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軍看了一會兒,大家勸了這麽許久覺得齊大雲好受點,也沒見拴柱回來,這個人剛才吵了一架脾氣這麽不好,到哪裏去了?齊大軍和老婆薛寧眼神示意,自己一個人悄悄的出去了。齊大軍邊走邊想,拴柱能夠到哪裏去呢?無外乎就是小木匠那裏,要不就是學校那裏。拴柱這個人家裏雖然很窮,但是他不賭也不喝酒,這別的地方也不會去。齊大軍忙著先到廠裏看看,進了廠裏看見小夥計們都已經不在了,隻有拴柱一個人在那裏忙著打磨著那些家具,繃緊著個臉臉色非常的不好看,看來這家夥是氣的不輕。小妹也是脾氣也不太好,老是那麽緊緊的抓著拴柱,到處戳拴柱的傷心處,整天掛在嘴上說什麽拴柱是招贅的,說拴柱的娘不好,還說這些幹什麽都已經是一家人了?!這個拴柱是有脾氣的自己是知道的,當初那會兒他是寧願選那個小寡婦不願意要小妹的,寧願離婚都行。自己一直是顧念著小妹在家不容易,組建一個家庭不容易一直隱忍不發。自己和老婆私下裏也無數次勸著小妹團著一家人,這兩口子還是不行還是鬧得成這樣,總不能分道揚鑣吧?拴柱自始至終心裏是有那個小寡婦的,小妹這邊強勢那邊小寡婦就是在拴柱的心裏格外的重要,這件事情又不能告訴小妹,要是告訴了小妹,隻怕小妹那一張嘴那性子又嗷嗷叫得全世界都要知道,那這日子更沒法過了,那小妹以後的日子就更加的傷心了。小妹已經沒有了丈夫沒了女兒,再沒了拴柱沒了小鈴鐺,那她就生不如死。小妹當初也是!非要看看中了這個年輕體壯又漂亮的拴柱,兩個人年齡相差又大,家庭環境又不一樣,在一起生活肯定避免不了的一大堆紛繁瑣碎。可惜小妹自己還不知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學會控製她自己的性子還不會調整。齊大軍悄悄的坐在一邊看著拴柱,還在那呼呼拉拉的忙著打磨著。這個拴柱家裏是非常窮的,也不知道以前三十幾年是怎麽混的?混了債務累累,到現在還欠著小木匠的工錢,也不知道到底欠了多少,他也不說當然也知道。拴柱在這邊打工說是還賬,其實還是掙著許多錢,還要維持家裏生活開支,這隻能分段分段的慢慢再還確實有點緩慢。但總體來說拴柱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在這地方老老實實踏踏實實的肯幹肯學,他原本在家的時候隻會砍個柴種個地,現在到這地方跟著小木匠後麵磨磨都已經會小木匠店裏的所有流程了,在小木匠這店裏也算是舉重輕重的一個人了,家裏開支飲料裏的妥妥當當。他老家那邊事情他是總是托人幫他安排的妥妥當當,這裏麵隻怕有那個小寡婦的幫忙,他在家裏麵叔伯大爺們也幫忙,又可見拴柱在老家的時候人緣也是混的還不錯。小妹容不得的拴柱回老家也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一方麵聽這裏麵風言風語說拴柱以前也是一個不老實的浪蕩人,風言風語和拴柱上過床的女人都有許多;再者,那年出了那麽大的強奸事件,他們村周圍左右的莊子都說是拴柱強奸了別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自己的外甥女在那地方又被人強奸致死又懷疑到拴柱,小妹心裏有所懷疑口無遮攔又叨叨出來,卻是傷了拴柱的心。