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柱看到了老實巴交的誌強眼裏的緊張和心虛害怕與膽怯,“誌強哥,我聽青說了,”果然!誌強的心“咚咚咚”都要跳出了嘴巴,瞪大眼睛看著拴柱,不知道拴柱要怎麽收拾自己?“你老婆去年沒了,你一個大男人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讓我在鎮上給你找一份工作添補添補,小木匠那裏木場需要一個幹體力活的,你願不願意幹?”


    太出乎誌強的意料之外,誌強的嘴巴一直張著張得大大的,腦子裏麵一片空白,耳朵這會也是轟轟烈烈的響。


    拴柱看著這位遠房堂兄怎麽就這個德行?!也對!也應該是這個樣子!“誌強哥?!誌強哥?!”


    “嗯?!”誌強好半天緩過神來,“什麽事?”


    “誌強彁,你可願意去小木匠那裏幹活?”誌強一個勁的點頭,去啊去啊!有一份工作有點錢當然好啦?!哪有不去的?隻是這拴柱怎麽想起來讓自己去?全村壯勞力不少啊?“誌強哥,全村壯勞力不少,我跟小木匠提你,一來是青說的,二來你老婆去年走了你家太困難了,我是向小木匠擔保你的,你可要認認真真好好的幹?!”誌強一個勁點點頭,頭點得小雞啄米般,“小木匠那木場怕火,你不可以抽煙!”


    誌強忙說,“我不抽煙!”


    “你以後也不可以喝酒,喝迷迷糊糊的失手打了油燈或者扛木頭閃了人,都不得了。”


    “成成成!”誌強忙不迭的答應。


    “那你明早天蒙蒙亮到青家門口等我,我帶你去。你記著!一定要好好幹!你要帶個好頭,下次村裏別人也能出去找份活幹。”誌強一個勁點頭,心裏都激動壞了。人老實,也不敢問問多少錢一個月,問了怕丟了工作,有了工作好歹能掙一點,現在市麵上工作不好找,不敢提工錢。人老實,也忘了要問問自己去該幹什麽。牛柱和鐵柱也在一邊羨慕的看著,也沒找到活呢!誌強看拴柱走遠了趕緊一溜煙跑回了家。三個人男人都知道,拴柱在小木匠那裏幹活說是還債,但是青那小寡婦家裏現在置辦的東西越來越好越來越多,都眼紅著呢!去年一場山洪家家戶戶都一日回到解放前,隻有青的家裏一個寡婦的家裏居然遙遙站立了起來,添置了許多的東西。這裏麵誰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知道這是拴柱給添置的。那屋子裏麵好的東西太多人人都向往著。如果自己也能掙到那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啊?!都眼巴巴的盼著希望拴柱給自己也找來工作機會,也希望誌強去要好好的幹,這樣下一次自己村裏的人就有了機會。


    天蒙蒙亮的時候拴柱吃好了忙著推出自行車,青一手拿了兩個饅頭忙著出去開門,拴柱有點奇怪,“老婆,你拿兩個饅頭幹什麽?你準備出門?”


    青隻是一笑,“誌強哥過來了,肯定沒有吃的。”


    拴柱不以為然,“他吃過了吧?也許他還沒來呢?”說話間門開了,拴柱看到了誌強已經夾著一個包裹蹲在門外等著。“挺早!”誌強忙憋屈憋屈的站了起來,看到了青臉上有點掛不住,畢竟前些天自己對青說了那樣的話,青還幫自己謀了一份工作。


    青沒有說什麽把饅頭遞給誌強。“誌強哥,拿著。拴柱,你帶人路上小心一點。”拴柱不由分說的親了青的臉頰一下,自己跨上了車,“誌強哥,坐上。”誌強真是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坐上自行車?!忙坐了上去,一手摟著拴柱的腰一手拉著自行車後架手指還夾著兩個饅頭,也不管自己臊不臊的慌了,也不管青和拴柱兩個人的事了。拴柱手臂有力腳一蹬車子駛了出去。“誌強哥,到了廠子裏麵不要亂說話啊,青是我老婆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那個齊大雲。”


    “你放心!這些話我一個字都不會說。”誌強再老實再傻也知道這其中的道理,拴柱一個人娶兩個老婆這事哪能說出去?說出去了拴柱肯定記恨著自己,這事自己不說出去隻要有人知道拴柱都會懷疑是自己說的。拴柱才剛剛幫自己介紹了一份工作,自己可不想觸這黴頭。


    拴柱聽著笑了載著誌強一路奔馳而去。


    青真是拿著人沒有辦法了,臉頰飛紅,大庭廣眾之下雖然是小小眾隻有三個人也不能這樣啊?要是讓人知道了多不好?!


