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墨塵咬著牙,憤恨的,屈辱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兒。


    橋上,羽靈和百草坐在橋墩兒邊,百草心裏有些急,直直地望著橋的那頭。


    嘴裏默默念叨著,坐了一會兒,羽靈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看著百草,說:“走吧,百草,我們該回去了。”


    百草站起來急忙拉住羽靈,焦急地搖頭道:“師父,再等一會兒吧,就一會兒。”百草又朝橋的那頭看去。忽然看見,一個熟悉身影朝羽靈走過來,百草高興地叫道:“來了來了!”羽靈轉過身去,看見墨塵正一步一步地朝羽靈走來,羽靈看了看百草,隻見百草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羽靈瞬間就明白了百草拉著自己來街市的原因。見墨塵走上來,百草知趣地走到一旁。


    羽靈轉身準備離開,墨塵一把拉住羽靈的手,壓低了聲音,說:“別走,我有話和你說。”


    羽靈被墨塵的話嚇住了,她從來沒聽見過墨塵如此低沉的聲音,羽靈轉過身,興奮之中夾雜著一些害怕,臉也變得有些發燙。兩人凝視著,她的眼神中帶著期盼,帶著興奮,也帶著一絲害羞,而在他的眼神裏,愛意卻摻雜了無盡的不舍和憂傷。


    許久過後,墨塵才慢慢開口道:“羽靈,我要走了,對不起。”如果說卿若的離開讓羽靈的心像是撕開了道口,那麽墨塵的話就像是一袋鹽全都撒在了傷口一樣,瞬間,豆大的淚珠不停地從羽靈眼角滾出,羽靈看著墨塵。


    “為什麽?你要去哪裏?去找她嗎?”


    墨塵艱難地點了點頭。


    羽靈擦了擦淚水,哽咽道:“墨塵,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等你忘記她,等你注意我的好,等你開口說你喜歡我,可是,我什麽都沒等來,卻等來了你一句對不起,墨塵,我愛你,難道你非要仗著這三個字來欺負我嗎?墨塵,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都沒忘記她,你還愛著她,所以,你才要離開我去找她嗎?”


    “對不起,羽靈。”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要去找她?”


    墨塵沉默了許久,他似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但他的口卻依然麻木地將那個字說出了口,他想抑製住自己發出聲音,可是,那個“是”字已經蹦出了口。


    羽靈全身都在顫抖,心像是被人撕碎了,散落一地。百草


    急忙跑過來,上前拍打著墨塵,生氣道:“墨塵,我師父真是看錯你了,你就是個大壞蛋,大壞蛋,大壞蛋!”


    羽靈急忙拉住百草,“百草,我們回去吧。”羽靈牽著百草轉身離去。


    身後,墨塵那早已紅了的眼眶再也抵不住眼淚的崩解,看著羽靈離開的背影,墨塵的心開始劇烈疼起來,嘴中有些血腥,鮮血倒流進口中,和著淚水一起,墨塵又咽了回去。


    後來的日子裏,百草嶼變得空蕩蕩的,卿若和梅七走了,墨塵走了,宮贏也官復原職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羽靈也變得神情恍惚,整日坐在長廊下。一日,家僕抬著幾箱禮品隨南宮贏早早地來到百草嶼。


    小百草急忙攔住眾人,問:“你們是誰啊?”


    南宮贏從後麵走了上來,看著攔住眾人的百草,笑笑說:“百草,是我呀,你師父呢?”


    百草沒好氣地看著南宮贏問:“你找我師父幹什麽?還有你帶這麽多人抬的這幾大箱子是幹嘛的?”


    南宮贏笑著將百草抱開,示意下人將禮品抬進屋內,百草踢打著南宮贏想掙脫他,南宮贏看著百草笑道:“百草,今日我是來向你師父提親的,你師父已經答應嫁給我了,以後,你也就是我的徒弟了,可不許再胡鬧了。”


    “什麽?我師父要嫁給你?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師父問清楚。”百草從南宮贏懷裏掙開,轉身就看見羽靈師父站在前麵,百草急忙跑過去,拉著羽靈的衣袖問:“師父,他說的是真的嗎?”


    羽靈看著百草,沒有說話。


    百草有些不敢相信,看著羽靈,問:“師父,你真的要嫁給他嗎?那墨塵哥哥怎麽辦?”


    羽靈憋著眼淚拉住百草,蹲下,紅著眼笑道:“你墨塵哥哥,我不想愛他了,也愛不起他了,南宮贏,就是我以後餘生要愛的人,百草,你聽話,別再胡鬧了。”


    “你撒謊!”百草一把推開羽靈,朝外跑去。


    羽靈站起身來想去追他,宮贏緊緊地將羽靈抱住,羽靈直直地定在原地,淚水滴落在宮贏的衣衫上,沒有人知道,那晚,在墨塵離開後,她又哭著跑了回去,墨塵已經不見了身影,隻看見地上遺留的一張密殺令,而上麵清楚地寫著墨塵二字,羽靈將密殺令撿了起來藏在了百草嶼的樹下,後來,羽靈每日都會去街市上逛逛,隻為再見墨塵一麵,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麵前。後來,宮贏連著幾日追求自己,為了刺激墨塵出現,為了能再見他一麵,她答應了。


    熱鬧的鄴城街市上,南府張燈結彩,紅色的喜字高高地貼在柱子上,整個府裏的人都洋溢著笑臉,忙裏忙外,南宮贏也興奮地看著府裏的一切,臉上的笑容像是許久未見的太陽,那樣溫暖。


    傍晚,街市上的酒館無比熱鬧,人來人往,羽靈來到二樓,坐在廊邊,大口大口地喝著酒,腦海中的記憶如潮水般倒灌出來。羽靈看著廊下的行人,笑了,所有人都熱鬧著,歡笑著,唯獨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羽靈一口不接一口地喝著悶酒。突然,一隻手將羽靈手中的酒拿過,在一旁坐了下來,看著那張熟悉的笑臉,羽靈微微笑著,說:“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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