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月紅也感歎,“我們家的淩霄,誌邦家的淩雲,還有一大部分的公親各種各樣的原因拴柱搭上齊大雲都出去的。”青聽著也不斷的點頭。當年,喜鳳嫂子的侄子在浙江打工,自己就想搭他這個熟人的脈想到浙江去打工,結果被喜鳳散布謠言弄得自己灰頭土臉的。拴柱和齊大雲要是鬧掰了,那麽這一幫子因為拴柱出去的人都會鬧得灰頭土臉的。


    “關鍵是拴柱回來也不行,他和你不能重新走到一塊兒了,別看現在大洋馬對齊大雲沒轍,一旦拴柱要是回來要是和你在一塊兒的話,大洋馬肯定又鬧出不一樣的花了。”趙氏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我知道,我昨晚也是這麽勸他的,也給他說清楚了,免得他生出要回來和我一塊兒過的念頭,上一次和大洋馬一帆較量,我是真的不是這女人的對手,和這樣的人根本沒辦法說話也沒辦法溝通。她跟我婆婆相比比我婆婆更加的狠毒,更加的無所顧及。”月紅和趙氏都不住的點點頭,月紅被大洋馬掛了一條蛇放在門環上麵,嚇得昏過去了都發燒了,更是心有餘悸。“她那樣的人也隻有齊大雲能治住她,正因為她貪戀那三千塊錢,把拴柱給入贅了齊家,我有時候想想,其實拴柱入贅給齊家好處比較多,最起碼拴柱有了老婆有了一個家有了一個孩子,拴柱現在雖然很受齊大雲的氣,但是他真疼他的兒子啊,說到兒子小鈴鐺他都開心的很。”


    “拴柱年輕茂茂的,不會和老婆相處這不正常嗎?我們哪一個不是從那坎上爬過來的?以後等拴柱找到了好方式方法就好了。青,隻是你以後還要多寬解寬解拴柱,看拴柱介紹一下,有一部分人到了上海又帶走了好多人,到了上海這下子算是有條門路了,不論在上海哪個工廠裏麵打工好歹能掙個幾十。我們昨天商量,今天上山的事情又沒幹成,那我們明天再去?”趙氏問。


    “行啊,行啊。”青忙著答應著。青在家裏農閑的時候也找了許多的事,多找一些野菜冬天也好有個吃的,有些野菜也可以賣掉,也能貼補一些家用。青並不希望從拴柱那裏得到一些錢,青知道拴柱現在被齊大雲看的死死的,拿一點錢回來對他們倆來說都是非常的麻煩。現在雖然拴柱不回來也不能幫著自己做農活,但是隻要有拴柱這個人在背後支撐著,羅氏和誌鐵就不敢把自己怎麽樣,村裏的一些男人們女人們家庭都受到拴柱大大小小的恩德,也不會為難自己。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期望的生活嗎?自己並不奢望拴柱能給自己帶來多少多少的利益多少多少的金錢,自己隻是希望自己的能在這個地方與大家和平相處平平安安的過生活。


    齊家晚上做好了豐盛的晚餐,齊大軍去把拴柱叫了回來,“待會兒回去跟大雲就說昨晚你就在那裏打磨凳子,你是一直和我在一塊兒的,不然她要知道了又要吵吵的不行。你自己有的時候也不能太硬氣,你也是個聰明人,直的不行繞個彎不行嗎?”


    拴柱抬眼看了一下大舅兄,“可是我倆不在一塊兒,大雲要是問我什麽,我們倆對不上怎麽辦?”


