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母醒了之後果然老實了許多。


    穆潔也考慮到快出院了,不想惹麻煩,就沒再主動搭理萬莉莎。


    萬母雖然不再找穆潔的麻煩,但有些坐立不安。


    最後她還是打電話給萬父,說白天自己身體不舒服,讓他今晚來守夜。


    萬父卻說在加班,過不來。


    萬莉莎擔心萬母的身體:“媽,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這麽大的人了,又不是昏迷動不了,夜裏我自己可以的。”


    萬母看了看穆潔她們這邊。


    穆潔和穆母都沒吭聲。


    雖然萬母很討厭,但是萬麗莎這姑娘挺可愛的,有什麽事兒穆母肯定也不會不管。


    可穆母並不想主動去攬事,省得到時候有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左思右想,萬母還是決定離開醫院。


    至於是不是回家休息,就沒人知道了。


    到了半夜,大家夥是被一聲尖叫驚醒的。


    穆潔迷迷糊糊睜開眼,先看了眼床邊的黑影。


    嗯,還好好地站在那兒呢。


    然後扭頭看隔壁床的萬莉莎。


    對方也是迷迷糊糊睜開眼:“誰啊?大半夜的......”


    穆母爬起來打開屋裏的燈。


    大家聽到外麵走廊好像有很多人說話的聲音。


    穆母說了句“我去瞧瞧”就推門出去了。


    穆潔躺在床上紋絲不動。


    “穆姐姐,外麵好吵,發生什麽事了?”


    “大概率不是什麽好事。”


    穆潔拿出手機看時間,淩晨兩點四十五分。


    “你不去看看,不怕你媽出什麽事?”


    謝鈴鐺想,要是自己估計就跑出去看熱鬧了。


    穆母平時看起來挺穩重一阿姨,沒想到還這麽八卦。


    “不去,我媽回來了會告訴我們。再說我這眼睛,出去也純粹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她那雙能看見髒東西的眼睛,謝鈴鐺忍住笑。


    “嗯,識時務者為俊傑。”


    不一會兒穆母就回來了,一臉的精彩表情。


    “穆阿姨,外麵出什麽事了?”萬莉莎睡意全無,一臉好奇。


    穆母心有餘悸地說:“咳咳,有人自殺了。”


    “自殺!”萬莉莎捂住嘴驚呼。


    穆潔心裏跟謝鈴鐺說:“看來剛剛是查房的護士喊的。”


    穆母感到有些口渴,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兩口,才感到稍稍有些心安:“71床的病人,好像是因為啥汞中毒進來的,本來精神就有些不正常,剛剛護士查房,發現他割腕自殺了。嘖嘖嘖,我去的時候那個血呀,流了一床單,地上都是一片。這會兒幾個醫生正在那兒搶救呢。”


    汞中毒?


    謝鈴鐺腦子裏突然閃現出一些數據。


    急性汞中毒會出現頭痛、惡心、嘔吐、腹痛、腹瀉等症狀,嚴重的話甚至會導致昏迷和死亡。


    慢性汞中毒則會出現失眠、多夢、記憶力減退、情緒不穩定等神經係統方麵的症狀,還會影響到腎髒等其他器官。


    不過能進消化科,而不是去腎病科、神經科甚至走急診,說明不是特別凶險的急性汞中毒。


    謝鈴鐺不奇怪這些知識是怎麽進入自己大腦的,大概還是要歸功於簡青。


    她把自己的猜測告訴穆潔的時候,穆潔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媽,你怎麽知道是汞中毒的?”


    “啊?”穆母愣了一下,想想說道,“我聽他同病房的病友說的。”


    人在屋裏自殺了,病友被護士驚醒後早就嚇得跑出了病房。


    這沒地方去又進不了屋,於是就和看熱鬧的穆母你一言我一語地在走廊聊上了。


    穆母甚至還熱情地邀請對方先到自己病房坐會兒。


    那病友婉拒了,說自己值錢的東西都在屋裏,現在又不好進去,她不放心。


    “我聽那個病友說,這個自殺的好像是一直查不出來什麽毛病,後來還是出現了明顯的症狀才轉進消化科的。據說查出來之後都報警了,好像是同事在他水杯裏投毒。”


    萬莉莎繼續驚呼:“投毒!我的天呐!這同事是有多深仇大恨啊,這麽狠!”


    “可不是嘛!”穆母這時候感覺萬莉莎這孩子越看越順眼了,一拍大腿說道,


    “好像這71床精神也出了問題。70床那大姐還說,白天的時候他就神神叨叨一天,說什麽看到黑白無常來抓他了。”


    “媽,那人是不是40多歲,頭頂沒多少頭發,戴著黑框眼鏡?”


    穆潔聽了半天,冷不丁問。


    “黑框眼鏡?這我倒沒注意。哎?你怎麽知道他有些禿頂啊?”


    穆母有些奇怪,好像剛剛自己沒有描述那個病人的外貌吧?


    不過聽70床大姐說,那人的頭發每天大把大把地掉,枕頭上經常有,看著可嚇人了。


    本來人到中年頭發都不多,住沒幾天院那人頭頂都禿了。


    真是個可憐人。


    穆母沒有注意到女兒古怪的表情。


    她進來的時候激動,沒有關緊病房的門。


    除了穆潔,沒有人能看到,那半掩的病房門外,赫然站著一個禿頂、戴著黑框眼鏡的病人。


    要不是那人的病號服上全是血,她還真以為是個半夜看熱鬧的病友。


    閉了閉眼,穆潔再去看,那人已然不見。


    “媽,你去把門關緊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查房呢。”


    古人有雲,夜不談鬼,晨不聊仙。


    自己媽媽還當著人家的麵八卦人家,不太好,這不就找上門了?


    不過這71床一閃而過,是投胎了,還是又搶救回來了,隻能明天才知道了。


    唉,一天天的,怎麽這麽多事!


    就不能讓自己安心到出院嘛!


    第二天。


    穆母已經辦理好了出院手續,穆父也來一起打包好行李,準備回家。


    那邊萬父萬母也來看萬莉莎。


    萬父見到穆父,趕緊笑容可掬地打招呼、掏煙:“您好您好!您是小穆的爸爸吧?昨天真是不好意思,聽我愛人說了,太對不住了!她這人有時候就是做事不過腦子,您消消氣!消消氣!”


    穆父推了推遞過來的煙:“不會抽,謝謝。我生氣是因為她造謠我女兒,就算道歉也應該是她跟我女兒道歉。”


    看到萬父尷尬的表情,穆父又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們也要出院了,想必以後也不會再見麵了。”


    說罷幾人拿著行李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萬母突然伸手去抓穆潔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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