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瞬即想到上一世胡楊找到的那張曹海晨遺照,他坐在輪椅上,兩條褲管小腿處空空蕩蕩,鏡頭對上他空洞的雙眼,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顧白眼眶一澀,心情無比沉重:“他是個好人,不應該這麽慘的,不應該……”


    許深深重重呼了口氣,想要轉移話題:“等學長做完手術,我們在他醒來之前看幾眼就得走。聽胡楊說你明年二月份不出意外會拿歌壇‘最佳新人獎’,我那時正好要畢業答辯,可能就沒辦法回來當麵給你慶祝了。”


    “無所謂的獎,自然是你畢業要緊。”顧白以為她是在為自己緊鑼密鼓的行程考慮,“但這次也沒必要走那麽急,畢竟好不容易來一趟,這麽多年沒見,我也想多陪陪學長,給他加加油打打氣。”


    “可杜阿姨並不希望學長見到我們,她說之前有一個自稱學長同學的女生來探訪,學長見了她後情緒波動很大,一度加重了抑鬱症病情,所以後來謹慎起見,杜阿姨就幹脆不讓任何熟人來探視學長了。”


    明了原因的顧白立刻表示理解:“那你……是怎麽找到學長的?我找了他很多年,始終打聽不到半點消息。”


    “是樂樂找到的,米默姐最近一直在跟進有關薩土後遺症患者的慈善項目,樂樂也想出份力就跟著米默姐一同加入了募捐活動,然後她就很偶然地在善款申濟材料中發現了曹海晨學長的信息。”


    說完,她躊躇了幾秒,又心虛道,“有件事一直沒敢告訴你,因為知道你很在乎學長,所以當時我一聽到募捐是關於薩土的,就直接把你這些年匯給我的錢全部以你的名義捐了……”


    顧白愣住,腦海裏快速閃過上一世曹海晨在微博替他抱不平時貼出的種種捐款證明,原來當初那個“冒名”替他做好事的人竟然是許深深!?


    許深深見他表情“錯綜複雜”,以為他要責怪自己,趕忙承諾道:“我知道你那筆錢數額不小,你若是介意,我可以還給你,就是可能得分期慢慢還……”


    顧白心緒澎湃,來回踱步,最後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還什麽還!?小包子,我都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麽好了!”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許深深就是艷照門事件中真正救自己於水火的終極貴人。


    許深深以為他說的是不知道該怎麽罵自己,低下頭,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不對呀,你沒用我給你的錢,那之前都是靠什麽生活的?你是不是又瞞著我打工了?”


    “我有稿……”許深深驀地咬唇剎住話,本能地想捂住馬甲,她連忙改口道,“搞到獎學金呀,而且導師派給我的課題任務、樂樂工作室分給我的項目都有報酬拿的,我還能接私活畫圖賺外快,所以不用打工錢也夠花。”


    “我家包子這麽厲害呀……”顧白接受了她的說辭,環顧了下空蕩蕩的走廊,奇怪道,“話說杜阿姨人呢?”這種時刻她沒理由不在。


    “學長被推進手術室前突然說想吃杜阿姨親手做的海鮮粥,所以樂樂就帶著阿姨買食材熬粥去了,留我在這看著。你來之前,樂樂就說快熬好了,估計她們一會就到。”


    話音落地,走廊樓梯轉角處就出現了兩個身影。


    顧白迎上去,同沈宇樂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對她身邊稍矮半寸、身形瘦削的白髮婦人畢恭畢敬道:“杜阿姨,您好,我是曹海晨學長的大學校友,叫顧白,今天才來探望你們,真是很過意不去。”


    杜阿姨怔愣了幾秒,打量他:“你……你是那個唱歌的顧白嗎?”


    在場的人都頗為意外,沈宇樂一手拎著保溫壺,一手攙扶杜阿姨,主動代答:“是的,阿姨,就是他。”


    杜阿姨目光慈愛地點點頭:“晨晨特別喜歡聽你唱的歌,原來你們是校友,真好,真好啊……”


    她掃視沈宇樂、許深深和顧白一圈,知道大家都是天南海北特意為自己孩子趕來,眼裏泛起光,忍不住動容:“晨晨能遇到你們這些念舊的好同學,可真是他的福氣。”


    “我覺得能有您這樣的母親才是學長最大的福氣。”沈宇樂無比敬佩道,“杜阿姨,您這些年辛苦了。”


    “怎麽會辛苦呢,”杜阿姨看向手術室,抹了下濕潤的眼角,“他可是我兒子呀,我為他做任何事都心甘情願。”


    許深深不由得想起爸爸,心口有些刺痛:“阿姨,我和樂樂想給學長請個專業護工,這樣您以後也能輕鬆點,費用您別操心,以後所有開銷都包在我們身上,有困難您盡管找我們就好。”


    “不用不用,你們這些孩子攢點錢不容易,咱不破費哈!”


    顧白立刻幫勸:“阿姨,學長是一個喜歡見義勇為、仗義執言的好人,對我和深深都有過救命之恩,我們現在能做的都隻是些綿薄之力,給我們一個報恩的機會好嗎?”


    “我家晨晨果然是媽的好兒子。”杜阿姨眼淚滾落下來,神情無比自豪,“你們也是,都是優秀的好孩子……”


    手術指示燈突然熄滅,隨即門被打開,主刀醫生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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