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立下軍令狀就是,此戰隻勝不敗。”


    皇上點頭:“如此最好,來人,取筆墨來。”


    慕容德眯起眼睛看著皇上,麵容沉默起來。


    慕容德頃刻間便寫好了軍令狀,他將軍令狀交給皇上,皇上仔細的看了看,隨即放進懷中,如今皇上已經被慕容德擺布,慕容德若是勝了,那不過就是錦上添花,自己這個皇位本來也就岌岌可危,他也不怕再壞一點,可若是慕容德敗了,數罪併罰,慕容德若是不服,那可就是死罪。


    想到此處,他有些激動的說:“好,愛卿替朕出征,朕定會親自為愛卿送行。”


    慕容德搖搖頭:“親自送行便不必了,隻要儀仗隊備好,老臣隨時都可以出發,不過看皇上的意思,似乎一定認為老臣會敗。”


    “愛卿說的哪裏話,你若是敗了,朕的江山便不能保全,朕怎會希望愛卿敗了。”


    “如此最好,那老臣先告辭了。”


    說著,他笑了幾聲,朝著外麵走去,他看著四周,邊走邊說:“真是個好地方,不過脂粉味太濃了,哈哈哈……”


    宮外。


    慕容楓和蘇燁乘著馬車匆匆入宮,慕容楓知道如今形勢對慕容德不算有利,因而放心不下,想來宮中看看。


    剛到宮門口,隻見一輛馬車交錯駛出,馬車上鐫刻麒麟的花紋。慕容楓一怔,麒麟,那不是蘇泓的馬車嗎?


    在看車頭,那駕車之人正是蘇泓的親信常吉,慕容楓看到他便知道車中的人正是蘇泓。


    她急忙喚了聲:“停車。”


    蘇燁並未發現什麽不同,他問道:“怎麽了?”


    慕容楓不答,此刻馬車已經停了,她便三步並做兩步跳下了車,然後走到了麒麟馬車之側,那馬車正緩緩的行著,常吉看到慕容楓不敢怠慢,急忙拉住馬車的韁繩,將車停下,然後對著慕容楓行了個禮說:“參見王妃娘娘。”


    常吉生的敦厚老實,雖是武將,可禮數周全。


    慕容楓問道:“晉王可在車內。”


    常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在車內,不過……不太好。”


    “不太好?”慕容楓一怔:“什麽是不太好?”


    說著,也不等常吉回答,她便拉開車簾,隻見蘇泓趴在馬車之中,整個人汗涔涔的,麵上竟然沒有一點血色,他的後背,竟然全是血痕,慕容楓驚了一驚,正要開口,蘇泓已經先喚了聲:“楓兒。”


    慕容楓問道:“怎麽了?”


    此刻蘇燁也趕到了此處,看到這個情景,也分外的驚詫,常吉低聲說:“王爺驚擾了皇的寢宮,皇上便讓王爺去掖庭領了二十脊杖。”


    “脊杖二十?”慕容楓心頭一顫,“那是你的親生父親,他怎麽忍心?”


    蘇燁拉過慕容楓,小聲說:“楓兒,隔牆有耳,天家的事情莫要亂說。”


    慕容楓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蘇泓看著慕容楓,忽然想起方才用慕容楓發誓的事情,隻覺得愧對於她,而自己方才進宮,說的句句都是對付她父親慕容德的事情,隻覺得更是對不起她,他此刻便低下頭,不再說話。


    慕容楓急忙對常吉說:“快帶晉王下去診治。”


    言罷,她便轉頭看著蘇泓:“二哥,今日你且好好回去休息,我家中還有些傷藥,明日便帶到你府上,如今別再耽擱了。”


    蘇泓的汗水滴滴落下,他低聲說:“別,別楓兒,我不值得,不值得……”


    “你亂說什麽,如今什麽都別說了,快回府中吧,若不是……”慕容楓看了一眼身旁的蘇燁說:“若不是你那夫人容不得我,今日我便去你府上照看你了,如今,你且自己回去吧。”


    蘇燁聽著此話,不由得看了看慕容楓,蘇泓斷斷續續的說:“楓兒,別管我,你爹……要出征了……”


    “啪。”


    慕容楓手中的湯婆子掉落在了地上,熱水撒的滿地都是。


    別了蘇泓,慕容楓匆匆朝著長樂宮走去。


    慕容楓一邊走一邊對著蘇燁說:“我爹那般性子,在皇上的挑唆之下,定會出征,此仗不管勝負如何,他定然會民心盡失。”


    “我看他本身也沒什麽民心可言,他是朝中的奸佞之人,是朝中的蠹蟲,人人都欲除之而後快,若我說,他總有一天會出事情。”


    “他是我爹,不管朝中人怎樣誤解他,他終究是我爹,便是他受天下人的唾罵,那和我無關。天下人對他怒之、恨之,我卻對他敬之、愛之。”


    蘇燁嘆了口氣,看著慕容楓說:“楓兒,你莫要著急,此事總也有解決的法子,你如今有了身子,總要注意一些,不能動氣才是。”


    慕容楓嘆了口氣,匆匆的朝著長樂宮走去。


    臨近長樂宮的時候,隻見慕容德正迎麵走了出來,慕容楓緊走幾步,迎上前去說:“爹。”


    慕容德看到慕容楓匆匆趕來,他先怔了怔,然後笑著說:“楓兒,你怎麽來了?”


    慕容楓來不及和慕容德探討她為何會來到此處的事情,她喘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呼吸,便急忙問道:“爹,你要出征了?”


    “是,叛軍既然是為了誅殺我而來,我總不能在朝中聽之任之,讓天下人恥笑,今日我便叫天下人知道,我慕容德絕不是一個任人宰割之人,他們想殺我,我就誅盡他們的九族,將他們殺盡為止。敢阻我慕容德者,我便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等我得勝回宮之時,子言,你便就是大昭新的皇帝,楓兒是皇後,如此最好不過。”


    慕容德說道這些的事情,絲毫沒有避諱,仿佛誰都不存在一樣,慕容楓看著慕容德,隻覺得有些不好,慕容德的狂勁太大了,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如此下去,絕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她慢慢的說:“若是敗了呢?”


    慕容德本在笑,聽著慕容楓所說,硬生生的收住了笑容,他看著慕容楓問道:“你說什麽?”


    慕容楓小聲說:“爹爹若是勝了,自然是普天同慶的大好事,可爹爹若是敗了,又當怎樣?”


    有風吹得慕容德的長袍獵獵生風,他負手看著遠方,幽幽的說:“能怎樣,敗了便敗了,若是我真的敗了,那這個京城怕是也守不住,兵權在我的手中,不管勝負,皇上都必須聽我的。”


    “爹,如此自是好的,可皇上真的是一個容易被你操控的人嗎?”


    “怎麽,他如今還能有什麽能耐,不過是躲在一個脂粉堆玩女人的男人,這樣的人能成什麽大事。”


    慕容楓搖搖頭說:“爹,你將皇上想的太過簡單了一些,他當年能在你的眼皮底下承繼了皇位,那便是有本事的,您切不可掉以輕心啊。”


    “楓兒,我從未將誰想的簡單了,但不管別人有怎樣,我總能將他們都打敗,當今天下,萬事萬物皆在我的股掌之中,沒有人能逃得過,沒有人能在我的手中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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