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雖然是答應了出麵保住樓家,代價便是,樓三小姐得代替長公主遠嫁匈奴。


    幽王經過這一次重創,漸漸的傾向於韓,宋兩家,開始頻頻消減樓家手中的勢力。


    事情最終得到了解決,被陷害的林大人沉冤昭雪,林染也恢復了真實的身份,被封為正六品女官。


    蘇溪這才知道,為什麽林染不愛笑,話少和她幼時的經歷是有關係的。更是心疼她幾分,小夏一樣是家道中落之人,聽聞好姐妹的悲慘經歷感同身受,兩人的情感更進一步。


    “那麽你是如何找到他們的?”蘇溪詫異的問道


    “是啊景,我們共同組織了一個勢力,找了些流浪的孤兒培養。那年剛好旱災,不少人餓死,流離失所。”陸雲齊淡聲道


    蘇溪卻是驚訝無比:“你們那時候多大?”


    “我稍微年長些,十四歲,啊景十二”


    我的天,豈不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兩個少年已經在江湖上培養勢力了,而自己還在做什麽?


    蘇溪從內心的感覺佩服也慚愧至極“你們,真是厲害”


    陸雲齊沉默了一晌,目光沉靜帶著一絲陰暗的漆黑:“為了活下去罷了!”


    蘇溪看著他鬢角的幾縷白髮,突然感覺內心被重重的烏雲壓得毫無喘息的窒息感,透過烏雲,她仿佛看到一個不一樣的陸雲齊。


    年輕稚嫩,卻依然老臣穩重,硝煙滾滾被風吹散,血染黃山中一片鐵馬金戈,火紅的鎧甲下稚嫩的肩膀卻必須得早早的扛起一片天。


    潔白柔軟的手指插過他的髮絲,殷紅的唇在他那白髮上輕輕落下一吻。


    女子再抬頭時,一雙明媚的杏目微微紅潤,如小兔子般引人憐惜。


    陸雲齊感受到她的情緒,薄唇微揚:“有你,一切都值得了。”


    “我們,一定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一北一東相隔千裏,毫無交集的兩人竟然湊到了一起。


    感謝上天,給了我一個二十七歲的陸雲齊,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人,待你如我。”


    蘇溪淚目,從後麵緊緊的抱著他的腰,把臉擱在他寬闊的背上。


    淚水,靜靜的滑過她的眼角,臉頰,濡濕了紅唇後顆顆墜落在他的背上。


    打濕了他薄薄的衣衫,滾燙不已,灼燒整個心靈。


    陸雲齊哽咽,嘶啞著嗓音緩緩回應:“好”


    轉身,俯下腰,捧住她的下顎噙住那嬌軟的甜美香唇,長驅直入。


    月光靜靜的灑在那一雙璧影上,清冷模糊,雕花的鎏金銅鏡折射出兩人相吻的剪影。


    交頸纏綿,唇齒相依。


    細碎的聲音在安靜的夜中斷斷續續響起,風輕輕拉上了窗扉,生怕打擾了一室的春光明媚。


    與之相反,樓府中金牛梧桐秋葉黃,珠簾不捲夜來霜,熏籠玉枕無顏色,臥聽南言清漏長。


    女子靜靜托腮凝望,眼前的燈燭忽明忽暗,在幽幽的午夜裏天地寧靜。


    她絕美的臉上,帶著幹涸的淚痕,自從樓家失勢以後,她也不復以前的光鮮亮麗。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陸雲齊和蘇溪那對狗男女害的!


    “想報仇嗎?”


    突然的聲音——一個陰冷的聲音,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打斷了她的沉思,樓文玉驚訝的張大了紅唇,轉身看去,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與夜色融為一體。


    就在屋簷下,紅火的燈籠照亮她一雙淩利的眼睛,漆黑無比。


    九月初二,正是天晴日麗的好日子。


    陸園已經過了半月餘的準備,開始忙活了起來。


    天剛剛微亮,所有的僕人開始打掃清洗,張燈結彩。


    粉衣服的小丫鬟打著嗬欠,用雞毛撣子清掃這雕花的垂簾門。小心翼翼的拉起那一臉水晶簾,一邊對著身邊圓臉的丫鬟道


    :“真是好羨慕蘇溪小姐,竟然能讓我們侯爺怎麽看重她!”


    藍衣服的小丫鬟低垂著頭顱,冷冷勾唇,淡淡的應聲:“是啊!”


    “不過,人家長的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像我們這種天天勞作的,隻有伺候別人的命了。唉~”


    說話的侍女,正是媛兒。自從輕一總管走後,她失去了依靠。


    從一等丫鬟降成了三等,隻能做一些粗使的活計,故此而怨聲載道不已。


    “唉,和你說話,你怎麽都不會應答的啊?”她氣惱的用手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後者抬頭的一瞬間,嚇得她連連驚呼,害怕的往後倒退幾步。


    顫顫巍巍的用手指著她問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女子長發遮掩下的容顏,縱橫密布這深刻的疤痕。


    皮肉外翻,青紫一片。那般恐怖的疤痕,就是一個男人也承受不住,更何況是一個細皮嫩肉的女子?


    藍衣女子緩緩走近,半蹲下身子向她伸出了一隻手,冷聲道“我是人”


    媛兒閉上了眼睛,不敢看向那張臉,用手試探的往前麵摸索過去。


    觸碰到一片溫暖時才鬆下了一口氣,“你怎麽長得這鬼樣子?真是嚇人。”


    女子陰冷的目光如蛇一般的銳利,輕然轉身,繼續著手裏的工作。


    媛兒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小心的湊近了一些,小聲的問道:“你,是新來的?我怎麽沒有見過你?”


    “剛來兩天,在茶水房收拾茶具”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感覺好像沒有見過你。茶水房我也去過,我和那的總管緗衣姐姐很熟的。你叫什麽名字?”媛兒好奇的問道


    後者頓了頓,嘶啞的嗓音響起,帶著一絲惆悵:“三十九號”


    “啥?這叫什麽名字?真是奇怪”媛兒不可置信的笑著,看了眼和自己一般打扮的她,也開始有些同情


    “我聽說梁地因為連年戰亂,女子社會地位低下,大多沒有自己的名字。你——是來自梁地的嗎?”


    “嗯”


    怪不得,媛兒正恍然大悟時,猛然看見不遠處的牆上一抹熟悉的黑影。


    頓時一喜,露出了微笑“唉,你先擦著。我去趟茅廁”


    “好”


    今日,乃是蘇溪的及笄之日,也是端王妃準備正式認養幹女兒的日子。


    陸雲齊也花了很大精力去督促完成,原本蘇溪隻是準備隨便把隨便吃一頓飯就夠了的。


    蘇溪不知道的是,陸雲齊還把蘇三林和陳氏也請到了臨安。


    第184章,


    當陳和蘇三林在淩然的保護下氏到達臨安時,依舊恍然如夢中,她這輩子也沒有想過自己一個農民竟然能夠踏進大周最繁華的地帶。


    不知道從何時起內心也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有一個未知的角落,自己應該去一會。


    從豆蔻年華到青春年少,在到中年風韻,她真的找到了內心那個未知的角落。


    看著城門上高大的士兵,燙金的牌匾,紅了眼眶,淋濕淚眼。


    蘇三林這些年走南闖北,應酬交錯也長了不少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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