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雕刻鋪中。


    比較安靜。


    周鋒四人聽著沈朝歌的話,陷入了沉思。


    徐正扶了一下眼鏡,緩緩開口道:“沈老板的意思是,在顧佳慧成長的階段,親眼目睹過犯罪?並且對於犯罪行為不排斥,甚至是學習了這種犯罪行為?”


    沈朝歌點了點頭。


    “如果你們沒有查出來顧佳慧有任何的病情,那麽,這是唯一的解釋。”


    “除非,顧佳慧本身患有一種精神疾病或者是其他的病況,而你們沒有查出來。”


    周鋒搖搖頭。


    “這個可能性不大,我們查過顧佳慧的近十年的就診記錄,全部都是在江南市,而且顧佳慧幾乎沒有怎麽離開過江南市。”


    “所以,沈老板你說的可能性的確是有。”


    “可是,既然有的話,那不可能沒有凶殺案出現過啊,這些年的凶殺案和顧佳慧都對不上。”周鋒疑惑道。


    沈朝歌輕輕一笑。


    “怎麽會沒有?”


    “顧佳慧的親生父親以及她的繼父呢?”


    “你們這裏雖然有些記載,但是,如果顧佳慧的親生父親和繼父都是被殺的呢?還有她母親。”


    上官靜疑惑問道:“歌哥,如果是凶殺的話,顧佳慧是親眼看到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和繼父被殺?但是,如果有人殺她的老爸,那她怎麽可能還會去跟對方學習?”


    “這再喪心病狂的人都無法做到吧?”


    沈朝歌打了一個響指:“的確是沒錯,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會直接上去和凶手拚命也是正常。”


    “但是。”


    “如果殺她的親生父親以及繼父的人,是她最親近最愛,最熟悉的人呢?”沈朝歌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了下來:“你們可別忘記了,顧佳慧還有一個母親。”


    “如果殺了顧佳慧親生父親的人,是她母親呢?”


    “殺了她繼父的人,是她母親呢?”


    “你們說,顧佳慧的精神,會不會有變化?”


    嘶~~~~~~~!


    四人倒吸一口冷氣,這種情況,她們壓根兒就沒有想過,不是他們忽略,而是這種情況,簡直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媽媽當著自己的麵把自己的爸爸殺了。”


    “恐懼肯定是有的。”


    “但是,你們別忘記了,後天的環境,甚至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天性。”


    沈朝歌說道:“我一直相信,後天的因素,往往比先天的因素更加的可怕和重要。”


    “十幾年的教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顧佳慧成為一個罪犯,我絲毫不意外。”


    “其實以你們現在的證據,足以證明顧佳慧就是凶手了,一年前的碎屍案和平安公園的碎屍案,都和顧佳慧有關。”


    周鋒無奈一笑:“雖然如此,也僅僅是有關係而已,但還是缺乏最直接的證據。”


    有關。


    不代表是真正的凶手。


    況且,顧佳慧也已經死了。


    “但是加上傷痕對比的話,足以起訴顧佳慧殺人罪的成立,那麽在這件案子裏,顧佳慧的死,又是什麽?”


    周鋒渾身一凜。


    “對啊!”


    “碎屍案如果真的是顧佳慧做的,那又是誰殺了顧佳慧?”


    “這火是誰放的?”


    上官靜在旁邊補充道:“我的驗屍報告已經很清楚了,顧佳慧在火燒起來的時候,絕對是保持著清醒狀態,她的身上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痕,更不要說是讓她無法行動的傷痕。”


    “按照驗屍報告來看,顧佳慧大概率是自焚而亡。”


    沈朝歌沒有繼續下去。


    而是說道:“一年前,殺了自己的男朋友,一年後,又把自己的男朋友殺了。”


    “兩年時間,殺了自己三個男朋友。”


    “按照你們得到的筆錄來看,顧佳慧追求的是家庭幸福,而這三個男人,最後都和別的女人好了,或許這才是顧佳慧精神有病的原因。”


    家!


    顧佳慧想要的,是一個真正的家。


    無論是她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殺人,還是最後自己殺人,起因或許,隻是她想要一個家。


    沈朝歌歎息一聲。


    周鋒四人微微沉默,要是這樣的話,顧佳慧的人生,怕也隻是一場悲劇。


    雖然她是一個殺人犯。


    “沈老板,多謝了。”


    沈朝歌看著四人離去,將布掀開,又開始雕刻了起來,同樣的手段,的確是不能多用。


    如果這次提前有霧夜行者的話,他完全可以將顧佳慧的死偽造成自殺,至於持刀者?


    隻會削人。


    沈朝歌算是明白了,係統獎勵的小冰和持刀者,完全就是殺戮機器,而火神卻比它們更勝一籌,自己花錢買的,則是和火神是一個級別的。


    想到這裏。


    沈朝歌的手微微停止,問道:“係統,你說,我雕刻出來的這些東西,它們會不會有一天,會有自己的靈智?”


    小冰和持刀者,都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動手。


    火神雖然也是動手,可是它卻可以為自己傳音。


    係統:“宿主放心,無論未來如何,它們誕生於宿主之手,永遠遵從宿主的意願。”


    聽到這話。


    沈朝歌放下心來,繼續雕刻了起來。


    黑色的木屑不斷的掉落,一個栩栩如生的雕刻品出現在了他的手裏,像是一個古代的俠客,腰間挎劍,頭戴鬥笠,渾身漆黑,仿佛於黑夜中誕生,於殺戮中盛開。


    在徹底完成的那一刻,霧夜行者仿佛有了靈性一般,淩厲的氣息從身上爆發出來,讓沈朝歌都覺得有些危險。


    似乎。


    它腰間的劍,隨時可以出鞘一般。


    “下一次,就由你去完成任務吧!”


    沈朝歌對於霧夜行者十分滿意,無論是造型還是那種淩厲的殺意。


    案子結束了。


    結果是令人唏噓的,但是在罪行的麵前,這種唏噓,也僅僅是一瞬間。


    沈朝歌關上門,準備回家。


    一轉身。


    已經是夜幕降臨,夜空中的星星也隻有零星的幾顆,照亮不了回家的路。


    “在看星星嗎?”


    沈朝歌的耳邊,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有人說。


    人生就是河流中的小舟,或許會有碰撞,或許會在一個地方打個轉兒,正是這個時候,我們才會有機會接觸到其他的小舟,或是相互扶持前行,或是撞爛對方,前者能繼續向著遠方行駛,後者早已經是斑駁腐朽,沉沒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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