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殳意不由伸手微抬起前者的下頷,指腹在那半張臉上輕輕撫摸。她這動作,也隻是片刻的輕柔,可後麵事情的發展卻有些出乎林殳意的預料了。


    手心裏漸漸變得濡濕,不知什麽時候,在她的掌心裏,鞠了一捧鹹澀的淚水。


    她看見,床上的人在無聲地哭。


    閉著眼,也能叫人看見她的傷心。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小可愛的地雷~筆芯~


    莫方抱緊我扔了1個地雷


    第9章 part09


    林殳意放在許槐臉上的手一僵,她目光靜靜的,看不出有什麽情緒的起伏,安靜地落在後者不斷流淚的臉頰上,看了好半晌,最後還是鬆開手,拿著毛巾,替眼前的女子擦去了那些淚水。


    “為什麽要生在許家?”單手將毛巾在溫水裏清洗了一遍,用握力將水擰幹,重新搭在女子的額頭上,林殳意緩緩發問。


    不過,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她,躺在床上的女子似乎是感覺到她的溫柔,亦或是感受到她有在自己身邊沒有離開的意思,漸漸變得安靜下來。不過,那隻一直拽著林殳意的手始終很用力,像是擔心她會跑掉一樣。


    可,明明,在白日她意識清醒的時候,恨不得遠離她的。


    床頭的西藥讓林殳意強勢撬開了床上女子的嘴巴塞了進去,她給許槐灌了兩口水,後者被嗆得皺眉。林殳意再沒了憐惜之心,目光冷靜地看著她吐水,最後藥丸還是不情不願地被吞咽到嗓子眼裏。


    許槐嗆出來的水沾濕了她胸口的被褥,順帶著連開始錢姨給她換上的睡衣衣襟也濕掉了。


    淺粉色吊帶睡裙,胸前變成了深粉色。裸-露在外麵的雪白的肌膚,在夜色裏,有些撩人。


    林殳意冷眼瞧著,那隻手骨分明的纖細的長指,放在了那一弧彎彎的像是能放下一排硬幣的鎖骨上。她眼中沒什麽情-欲,指尖觸摸著後者,像是在看藝術品一樣,沒帶別的色彩。


    很快,林殳意收手,對許槐,她還沒那麽有興趣。她想到今晚陸荊州的話,不由失笑。


    陸荊州說:“殳意,你是想要占有她?從身體上的?”


    這個問題,她要怎麽回答?


    林殳意在清晨的時候離開了,人在淩晨四五點鍾的時候,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她掰開許槐的手,離開了。


    上樓回到書房,她沒想過這個時間還能怎麽睡覺,估計著八九點商場的人已經過來重新清理浴室了,她幹脆抱著了本書,在書房呆了一上午。


    今天的日子,讓她情緒不太好。


    錢姨醒來的時候去許槐房間,發現後者高燒終於退下去,不由雙手合攏放在胸口,默默念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書房隔壁的吵雜聲才結束,林殳意終於從書房裏出來。


    錢姨見到她微微有些意外,今天還不是周末,林殳意竟然沒去公司。


    中午用餐時,錢姨從餐廳將盤子端出來擺在林殳意跟前,笑著說:“我以為您不在家……”


    林殳意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問了句許槐的情況。


    “哦,許小姐嗎?她已經退燒了,估計也是太累了,還在睡吧,可能等會兒就醒了。”錢姨不由笑了,她認為林殳意留下來是擔心許槐。


    林殳意沒再說話,她不怎麽關心許槐現在情況怎麽樣了,隻要沒有死掉就行。她不想因為家裏出了人命耽誤她工作進程,既然無事,她下午就準備去公司。


    許槐在後半夜開始漸漸睡得安穩的,她不知道她在夢境裏拽著的許舟雲的手其實是林殳意的。等到她睜眼,窗戶外麵的太陽已經西斜了。


    躺在床上好一會兒,她才認清楚了這個現實。她現在,無家可歸,這裏是庭景,林殳意的地盤。


    嗓子很幹,渾身上下也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她剛想從床上起來,就被後背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膜的傷口扯得齜牙咧嘴,失聲低呼,才覺得叫都叫不出來。


    嘴皮蒼白且幹燥起殼,她死咬著下唇,從床上掙紮著起來去了浴室。


    當真正看清楚鏡子裏倒影出來的人後,許槐自己也被自己嚇壞了。


    真正的蓬頭垢麵,臉上沒一點血色,她現在的狀況,比先前還要糟糕。


    她將頭髮全部束起,轉過身,扭頭看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胃裏什麽東西也沒有,她在下一刻抱著馬桶幹嘔。


    酥癢和疼痛並存的感覺,許槐覺得這像是後背上被放上了無數的毛毛蟲,一想到那畫麵,她忍不住掉雞皮疙瘩。可當真的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時,她卻是感到更噁心了。


    那層膜下麵就是鮮紅的血肉,她像是被剝了皮一樣。還僅僅隻是吊帶裙沒有遮住的一塊,被衣衫遮住的更多的地方,她已經不敢想像了。


    她這邊的動靜不小,錢姨聽見聲音趕來,走進浴室看見的就是像是一隻蝦一樣蜷縮在馬桶邊的她。


    “許小姐,你還好吧?”她趕緊走到許槐身邊,將虛弱到不行的女子從地上拉了起來,扶到外間,“哎哎哎,你現在這樣很虛弱,有什麽事情叫我就好了啊!”她剛才拉著許槐的時候,感覺自己拉起來不是一個成年人,而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那麽輕的體重,像是隨時能被風吹走一樣。


    許槐腦中有些暈眩,終於能看清眼前的時候,她對上錢姨關切又帶著焦急的眼眸。


    對別人的好意,她向來是感激的。“錢姨嗎,謝謝,我還好,沒事。”她現在有什麽資格去指使別人做什麽呢?她自己也不過是林殳意圈養的金絲雀而已,或者,連金絲雀都算不上。好歹,金絲雀也是被主人喜愛著,而她,是被林殳意記恨著。


    她們,彼此怨恨。


    錢姨給她端了一杯水過來,“小心點,別嗆著,你昨晚發高燒啊,現在好點了吧?頭還暈嗎?”


    許槐眼神一暗,錢姨的這話,讓她徹底認清了現實,她還在這個世界裏,沒有許舟雲,沒有家人,沒有從前,擺在她麵前的,仍舊是她一直不想麵對的現實。


    喝了水,她終於覺得嗓子好受一點,張了張口,本想問問林殳意在哪裏,可話到了嘴邊,她又咽回了肚子裏。“錢姨,謝謝。”


    “哎,這有什麽可謝的,你應該餓了吧,鍋裏一直溫著糯米粥,我給你盛點,暖暖胃,等到林總回來,咱們再開飯?”錢姨邊說邊朝外麵走去,說到這裏像是想起來什麽,在門口扭頭對著許槐笑了笑,“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昨晚林總可是守了你一整晚呢!”


    錢姨不知道她們之間的糾葛,還以為自己這話能讓眼前的小情侶的關係變得好一點。可許槐,在聽見這話後,愣住了。


    林殳意,照顧了她一整晚?


    這,怎麽可能?


    她像是不能接受那樣,兩眼放空。許槐想到了昨晚在夢境裏一直拽著的那隻手,還有,在她臉上輕撫的感覺。那樣的溫柔,怎麽可能是屬於林殳意?


    就算有,林殳意怎麽可能將這樣的情緒花在她視為仇人的自己身上?


    許槐從餐桌回到臥室,她手裏拿著藥丸,是剛才錢姨轉交她的,昨晚吳雨來的時候開的西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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