自己現在都鬧不清楚那案子到底怎麽回事,陳所長他們也沒有說究竟怎麽回事?這裏裏外外紛繁複雜這樣的局麵哪能那麽好就容易勸一句話就得了就能夠破解的?!這還得好好想想辦法,要勸勸這個拴柱,拴柱這會這麽脾氣暴躁,說不定勸著火了,自己能勸著勸著自己也火了,那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小木匠騎著摩托車風馳電掣七拐八扭的跑到了山裏跑到了青的家門口。天都黑了,青聽著自家門口摩托車聲覺得奇怪,這地方居然還有輛摩托車來了?不是拴柱騎摩托車回來的吧?拴柱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那次回來兩個人在一起拴柱委屈的不行,恩愛完了之後拴柱和自己絮絮叨叨說了許久的想念自己想回來的心思,說了齊大雲看的死死的,說了和齊大雲在一塊兒過著非常的難過!壓抑!不快活!不會是拴住回來了吧?青忙著披好衣服穿好下了炕,聽的門被錘的山響,一個陌生的人說話的聲音好像是那個小木匠,“龍青,龍青…有事找你,有急事。”青聽著格外的害怕,趕緊的把自己穿著好趕緊拉開大門出了院子開拉開院門,如果是小木匠拍的這麽急的話,是不是拴柱出了什麽問題?隔壁的趙氏和兒子兒媳婦也是小木匠這錘門錘的嗷嗷叫的驚攪著的披著衣服都出來了。小木匠看到青趕緊說。“趕緊跟我走,趕緊跟我走。今天拴柱兒子抓周,兩口子不知道為什麽事又吵起來了,拴柱的臉鐵青著都能滴下水了,比當年的火氣還大。趕緊跟我去勸勸他。”幾個人麵麵相覷都明白了,看著小木匠這著急忙慌的樣子,青還在猶豫,趙氏忙說,“青,你是得趕緊去一趟,好幾個月拴柱都沒有回來了,秋收都沒有趕回來,上次回來臉色就不太好,沉沉鬱鬱的,怕是在家裏受了那女人的氣。”小木匠一邊聽著肯定的點點頭,著急忙慌的看著青得趕緊走啊!“那個女人家世身份都好些,自然高傲些,拴柱也是個要強的性子,隻怕這強強不是聯合,是要打起來。”小木匠聽著也是一個勁的讚同,這老太太說的真是有道理。“家長裏短過日子就要一個強一個弱,兩個都強就不行。你得趕緊去勸勸拴柱,別做出傻事,別做出極端的事。拴柱那脾氣!也是一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花花你放心,交給我吧。”青聽著趙氏的話也是非常有道理的。“謝謝嬸子,那誌有哥月紅嫂子,我走了。”小木匠一聽扭頭就去跨上摩托車,誌友和月紅送的青到了車邊,誌有叮囑著,“青,你上去倒著坐,趴在這行李箱上麵,兩隻手一定要扶緊這個欄杆千萬別鬆手。”誌有拍了拍護欄杆,青聽著看著自己爬上了摩托車緊緊的扶著那個護欄,月紅也叮囑著,“扶緊了,千萬別撒手。”青點點頭,小木匠呼的一聲加上油門就跑了。小木匠和拴柱也是經常在一塊兒幹活,講起來還是算比較了解拴柱的個性,知道必須馬上讓這個女人去勸好拴柱,不然會出大事。


