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噗嗤一笑,摸著它的鱗片忍不住問“我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會在這裏?”


    “是我感覺到了你有危險,所以把你召喚到我的夢境喔!”


    “我有什麽危險?”蘇溪蹙眉問道,還沒有等到小葡萄回答她蘇溪便聽到外麵似乎傳來一陣尖叫:“不好啦!夫人…夫人大出血了!”


    這聲音正是粉黛的,蘇溪認識,她剛準備回應懷中的小葡萄突然變得透明起來,也傳來一陣哭聲“好難受…娘,我好悶”


    蘇溪著急的看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她想抱一下小葡萄可自己的手卻是空氣一般逕自的穿過了笑葡萄。


    “夫人,您快醒醒。您不能睡過去!”


    “快去準備參湯,還有,熱水”


    外名的聲音嘈雜不已,蘇溪剛聽到粉黛說“參湯”兩字便眼前一黑,再次變得昏昏沉沉,她著急中拉住了小葡萄,後者的哭聲一點一點穿透她的整個心靈。


    迎著梨花漫天的季節,一聲尖叫聲打破了小院的寧靜。偌大的府邸此刻亂成了一團,霍連箏不安的在青石走廊上來回走動著。


    “將軍怎麽還不回來?”


    屋簷下的燈籠被夜風吹得飄搖…梨花一朵一朵從窗口輕輕飄落在屋子裏落了一地的淒涼。


    蘇溪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漆黑,隻聽見耳邊陌生的聲音一直在叫她“夫人…夫人,你用力啊”


    產婆接生十幾年了,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著急萬分。


    蘇溪用力的睜開了沉重的雙眼,眼前人影迷亂…她感覺好陌生,內心也有些害怕。頓時便想起了陸雲齊。


    要是此時此刻陸雲齊在她身邊該多好?她是真的害怕這古代,沒有麻醉藥,沒有剖腹產隻是一個感染和大出血都有可能令人死亡。


    “夫人,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夫人,。你深呼吸,慢慢來,現在先喝點參湯吊吊口氣吧!”


    月下,梨花更加雪白一片,眾人心驚膽顫中又響起了悽厲的哭喊聲“不…不生了,我好疼…好痛啊!”


    “夫人,你不能放棄。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了!”產婆用力的掰開了她纖長的雙腿,驚喜的道“已經可以看見頭


    發了,夫人…堅持住啊!”


    “不好…我感覺…要死了。阿!…。”


    “將軍回來了!”那一身戎裝血染鎧甲,一手執著長鞭虎步威風凜凜而來。他的髮絲散亂,任由胡茬瘋長擋住了此刻慌張的情緒,不是陸雲齊又是誰?


    “不好了,…血又崩了!”


    第283章,小葡萄出世(二)


    “蘇蘇”陸雲齊一手撩開簾子便欲想進去一看,卻是被霍連箏和淩霄阻擋了下來“產房血光沖天,將軍千金之體,萬不能進去!”


    “滾開”饒是他三十年的禮教此刻在這都是浮雲,裏麵是他最愛的女人啊!還有他即將出世的孩子!


    “阿齊…。我要你,我要你…我好害怕!阿!”


    蘇溪的聲音聽得陸雲齊心都碎了,這是有多疼才會讓蘇溪受不了如此痛苦的大哭。


    “侯爺…不行了,夫人太過緊張了。頭一胎本來就艱難,加上因為摔了一跤動了胎位,此刻大出血。侯爺……您還是盡快決定…留大還是留小吧!再晚就都…遲了!”


    產婆顫顫巍巍的說完這句話,明顯感受到來自頭頂的怒火,瀰漫這殺氣嚇得她也是手足無措。


    “放你娘的狗屁!若是不能母子平安,你們就都給我提頭來見!”盛怒之下,竟然是一拳打裂了走廊的柱子。


    蘇溪含著淚嘶啞的聲音從裏麵傳來:“留小!”


    “蘇溪!”再顧不上了,陸雲齊丟了馬鞭一個箭步就闖了進去,一室的血腥味他的女人躺在床上,身下的血染紅了床單血色一地。


    沾染了幾片梨花,變成粉色的妖嬈,平添幾分離別的悽厲虛幻。


    不,這不是他想要的,他隻要一個真實的,活潑亂跳的蘇溪!他可以不要孩子,不要這一切,可他萬萬不能沒有蘇溪!


    “留大!”陸雲齊堅定的聲音中不可多見的帶著恐懼和顫抖。這個孩子雖然陪著它的日子不多,可陸雲齊還真真切切記得第


    一次感受到它存在時帶給自己的感動。


    還記得字裏行間蘇溪描繪的場景,一家人出遊的閑適生活…


    爭了好一會,蘇溪咬著牙堅持著半坐起上半身“阿…阿齊,對不起…答應你的天長地久一生一世…我可能,可能…要食言了!下輩子,我還要嫁給你!”


    “蘇溪,你不能丟下我!我回來了,你說過要等我的。你要是敢死,這個孩子我便讓他給你陪葬!”


    果然,原本奄奄一息的蘇溪一聽陸雲齊這樣說,嚇得不敢閉上眼睛,眼淚婆娑的吸了吸鼻子“你…你怎麽能逼我?”


    “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死!孩子,我們不要了。我隻要你,我愛你!我還沒有對你說過,蘇溪!我愛你!”無數個歡愛後的夜晚,她總是在他熟睡之際小聲的在他耳邊說著這話。


    蘇溪以為他不知道,可是他醒著的,隻是礙於男人的臉麵不好意思說出這纏綿的話語。


    今天,陸雲齊便這樣大膽的抱著她,落下一記深情的吻,說著蘇溪這半輩子最想聽見的三字!


    “血,血止住了!快,餵夫人參湯”產婆驚喜的道,將參湯遞給陸雲齊。


    後者也不多說,接過後立刻給蘇溪餵下去,艱難的喝了幾口,陸雲齊看著她漸漸清醒忍不住熱淚盈眶。


    在聽見產婆說留大還是留小的那一刻,他嚇得兩腿發軟,蘇溪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從內心深處延伸的恐懼和黑暗令他一輩子都


    難以忘記。


    靜靜的擁抱著,如玉璧般的契合,美的令人驚嘆。


    “蘇溪,你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你一定會沒有事情的!我在這陪著你,一起努力好不好,不要放棄!”


    有了陸雲齊的安慰,蘇溪感覺自己整個人也多了幾分力氣,點頭應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咬下去。


    “阿…。”


    陸雲齊單手抱著蘇溪,任由她咬著自己,轉首看見產婆在發愣一張臉頓時陰冷不已冷聲大喝“還發什麽呆,趕快幫忙!”


    “是”


    好可怕,齊候,整個人都殺氣瀰漫,臉色陰冷得駭人。剛才還溫聲細語的對著夫人,這一轉頭便是魔鬼般。


    終於,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一道高亢的哭聲打破了院子的平靜,迎著朝陽冉冉而起。


    陸雲齊親手接過那小小的,滑膩膩的一團,親手剪下臍帶。還沒有他的巴掌大小,血淋漓的不哭不鬧的任由他用衣衫包起


    來。


    一種莫名的欣喜和感動滿溢他的胸懷,陸雲齊小心翼翼的抱著他拿到蘇溪麵前。


    已經汗濕了秀髮,精疲力盡的蘇溪隻看了一眼,便脫力的昏睡了過去半舉起的手堪堪摸到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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