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都無奈,“公開的說要跟我一塊兒過日子,我也跟他撂明,說了拴柱還住在我家裏,免得他錯了心思。”


    “拴柱這成了親之後啊,隻怕你這日子也清淨不了幾天了。”青聽著不住的點點頭,這些自己心中有數。“隻怕村裏老頭年輕的男人們都蠢蠢欲動,不能擁有占有也好,哪怕能再占到一點便宜也是好的。”青偏偏嘴巴心中有數,就是這個德行。“再說,別人以為拴柱走了,這個房子什麽的都是你的,你家裏安置的那麽好,別人不都想要有嗎?我們村裏絕大多數人家不都是土坯房子嗎?舍點石頭能拉半拉牆高的都是不錯的,哪有像你家全部是石頭砌到頂的?家裏還弄得那麽好?!是個男人都眼饞!何況你人長得也不醜,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拴柱不是霸著的嗎?”青讓秀妍嬸子說的哭笑不得,但事實確實如此。


    中午在家青栓上了院門在院子裏麵忙活,自己在山上不敢待的太久,三把兩手把柴禾捆著挑回了家裏,柴禾這麽大,沒有辦法還得把它劈小一點。月紅上午也看到了那一幕,這會子趁青在家趕緊過來問問。青聽到了月紅叫嗷嗷的敲門忙拉開了門栓讓進了月紅。“月紅嫂子。”忙著又栓上了門。


    “上午怎麽回事?那個誌強想要幹什麽?”


    “喝水不?”月紅著急忙慌的搖了搖頭等著回話呢。“他說以後幫我幹活。”月紅聽著沒好氣沒好臉色什麽德行?找什麽借口?“我說了不用,拴柱還住在我家。他說拴柱現在娶親了,讓他老婆知道了不得了,我說我和拴柱自由主張。”青繼續劈著柴。


    月紅蹲下來幫著青一會兒收拾著,“說的好聽?!不過這也是個苗頭,這村裏的男人們又要不消停了,你這門口啊又要不清淨了。其實大家夥都眼紅拴柱給你蓋的房子,滿村滿打滿算不就你我兩家全是磚瓦房子嗎?拴柱給你這家裏置辦的太好,全村老幼哪個不羨慕你這裏?大家都沒有實力辦不了這事,去年又發了一場山洪,把所有人家又衝得又窮又白,山裏沒什麽來錢的玩意兒。這誌強去年老婆淹死了,家裏拿不出錢來弄房子也討不了媳婦,現在出去找活沒有門路都找不著活。他當然豔羨你家了?!如果他能娶了你那他住進這樣的房子裏麵,他舒服他兒女們也舒服啊?!不止他這麽想的,別的男人也是這麽想的。”


    “我知道。所以這柴禾這麽大我就把它拖回來了,我都不敢在外麵多待時間太長。”


    “這麽著也不是個事啊?!還是得想想什麽法子?”


    “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我現在隻能盡力在外麵少待一段時間,幹活的時候經常和大夥都在一塊兒。”


    “這也不是個長久辦法,對了,今年馬上就要收割麥子了,咱們幾家串到一塊兒一起收吧,一方麵各家的麥子成熟時間不相同,二個也好幫你趕緊把麥子收了,好接著我們用的過的場子把它鞭打了,要不然你那婆婆又不知道把你的麥子拖了多少走。”


    “好啊,好啊!這也是個好辦法。去年我一個人收麥子,我擔回來還沒有她抱走的多。”


    “你整天不在外麵不知道,旺喜前段時間回來過一趟,好像是朝你大伯子誌鐵要錢來著。”


    “他回來要什麽錢?家裏會有什麽錢?一雙手在泥土裏扒能扒出什麽錢?他在外麵打工他沒有錢嗎?”


