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九直到確定腳步聲完全消失了,才掀開被褥,艱難地坐了起來。


    她得自救,隻有成功活下去,才能有機會查明真相,昭明冤屈。


    雲沐九坐到角落處,疊起被褥,側身背過門口方向。


    緊接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借助被褥的遮擋快速脫下全身的衣物,然後穿上春蘭帶進的衣服。春蘭帶的衣服是她平時穿的,疊得很整齊,應有的衣裳一並齊全。


    因為動作的速度很快,身體又受著傷,她時不時會撕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嘶…”


    止痛藥能止痛,但達不到能麻痹掉全身痛苦的完美效果。


    雲沐九換好衣服,重重地吐了口氣。


    “呼…”


    她扯開衣領,歪頭瞅了右肩一眼。


    花印竟然還在!這是第一次花印出現了那麽久的時間。


    原來她的推測是真的!體魄的強弱影響花印的現跡!昨夜她泡了草藥浴後,身體素質變得更好了些,花印的封印被徹底解除,就此重現。


    雲沐九右手撫上右肩的一處位置— —那裏有著一朵香根鳶尾花的印記,終將有一日她會揭開花印之謎。眼下先處理她在夜府的事情。


    雲沐九從醫生係統又拿出了一些藥品,往身上的外傷處倒些止血消炎粉末。她撞藥桶時借了納米陶瓷刀插入木桶的力,身上穿的又是冬日衣服,即便木板反刺她的身體,也不會每處傷口都傷得特別嚴重。


    她現在全身難受,隻有一個手勉強能用,對於個別腹部和肘部的深傷口,隻能先止血上藥,用醫生係統幹淨的繃帶大概包紮下。等後續有機會出去,個人情況好轉,再進行縫合。


    她曾在部隊當軍醫時,受過嚴重外傷,對於身上傷口帶來的痛苦,雲沐九沒什麽陌生感,不會感到很害怕。


    最嚴重的是失血過多、多處骨折、還有右手掌的深刀傷。


    一想到要處理身上如此多的問題,雲沐九頭大了起來。刹那間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為了救夜蕭寒變成這樣值得嗎?


    雲沐九搖了搖頭,晃掉腦中胡亂的想法。


    有些事情不需要用值不值得來定義,她當時下的決定,當時自己就認為是對的。所以,過後她不會倒回來後悔當初做的決定。如果時光再來一次,經過思量後,她還是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她雲沐九做人,求的就是問心無愧。


    雲沐九倒了粉末後,對於那些比較淺的傷口,並沒有再拿新的紗布包紮起來。一是,有了消炎止血藥,暫且不包紮傷口也無礙。二是,生怕會引起他人的懷疑。親衛們送她來時,她身上就隻有沾著血的紗布。


    她隻有手臂和腹部的傷口用了醫生係統的繃帶,但在衣服遮掩下,外人看不出來她對傷口進行處理了。


    對了,還有一個劍傷!


    雲沐九左手一晃,就從醫生係統拿出了一個小鏡子,她仔細瞧了瞧鏡中的自己:臉色慘白,嘴唇兩邊和下巴處有幹透的血跡。


    左臉頰有一道淺傷痕,左邊一大縷頭發被衛鬆的劍攔截削斷了,這縷頭發短到下巴處,看起來有些突兀。


    雲沐九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好家夥!衛鬆大老粗一個,神經大條,真是令人討厭!


    衛鬆護主情有可原,可下手未免有點狠,要不是她動作快,指不定傷成什麽樣!等她出去,就找機會狠狠修理一頓衛鬆!


    雲沐左手一甩,鏡子就被扔回了醫生係統。她勾了勾左手,取出一盒頂級祛疤膏,扣了一大塊出來,往臉上的劍傷處抹了抹。


    傷口很淺,不會留疤,但她還是得好好保養保養的…


    處理完外傷後,雲沐九忽感肚子餓,一天下來她就隻是吃過早膳。秉著吃飽喝足好幹活的準則,雲沐九從醫生係統又取了東西出來。


    謝天謝地,她現在最感恩戴德的人是醫生係統,讓她在這個可怕的陌生異世界中有了活命的機會。


    雲沐九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把葡萄糖袋掛在旁邊的木材堆上,並固定好。


    她上牙緊緊咬著下巴,忍著疼痛,顫悠悠地用左手紮了兩次,才把針紮入右手靜脈。


    她背靠木材堆躺下,靜靜休息,同時注意力高度警惕,怕有人突然來襲看到此時的場景。


    衛柏趕到夜蕭寒處,又在旁候了一段時間,終於等來夜蕭寒的蘇醒。


    “王爺,您終於醒了!”衛柏激動地喊道。


    夜蕭寒睜開雙眸,有些疲軟地問道:“現在是何時辰?”


    曾管家答道:“回王爺,現在是酉時。”


    夜蕭寒撫了撫額頭,“本王竟睡了這麽久。”


    他掀開被子,就要坐起來。衛柏和衛鬆就要上前幫忙扶夜蕭寒,夜蕭寒擺了手,表示不用他們幫忙。


    夜蕭寒靠著雙臂力量坐了起來,淡漠的眼神掃了眾人一眼,“本王無礙,無需擔憂。”


    他這一眼,發現雲沐九不在場。平時一般雲沐九都會在他身邊。


    夜蕭寒心中驚訝地意識到了一點:他什麽時候開始格外地關注雲沐九的動態了!


    曾管家連忙說道:“奴才這就去請鄔神醫過來。”


    鄔神醫拎著藥箱匆忙趕往夜蕭寒住處,一進門就看見夜蕭寒,他端坐在輪椅上,眼神冷冰冰。


    鄔神醫承認,在他見過的很多達官貴人,皇親貴族中,他最害怕的是夜蕭寒。夜蕭寒身上總有著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氣質,身上時而迸發出的殺意就能夠嚇死個人。


    鄔神醫衝著夜蕭寒深施一禮:“參見王爺。”


    夜蕭寒一揮手,讓鄔神醫起身。方才衛柏他們已經跟他說清了藥浴中斷後發生的全部事情。


    鄔神醫關切地問道:“王爺,如今可曾有何不適?”


    夜蕭寒道:“身子有些疲勞,雙腿有隱隱的發麻感。”


    “王爺,這是正常的反應,中斷百草藥浴是會帶來一些不良反應。不過您放心,經過今日的施針和吃藥,以及後續的醫治,王爺的身子不會再受到任何藥物的反噬。”


    夜蕭寒輕點頭,再次得到鄔神醫的擔保,心中的那絲擔憂就消退了。


    衛鬆急忙追問道:“鄔神醫,您說過王爺的雙腿還有希望站起來,醫治一個多月後就可以痊愈了,此話可是當真?”


    鄔神醫擰緊眉毛,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樣,轉頭看向夜蕭寒:“王爺,我可否先為您號脈?”


    夜蕭寒點頭,鄔神醫上前號脈。


    不多時,鄔神醫鬆了鬆眉毛,保守地說道:“目前看來,王爺的雙腿還是有希望的…”


    他在等,等夜蕭寒給他一個承諾。這也是變相的要挾,現在隻有他可以救夜蕭寒,夜蕭寒當然隻能順從他。


    夜蕭寒沒有立即開口說話,他多少知道些鄔神醫的為人— —偶爾喜歡耍些小心計,就是想拿捏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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