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雲騎著摩托車是繞著山邊行走的,路過了水澗旁邊不由得停了下來,站在壩埂上麵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眼淚一下子滑下來了,水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它卻淹死了自己的女兒,其實女兒也不是水淹死的,是在這個地方有一個禽獸殺害了自己的女兒。這幾年來自己一直不敢麵對這個地方,想起來都是紮心的痛。女兒雖然隻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但是聰明伶俐還能幹,一幕幕過往映入眼簾,齊大雲無限的自責,都是自己當時太任性啊!害了女兒的性命。拴柱一再的告誡自己不要來不要來,自己總是不聽他的任性而為。那時候就因為不了解拴柱,所以才做的那麽冒冒失失,害怕失去拴柱失去自己的家,一個勁希望緊緊的攥著拴柱,卻不想招來了滔天大禍。因為女兒的離去給自己的打擊太大,把自己的身體也搞壞了,生小鈴鐺的時候又是難產。每每想到這些,齊大雲的心裏恨透了那個千刀萬剮的罪魁,也是因為這些自己抵死不能原諒大洋馬,自己今天來做這些隻是因為自己和拴柱交心,自己和拴柱是夫妻,自己是一個妻子在幫助丈夫拴柱善後,與大洋馬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她也不要奢望自己會原諒了她。永遠都不會!自己這不是對那個老女人好,自己沒有那份寬大博愛的心,自己隻不過是幫幫自己的丈夫罷了,與那個老女人一丁丁點都沒有關係!站在這壩埂上麵,想起了女兒離開自己最後一麵的情形,如果女兒今年還在的話,那也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也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也可能女兒會考到哪所學校裏麵去上大學,自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該多開心啊!齊大雲坐在壩埂上麵禁不住嚎啕大哭……


    圖門柱在山坡上麵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是不會理解齊大雲這時候的心思,永生永世他也不會理解,因為他從來不在人群之中待著,他和自己的母親都搞不好關係,兩個人雖然待在一個屋簷下搞得像做賊一樣,母子兩個從來不照麵,更別提什麽相處了,哪裏還會有情?圖門柱也不知道怎麽相處會有情,人與人之間還有情這種關係?!用圖門柱的想法,母親那時候不養自己就是不對的,後爹不接納自己就是不對的!至於那時候後爹有壓力養不起,或者後爹嫌棄他太懶不合群沒辦法共同生活這些都不是理由!要自己打柴擔水種莊稼這些自己根本不願意幹,還要帶四個小孩更是煩人,那自己煩不勝煩!既然他們是夫妻是父母就該養自己!不養就是他們不對!不養自己就該死!


    秀妍和自家男人在山上打柴薅草,聽到這歇斯底裏傷心欲絕的哭嚎聲,兩個人都非常的驚訝。誌邦最是煩村裏麵出什麽事了,這水澗邊曾經已經死過兩個女人了,別又出了什麽事,誌邦趕緊的把柴禾擔著就往山下跑。秀妍也不落後,趕緊也把自己的鬆毛草擔著一塊下山。兩個人下到路邊看到了摩托車,遠遠望著壩埂上麵坐著的人好像是齊大雲,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沒話說了。秀妍放下擔子忙著走到壩埂上麵,坐到齊大雲旁邊陪陪她,知道齊大雲心裏這會非常的難受,讓她哭出來放鬆一下也好。誌邦看到了這一幕擔著柴禾回家了,隻要不是出事就好,哭就哭吧,齊大雲這些年憋著也實在太難受了,她那寶貝女兒是在自家這片地上送命的,哪有做娘的不愛自己孩子的?!那樣的女人隻怕少之又少。自己的老婆秀妍是個聰明伶俐的女人,她做事情有分寸,她在這兒陪著挺好。


    秀妍細心溫暖安撫好了齊大雲,忙給齊大雲吃過喝過送走了齊大雲,“這女人也是不容易,這些年把她給憋屈死了。剛才和她聊聊才知道,她一直都不敢想這個地方,不敢到這地方來。”秀妍非常理解齊大雲的心內酸,和丈夫絮絮。


