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殺伐之術


    在這黑暗中,它千變萬化,時而化作飛鳥,時而化作野獸,天上地下,都有著它的身影。


    隻是,隨著歲月的推移,它感到了孤獨,是的,這是生靈才擁有的感情。


    它模仿著那些生靈,卻始終不是他們,當濃鬱的孤獨感,包裹著它的時候,它終於感到厭倦了。


    它很想,衝進一個未知的世界,可又很害怕,它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有一天,它鼓起了勇氣,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不斷的飛去。


    直到最後,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那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它好奇的,來到了那座山上。


    觀察了許久後,它也化作了一座山,在這個世界中紮根。


    過了很久,這裏再沒來過其他生靈,它幻想著有鳥兒,會來到它的身上棲息,幻想著有野獸,在它的身上繁衍,幻想著有一天,它會長滿綠樹,生機勃勃。


    可日月輪回了多次,卻始終沒有等到。


    最後,它失望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還是化作了一隻金鵬,飛了很久很久,路過了一個又一個的世界,直到那天,他來到了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


    天空是藍的,大地上樹木參天,各個生靈一片祥和。


    它以為,它能夠融入其中,開心的和其他生靈打著招呼,可沒有生靈,會回應它。


    春天,它化作了一棵樹,學著其它的樹,茁壯的生長。


    夏天,它成為了一隻蟬,興奮的叫了一個夏天。


    秋天,它成為了一片落葉,飄過了很多地方。


    冬天,它化作了一個人,學著其他人,也孤獨的賞雪,可是,孤獨是真的,眼裏卻是迷茫,隻會麻木的在那裏看著。


    一年又一年,它不記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中,待了多少個年頭了,院子裏的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可它沒有一次開心過,他不知道,什麽是開心。


    它學著別人笑,內心卻毫無波動。


    學著別人哭,到後麵卻又笑了。


    直到,他來到了湖邊,看著湖中的自己,他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場倒影。


    “我是…水…麽…”


    它認真的看著湖中的自己,最後,化作了一滴金色的水,滴落在了湖中。


    它的顏色,和其他湖水,也不一樣,始終,都融入不進去。


    最後,它索性化作了一片海,這片海,在整個世界中,顯得有些奇特,可是,還是沒有一條魚,願意遊進它那裏。


    他很傷心,也許,這是傷心吧。


    它生氣了,一怒之下,卷起了萬丈驚濤,摧毀了這個世界,所有的生靈,所有的山海,都被它摧毀了。


    它放棄了尋找自我,因為它知道,它這一生,隻是在模仿,卻從來不是自己。


    索性,就化作一片海,獨自看著歲月。


    直到有一天,天空中,傳來了一聲歎息。


    這一聲歎息,讓它恍然大悟。


    它終於記起了自己,它隻是一滴水。


    一滴,因某個人的神通,凝聚出來的水。


    無中生有,是那道神通的本質。


    變化萬千,是那道神通的特性。


    而如今,那道神通要消散了,它知道了,自己要走了。


    走之前,它感覺到了輕鬆,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什麽是值得他留戀的。


    它頭一次,沒有迷茫,因為它知道了一件事。


    神通散盡,就是他的歸宿。


    知道自己結局的感覺,真好…


    ………


    看到這一幕的雲夕,眼中推衍更多,可那在搖曳的黃金寶樹,依舊在改變畫麵,那些畫麵,對雲夕來說,他的感悟,和第一次,沒有太大差別。


    新的世界,新的遭遇,可最終的結果,卻是指向了一滴,黃金的液體。


    想要修行此術,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凝聚出那滴黃金液體。


    在雲夕的推演中,他不斷的變換手印,想要要溝通起那個世界中的法則,從而做到無中生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夕猛地睜開雙眼,剛剛有那麽一刹那,他感覺自己的背後,傳來了一絲異樣,可無論他怎麽尋找,都無法感知到有什麽異常。


    他同樣相信自己的直覺,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


    哪怕他擁有望穿秋水,可以洞穿虛妄,可有些假象,或許是真實在歲月中存在過的。


    “聽聞這禁區之中,存在了不祥…”


    “難不成,我也接近了那個東西?”