    袁宏終於重新回到了鎮上,一身的塵土一身的疲憊,把包和筆記本往桌子上麵一放,向師傅報告,“師傅,我去合肥那邊去肥東縣調查過了,大洋馬說的事情不能確定,她的確有一個兒子丟在那一邊兒,但是死不死是不是她的兒子並不能確定,因為當時屍體已經腐爛麵目全非,他們隻是模糊覺得以為是那個孩子的。同時又有人說當時村裏還有一個差不多的孩子也沒了……”


    陳所長聽著這個又是麻煩不能確定的,如果大洋馬所說的那個孩子的確死了,那麽現在是不是有這樣的一個人呢?那他又是誰呢?如果大洋馬所說的那個孩子沒有死,就是趙氏所見的那個小孩,那麽這個人現在又在哪裏?……“那個人家叫什麽名字?”


    “姓圖,圖書館的圖,圖門柱!”師徒倆在一塊好好聊聊,細細的切磋著。


    鐵柱的家裏也是非常的不富裕,看到了拴柱把誌強弄走了,心癢難耐!早早的就跑到誌強那裏去打聽打聽什麽樣情況了,和誌強一番聊聊心裏著急上火趕緊來找拴柱。“拴柱!拴柱!”急匆匆的趕到拴柱身邊,拴柱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繼續忙著自己手中的活,忙著用氈子東西把桌麵包好準備給人家送去。鐵柱的心都快急爛了,一把拉住拴柱,“拴柱!咱們小時候都是一塊兒長大的,真論親戚咱倆還沒出五福呢,誌強和你都出了五福,你還給他找了那麽好的活?!”齊大雲本來在一邊織著毛衣看著這個人凶勢勢來了還以為要跟拴柱吵鬧,聽到這話不做聲又回到一邊坐那織著毛衣。拴柱非常理解鐵柱一幫人的心思,但是僧多粥少沒有辦法呀。鐵柱嗷嗷叫的,“你就不能為你兄弟想想轍?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嗷嗷叫的等著吃喝。誌強在那邊一個月就四十五塊收入呢。”拴柱很無奈的看看自己這位堂兄,小木匠這邊已經沒有位置可以安插了這個自己非常的清楚,無可奈何的看著這個堂兄真的幫不上忙,自己想幫忙自己沒有能力呀,自己認識的人當中不外乎就是大老王這些伐木的,還有就是小木匠。那老王那邊伐木是不能去的,他那邊伐木是很有危險性的,另外他伐木也是偷偷的伐木,這樣也不正規,還有就是伐木的工錢也比現在並不是很高,有時候也是饑一天飽一天,有時候也是個把月沒有活的,沒活就沒有收入就沒有錢。這些又不方便告訴堂兄,隻有眼巴巴的看著。鐵柱見自己嗷嗷叫的這個堂弟就是看著自己不幫忙,心裏非常的惱火,什麽沒意思?親堂兄弟都不幫忙?!