    “她和拴柱關係好了一點,這倒是好事,隻是拴柱這家夥和青還攪在一塊。”誌邦提到這些事真是頭皮都發麻,頭都昏,不知道該如何怎麽處理。


    “反正打死也不能說拴柱和青之間的事。”


    “隻能這樣。你今天把她的思想工作做的很好,寬慰了她半天。這大洋馬真是要死人命了!剛才聽齊大雲說了情況,我估摸著家裏麵可能髒的都不能混。”


    “哪曉得?我們每次幫著她弄點柴禾隻放在那柴禾堆裏麵,誰還到她家去?又不指望她那裏喝點水?”


    “這大洋馬這一生啊?!這兩個媳婦倒都是挺不錯的一個人。可惜啊!她還是沒福!消受不了。”


    “就這不也享福了?!一個媳婦悄悄的在後麵幫她打後援場,一個媳婦就過來幫她打正援場。”


    “哼!那又怎樣?沒有一個媳婦和她貼心,更別說對她孝順了,還是個命比紙薄的命苦人。”


    “她那也是自作的!咎由自取!”


    齊大雲回到家裏天都已經黑了,自己洗漱好了,和父母聊聊這一天的情況,頭都直搖。老夫妻倆怎麽也不敢相信齊大雲講的,這到底是人住的還是豬住的?即使豬圈不幹淨了,豬也容易生病不得活呀?!世上還有這樣奇葩的人嗎?這還算是個人嗎?拴柱和他娘那可真是天壤之別,自打認識拴柱以來,雖然穿著破破爛爛,但是搞得周周正正幹幹淨淨,拴柱和他的娘根本不像一回事呀?!齊大雲也非常讚同父母的意見,也不知道為什麽母子之間相差這麽大呢?……


    拴柱一個人去看過了牛柱媳婦,又走菜市場買了點菜帶了回來,“鐵柱哥,”鐵柱聽到拴柱喊自己忙從宿舍裏出來了,接過了菜就摘,拴柱停好了自行車放好了工具,“哥,嫂子一個女人在那邊不行,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麽個好東西,你我可能要隔三差五都要去看看。”


    “前天我從那邊路過倒是去看看了,我這兩天也在街上看看可有人家有別的什麽工作,能讓冬梅幹幹的。”


    “咱們那地方的人還是沒有什麽文化,嫂子吧,扁擔倒了都不知道是一,人倒是老實肯幹也能受罪。”


    “牛柱最近可來找你了?”


    “沒有啊?!他找過你?”


    “前幾天來找過我了,問我借錢,我跟他說了,錢都借給他老婆看病了。”


    “他怎麽說?”


    “他能怎麽說?他又不管他老婆?他自己現在身上的病也犯了,還在到處借錢看病。”


    “那他現在還幹活嗎?”


    “聽他的意思還在找活幹,就他那性子就他那脾氣,隻怕在哪個地方也紮不住窩呀?!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我看著夫妻倆的意思都是互相不顧著誰,冬梅有可能會跟牛柱離婚。”


    “不會吧?!那他們兩個孩子怎麽辦?”


    “這一段時間我接觸冬梅,聽她的話音,她對牛柱和牛柱一家人都傷心透了,如今她到了這地方了,居然一個月能掙一百多塊,那她再累她也肯幹啊?!以前在家的時候一分錢沒有,想要買點鹽還自己挑擔柴送到街上賣了才能有錢,現在一個月掙一百多,和她在家裏麵比那就是天堂啊!你不知道,前段時間我回家去的時候聽我老婆說過,冬梅在家裏和她老婆婆才吵的架,就為一卷衛生紙,牛柱娘說她鋪張浪費。”


    “哥,你回家定了?你家是準備蓋小樓嗎?”


    “我不想蓋小樓,我沒那麽多錢,我就想蓋龍青家那樣的房子不挺好嗎?拴柱,你看嘞?”


    “就是不知道你兒子怎麽想,對方女孩家怎麽想?”


