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本事!我們店裏有時候有的客人胡攪蠻纏,我們老板娘真是恩威並用!智慧超群!真能夠鎮得住場麵!我在旁邊嚇得都瑟瑟發抖,根本處理不了。有的客人來挑理,我們老板娘真能夠把握住人家的心裏,真能夠處理掉事。上一次工商局來找我們的茬,我們老板娘一頓飯就把人家給擺平了。具體裏麵怎麽做的我還不知道,隻知道老板娘不斷的給他們拿酒拿東西,話是怎麽說的?門關著我們也沒聽到。老板和老板娘都不是容易做的!你要有個好老板,你就要有個好老板娘。”


    “我們那邊現在就薛寧在掌管,齊大軍很少去。”


    “齊大軍很少去,齊大軍在外麵,他是介紹活回來的吧?!”拴柱點點頭,“你們哪個工人要是鬧事的話,齊大軍會回來臭罵你們一頓吧?”拴柱又狠狠的點點頭,“你們有時候遇到售後問題,老板娘處理不了齊大軍會去吧?”拴柱又狠狠的點點頭。“你覺得這接活管理人善後容易嗎?”拴柱好好想想,還真不容易!……


    拴柱苦思冥想好些天,青的話還是對的,這天幹完活和小張一塊到了紅玉的家裏,紅玉挺著肚子還在忙著做晚飯,拴柱看著都於心不忍,紅玉卻無所謂的,窮人家的孩子早就吃慣了苦,並不覺得有什麽苦的不得了累的不得了,看到拴柱過來了忙端來茶水。“叔,喝水,小張很笨吧?”


    拴柱淡淡的,“隻要他努力,幹幹就行。紅玉,你坐下來,我跟你說點事。”紅玉當然知道拴柱過來肯定有事的,就坐了下來。“我把你們倆的事和你龍青嬸子好好商量了,你龍青嬸子也知道你們目前的情況,她跟我好好的聊了聊,她說,在飯店裏麵吃飯的那些廠長科長們,哪會真心實意的為廠裏麵的老百姓想點子忙生活?!”紅玉低著頭,通過小張這一段時間沒有工資來看,廠裏麵的領導是忙著他們自己吃喝玩樂了。“你嬸子就勸我,要不你們自己也好好學習學習,想想法子,看看以後能不能學著自己做個生意?”小張一聽這話猛的抬起頭來,娘就是這樣的心思,所以讓自己和他這個老丈人好好的學習學習。真沒想到這個嶽父也是這樣的思緒?!紅玉抬起頭來看著拴柱,自己兩個人就靠自己一個人的工資,有些地方還是公公婆婆幫著張羅的,還做生意?!想都不敢想!拴柱非常理解,“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學會的,你嬸子說,要不你悄悄的跟著秦嵐老板娘後麵看看她怎麽管理的,你也學著點,這東西不是一時半會抓過來就會的?!讓我帶帶小張,讓小張多接觸接觸我們公司裏別的工序,小張辛苦一點,都學個皮毛了解一下,三五年之後也許能開個裝潢公司什麽的。”紅玉一聽,心裏立刻就讚同這個主張,肯定的點點頭。拴柱真是高興!自己這丫頭真是想自己的性子,一點就透!也像自己一樣很有決斷。


    新學期開學了,風兒也報到了,看到自己的小宿舍和另外一個老師合住一起,也不是說宿舍小了就不好,也不是說兩個人合住一起就不好,自己上大學的時候也是和別的同學合住的,隻是自己工作了,還是這樣簡陋,可見這教育係統這一塊住宿問題還是非常大的,又可見安徽和江蘇還是有差距的,風兒的心理落差也是非常大的,不過很快風兒就把自己安慰了回來,反正自己回來,隻要這個分配的名額先占住這個名頭再說,自己以後肯定要再考試的,肯定要離開這個地方的,這個地方隻是暫時的。想到了這些,風兒的心裏稍微好了一丁點,把自己的書本書桌什麽東西都捋的整整齊齊,被子床鋪也理得整整齊齊。


    同宿舍王老師看著風兒捋著坐那默不作聲,王老師頭都疼死掉了,工作了這幾年還沒有自己一個單間宿舍,自己的女朋友晚上來了,要住哪裏呢?好不容易才把那個人給擠走了,現在又來一個?這學校到底怎麽回事?總是把人安排在自己的房裏?


    風兒理完了,坐在自己的桌邊看著書,回頭看著王老師這麽失落的樣子,“王老師,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王老師歪靠在床上,“高老師,你是從南京回來的?南京那邊條件和我們這邊一樣嗎?”


    風兒聽著這話,可不敢隨便亂回答,風兒讀過一點點史書,知道禍從口出,自己剛到這學校,不能隨便亂說話,“怎麽講呢?所有地方都一樣,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你在南京看到的老師也是住在這樣的小平房裏麵?也是兩個老師合住一間屋子?”


    “我剛來沒多久,我以前是學生,八個孩子住一間宿舍,南京學校的老師宿舍我也沒有去考察過。”


    王老師厭厭的,“你有女朋友嗎?”