    齊大軍停下腳步抬起眼,“昨晚我確實和你在一塊兒,你們說什麽我都知道。”拴柱一聽一哆嗦,看了看大舅兄不敢再說什麽了,那他肯定知道青去了呀?那他肯定知道昨晚自己和青在一塊兒。齊大軍調了調自己的心氣,“我都為你倆操碎了心,我這麽做一是為了大雲一是為了小鈴鐺,大雲失去了紅梅不能再失去小鈴鐺,小鈴鐺也不可能失去父母。回去和大雲要是怕吵的話,你就多抱著小鈴鐺到處晃晃。”


    “嗯。”拴柱心裏有底了,順從的跟著大舅兄後麵趕緊回到了齊家。 到家了,一家人寒暄著熱鬧的招呼著,小鈴鐺伸出胖胖的小胳膊,拴柱一下子過去抱著小鈴鐺在懷裏麵就親。一家人樂嗬嗬的高高興興的都開心的,都說這是親父子倆呀。緩解了尷尬的氣氛,齊大雲看著拴柱對小鈴鐺真是沒話說,真是一個好父親,雖然他三十幾歲的光棍從來沒有過孩子,到家總是抱著小鈴鐺,帶著他到處晃晃逛逛逗著他玩。一家人看著拴柱回來了又抱著小鈴鐺還是那麽平靜,心裏都舒了口氣,總算是回頭了,還是有辦法有日子過的。大家心照不宣眼神交匯,忙著端菜端飯忙著吃晚飯。


    這幾天幹完活回到了家裏,拴柱抱著小鈴鐺到處溜達,拴柱真是怕和齊大雲再吵了,拴柱也懂得所有人的關愛所有人的關心,都是希望自己和齊大雲好好的相處,不論是打掉牙往肚裏吞的大舅兄,還是一直關愛疼愛自己的青,大舅兄說的也是非常的對,不會相處那就抱著兒子出去溜唄,反正兒子也希望在外麵晃蕩,少接觸不接觸盡量減少矛盾。拴柱親吻著兒子的小手和兒子喃喃的說著街上的什麽什麽什麽,走過一對青年男女的身邊,仿佛聽到兩個人在吵架,拴柱在心裏都是苦啊!看來這對夫妻倆也不咋地!拴柱慢慢的溜著細心的聽著這夫妻倆為什麽事吵架,反正自己和齊大雲都不為什麽事就吵架。隻聽的女孩都快哭了,“我又沒有要你家準備好多東西,又沒有要你家為我蓋一所房子,咱倆結婚總得有個站櫃有個五鬥廚吧?就這麽點錢你家都舍不得掏嗎?這些東西生活都要要的呀。”又聽男人說了一句,一聽就是個慫人,“我家裏沒錢,真沒錢!那個家具太貴了,實在買不起。”又聽女人哭著說,“讓你家請木工打,你家又沒有錢,買一個你家又沒有錢,那咱倆要不要結婚?”隻聽那慫男人又說了,“要結婚要結婚,錢實在不湊手,要不再等等?”“好!再等等,你等著吧,我出去打打工,看看能不能找到活。”這下那個慫男人急了,“你別走啊,你別走啊。你出去打工我怎麽辦?咱們這婚事還不還泡湯了?”“怎麽泡湯了?你再等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姑娘委屈的抹著眼淚準備走了,慫男人在一邊拉扯著。拴柱心想,男人想討一房媳婦多不容易呀?自己也是從那苦水裏麵一趟一趟過來的,好多個女人願意和自己睡覺,都不願意和自己結婚,包括那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陳寡婦,她都瞧不起自己,不就是自己沒錢嘛?!現在這個男人也是。拴柱抱著孩子折回來,“對不住,對不住。剛才我路過都聽了一耳朵,你們倆結婚不就要個五鬥廚和站櫃嗎?你家有多少錢?”兩個年輕人站著都看著拴柱這麽奇怪的一個人?!拴柱自己也感覺到自己很唐突了,“我剛才啊多聽了一耳朵,知道你倆買個站櫃買個五鬥櫃缺點錢,我不知道你們家有多少錢?我在那邊家具廠幹活,你們要買的話,我能想辦法給你們弄到最便宜的。”拴柱衝著家具廠挪了一下嘴。


    男的看了看拴柱又看看拴柱努嘴的方向歎了口氣,“那個家具廠我們過去問過了,太貴了!我們根本買不起。”


    “他們給你報多少價格?”


    “兩樣東西加起來要五千多呢。”


    拴柱一聽這價格差不多,“那你們到底有多少錢?”