    齊大雲知道拴柱沒有辦法幫這個堂兄,也知道自己哥哥那邊什麽情況,看著堂兄弟倆傻傻的杵在那裏嗷嗷叫的,說了半天沒有一點點用!不由笑了。拴柱看了看齊大雲不敢說什麽,人家急的不行,沒有工作掙不了錢心情不好,她還笑?!想惹人打架嗎?拴柱不由得走到齊大雲身邊擰著個眉輕輕點了點齊大雲,齊大雲知道拴柱具體意思得意的一笑,挽著拴柱的手臂都想親這個男人一下。“你這堂兄不就是想找一份活幹嗎?”拴柱一聽心想她口氣還挺大?!找一份活容易嗎?鐵柱一聽來了興趣,趕緊跑到拴柱身邊,緊張巴巴的盯著齊大雲能有什麽好招?齊大雲一搖拴柱的手臂,“我大哥他們在合肥有好多的活,你堂兄要去問問我哥不就行了嗎?”拴柱心裏七上八下打著鼓,自己和齊大雲不知道能不能再走一段時間?會不會鬧的離婚?自己要是和齊大雲鬧離婚了,那麽堂兄在她哥那裏幹活,這算怎麽回事?以後大家怎麽相處?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後來連累了堂兄,堂兄不責備自己嗎?拴柱這些話隻能悶在心裏,不敢跟齊大雲說道說道,也不敢和堂兄說道說道。鐵柱急嗷嗷的看著拴柱伸手一桶拴柱,這點小事還不張嘴就來?!趕緊去問問!如果能說成了,自己說不定就能有一份工作能掙些錢了,還能去合肥呢。拴柱非常理解堂兄的意思,隻是自己不好再張這個嘴,因為大舅兄已經知道自己和小寡婦的事情,他現在正對自己虎視眈眈的,自己怎麽能夠好意思再去求他幫忙?這些話不能告訴齊大雲也不能告訴堂兄。鐵柱一看拴柱這不動非常的惱火,“拴柱!好你個拴柱?!親兄弟都不幫忙?!”


    齊大雲看他這堂兄也是火爆脾氣一人,不明白拴柱為什麽一直不言語?“拴柱,你怎麽了?你怎麽想的?”


    拴柱很無奈,“咱倆的事你哥很有意見,本來在你家蓋房子,我們家一分錢都沒有出,裏裏外外全是你大哥二哥他們幫著操持,我現在因為這事情再去找你大哥張嘴?我張不了這嘴。”


    齊大雲一聽原來是因為這個?!“唉?!這有什麽?一碼歸一碼。你和我的事情和我家裏麵的事情跟你堂兄又沒有什麽關係。你堂兄到我哥那兒打工是他們和我哥之間的事情,隻不過你從中間說和說和一聲罷了,再說,我哥他們即使不知道你堂兄也會找別的人去幹活的,你說一聲,我哥他們用我哥他們的,你堂兄他們要是幹的不好,我哥說不定還不用呢。再說活也很累,萬一你堂兄他們不願意幹,我哥還能怪你?”


    鐵柱搶著說,“願幹,願幹,怎麽不願幹?願幹!活累沒關係,去就是想掙錢的,怕累哪行?”


    看著堂兄熱切的眼神,誠誠懇懇的點頭承諾,拴柱隻好說,“哥,我晚上去給你說說看,用不用還得看他哥的,你去如果幹不了受不了那苦別怪我啊。”


    “快去,快去!我在這兒等著。”


    拴柱苦笑,“我晚上去給你問,你先回家去,我現在還得去把這貨送給人家客戶,等到回來可能都晚上七八點鍾了。”


    鐵柱一聽回家去?!那多遠啊?!“我去誌強那裏和他對付一晚。我等著你的信。”鐵柱急吼吼的盯著拴柱無可奈何隻好去了誌強那裏。


    拴柱看著這堂兄這麽急吼吼的想要一份工作想要掙點錢,也是非常的理解,去年那一場山洪真是讓大家都一窮二白。回過頭來看著齊大雲,“你不是說讓我不要給別人介紹工作嗎?你自己怎麽跳出來叫喚?”