    “我看看這光景啊,我現在心裏麵非常猶豫,我這整天就在合肥到處跑,兩個小子都不是念書的料,大的不行了,我有可能要把他帶到合肥來幹活,小的以後也來合肥幹活,我在老家蓋房子有什麽用呢?你覺得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和青把房子忙好了,到現在都不得回去住,齊大雲住的那房子裏麵就她跟兒子兩個。我現在也是!先是跑到鎮裏還挺高興的,現在又跑到合肥。”兩個人在一起小聲的絮絮叨叨探討著,也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到底在哪裏?到最後自己家住在哪裏?回老家蓋房子空在那裏空著,以後要不要來這合肥發展?到底該怎麽幹並沒有明確。


    拴柱被調到六安去出一趟差幹一趟活,趁這個空趕緊回趟家。拴柱趕到了鎮裏看看時間青這會子正不忙,不由分說一頭紮進了店裏麵,看看青不在店麵直接到了後天井,見青正蹲在那裏摘菜,二話不說抱起青就到了小房間裏麵。青都不明白聽到腳步聲還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被人抱起來了,一下子感覺到就是那個人。“你怎麽回來了?”拴柱才不管青說什麽呢?用腳踢上了門把青摁到了床上。


    老板娘感覺到店裏麵好像來人了出了院子,看到拴柱火急火燎的把青抱進了房子裏麵關上了門,隻好又到了店麵裏麵坐著,拿上一些菜忙著摘。這個家夥怎麽會回來了?又聽到那種床板都快壓斷的聲音,這男人幹什麽呢?幸虧這床是他自己修的,普通的床架不住這麽折騰啊。這個家夥!每次都是這樣!不能小聲點悠著點嗎?不過這一次也難怪?!這都半年沒回來了,也情有可原。


    青真是累壞了!一點點力氣都沒有了,拴柱也累壞了,但是心滿意足,緊緊的把青抱在自己的懷裏沉沉的睡了,青也累的睡著了。


    老板看見老板娘一個人在那裏摘菜,這馬上都要上人了,青跑哪裏去了?忙趕緊幫著老板娘。“龍青上哪去了?”


    “大概在睡覺。”老板娘都提不上心氣沒好氣的說。


    “大白天睡什麽覺?馬上就要上人了。”


    “那個家夥從合肥回來了,進門就把青抱進房間了,我能上去趕緊把他拉出來?”老板聽著這話抬眼看了看老板娘,也幫著老板娘摘菜收拾著菜。老板娘看了老板一眼,心裏暗暗想著,這家夥怎麽不把自己給按成那樣嘞?不過這些話是絕對不會告訴這個男人的。


    青聽到老板出來也知道這時候要上人了趕緊起來,倒了一點溫水,用自己的毛巾趕緊給拴柱下身擦幹淨,好讓他再睡一會,晚上他肯定要回家去的。


    老板娘看著青火火的跑過來幫自己的忙陰陽怪氣的問,“腰疼不疼?腿疼不疼?”青聽著這話知道老板娘問的什麽意思,都不好意思,手利索的幫忙著趕緊忙。老板圍著圍裙聽到了這話,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又看了看青,什麽話也不敢說,忙著切著自己的菜準備自己要的材料,自己老婆現在對青也是非常的好,她現在的性子也變得越來越好了,和自己的爹娘處的也非常的好,這老婆還是很不錯的!都是青這個女人帶的。


    店裏麵呼呼啦啦嗷嗷叫的也吵不醒拴柱,拴柱在後麵睡覺扯的呼嚕震天響,隔壁店李老板這會子沒有什麽生意跑過來串門,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到老板娘旁邊小聲問,“你家裏來人啦?晚上這時候正忙,怎麽不幹活?呼嚕扯的都震天響。”老板娘一聽笑著沒辦法說,拴柱又不是自己店裏麵的人,他隻是青的男人,再說他和青兩個關係還不是夫妻關係,自己怎麽能夠說一句?李老板看看這人真是奇怪?怎麽不說話?看著老板娘和青個個人忙的不得了,自己一個人到後天井,卻聽到呼嚕聲是從青的房間裏麵傳出來的,心裏想著老板娘剛才笑著不說,是不是青的男人回來了?早就聽說這家夥以前在鎮上是個風流的人物,他現在自己有老婆了,還跑到青這裏來?上回打電話回來哭的稀裏糊塗的,一直想知道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李老板悄悄的伸頭看看,拴柱背對著門呼嚕扯的山響,李老板隻看到一個健壯的男人個子恐怕不矮。難怪?!這麽大的呼嚕聲。這個男人看著也沒看出哪裏很厲害的樣子,怎麽能養起兩個老婆?李老板又悄悄的回到了老板娘這邊,看了看老板娘忙的不得了也就沒說什麽,等下次有空再聊。