    男人扁扁嘴巴嘟嘟囔囔說了一句,“三千多一點兒的,還想買點別的什麽的。”


    拴柱一聽知道這男人的的確確是非常的沒錢,知道廠裏報的價格是差不多一個價格,即使對方還還價格也還不了太多。這個女人其實真的不錯,還是願意嫁給這個男人的,不就是個站櫃和五鬥櫃嗎?“小夥子,你們倆人不就要個站櫃和五鬥廚嗎?那廠裏報的那一種是上好的木料上好的油漆的上等產品,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你們可願意用雜樹?如果全用雜樹的話,那麽會便宜一些。”


    男青年無助的看看女青年,女青年都搞不清拴柱為什麽這麽熱心?但是男人確實沒錢,自己兩個人想結婚的話,隻有一個站櫃和五鬥櫃,“是的,是要有一個站櫃和五鬥廚,你這雜樹要是打起來能用嗎?”


    “能用!絕對能用!就是木料不是上好的木料罷了,木料的紋理沒有上好的木料紋理漂亮,如果你倆要的話,你們跟我到廠裏去,我讓廠裏麵先給你們趕做一套出來,你們啥時候日子?”


    “下個月十六。”女青年輕輕的說。


    “來得及,來得及,跟我一塊兒走吧。”拴柱抱著小鈴鐺大步的向前,回頭看看兩個人還愣著,“愣著幹啥?跟我走呀!”拴柱真是明白了,這個男人懦懦弱弱就是沒錢呀,所以腰杆子才這麽軟嗓子才這麽卡著呀?!女青年看了看拴柱誠實的麵孔自信的模樣,想想還是去看看,伸手拽了拽男青年的衣服,兩個人又跟著拴柱一塊兒到了家具廠。進了廠裏拴柱就問,“老板娘,剛才這對新人來過咱們店裏問過五鬥櫃和站櫃?”老板娘看看兩個人無奈的點點頭,咋了?“給他們看的是哪兩種?”老板娘領著拴柱指了指剛才兩人看的站櫃和五鬥廚。拴柱一看,“你倆眼光就是好!這兩件都是上好的木料,紋理做的也漂亮,花紋做的也漂亮,款式也是非常新穎,他們當然貴。如果你們倆不要求紋理要像這樣的好看,要個普通的款式,不要求做花紋的話,我們可以用雜樹給你做一套便宜一點的,上柒這一塊你放心還是一樣給你上好柒。”老板娘聽著心想,我們店裏從來就沒有用雜樹給人家做過這些東西,做出來誰要啊?兩個小年輕看看這些家具,看看拴柱誠實的麵孔,女青年看了一眼男青年不說話隻好自己問了,“那要用你說的那種木料做的話最低多少錢?”拴柱一聽就明白了就是沒錢啊。拴柱張望一眼小木匠坐在後麵的辦公室裏麵悠然的看著,趕緊抱著兒子過去把小木匠拉了起來,“來來來,給人家小夫妻倆算算,全部用雜木做這種站櫃和五鬥櫃,最便宜的要多少錢能給人家做出來?”


    小木匠都想踹拴柱一腳,“我們店裏從來就沒有用雜木做過。”


    “現在開始做一套,這對小年輕手裏麵大約隻有三千來塊錢,買不起這麽貴的好家具,你要是不幫他們做的話,女孩就準備出去打工找份工作了,那這對小年輕不就黃了?”小木匠心想黃了就黃了,這年頭黃了的還少啊?黃了就黃了,我也不能為他做呀,這不砸我自己的牌子嗎?拴柱看懂了小木匠的心思,“你是個有手藝的人有本事的人!你討個媳婦不費什麽勁,這個小夥子就因為差二千塊錢就討不上媳婦,你知道一分錢都憋死英雄漢。你有這本事,你後麵堆那麽多雜木幹什麽?你能幫幫人家,最起碼成全了人家。快點!人家就不要求你用上好的木頭?人家就要便宜一點實惠一點。”


    “這樣做砸我的牌子。”