    趙氏娘幾個看著青走遠了,心下都非常的慌張慌亂,月紅非常的猶豫,“娘,這拴柱和他這老婆處的不咋樣,他這老婆也是聰明伶俐的一個女人,怎麽把拴柱逼的這樣狠?拴柱也不是個好脾氣的,青要是去了讓那女人逮著了這事也不得了。”


    趙氏深深的歎口氣,“都是孽緣啊!這青做不了拴柱的老婆,就是栓柱離婚了,大洋馬也是不容青的,青也搞不了這大洋馬,更搞不過大洋馬,要和拴柱成為一家子那是更受氣!更受罪!那女人倒是強勢了,倒是能把大洋馬給搞住了,可這拴柱受不了了。造孽喲!好了,你倆回去睡吧。我在這邊看著花花帶著她。”趙氏回到院裏栓好院門上好保險,又回到家裏拴好大門上了保險在青的炕上睡了。


    小木匠在摩托車上麵叨叨的和青說了個大概,兩個人風馳電掣的就到了場裏。青一路坐著摩托車,兩手扶緊緊著害怕極了,隨著他七扭八拐,一點點也不敢鬆手,到了小木匠場門口,小木匠停了車,青的心裏還慌的要命,沒辦法下摩托車。小木匠扶緊了摩托車倒是笑了,“下來呀!你下來呀?我扶著呢?!你趕緊下來。”青好好的喘了口氣鬆了一隻手慢慢的爬下了摩托車這才敢鬆了另一隻手好好的喘口氣。小木匠停好車看著青背對著大門不由得笑了,“大門在這邊!這邊!\"青好好的喘喘氣摸摸揉揉著兩條腿晃晃蕩蕩這才敢轉過身來,慢慢的隨著小木匠進了場裏,兩條腿彎到現在動也不敢動僵住了。


    齊大軍聽到了摩托車響轉頭看向門外,看到了小木匠居然把那個小寡婦給接來了?!齊大軍心下有點感覺小木匠做的也許是對的,雖然自己心裏不好過,自己的妹夫和妹妹吵過架了,居然接另外一個女人來勸架。但是現在情況沒有比這更糟的了,勸勸也許能好一點?拴柱一直忙到現在都擦了好幾個板凳桌椅了,就是沉著個臉,看這樣子要發大火。


    拴柱也聽到了摩托摩托車響,以為是小木匠過來了並沒有抬頭。青慢慢的緩緩的挪到了拴柱的跟前輕聲喚著,“拴柱!柱子!”聽到這熟悉的,溫柔的,輕輕的呼喚的聲音,拴柱猛的抬頭睜大了眼睛,眼淚一下子從眼裏奪眶而出,扔了砂布不管不顧把青抱了起來抱在自己的身上騎著,一下子哭開了,就像一個丟失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母親那樣的感覺。


    小木匠進來也看到了齊大軍,這會和齊大軍麵麵相覷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都退到了半邊去了。小木匠的心裏其實是打鼓的,但是覺得齊大軍這個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不愧做那麽大生意的,他就是不做聲。齊大軍這會心裏五味雜陳心都快爛了,這個女人和拴柱的感情不是小妹能給的,他們倆之間的信任也不是小妹能夠做到的達到的,拴柱說他寧願舍棄小妹要這小寡婦看來是有原因的,中間的症根結就在這!拴柱再惱再火再生氣,見到她能夠發泄自己的情緒,和自己的小妹在一塊的時候就是拱火拱火在拱火,然後吵了一架之後分道揚鑣,每次他倆吵了一架之後,自家人都是想盡辦法勸這個勸那個團著兩個人,真正能夠和拴柱輕鬆聊上天的恐怕隻有這個女人了。


    青輕輕的拍著拴柱的後背,用自己的衣袖輕輕的幫著拴柱沾著眼淚,用自己的臉龐去溫柔的摩挲著拴柱的臉龐。拴柱嚎哭了一頓,斷斷續續的跟青訴說著自己心中的苦,“今天我和她又吵架了,她現在越來越過分,越來越說的越難聽,她總是含沙射影說我強奸了她女兒,致使她女兒死了。”拴柱憋屈了一年多的眼淚,這會子總是流不完,青輕輕的幫他擦抺著眼淚,這些都聽說過,也非常的理解兩方人員,拴柱這回哭成這德行,一定要讓他哭好了,不然他心裏的委屈憋屈的太久他也非常的難過。“越說越不像話,她居然懷疑是我們那地方的人,夥同了大夥兒一塊兒做的假,包庇我這個強奸犯殺人犯?!她跟我娘搞不好關係就算了,我娘那個人也不是個好脾氣的,做的也不對,要不是她貪那三千塊錢把我弄到這個地步,我怎麽會招贅到他們家受這份窩囊氣?一年兩季收獲播種,我都沒有辦法回去,還沒說就生氣,好說歹說給了一點錢,她還說這是她給的?還說我一分錢不掙,我掙的錢就是她掙的,我給的就是她給的,這也就算了。她花了三百多塊錢從上海買了一條牛仔褲,我穿著不行,把我綁的像個棒槌一樣,我什麽話都沒敢說,都不敢講脫下來,她還嘮嘮叨叨數落我半天,這長得不好了,又土包子了,什麽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還說我天生的窮命,穿牛仔褲就是富命了?她大嫂子勸我們的時候就說,牛仔褲在美國也是人家西部牛仔就是農民穿的。她還怪我?美國農民穿的就高貴了,我們穿的就不行了?我還沒怪她花了那麽多錢呢?說我們家沒有規矩,今天孩子抓周這麽大場合都不知道怎麽去應酬?不知道去敬她爸媽的酒?也不知道給她哥哥嫂子們敬酒?她都喝酒了,我哪能喝酒?我喝醉了,誰給帶孩子?我這酒量也不好,三杯就倒。她還叨叨叨數落了我半天,我實在忍不了了,這日子是到頭了,沒辦法過了。”