    “不知道,隻知道一家人臉色都不好,兒子回來沒要到錢又火火走了,你那大伯子誌鐵的臉整天就是刮拉著。”


    “我倒是奇怪,這個喜鳳怎麽一年都沒有回來?她一個女人在外麵難道打工很好打嗎?就是搭不上話,要是外麵打工好打的話我也想出去。”


    “你可拉倒吧!如果喜鳳在外麵打工好打的話,旺喜為什麽回來要錢?他和他娘他們都在一塊兒都在外麵,他問他娘要就是了?!他都快二十歲的人了他不知道家裏沒錢?!不是因為外麵沒有實在沒錢才回家裏來要嗎?”青聽著這話想想也是很有道理的,兩個人一邊絮絮聊聊一邊幹著活。


    這一天太陽高照,青在院子裏放好了竹笆,把自己采集回來的野菜焯過水放在竹笆上麵晾幹。這竹笆也是拴柱新做的,拴柱脾氣暴躁歸暴躁幹活還是一把好手,腦子靈活手也靈巧,竹子片成大小均勻的等分,又用竹子打成了繩把它穿梭起來走了兩邊中間三條線,既輕便又透光更透風,長邊各有一根主要的鑿空竹子固定這個竹簾子,收放輕便又輕巧,自己把竹簾子一邊放到鑿空的竹子裏麵另一邊對上一投就行了,一個女人在家都收放自如,兩頭隻要擔一條板凳就齊活,說起這兩條板凳也是拴住置辦帶回來的。青一邊擺著野菜,一邊看看這些東西,想想拴柱為自己確實置辦了太多的東西,是怪讓人眼紅的。如今家裏家具越來越多,大桌子板凳都齊全了。難怪村裏的男人們都想著要和自己成為一家人,這樣這些東西都歸他們所有了。隻是他們想的也太美了!拴柱置辦這些東西當然是為他自己所用,不可能為你們所用啊?!自己如果帶著這些東西跟著你們,拴柱怎麽可能會依著呢?隻是不明白,這一群男人們的腦子裏麵究竟想的是什麽東西?門外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青一聽就知道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緊接著聽到門被錘的山響,自己那大伯叫嗷嗷的喊著,“開門!開門!”自己還沒有動呢,就聽到那個老婆婆又叫喊著,“騷狐狸精!你開門!你這個婊子養的!整天龜縮在家裏偷男人?!……”青隻是聽聽動也沒動,繼續擺著自己的野菜。青相信拴柱為自己做的門絕對結實,夠這男人使勁踹了,就來兩個這樣男人未必能踹得開。花花在屋裏午睡聽到這聲音嚇壞了,跑到母親身邊,青推了推花花,“沒事,回屋去吧。”


    誌有一家子全被這嗷嗷叫的吵聲喊了起來,誌有拄著拐杖慢慢的扣好衣服歪晃了過來,“誌鐵哥啊?!大中午的你不午歇你在幹啥?”趙氏和月紅也拿著蒲扇扇著,不知道這母子倆又要鬧出什麽樣的花樣?


    誌鐵氣的臉紅脖子粗,“這房子是我們的,我們是來要房子的,不能便宜這個狐狸精!讓她整天在裏麵養男人。”誌有一家人讓這人說的話給氣了半天無語。這個誌鐵腦子渾掉了,這房子的事情早就已經說的清楚明白,是青舉債得來的,與他們家沒有任何關係了,還在想著這一茬?!趙氏和月紅他們心中都有數,還是拴柱現在娶親了,他們現在又想回到從前又來欺負青,隻是他們也不想想拴柱人走是走了是娶了老婆,但是拴柱不會放了青啊?!這腦子裏麵不知道都想些什麽東西?這麽個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白長這麽大個!


    青聽到了這話拉開了門栓,“這房子是你們家的?這房子哪一塊磚頭哪一根茅草是你家的?”


    誌鐵沒想到這個女人一直在門後麵居然不開門?!現在氣勢洶洶的衝出來跟自己這樣講話?羅氏聽著叫嚷著,“這房子是我兒子的,我有一份就是我家的。”