    叮叮當當所有的碗筷什麽東西放盆裏麵都洗完了,青的活才算忙過一段落,這才趕緊的拿了雞蛋搞了一點肉絲搞了一點蔬菜,忙著給拴柱炒個菜。老板娘過來沒好氣的說,“他都那麽拚命了,搞這麽一點點肉可行啊?可能補回去啊?”青看著老板娘這樣子真是好笑又好玩,忙著自己的手上的活,青待在這地方時間長了,也是一把老手了,很快的菜炒好了,炒飯也弄好了,放在托盤上端到後麵去。老板和老板娘看著青忙成這樣子,真是恨死那個拴柱了,嫉妒死那個拴柱了,真不知道那拴柱那家夥有什麽本事了?!讓兩個女人都為他人前人後的忙著?!看看這青忙的就跟小喜一樣!心甘情願任勞任怨的,剛才和那個拴柱在一塊肯定很累呀,結果那家夥睡著她還在幹活,這會又忙燒著這麽好吃的飯菜給他?!


    青把飯菜擺在小桌子上麵,趕緊推了推拴柱,“柱子,柱子,不早了,趕緊起來吃晚飯。”看拴柱醒了,又去搓來熱毛巾塞給拴柱。“今天晚上回去嗎?”


    拴柱接過毛巾搓把臉說了,“今晚不回去,今晚我待你這,明天我回去,明天一天待那裏。”拴柱把毛巾還給了青狠狠的親了一下青,這才坐下來吃飯。


    “你怎麽會回來了?”


    “我出了一趟差到六安幹活,要是派兩個人的話那就虧本了,所以我大舅頭就把我給派回來了,我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拴柱嚼著飯,看門口有一個人拿著茶杯一直靠在牆上歪著腦袋看著自己覺得很奇怪。


    青搓好了毛巾把毛巾放在架子上麵搭好,“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


    “嗯,一個木工活,一個瓦工活。”拴柱邊說話又抬頭看看外麵這個人,腮幫子有勁不住的吃著飯。


    青也看到了笑了,“柱子,這位是隔壁的李老板,你打電話回來就是到他家的。”拴柱一聽趕忙放下碗筷站了起來,“李老板!給你添麻煩了。”


    “你吃!你吃!”李老板一直看著拴柱,怪不得這個家夥能夠招惹那麽多的女人,原來這家夥身子板這麽結實魁梧精壯,人長得也漂亮,怪不得齊大雲那家夥整天頭昂的跟駱駝似的卻看上了他?!隻是青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奇怪?對他還這麽好?青是明知道他家裏有老婆呀?青這個女人真是特別的奇怪。


    拴柱趕緊三扒兩咽把飯扒嘴裏麵,趕緊嚼嚼吃飽了,拴柱一向有眼力頭,知道這個老板幫了自己不小的忙了,這會子靠在牆邊一定要和自己聊聊的,自己經常打電話到他家讓青去接電話,也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還是要團好這個人結交好這個人。男人之間很快就熟悉了,拴柱其實也是一個外放型的人,在小木匠那裏的時候就如魚得水,跑到合肥去默不作聲,那是因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在大舅頭的高壓之下還是少說話多幹事的好,才會讓人感覺到老實巴交憋屈憋屈的樣子,再說,如果拴柱是一個內向型的人,不是那麽外放的話,他也沒有那麽多女人。李老板和拴柱聊的投機,兩個人從後門到了李老板的家裏,“李老板,王叔他們現在不住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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