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九怔了怔,回視夜蕭寒,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雖然話語有所保留,但說得確實是實話。


    “王爺,你的推測沒錯,我的確是不得不要治好夜楚鶴和夜楚楓。”


    夜蕭寒 “嗯”了一聲,止住話題,竟也沒有繼續往下問。倘若雲沐九真心想跟自己坦白的話,她就不會隻是回自己一句話而已。


    雲沐九補充道:“在我記憶中,婚後入宮那一趟是第一次遇到夜楚楓。夜楚楓被瓷片割傷,我替他治療了,也順便發現他患有眼疾。”


    夜蕭寒點頭,表示了然。雲沐九新補充的話語內容並不新鮮,他早就知道這一回事了。


    話鋒切換,夜蕭寒問道:“夜楚鶴從小就雙腿不便,如今已是患病多年,你可有把握治好他?”


    他是後天因素導致腿腳不便,比起夜楚鶴的二十餘年,他雙腿受傷的時間算是簡短了。他的腿疾尚且需花費巨大精力也才有點希望治好,那夜楚楓的情況隻怕會是更為艱難。


    雲沐九想了想,“我還沒有機會仔細查過夜楚鶴的雙腿,但我給夜楚鶴號過脈,且多年來也沒人能夠緩解夜楚鶴的病症,我倒是有些自信和希望能治好夜楚鶴的。隻是具體勝算的大小,還得我給夜楚鶴進行一番詳細的檢查才可知。”


    夜蕭寒瞧了眼自己的雙腿,說道:“試救一番亦無妨。最壞的打算就是不成功,但有我在,夜楚鶴和毓貴妃動不了你一根手指頭。”


    夜蕭寒話說到後麵,語氣平添了一股冷肅霸氣。


    雲沐九感覺有被安慰到,臉上浮起一抹恬淡的笑容:“有王爺在,我什麽也不怕。”


    衛柏一直站在亭子外麵,給夜蕭寒和雲沐九製造獨處的空間。


    他默默聽著夜蕭寒和雲沐九對話,此時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王爺,王妃,屬下可以開口說話嗎?”


    夜蕭寒扭頭,斜看一眼衛柏,“說。”


    同時雲沐九也衝著衛柏微笑,一副準備認真聽人講話的模樣。


    衛柏道:“王妃你在宮宴上與五皇子僅是談過幾句治病的話語,而我們夜府與毓貴妃一派一向毫無關係,甚至還可能是對立派係,五皇子真的會相信我們,讓王妃你親自治病嗎?”


    “衛柏,我也有過你這樣的考慮。”雲沐九站起身,又道:“但是,他們別無選擇,他們現在隻有我這個選擇。而且我對他們說的是我有幾率治好夜楚鶴的雙腿,而不僅僅是壓製住病情。”


    她為夜楚鶴構建了一個如此美好的未來期盼,哪怕是毓貴妃再怎麽忌憚夜府,再怎麽不相信她的醫術,也肯定會心動起來。


    夜楚鶴會請求她的幫助,因為夜楚鶴根本沒得選擇。而且她相信,夜楚鶴選擇她也並非完全是因為形勢所逼,更多是因為她的為人和醫術。


    在與夜楚鶴簡短的兩次相處過程中,她能感受到夜楚鶴對她並無惡意,那雙潤玉般的眸子裏盡是溫柔氣息。


    衛柏對視雲沐九篤定的神情,“我明白了,看來不日後,五皇子一定會主動跟夜府搭上聯係的。”


    “是的,”雲沐九攤攤手,“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要看我的日程安排,還有夜楚鶴那邊的考慮以及準備的情況。”


    三人聊完天後,便回到了夜蕭寒的書房。


    勤勉認真的夜蕭寒,不會忘卻將公務放在重要位置上。


    雲沐九推著夜蕭寒入門不久,杜子衡和衛鬆就趕了過來。


    杜子衡和衛鬆早就來到華陽院了,聽說夜蕭寒和雲沐九去花園散步,兩人就決定在華陽院待著等夜蕭寒回來。


    杜子衡遞上一個木盒,“王爺,你剛動完手術,身子需要精心調養。屬下根據你的身子情況,特意挑出一些草藥,想必對你的恢複過程會有些許幫助。”


    夜蕭寒接過盒子一看,裏麵整整齊齊擺放著許多品相不俗的草藥,還有一些小瓷瓶,瓶中應該裝有跟這些草藥一樣甚至比其更貴重的藥丸。


    夜蕭寒眼神略沉,對著杜子衡說道:“好。”


    他不輕言道謝,但他的接受便是一種無聲的言謝。


    杜子衡爽朗一笑,白皙俊秀的麵龐上顯了幾分喜悅。


    雲沐九瞥目看向木盒,最先注意到一些草藥,她衝著杜子衡道:“有勞你了,這些藥物很好,會對王爺的病情有幫助的。”


    杜子衡笑笑:“王爺和王妃的事情就是屬下的事情。”


    雲沐九回道:“待過幾日後,我便給王爺合理用上你給的藥物。”


    夜蕭寒現在正在服用她配製的藥物,以及醫生係統的一些藥。所以要等幾天後,再慢慢加入杜子衡給的藥物。


    她能看得出來,那木盒中她所能夠認出的每一樣草藥,皆是世間不易尋得之物。杜子衡有心了…


    “杜子衡,這是你師父留給你的藥物嗎?”


    “回王妃,是的。”


    雲沐九接過夜蕭寒手中的木盒,“其中有些草藥我不太認識,你可否給我講解一番?”


    杜蒂穀果然是一個特殊的藥局,就連一些草藥也是她聞所未聞的,想來應該是這個世界特有的草藥,且還是尋常人難以獲取的寶貴藥物。


    之前杜子衡還把師父留的醫書贈送給她看,極大地擴大了她的眼界。


    杜子衡喜愛鑽研醫術,得到夜蕭寒肯定的眼神後,當即興奮地與雲沐九討論起來。


    兩人討論了好一會兒,雲沐九直直點頭,恍然大悟。


    雲沐九問道:“盒中有個別藥物是杜蒂穀中單獨產有的吧?”


    “是的,杜蒂穀位置特殊,因而也生出了不少稀有的草藥。”


    雲沐九眼神沉了沉,扭頭看了一眼夜蕭寒,轉身對著杜子衡說道:“聽世人言,杜蒂穀是上好的藥學聖地,裏麵的醫者個個醫術不凡,你還曾在裏麵待過十幾年…”


    她再詢問道:“杜子衡,我可否向你了解一些問題?”


    “王妃盡管問。”杜子衡拍拍胸脯,琥珀色的瞳孔滿是純粹。


    “杜蒂穀到底好不好?為何你卻離開了杜蒂穀?”


    杜子衡微怔,快速回道:“在許多人眼中,杜蒂穀很好。但是在屬下心中,杜蒂穀也有其不好的一麵。”


    他睜著眼睛望著雲沐九,再道:“王妃,屬下不是主動離開杜蒂穀的,是被驅逐出來的…”


    “啊?”雲沐九顯然很是意外杜子衡這一答複,說來她並沒有詳細了解過杜子衡的身世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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