    青冷冷的沒好氣的叫著,“你兒子早死了。你兒子蓋的房子早倒了。這宅基地是誌有哥他們家給我們的,沒說給你們家!這房子一塊磚頭都是我跟花花去撿的,是秀妍嬸子趙嬸子月紅嫂子幫我一塊兒拾回來的。蓋房子的工是拴柱去換的,窗戶大門木料都是拴柱拿他的工去換的,有你們家什麽事兒?你們還敢提來要房子?要房子有種你們去找拴柱去要?!要不你們有種還了拴柱的工錢?別不要臉了?!整天自己不幹活不掙錢,還歪想著把人家的東西扒成自己的?!說出這樣的話都不怕丟人現眼,也不怕你們臉疼?!這房子哪有一塊石子哪有一根茅草是與你家有份?!還舔著個大臉跑到我這地方來跟我說這樣的話?!你都丟人丟大發了!……”


    誌鐵和娘都沒有想到這個小寡婦現在這麽厲害?!居然敢高聲大嗓的和自己叫罵,這麽臊著自己?!羅氏氣哼哼的罵罵咧咧的,“你這個婊子養的!你這個騷婊子就是在家裏麵養閑漢……”


    青也沒有好臉色也沒好顏也沒好語,叉著腰罵回去,“我不養閑漢!像你兒子那種閑漢我都惡心!跟著他過了十幾年了過的豬狗不如,家裏麵隻有一個破瓦罐一個破炕一張破炕桌,剩四隻雞你家還給我逮了一隻去。他是幫你家修房子從你屋頂摔死了,你家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去望一眼,你家是人嗎?陳所長幫我把他火化了把他骨灰送回來,欠了一大筆錢了,你們居然一分錢都不出,連我去埋他的時候,你們都不願意去看一眼。像你們這樣的人我連看都不願意看,還敢跟我說什麽房子是你家的?!你們想得美!”青還狠狠的“啐”了一口。村裏村外聚集了很多人,陸陸續續來聽到了這一切都默不作聲,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也明白,但大家都是公親都是姓高的,不好再說什麽,但是大家心裏都有一本小九九都有一杆秤,大家都羨慕青現在住的房屋,隻是大家不會像誌鐵母子倆這樣沒皮沒臉的就來胡鬧。


    誌邦真是煩透了這一幫人,難道幹活不累嗎?中午不要歇一會兒嗎?“別吵了,別吵了!誌鐵?!你又酒喝多了?!你又腦子發什麽昏了?你又來胡鬧什麽?你不覺得丟人現眼?!你覺得你說的都對?!你覺得你做的都對?!趕緊的!把你娘拉回去!”誌邦極其煩躁這個羅氏混不講理蠻不講理胡攪蠻纏的樣子,恨自己這個堂弟實在不像個樣子一點沒剛性的“渾不吝”,在這兒吵鬧,除了他母子倆丟人現眼之外什麽都沒有!還讓一眾人更加的看不起他們一家人!都四十歲的人了還是這麽渾渾噩噩。誌鐵本來就沒理自己知道,本來性子就是懦懦弱弱嘴巴不行不會說,給誌邦這麽一喝斥之後拉著娘回去了。自己也知道自己沒理隻是心中不服氣,想著來和青撒一通火,能把房子要回去那不是更好嗎?上回兒子回來跟自己好一通吵鬧,要錢!家裏哪有一分錢?他在外麵打工沒掙著錢還回來找自己要錢?!自己雙手在泥土裏麵扒能扒出什麽錢?他還說外麵怎麽怎麽好了,外麵怎麽怎麽好怎麽沒掙著錢回來呢?!羅氏隻是聽著兒子和孫子們吵鬧心中極其的不服氣,這種委屈憋屈大發了。孫子孫子嫌棄這裏不好,不回來幫忙就算了還回來要錢?!兒媳婦兒媳婦自從出去打工到現在一年了,一直不肯回來過年都不回來,也沒給家裏寄來一分錢。家裏的所有的活都是自己娘倆承擔,實在累的不行也沒掙著錢。望著望著這個騷婊子小狐狸精傍上了拴柱日子過得越發的好了,家裏所有的東西都是上好的,以前拴柱在她跟前不敢說點什麽,現在這個拴柱既然娶了媳婦了不在這了,自己就能說道說道,還怕那個拴柱還怕那個大洋馬?量那拴柱也害怕他的媳婦跟他鬧事,大洋馬也不敢下來和自己攪擾,這是自己的家事。沒想到這個小婊子現在越來越不講理了!居然敢跟自己頂嘴了?!這個誌有家一家人就是歪幫著她的。這個誌邦就是個攪屎棍!哪哪都有他哪哪都是他做的怪!羅氏心裏想不通憤憤恨恨隨著兒子回了家。自己搞不了這誌邦他是隊長,自己也搞不了誌有那一家子,他家有男人,那男人在外麵搞得還挺不錯。自己怎麽這麽命苦啊,那麽早死了男人兒子又沒有用?!媳婦也不好,那個騷婊子更不好了。……