    青不住的安撫輕拍著摟抱著拴柱,聽著拴柱訴說完心中的苦悶,聽到這不由得問,“日子到頭了?!沒辦法過了?!”


    拴柱肯定的點點頭,“青,別再勸我忍了,我已經忍到現在了,實在忍不了了。”


    青不住的為這個大男人抹著眼淚,這還是認識到現在第一次看到拴柱哭的這麽歇斯底裏,這麽絕望又無助,“真不過了,那就離婚?”拴柱肯定的點點頭。“離婚之後小鈴鐺是跟著你還是跟著齊大雲?”


    拴柱眼都不眨一下子掉著眼淚,“當然我帶著,有你我們會把孩子拉扯大的。”


    青不由得笑了,“那你覺得齊大雲會肯嗎?”拴柱一下子無語了,知道那是要了齊大雲的命了,齊大雲是絕不會把小鈴鐺給自己的。“你心中明白,齊大雲絕對不會把小鈴鐺給你的,你站在她的立場想一想,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了,她怎麽可能再失去小鈴鐺?除非她死了。她死了,她娘家一群人也不會把小鈴鐺給你的,他們畢竟各方麵經濟實力都比你強的多,再說你看看,你倆你和齊大雲在一塊兒過日子,她父母早早的就為她齊大雲預留了宅基地,父兄幫襯蓋了那麽好的房子,你家的房子那麽好!你想想,他這父母和兄弟多麽疼惜齊大雲,怎麽可能看著孩子被你帶走?”這些話又結結實實的讓拴柱清醒了,拴柱知道青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每一句話都說在坎節上。“那我們再說說,假如你和齊大雲離婚了,你帶著小鈴鐺和我能在一塊兒過日子嗎?不可能!當初你娘的堅決不同意我,現在她能夠同意嗎?根本不可能!她和齊大雲處不好關係,是因為她強齊大雲也很強勢;我和你娘處不好關係,是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你娘。即便你離婚帶著小鈴鐺,我們倆也合不成一個家,那時候你真隻能回到你老家去住了,你娘是絕對不會容忍的我的,然後下來天天吵吵的打打鬧鬧的,這對小鈴鐺也不好啊?那時候你和小鈴鐺的處境更加的複雜微妙,既不能和你娘住一塊兒,又不能和我住一塊兒,你還不一定能娶得到老婆。你看看我們村裏好多人家窮的連媳婦都娶不起,有人還要你這個二婚的?還帶著一個小嬰孩的?家裏還沒有錢呢。那你帶著小鈴鐺幹什麽的?你讓小鈴鐺跟著你吃苦受罪的?你曾說過你小的時候你爹去世了你娘打的你貼天飛,你難道也想小鈴鐺過這樣的日子?”


    齊大軍也在一邊靜靜的聽著,聽著心裏明白了,這女人就是這麽柔柔軟軟的勸著拴柱,攥住了拴柱的心。拴柱從小失去父親雖有母親又沒有母愛,所以他非常渴望別人的愛別人的關懷別人的溫暖,這個女人就給了這個拴柱這樣的感覺。雖然拴柱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但是別人對他好的時候,他是非常依戀別人的。這個女人說話分析的也非常有道理,說話節奏和緩舒慢,讓拴柱聽著悅耳動心。而這女人的處理方式說話心態各方麵和自己的小妹完全不一樣,相比較一下自己的小妹還是被自己一家人嬌慣壞了,太強勢了,有點霸道啊,這個女人就是不卑不亢不急不躁,通過這一番話也看出來這個女人非常的聰明冷靜,頭腦清晰分析的在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寂寞山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雍州城的金丹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雍州城的金丹期並收藏寂寞山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