    “我以前隻顧著學習,還沒有談過戀愛。”王老師一聽這話呼的一下坐了起來,正正的看著風兒,真的假的?風兒一看王老師這德行,淡淡的笑了,“真的!我家很窮,我在學校裏麵還勤工儉學,打雜工,哪個女孩會看上我嘞?”風兒坦坦蕩蕩倒是讓王老師吃驚不小。


    星期天,許老師趕緊騎著摩托車跑到了風兒這邊,兩個人現在離得非常的遠,許老師非常擔心自己這個學生剛來的,初來乍到會吃了很多的虧,特意跑過來囑咐風兒的。風兒坐在辦公室裏麵無處可去,想想許老師說來這裏,估計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忙著到門口去接著。許老師風塵仆仆的趕到了這地方,看著周圍簡陋的學校,簡陋的教學設施,不由得為風兒擔心。風兒聽到摩托車聲音響,看到老師摘下頭盔忙從傳達室跑了出來,“許老師!”忙著引著許老師到院裏把車停好,“許老師,你很早就起來了呀?”


    “我不常騎摩托車還不熟,再說車子也是借人家的,我得早早走,早了事早早還人家。”許老師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看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才跟風兒說,“風兒,這裏的條件比我那裏更差許多,當時我應該找我的老師幫你活動活動,搞一所好的學校就行了。”


    “許老師,機會用一次少一次,再說去見你的老師也是要花錢的,關鍵問題是我沒有錢,還有一個更加遠的問題就是,我可能不會在這個學校待時間太長,到最後讓你的老師情何以堪?”


    許老師搭著自己學生的肩膀,“你這小子?!講的也對。但是你這前幾年不好挨呀?你隻有真正考走了,你才能夠擺脫著這裏。”


    “一點點都不錯。但是我想了,以前那麽苦的環境我都待過了,還怕麵前這個小泥菩薩廟?”


    “我就是為了這事來的,你要管住你自己的嘴。”風兒聽著老師的話,擠擠眉毛弄弄眼,許老師愛憐的撫著自己愛生的後腦勺,“我這十年的時光就磨了一個經驗,別看這菩薩廟非常的小,他也是屬於政治的陣地,你一定管好嘴巴。切記!禍從口出。還有就是剛到這個學校,千萬不要選邊站隊。我當年剛到學校的時候就是傻乎乎的,反正自己閑著也是閑著,誰叫幹活都去幹,自己又不懂政治,嘰裏呱啦的跟著劉主任後麵幹了很久,我自己都不知道,人家已經把我劃在劉主任那一隊裏麵了。不管我承認不承認,都是劃在他那裏麵。就學校裏麵那一點小的地方居然鬥得你死我活,評職稱評級哪一方麵都要壓死個人,我是一毛錢好處都沒有撈著,結果劉主任失敗了,我也跟著後麵受到了連累,老的校長不待見我,新的校長也不待見我,連我考出去了都不讓我走,還說什麽知名的老師要為學校繼續做貢獻,就是一味的打壓我迫害我。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說我是知名的老師,知名的老師還住在一個小平房裏麵?擠巴擠巴的連下腳的地都沒有?不知名的老師個個住在高檔的房子裏麵,幾室幾廳的,獎金都比人家分多些?反而我這知名的老師每次總是墊底的?!”


    風兒趕緊握著老師的手,“老師,你的話我記下了,通過這件事情,你回學校去,趕緊找你的老師,讓他務必努力,幫你下一次考出去的時候能走出去。下一點血本!不行就借一點錢,反正讓你老師幫你渥旋,不能讓這學校再次把你扣住了。”


    許老師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下血本?!我這拖家帶口的?!”


    “老師,我覺得你不要害怕這個。拴柱叔你不是知道嗎?他以前窮的一無所有,他就憑著自己義無反顧,在我們家的時候幫我們家蓋房子,他一分錢都沒有,全是憑著一張嘴和別人交換交換來的,房子蓋好了之後,他就去幫人家打工還債去了,在小木匠的廠裏一幹就是幾年。你這借了債,隻要你以後混的好了,你就能夠還呀?!你老是前瞻後顧,你老是害怕這後來還不掉,結果老是走不掉,你就永遠還不掉。那你擺脫不了你的處境,永遠被他們壓在底下。”


    許老師把自己的學生攬在自己的懷裏,兩個人坐在草地上。“你這一點比我強。”


    “我以前也不懂事,上大學這幾年,我好好回顧了拴柱叔在我家這一段時間所作所為,不斷的總結出來的。”


    “你思考你拴柱叔幹什麽?”


