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聰明人之間特有的默契,隻是一段路程的相處,修就察覺到了斯伯特不簡單。


    他們每一段對話也都接近試探。


    修原本對斯伯特和斯伯爾沒什麽感覺,最多覺得有點討厭,畢竟同在神殿生活生活了那麽久,多少也打過幾個照麵。


    不過隻是單純的問候幾句,不能察覺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直到這次旅程,修才隱隱感覺到斯伯特身上,有種同類的氣息。


    試探以後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所以才會開口對瑪姬發出提醒。


    “我知道。”


    瑪姬當然對斯伯特的性格有所了解,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拿回神格,但性格方麵大差不差。


    最多是現在的斯伯特性情更為和善,看上去超級好說話,也不像神明時期那麽直白,會采取迂回的手段。


    漫畫裏對火焰之神雙子的描述裏,有一條就是‘看似溫和的神明,萬萬不可許願,而看似火爆的神明,才是可以祈禱的對象’。


    這兩條分別描述的便是哥哥和弟弟。


    向哥哥許願成功,會被收回一倍的代價,弟弟卻不會,弟弟最多心情不好時不會回應信徒的期望,但在心情好的時刻,會無條件版幫助自己的信徒。


    這就是兄弟兩人之間的差距。


    一個近乎於商人,用精明形容再合適不過,一個性情火爆,性格糟糕,有時候卻對信徒出奇的慷慨。


    “...”


    修被瑪姬一句話哽住,剩下的話也沒說出口,半晌歎了口氣,才轉身離開。


    大概覺得瑪姬不是真的知道,而是太過自信。


    “奇奇怪怪的。”


    瑪姬看著修離去的背影,眼神裏浮現出疑惑之色。


    現在雙子有求於她,稍微使喚一下又不會怎麽樣,而且她那捏住的可是那兩個家夥的命脈,就算斯伯特再怎麽精明,再怎麽想算計她,都得掂量掂量。


    有趁手的工具幹嘛不用。


    瞻前顧後,等她解開書上的封印,讓雙子跑了,她連報酬都收不回來。


    等價交換隻適用於地位相等之時,而現在,她與雙子處在上下位。


    她在上位,而雙子則是下位。


    ...


    雖然命令是瑪姬安排下去的,但瑪姬也沒閑著,同樣按照很稀薄的線索開始尋找。


    隻是不知為何,她的胸膛裏時時泛起絲絲涼意,原本她的身體因為斯伯特給予的火焰還算溫暖,沒太受到海水地影響感覺寒冷。


    但這股涼意無論如何也忽視不了,尤其是在她接近某一個方向的時候,那股冰絲絲的感覺愈發明顯。


    瑪姬臉上浮現出狐疑之色。


    她懷疑這裏有東西在召喚她,但她又不是人魚族,海底怎麽可能有東西在呼喚她。


    瑪姬雖然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想想她來海底的機會不多,時間也還算充裕,她隻是想了一小會兒,就準備憑著感覺的方向往那邊走走。


    她感應到的方向正好是人魚聚落的正南方,隨著她逐漸遠離聚落,能明顯感覺那股呼喚她的力量越來越清晰了。


    說不上是涼還是冷的感覺蔓延至她的四肢,明明是她從前很討厭的感覺,但此刻,瑪姬竟然感覺還挺舒服?


    莫名奇妙開始變得神清氣爽。


    就好像正在滋潤著她的泉水流過,緩解她身體上和精神上的疲勞。


    她這一路上可都沒怎麽休息,現在有這種好事,瑪姬當然很開心,甚至她前進的速度都快了好多,在水中宛如一條遊動的魚兒。


    其實瑪姬也很驚訝,她分明是不會遊泳的,但不知為何,身體在水中遊刃有餘,好像比她的主觀意誌還要先適應海水。


    不管怎麽樣,瑪姬覺得這都是好事,也就沒太在意。


    隨著她的接近,她腦海裏隱隱回蕩著一道男聲,空靈飄渺,仿佛勾人的海妖,又仿佛神明的呼喚,在她的潛意識裏響起。


    “終於.....終於再次見到你了。”


    “歡迎回來。”


    模糊不清的男聲讓瑪姬沒忍住停下了腳步,眉頭也微微蹙起,雖然感覺這聲音沒有惡意,但總感覺背後一涼。


    包括她現在的種種感受,都有些不太對勁。


    難不成這海底有童話故事裏那種,引誘人類上鉤,然後吃掉的深海巨怪?


    不能怪瑪姬多疑,她現在麵臨的情形實在詭異。


    她沒敢再往前進,而是停留在水中,思考了不知道多久,才重新露出堅定的表情。


    她現在有很多手段可以傍身,就算有什麽怪物在覬覦她,也得看看她是不是個能吞下的獵物。


    富貴險中求,衝了!


    瑪姬這樣想著,前進的速度反倒是比剛才更快了些,隻是在她抵達呼喚她的最終地點以後,瑪姬的眼中泛起了一絲茫然。


    因為她所在的地方,就是一片荒蕪的海底,甚至連死去的蝦蟹都沒有,入目可及的地方都很平整,全是沙礫。


    簡而言之,就是什麽也沒有。


    “...”


    瑪姬沉默,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


    腦海裏的男聲也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難不成她太著急想要找到人魚王城,出現幻覺了?


    瑪姬開始自我懷疑。


    這也不能怪她,主要這裏空曠的都讓人心碎,任誰看了誰都會毫不猶豫離開,狗看了都搖頭。


    就在瑪姬站在原地思考人生的時候,終於出去尋找地環的雙子和修都返了回來,找到了瑪姬。


    “抱歉,沒找到。”


    “你形容的地形,完全沒見到。”


    哥哥和弟弟的雖然說的話不一樣,但表達的意思是相同的。


    聽見聲音,瑪姬終於收回思緒,抬頭看去。


    隻見修也另一麵遊了過來,看臉上的表情,估計也是沒有結果。


    “沒有。”


    修的話更簡潔明了,得到答案的瑪姬倒也不出所料,隻是遺憾的歎了口氣,然後對修露出了一抹同情的神色。


    因為她的知道,待會兒就要給修放血了,或者用他魚尾上的鱗片也行。


    施展一種探測定位魔法,他是海神的人間體,應該會對人魚王城有所反應。


    就在瑪姬這樣想著的時候,腳下踩著的沙礫突然發生了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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