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薰和徐毅住的出租房裏沒有電視,兩人從手機上看了會新聞聯播。


    “九薰,懷孕盡量少用手機,輻射很大。”


    經徐毅這麽提醒,九薰才意識到這是平時自己不怎麽注意的地方,點了點頭把手機放下。


    “走!今晚辭舊迎新,我們去樓下放鞭炮,我還有帶回來的禮花,都是農村大集上買的,放完回來我們包餃子。”


    徐毅不讓她做翻譯,要好好過個年,現在又不讓她看手機,她顯得很無聊,聽到要下樓放鞭炮,當即就答應。


    “好!我們下去放鞭炮。”


    不用太了解,九薰就能從徐毅的話中得知,她的父母都是善良的老人,心底好,有一顆質樸的心,聽到兒子說女朋友懷孕了,當即就讓兒子回來照顧她,還帶來了吃的用的,連鞭炮都帶來了。


    要是沒有遇到趙東嶽,或許她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徐毅。


    下樓前,徐毅讓九薰穿件厚衣服,他則是從蛇皮袋裏拿出一盤鞭炮,還有一把仙女棒。


    仙女棒最近幾年很火,徐毅爸爸本來是買給女兒玩的,得知深城還有個兒媳婦,立刻讓兒子帶過來了,隻希望他們的年也過得快樂。


    看著徐毅手裏的東西很多還要找東西的樣子,九薰要分擔一些:“我幫你拿著。”


    九薰指著徐毅手裏的仙女棒,以前這種東西叫電光棒,過年的時候才買得著。


    “好!你拿著這個,我去拿火柴。”


    徐毅去廚房裏找火柴,九薰拿著徐毅遞給她的東西,站在客廳裏等。


    等徐毅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個大紅蘋果。


    “洗好了,吃吧。”


    早上,徐毅從蛇皮袋裏往外拿的時候,她看到了滿滿一方便袋大紅蘋果。


    九薰接過來笑了笑:“謝謝!”


    “走吧。”


    兩人下樓的時候,看到院子裏有幾個小朋友在放鞭炮,有個男孩小心翼翼點著後,捂著耳朵跑遠了。


    等了會鞭炮沒有響,他又試探性的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查看原因。


    徐毅停住腳提醒:“小心,不要用手去拿,萬一在手裏響了會傷到手。”


    小朋友聽到這話,把伸出去的手縮回去,蹲在那裏,一隻腳在前一隻腳在後,試探性的查看沒響的鞭炮,一種隨時逃跑的樣子。


    徐毅看到笑了:“你根本就沒點著,怕什麽?”


    小男孩這才仔細看,發現鞭炮真的沒點著,抬頭看了徐毅一眼:“大哥哥,這是不是啞炮,怎麽不響?”


    徐毅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放下:“你走開,我來給你點。”


    小男孩站起來閃到一邊,徐毅彎腰點了根火柴,把鞭炮的焾子點著,快速離開。


    “砰”的一聲鞭炮響了,小男孩跳了起來:“響了,響了!”


    徐毅來到九薰身邊:“走!我們去那邊。”


    九薰笑了笑:“不做孩子王了?”


    “不做了,十幾年前做過了,那時候進了臘月天天盼著過年,過年的願望就是讓我爹給我買鞭炮,每年的這個時候,是我們那夥小夥伴們最高興的時候。”


    “男孩和女孩不一樣,女孩在乎過年穿新衣服,我們在乎誰買的鞭炮多,誰買的花樣全,大年三十這天,我們幾個會把家裏買的鞭炮全拿出來,擺在大門外麵的地上比個高低。”


    說起農村孩子過年的情景,徐毅臉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


    “九薰,說說你小時候過年最希望得到的是什麽?”


    提到這個九薰就心酸,她抬頭看了徐毅一眼:“其實我的童年並不快樂,我是在養父母家長大的,那時候過年,我最希望的是能讓我休息一天,不要幹活我就滿足了。”


    如果九薰不說,徐毅還不知道她是在養父母家長大的。


    “養父母家很窮,我和弟弟蘇騰飛相差四歲,我是他們撿回家的,在我童年的記憶裏,我就沒有過年買新衣服的願望,因為我期盼了也不會得到,我就不想。”


    回憶到這些,九薰眼裏帶著傷感。


    “他們給騰飛不光買鞭炮,還買新衣服,最多給我買雙鞋,因為我明年開春要幫他們下地幹活,往往一年下來我的鞋都在地裏幹活磨爛了。”


    徐毅站住不走了,望著九薰:“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童年過得這麽苦。”


    九薰搖了搖頭:“可能說起來你不會相信,我被養父母逼著嫁給他們兒子時我才十五歲,那晚上我是在初中老師餘碩的幫助下跑出來的。”


    提到這些,九薰想起了餘碩,他現在在帝都一定和劉璿在一起,開開心心過年。


    想到餘碩,九薰又想起了趙東嶽,她的人生是他改寫的,要是沒有他,她不可能上高中,不可能上大學,還代表國家隊出賽。


    一幕幕往事都出現在九薰腦子。


    為了不讓徐毅失望,她主動提出快去放鞭炮。


    來到廣場中心,徐毅把鞭炮展開,熟練的把焾子拆開,露出一截信子來,回頭看了眼九薰:“你往後點,我開始點了。”


    九薰往後退了兩步,她站在那裏,此時又想到了那年跟著趙東嶽回他爺爺奶奶家過年的情景,晚上,趙東嶽也是拉著她到外麵放鞭炮。


    她高興的問東問西,跟在他身後非要自己點響不可,趙東嶽答應了,拿著她的手,身體護在她的前麵,點了放在地上的鞭炮。


    “劈裏啪啦……”


    聲音打斷了九薰的思考。


    徐毅點燃了鞭炮躲在一邊,火光中九薰看到了他少年時的樣子,她希望他從此遠離病魔,快樂健康。


    九薰下意識的捂住耳朵,站在一邊看。


    等鞭炮響完,徐毅才走到她身邊:“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


    都說過年不高興一年沒好心情,九薰強製自己不要再去想,畢竟再也回不去了。


    “你手裏的仙女棒也很好看,我幫你點。”


    徐毅目光落在她手上拿著的那把仙女棒上,九薰分了他一些:“給你,我們倆玩。”


    “我先幫你點上!”


    徐毅擦亮火柴,先是把九薰手裏的點上,看著火光中九薰美麗的臉龐,他在心裏許願,希望她和孩子都健康快樂。


    點完了一根,九薰又接上了一根,電光在她麵前閃耀,她的心也像這火光一樣燃燒起來。


    等兩人手裏的仙女棒點完,徐毅抬頭看著九薰:“祝你新年快樂!”


    九薰笑笑:“祝你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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