    “許老師,你知道,我娘跟著拴柱叔後麵不明不白的,我是非常討厭的,為了這事我受了很多的氣很多的委屈。但是,通過這幾年不斷的思考,不斷的總結,不斷的分析,我發現了,我娘跟著他還是比較聰明的。憑我娘和我的個人能力,我們沒辦法達到如今的這個程度,還是因為有他在背後默默的支撐。”許老師肯定的點點頭,“他一無所有的人,到哪去都是憑著自己腳踏實地的幹活,都混出了一點出息,許老師,何況你還上過大學?!我就覺得目前安徽的形式不如江蘇的,你要是到了江蘇之後看看學學,你就會發現那邊比我們這邊好太多,就憑你的努力,以後肯定能賺到更多的錢把這債務還了。”


    許老師肯定的點點頭,心中也有點感覺,“你這麽說我心中有數了,回去和你馮老師商量商量。我來主要是提醒你,在這學校裏麵你要做個老好人,但是,要做一個外麵是老好人,內心是奸邪不動聲色的人。”“啊?!”風兒大吃一驚!自己的恩師這麽跟自己說的?!許老師肯定的正色說,“你這個老好人也不能是個爛老好人,因為你不知道任何人會針對你會構陷你。當年我們學校的劉老師,我自認為和他關係處的非常的不錯,我們倆有共同的語言共同的思想,到最後為了評級,他狠狠的踩了我一腳,最後他評上了離開了那裏,而我就陷在這泥潭裏麵出不出去。當我醒悟過來的時候,一切都遲了,我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踩我一腳?!”風兒心裏非常的難過,有些人確實如此,所以剛來的時候和王老師連話都不敢說。說三分留七分,現在王老師的女朋友住在宿舍裏麵,自己也非常的別扭,自己也一直沒有做聲,也找不到合適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你要考出去的這個心思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一旦別人知道了,他會到各個領導人那裏去打小報告,各個領導人都會想方設法的針對你,那你就煩不勝煩,到時候又走我的老路。”風兒肯定的點點頭,許老師受到的傷害自己銘記於心。“別看學校裏麵就一個校長,幾個副校長,一個教務主任什麽的,這裏麵也是派係林立,政治鬥爭非常的強烈。你稍不注意的一句話,一個舉動就會被別人拿捏手裏麵,當成子彈又射給了你,那時候你就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了。”風兒又肯定的點點頭,自己在南京大學的時候,王教授就是被別人的這種子彈給射擊了,不然在最後的關頭他為什麽不能幫自己的忙?自己那時候跟著他的時候也跟著一塊受到了排擠。這一點,風兒也體會得到了。“外麵一定要做到老實巴交的,誰都不能得罪,對你自己心裏一定要非常的清晰明白,絕不能走了任何人的道。……”許老師嘔心瀝血的把自己所有這麽多年吃過的苦頭娓娓的向風兒傳遞著,希望能幫助到學生規避到,讓學生少走一點點的彎路。聊了許久吃了飯,師生兩個人到了風兒的小平房那裏去看看,許老師拉著風兒並沒有進到小平房裏麵,兩個人出外走了一段時間許老師才說,“你這裏的條件比我那裏更是簡陋,你這個學校的條件比我那個學校的條件也是很簡陋,你這宿舍裏麵的王老師還帶他女朋友在一塊住?!兩男一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這又可見,你們這學校的混亂比我們那裏更糟。”


    “誰說不是?第一天來收拾床鋪和書桌的時候,覺得王老師有點奇怪,晚上才知道他女朋友住在這裏,搞得我一直都沒有地方住。他倆在一塊的時候,我總得給他倆讓個一兩個小時單獨的空間吧?!可這兩個人總是不抓緊點時間,等我回去了,他倆又要在一塊?我第一次覺得我可能是提醒的不夠明晰,第二次我又特意告訴他們,我出去可能一兩個小時之後才能回來,就這這倆人也不明白?!我都惱火死了。”


    “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樣,我覺得他們可能做了他們想做的事了,你回來他們故意又在你麵前做,目的就是讓你不要回來,這樣房子歸他們兩個人所有。”


    “我也考慮了好幾天,不知道怎麽樣去張口和校長或者主任哪個人反映一下情況,要不給我單獨再換一個宿舍?”


    “我估計可能就是沒有!沒有宿舍。你看看這個學校的設施,多簡陋?!能有一個宿舍已經非常了不起了,想單獨一間宿舍恐怕非常難呀?”風兒也好好的看看這個學校,看看學校周圍的環境,看看學校這個形勢,估摸著老師說的就是對的呀!


    許老師跨上摩托車,臨走的時候叮囑風兒,“你好好努力,我也好好努力,我如果今年能出去了,我會在那邊打點好關係,這樣你在那邊也能夠出去。”風兒伸出手和老師擊掌,什麽話也沒有說,許老師也知道自己的學生,自己帶了這麽多年非常的了解他,兩個人的心裏都拱著一團火,要奮發!要前進!要上好的平台的火!


    看著許老師走遠了,風兒的心裏空落落的,老師幾乎上是幾百裏地跑過來就是為了告誡自己,幫助自己規避風險,這位老師是自己人生旅途當中非常幸運遇到的一位老師,如父如兄般的指點著自己幫助自己,沒有他的幫助指導,即使自己在重點中學,自己也進不了大學的門檻,也沒有辦法改變了自己的一生,也許自己會像同鄉的某一個人出去打工或者回鄉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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