    齊大雲得意一笑,“我哥那裏缺很多的人我還不知道?!我哥從哪裏招人不是要招人?!”拴柱聽著先姑且試試吧晃了晃胳膊,齊大雲就是不撒手,嬌嗔的仰望著拴柱,拴柱看了看左左右右一圈人都盯著自己吧唧了一下嘴,齊大雲隻好嬌羞的放了手。


    劉氏在一邊冷眼看著,這個拴柱長得倒是一表人才,這怕是齊大雲看上他的一個原因之一?!拴柱和那個小寡婦在一塊的時候自己也聽聞過,隻怕拴柱這個人床上功夫也了得,這個怕是齊大雲看上他的理由之二?!想想自己都不覺得好笑,拴柱這個人還一個人討兩個老婆?!窮得當當響!看著兩個女人都離不開拴柱的樣子,隻怕以後也會打起來,到時候就不知道拴柱是不是像現在這樣灑脫?一人擁著兩個女人左擁右抱。


    許老師今天到食堂去打飯,卻發現了王老師的老婆王琦也在食堂裏幹活,不由得奇了?!王老師的脾氣非常的不好,但是每月有固定的收入,他現在剛剛出院,正是需要家人照顧他的時候,他怎麽會讓他的老婆來食堂幹活?說起王老師這家屬真是有點覺得可憐,年紀輕輕的一個姑娘才二十出頭,就嫁給了一個退休的老頭子?在宿舍的時候聽聞王老師吆五喝六的經常斥罵她,怕他們之間也不是因為愛情,可能是因為某種利益而結合的。這事其中透著邪!許老師打好了自己的飯發現風兒也過來打飯,腦子靈光一閃,把自己的飯送給了風兒,接過風兒的飯盒,風兒都不明白老師為什麽這麽做?“你快去吃,我馬上過來。”許老師有點感覺,當年,王老師就因為風兒的娘不讓他摸一把懷恨在心,又是挑唆人去把拴柱和他娘的婚事攪黃了,又是變態的懲罰風兒,後來居然自己親自跑到風兒他們老家那地方去,現在又把他老婆安排在廚房食堂隻怕又是針對風兒。


    王老師的媳婦看著許老師接過飯盒忙著給許老師打飯打菜,純潔的眼裏不由得佩服這個老師還是很有本事的,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會怎麽辦?他卻知道怎麽躲著自己。那個老絕戶讓自己到廚房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風兒下藥毒死他,可自己也有兒子了,自己要是做了這種事情隻怕也會償命,自己的孩子不是可憐了嗎?自己的孩子沒爹沒娘可怎麽辦呀?那個老絕戶他才不會在意自己的孩子呢。許老師看著這個女人那雙眼睛是有無盡的話語,也有深深的隱情,這時候人多勢眾不是說話的好時候。許老師端著飯盒和風兒坐在一塊兒,小聲的叮囑著風兒,把自己的想法也告訴了風兒。風兒畢竟經曆過一些事,如今也越發的心理成熟一點兒點兒,比普通的小孩更加敏感懂事,看了一眼王老師的家屬沒有再說什麽繼續吃著飯。王老師的家屬在食堂裏一邊忙著一邊抬眼小心謹慎的看著那師徒倆,他們倆嘰嘰咕咕隻怕是在說自己。


    許老師回到自己的宿舍,不一會兒發現王老師的家屬也回來了,警覺的聽了聽看了看,不一會兒,聽到了王老師大聲的叫罵咒罵的聲音,好像聽到東西砸下來的聲音,又聽到一個女人委屈的哭泣的聲音,小孩的哭聲鬧成一片。許老師是個單身男老師不敢上前勸架,一邊別的家屬勸開了忙著把那個女人和孩子推到一邊。許老師見大夥都去勸王老師去了,悄悄的溜到了王老師家屬身邊。“你來這麽長時間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王琦。”抬起淚眼連連的抱著孩子捧著孩子輕輕的哄著,小心翼翼委屈巴巴的。


    “王琦,我們都是年輕人,我說話直說。”王琦淚眼連連的看著許老師輕拍著孩子哄著。“你和王老師年齡相差這麽大,為什麽會結婚?”


    王琦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我家很窮,我嫁他,他每月給我家十塊錢。”


    許老師瞠目結舌,這個苦命的女人!“就為十塊錢每個月?!”


    王琦哭喪著臉,“一年一百二十塊呢。”


    “王琦,無論你家裏再怎麽窮,不能把你終身的幸福當做抵押物。這個你可懂?”王琦淚流滿麵的點點頭。“如果你不愛他,你可以起訴離婚,像他這樣天天的打你,你可以起訴他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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