    誌邦心情複雜灰頭土臉看著這娘倆走了,示意大夥也散了,都是一個族裏的人,做這些事都是丟人現眼的,又不是長臉的事?!月紅的心情也是哭笑不得,“怎麽想起來的這娘倆?”


    青平了平心氣,“我倒是想著他倆會來鬧一出,隻是不知道還是為了這房子的事?!我倒是想著他們會用牛耕田的時候跟我鬧,沒想到還是為了這事跟我鬧?!我今天也是仗著你們的勢了,不然我都不能跟他吵架,他母子倆這不講理的勁頭,說不定把我挽到就是一頓打。”


    趙氏倒是很樂觀笑著,“你倒是個明白人!不過,誌鐵娘倆這一年來日子過得很慘,去年喜鳳走了兩個兒子也都走了,家裏勞動力一下子斷了,三個人出去打工忙活了一年都沒有錢。……” 有些老太太在一邊聽著也不住的點頭是這麽個情況,家裏的主心骨一直是喜鳳拿大主意,這下主心骨也沒了還丟了兩個勞動力。


    拴柱在廠裏幹活,陳所長過來了,帶著他的小徒弟袁宏,“拴柱,拴柱!我找你談話。”看到陳所長拴柱心裏還是有點打鼓的,不自覺的就有點害怕,不知道又有什麽事?緊張巴巴的放了活平靜平靜自己的心,瞪著機警的眼睛盯著陳所長,“陳所長。”心下懷疑是哪件事發了嗎?又出了什麽事了?自己最近好像沒幹什麽出格的事,那就是自己睡了青,那能算什麽事?她情我願的事。隻是這事不能讓齊大雲知道了,讓齊大雲知道了又是一通好鬧,齊大雲的娘家也不是軟柿子。


    齊大雲也是非常的緊張,什麽事陳所長要問拴柱的話?忙著過來聽聽。大夥也紛紛丟了手中的活趕緊圍攏到一邊。


    陳所長自顧自的坐了下來,袁宏忙拿著本子筆記著,“拴柱,四月初一晚上你在哪?”


    四月初一?拴柱傻了?忙著想想四月初一?今天多少了初幾還是十幾?齊大雲一推拴柱,“四月初一就是你回家討被絮的那天晚上。”拴柱聽到討被絮點點頭看著陳所長,“我回老家給齊大雲把箱子和被絮什麽的全部討回來。”


    陳所長已經好久沒有去高家嶺了,並不知道拴柱已經結婚的事,一指齊大雲,“她是誰呀?”


    “我才討的老婆。”齊大雲看拴柱這麽說如實的說了,“我們是三月十八正式辦的事,在他老家舉辦的婚禮。”齊大雲對拴柱各方麵都非常的滿意,說這樣的話也是有點得意自己選了一個好夫婿。


    陳所長這才明白,“你為什麽要回去討被絮啊?你是當天晚上回到家裏討了被絮就走了?還是第二天早上走的?還是什麽時候走的?”


    “我是晚上到的家,第二天天蒙蒙亮走的。”拴柱實在不知道為什麽陳所長來問的居然是那天晚上自己回家討被絮的事情?討被絮那天又發生了什麽?自己可什麽也沒幹,自己那天晚上隻是和青睡了一覺。


    “那麽你一天晚上都在家裏睡覺?你是幾點走的幾點到的你家裏?早上天蒙蒙亮是幾點了?”


    “我不知道我那天是幾點鍾從這裏走的?我從這裏借了趙師傅的一輛自行車就騎回家去了,然後到家裏就睡覺了,天蒙蒙亮我把被絮什麽東西打包好了,把箱子用繩子裝好了我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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