已,若是真的如此,那怕是我今天已經和慕容德是同樣的下場。”


    “王爺您倒是一點就通。”淺雪一笑,“你和娘娘如今怕都是皇上忌憚之人,你們數次死裏逃生,留得性命已是不易,今番相見更是不易,你進去吧。”


    蘇燁一怔,隨即挑眉一笑:“姑姑肯放我進去?”


    “不就二十板子麽?我受就是。”淺雪淡然的說。


    蘇燁知道,慕容楓這人雖是嘴上說要罰丫鬟們吃板子,可她那性子,對旁人都極和善的,況且淺雪是慕容楓最信任的人,慕容楓又怎會真的責打她。


    蘇燁當即對著淺雪拱手一拜,說了聲:“多謝姑姑。”


    淺雪回禮,再不說話。


    房間裏,慕容楓已然醒來。


    她本睡的就淺,外麵又吵鬧不已,這讓慕容楓實在在無法睡了,她便醒了來。


    醒來之後,慕容楓隻覺得頭腦中一陣昏沉,她便穿好鞋襪,披了件衣服坐在床邊,還沒等說話,卻見蘇燁已經推門走進了房間之中。


    已許久不曾見過蘇燁,如今他依舊穿著黑色的袍子,看去果真是消瘦了不少,隻是眼睛愈發有神。


    慕容楓那一刻忽然不知該怎樣麵對蘇燁,那個俊逸的人,是她的丈夫,是她最信任的枕邊人,可卻狠心殺了他們的孩子。


    那般冰冷,沒有半點溫存。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慕容楓想,倘若他不曾害了孩子,他們或許會一切如舊,慕容楓是想見他的,可是如今,慕容楓沒有半點心思,慕容楓在房中已經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她知道是淺雪放蘇燁進的房,可她還是有些氣怒的喝道:“不是說誰讓他進來,便要挨板子嗎?哪個這麽大膽?”


    淺雪從房間外麵悠悠走了進來。


    淺雪麵色中並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她對著慕容楓拜了一拜,麵色淡然的說:“是奴婢所為,所以特來請罪。”


    慕容楓“哼”了一聲:“你這丫鬟到是慣會自作主張,皮肉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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