    雲夕有些疑惑,剛剛有極短的一刹那,他感覺到了不對勁,可就是因為時間太短太短,讓他覺得,這是感悟黃金寶術太久,產生了一絲錯覺。


    又是探查了幾遍,沒有發現異樣後,雲夕這才看向黃金寶樹。


    如今的黃金寶樹,演化的畫麵,正是他的前一任主人的戰鬥之法,觀看一位半帝的戰鬥,對任何修士來說,都是一場天大的造化。


    但雲夕,從來都是一個例外,他的戰鬥經驗,已經極為豐富。


    “想要凝聚那一滴水,到底應該如何做…”


    雲夕陷入了沉思,他看過了諸多畫麵,卻無法做到無中生有,那一滴黃金液體,能否凝聚成功,是關鍵元素。


    許久之後,雲夕猛地抬頭,他想到了一些什麽,然後,朝著那個方向,不斷的推演。


    “我一直在以為,想要修煉黃金寶術,需要凝聚那滴水…”


    “但我卻忽略了一個事實,我要凝聚的,是一滴怎樣的水…”


    “而水,又有怎樣的特性…”


    “在我看到的畫麵中,我看到的那滴水,擁有許多的特性…”


    “變化萬千,此為虛實”


    “剛中有柔,此為包容…”


    “急中有緩,亦是快慢…”


    雲夕不斷的推演,抬手間,將自己想象中的黃金液體,不斷的凝聚,這並非是普通的術法,而是要真正的做到無中生有,凝聚出一滴,擁有道蘊的黃金液體。


    這一次,黃金寶樹在搖曳,整個禁區之中,有著一道壓抑的氣息,從雲夕這裏,瘋狂的擴散。


    這氣息,其實並不壓抑,可因為那種波動,對於那幾位霸主而言,卻很是熟悉,因為,那是讓他們恐懼的…黃金寶術的波動。


    所以,才讓那些生靈壓抑。


    雲夕的掌心,在這一刻,出現了一道金光,這道金光的出現,哪怕四周有著濃濃的怨氣存在,遮擋了視線,那一道無法磨滅的金光,任何禁區生靈,也依舊能夠感受到。


    有一聲聲歎息,從禁區之中響起。


    禁區的那幾位霸主,其實,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想要獲得黃金寶術,從而打了起來,更是將那八寶鼎的一角,直接打碎。


    所以,才有了古海的流出,才有了那一株黃金寶樹的現世。


    可卻沒有想到,這種寶物,竟然被一個未知的人族獲得,那個人族,也的確凶猛異常,一出現,就斬殺了烈神狂獅。


    不朽,終究是隕落了。


    到了神皇境界,其實,就很難老去了。


    歲月很難磨滅,除非活得足夠悠久,否則的話,不會麵臨壽元枯竭。


    所以,這個境界的修士,被大多數人,稱之為不朽,因為他們的存在,就是某種信仰的終極。


    即便到了壽元枯竭的地步,以神皇的通天手段,也不是沒有可能活出第二世。


    對於雲夕來說,壽元二字,更沒有什麽概念,他一個渡劫期修士,都能活個九千年,這其中緣由,他並不了解。


    因為他認識的渡劫修士,有不少是老去的,隻有他,還保留著青年模樣。


    九千年,就算是神王,如果沒有突破到神明的話,也無法抵抗這段歲月。


    至於神明,這同樣是一段相當漫長的歲月,這九千年中,如果沒有突破到神皇,同樣很有可能,麵臨壽元枯竭的問題。


    可是對於雲夕來說,這是孤獨,也是回憶。


    看著手心上潛伏著的那滴黃金液體,雲夕終於鬆了口氣,從今天開始,他就可以修行黃金寶術。


    枯燥的修行,總是那麽漫長。


    對於黃金寶術,在一天天的修行和推演中,他進步很大,也漸漸的,掌握了這一門殺法聖術。


    至於效果,他很滿意,甚至很想衝出去,和那些霸主一較高下。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最終,他拿出了一塊鏡片。


    這是從邪宗老祖那裏,獲得的時光鏡片,這枚鏡片,就算是如今以他的底蘊,拿出之後,也都心驚肉跳。


    因為那上麵的時光,對他來說,也不太願意沾染。


    還好有兵之規則在壓製,否則的話,他還真的不敢,直接捏著這枚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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