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振看著推門進來的易忠海,見到是個陌生人,眉頭微微一皺:“這位同誌,你是哪個單位的?”


    易忠海聽到他的問話,臉上洋溢著笑容,拱手致意。


    “主任您好,我是振華軋鋼廠的工人。今天來是替老太太給您問個好。”


    “老太太?”付振在心裏嘀咕著,突然想到了四合院的聾老太太。


    他的臉色隨之一變,換上了一副公式化的笑容:“你說的是九十五號院子的老太太麽?”


    “正是,”易忠海回答得十分恭敬,“我就是院子裏的人。今天過來處理點院子裏的事,過來給您問個好。”


    付振眉頭一挑,立馬回過味來:“原來如此,易師傅你先坐下吧。沒想到老太太還惦記著我,下次我一定登門拜訪。”


    見付振不接他的話茬,易忠海心中一緊,可麵上的笑容依舊不變。


    “那真是太好了,等事情處理完,我就回去將您的話帶給老太太,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付振心知肚明,不管今天什麽事,這個人情是要還上了。


    他微微點頭,裝作好奇地問易忠海:“你們院子不是挺好嗎?街道辦都打算評你們為今年的先進大院。”


    聽到這話,易忠海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心中暗歎,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很快調整了心態,歎了一口氣:“多謝街道辦的認可,可惜現在是當不起這個先進了。”


    付振也不接話,隻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易忠海的表演。


    易忠海瞥了一眼,繼續說道:“我們院裏有家實在是住不開,剛好有戶人出去了好幾年,就想著租他一間房。


    可能這一來二去的,中間出了岔子,就被街道辦帶來這了。”


    付振一聽就知道是占了人家房,真要是租房了,誰能被帶回街道辦。


    他想到了昨天街道辦裏風傳的事,這裏麵似乎還牽扯到了王霞。


    付振麵色平靜,注視著易忠海,手指敲擊著桌麵,一直沒有說話。


    敲擊聲一下一下,仿佛敲打在易忠海的心上,讓他也變得越來越焦急。


    良久過後,付振突然發問:“你們願意賠錢麽?”


    聽到這話,易忠海瞬間激動起來:“願意,我們認賠認罰。”


    付振端起茶杯來,輕抿一口。


    易忠海見他端茶送客,站起身來拱手告辭:“多謝主任,那您先忙著。”


    付振看著易忠海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之前戰友的邀請,開始認真考慮前往津門的事情。


    在灰暗的收容室裏,賈東旭和秦淮茹的目光落在了賈張氏身上。


    經過一夜的關押,賈張氏顯得疲憊不堪,她的臉色蒼白,頭發稍顯淩亂,眼中布滿了血絲。


    她手中握著兩個已被啃過的窩頭,一見到他倆,沙啞的嗓音中透著哀求:“東旭,我的兒啊!你得救救娘啊!這可咋過呀!”


    賈東旭被她那淒厲的模樣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使得賈張氏撲了個空。


    他愣住了,疑惑地問道:“媽,你怎麽會這樣了?”


    收容室位於院子背陰的一麵,終年難見陽光,空氣中彌漫著陰冷與潮濕。


    賈張氏整個晚上提心吊膽,沒休息好,吃的又是涼白開和窩頭,喇嗓子眼。


    聽到他的問話,她哪有心思回答,隻是急切地追問。


    “東旭,你師父他有沒有辦法?快去找他,幫我離開這裏。這鬼地方,哪是人待的!”


    秦淮茹冷眼旁觀,看著賈張氏這般狼狽,她心中竟湧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這幾年裏,賈張氏的囂張跋扈和動輒大罵,讓她受盡了委屈。


    可當著他們娘倆的麵,她又不是傻子,不會讓這種情緒流露出來。


    秦淮茹強忍著賈張氏身上的餿味,低聲說道:“媽,一大爺剛剛吩咐我們,隻要你配合,他會盡量幫你減輕處罰。”


    聽到這話,賈張氏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仿佛看到了逃離這個地方的希望。


    她猛地抓住秦淮茹的手腕,力氣大得指節都發白了,激動得唾沫四濺:“真的嗎?我一定配合,一定。”


    賈東旭注意到秦淮茹微微皺起的眉頭,連忙上前掰開賈張氏的手:“媽,你幹嘛啊?淮茹可是又懷著你的孫子,你小心些。”


    賈張氏聽到這話如夢初醒,連忙撒開手,滿臉喜色地打量著秦淮茹:“那真是太好了,我又要抱大胖孫子了!”


    賈東旭輕輕將秦淮茹拉到一旁,側過臉給她個安慰的眼神,隨即看向賈張氏。


    “媽,你這回肯定要受處罰,但可以通過賠償來減輕。這些年我的收入都交給了你,現在應該拿出來解決問題了。”


    一聽要從她手裏拿錢,賈張氏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她虎著臉,連連後退:“沒有錢!這家裏吃的喝的都用光了,我就隻有一點點養老錢。”


    看著賈張氏即便到了這種境地,還死扣著錢不放,賈東旭心中怒火中燒。


    可眼前賈張氏狼狽的樣子,他的心裏感到特別不是滋味。


    他心頭一軟,選擇了妥協:“媽,我也不跟您算細賬了。我知道您有錢。


    今天可是救您自己,我的孩子將來我自己想辦法。如果這還不行,那您就去坐牢,我不管了。”


    賈張氏心頭一慌,要是賈東旭真不管他了,她的錢可不能用幾十年。


    她慌忙搖頭,看著賈東旭喊道:“別,東旭,是娘錯了。你說要多少錢?”


    感受到秦淮茹在背後輕輕拍了拍他,賈東旭一狠心:“一百塊!”


    賈張氏正要拒絕,可看到賈東旭臉上的神情,心裏開始權衡起來。


    過了一會,她歎了一口氣,瞥了一眼秦淮茹:“東旭,屋裏供台上你爸相框後邊有一百,你上柱香,取出來吧。”


    賈東旭聽到這個藏錢地點,心頭一陣無語,還是點了點頭:“好,媽,您放心。我們中間會來看你的。”


    秦淮茹在一旁眼睛放光,沒想到賈張氏這麽輕鬆拿出來一百。


    她心裏的想法開始蠢蠢欲動,眯著眼打量著邋遢的賈張氏,這可是爆金幣的老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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