    “你砸牌子的事情又不是沒有幹過?!我家裏那時你不就教我還是我自己弄的呢?都是些雜木拚裝裝?不好看的很?!”小木匠聽出來了拴柱說的是青的家裏麵的事,自己都覺得青家裏麵弄的那樣的簡直是太丟自己的人了,丟自己的範兒了,結果拴柱和他們村裏一大幫子的人都說自己弄的非常好,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看看今天拴柱這眼巴巴的幫助這對青年,倒是理解!拴柱剛受他老婆一頓窩囊氣。小木匠拿過來紙筆好好的算算,拴柱在一邊仔細的看著,忍不住又叨叨一句,“什麽簡單幹什麽?隻要結實耐用就行,不要這是雲頭紋什麽豹頭紋的。”拴柱看小木匠看了自己一眼趕緊閉嘴不說了,讓小木匠自己好好算算。小木匠合計了半天,“三千塊最低了。”兩個小年輕一聽真的能做出來呀?“但是,是最簡單的款式沒有任何花紋。”拴柱趕緊的看看兩個小年輕,但兩個人還是猶豫,拴柱忙一摸五鬥櫃,“沒有花紋行的,這個五鬥櫥就沒有花紋,不是漂亮的很?你看看這麽多抽屜多實用?!說真的,好好的木板在上麵雕上花紋,漂亮倒是漂亮的灰都多落了些,你們都要多打掃兩遍。”男青年不敢做主看著女青年,女青年想想拴柱說這種話都有點好笑倒也是事實,“好吧?”女青年望了望男青年,“就做吧?”男青年當然願意做啦,隻要你同意,願意做啊。就怕你跑出去打工這一下子自己就黃了,就變成老光棍了。看著男青年點頭了女青年說,“那就做吧。”


    小木匠是個非常精明的人,輕輕的拍了一下拴柱的肩膀耳語,“要交個定金啊。”拴柱一聽就明白了。“好好好!確定要做對吧?來,到老板娘這地方交個押金,多少隨意,然後你們倆也要在老板娘這個地方留下你們的地址,方麵我們做成了送到你家去。你們是準備自己來拉還是送去?”


    兩個人一聽還能送去?當然願意送去啦?!忙著跟著老板娘到了老板娘那裏留下地址。拴柱一看踹了一腳小木匠,“快去下料啊?!人家下個月十六就要結婚,十四怎麽著也得把家具給人家送去呀?毛頭,毛頭!趕緊過來幫你師傅打下手。”


    小木匠都好笑,“你為什麽那麽熱心的幫人家?那個男的打光棍就打光棍就是了。”


    “你說這句話的時候真是輕鬆啊,你家條件好,你又會個手藝,還是十裏八鄉頂呱呱的,你討個媳婦真是不費一點勁。你不知道我們窮家人想討個媳婦有多難?就我現在什麽處境你還不知道?就我這還是我不嫌棄齊大雲比我年紀大,什麽都不敢挑,前幾天才吵了一大架。再說你做一套就做一套,你那麽多雜木放在那堆著幹什麽?你做成了你的雜木就少堆了一些,又成全了一對年輕人,多好的一件事?!”小木匠聽著笑著跑到後麵去忙著開始撿木料。拴柱這回寧願抱著兒子待在廠裏都不願意回家,可想而知和齊大雲處的關係多麽的糟糕。不過他說的也是有道理的,那麽多雜堆那也就堆那,換成一疊鈔票總是比那一堆破木頭堆那強。


    天都黑透透的了,拴柱抱著兒子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裏,齊大雲虎視眈眈的瞪著拴柱,想從拴柱身上找到蛛絲馬跡,家裏所有人都勸過自己了,要和拴柱好好相處,大哥也一再警告自己了,大嫂也叫自己要稍微和拴柱彎著一點來,看著拴柱身上有點灰塵木屑髒,“你爺倆到哪去了?”


    拴柱看到了齊大雲虎視眈眈的瞪著自己,“先是在街上逛逛,碰到一對小夫妻想做站櫃五鬥櫥,把他們帶到廠裏,看著小木匠他們下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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