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安靜之際,聽聞太後輕聲道:“沐九,麻煩你這孩子了,大晚上還要入宮給哀家看診。”


    雲沐九搖搖頭,認真的道:“太後說的這是說什麽話?太後是我與王爺的長輩,晚輩關心長輩最是應該不過。”


    同一時間,扶桑五個丫頭暗自鬆了口氣,原來太後隻是要與王妃閑聊,並非是要提及某些麻煩的事宜,也不是要給王妃找麻煩。


    太後聽到雲沐九得體的回答,微微頓住,瞧著雲沐九認真診脈的模樣,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雲沐九繼續垂眸,往下耷拉的眼皮掩去了眼底的一縷深意。


    今晚,當皇宮的馬車出現在夜王府的門前時,好些探子就注意到了這一情形。


    而後夜王府的馬車與皇宮的馬車一起回到皇宮,更是引起了一批人的注意。


    京城不少勢力湧動了起來,私底下猜測為何宮裏的馬車會出現在夜王府,難道宮裏發生什麽大事,需要召見夜王和夜王妃嗎?


    還是說,頭頂上的那位,因為私人的某些意圖特意召人入宮嗎?


    頂上的那位,無非就是說天子了。


    雲沐九最近與雲府鬧出的事,也側麵落了皇上的麵子。


    當初是皇上同意雲相求娶孟氏的婚事的,如今雲沐九卻讓雲相與孟氏和離。


    當初是皇上想羞辱夜王才將雲沐九賜婚給夜王,如今反倒成全了夜王與雲沐九的一樁好姻緣。


    有些想得比較通透的官員就想,莫不是皇上想找針對夜王府了?


    …


    夜王府中燈火通明,夜蕭寒站在院子中央,一一下達命令。


    衛鬆負責帶人與宮中的暗線聯係,看看能否探查到雲沐九在宮內是何情形。


    衛柏帶著一小支寒影衛,一來以備不時之需。二來,也時時撥一個影衛去宮門口附近。若是遂溪與八個親衛有消息要匯報。前去宮門口接應遂溪他們的影衛也能及時收到消息。


    杜子衡已經寫完了要寄給杜蒂穀的信,夜蕭寒和衛柏看過了之後,適當修改了其中的某些言辭,而後命令幾個影衛快馬加鞭前去送信。


    曾管家望著王爺挺拔的站姿,輕聲道:“王爺,夜漸深,露水略重,王爺不妨先回屋等著?王妃那麽聰慧,什麽事都難不倒她的。”


    夜蕭寒“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曾管家。但他並未移動步伐回屋,偶爾抬頭望月,踱步於院中。


    月色黯淡,偶有烏雲飄過遮月。


    曾管家與衛鬆等人無奈一笑,王爺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王爺現在心中有了牽掛的人,心境亦比以往波動了些許。


    當然這不是說王爺變得不好的意思,而是說王爺心中有了掛念,難免會更牽繞心緒。


    夜蕭寒在心係雲沐九的同時,雲沐九也想起了夜蕭寒。


    他們兩人突然分開,一個入宮,一個待在王府。不知那人現在是何景象?不會真的擔憂得她坐立難安吧?


    念及此,雲沐九唇角微微挑起,心中泛起甜意。


    給病人看診要緊,雲沐九想了一下夜蕭寒就收回思緒,接著收回搭在太後手腕上的手。


    “太後,你最近是否會覺得胸悶、心悸,胸口經常有絞痛感,時而還會出現呼吸短促、喘不過氣的情況?”


    “嗯,你描述的這些症狀哀家都有。”太後眼眸微亮,定定看著雲沐九的眼眸。


    她隻是簡要的說了身子情況,沐九又隻是掐了把脈,居然就此能推斷出來她具體不適的症狀。


    裴嬤嬤和宮女們眼中滿是吃驚,夜王妃怎麽診得那麽準!


    以往那些禦醫都要給太後檢查許久,又詳細問到太後身子的各種不適症狀,這才可能推斷出一絲太後會有的具體症狀。夜王妃的醫術比太醫院的那些禦醫還要厲害?


    “嗯。”雲沐九看出了眾人的驚訝神色,繼續平靜地問道:“太後,你是否在好些年前初次有了心口不舒服的情況?而後隨著歲月的推進,這種疼痛感漸漸蔓延到四肢。此外,這種疼痛感會一次比一次強烈,持續時間也會越來越長?”


    “哪怕是吃了各種大夫開的湯藥,身子也不見得有明顯的好轉?”


    太後眼神驚了又驚,沐九竟然預測得如此準確!不,不是預測,沐九是憑借著她高超的醫術親手診出來的症狀。


    太後認真回道:“不錯,哀家上了歲數後,便一直都身患不適。”


    “哀家請了許多禦醫和宮外的大夫,他們開了各類藥物,可哀家的病未曾好轉。”


    “好。”雲沐九微微一笑,招牌式的行醫表情是在安慰病患不必緊張擔憂。


    她接著說道:“太後第一次心口不適後,身子常常乏力,極易疲倦。這幾年太後更加容易覺得疲乏,精氣神也大不如從前。我的診斷,對嗎?”腦海中想起初次見太後的場景,那時太後的狀態就不太對勁,她並未給太後看過診,所以當時隻是以為太後隻是尋常的年老體弱。


    “對了,對了!”太後一臉驚奇,疲憊不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活力與興奮。沐九什麽都說對了。


    “沐九,就連宮裏麵的禦醫都沒有你診斷得如此精準!”


    “夜王妃醫術真是高明啊。”裴嬤嬤身軀一顫,差點就想拉著雲沐九的手繼續追問下去了。


    雲沐九謙虛的低頭,“太後謬讚了,我隻是偶爾學的一些醫術。”


    大夫也是分科目的,各人有各人所長。她自知自己醫術尚佳,但也不會自大到將天底下的大夫都不放在眼裏。醫者,應該永遠處於學無止境的狀態。


    雲沐九停頓了一下,直白道:“太後,你患的病叫‘冠心病’,許多人到了一定年紀便可能會患上這種病。”


    冠心病這種病倒也不是嚴重到不可治的地步。然對古人而言,他們沒有現代的醫療條件,此病基本無人可以診出明確病情,世間也沒有專門治療此病的醫療設備和相應的藥物。


    太後張張嘴唇,第一次聽到有人診出她患了何病。裴嬤嬤壓住著興奮的心情,小心地問道:“夜王妃,請問此病可否能治?”


    雲沐九思考怎麽回話時,黛眉就小小皺了一下,卻不曾想太後和裴嬤嬤看到心都提了起來。


    雲沐九抬頭,注意到太後和嬤嬤的細微神態,露出一個老大夫的和善笑容,以示安慰。


    她已經知道太後患什麽病了,也有把握能夠治好太後。


    皇上不想她醫治夜楚鶴,然太後危在旦夕,皇上總不會不允許她給太後治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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