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薰就這樣坐著,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門口再次響起了徐毅的聲音:“九薰,你開開門好嗎?”


    九薰抬起頭看了眼,慢慢走下去打開了房門。


    門口,徐毅一臉擔心看著她:“你還好嗎?”


    九薰點了點頭。


    “你不是喜歡吃三鮮餡的水餃嗎?我包了,你去吃點。”


    九薰的目光隨著徐毅來到了客廳裏,茶幾上一盤熱乎乎的水餃放在那裏,韭菜的香味蔓延到九薰這邊來,她笑了笑:“你包的?”


    “嗯,這是我第一次學著包水餃,你快點過來嚐嚐,給我點意見。”


    徐毅臉上沾上了麵粉,樣子有點可愛,九薰看著他噗嗤一聲笑了:“臉上的麵粉像是個小花貓。”


    徐毅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你終於笑了。”


    為了讓九薰高興起來,徐毅還把雪球從籠子裏放出來,它圍著兩人轉了一圈,汪汪叫著,完了還跳上了沙發上抬頭看著九薰。


    “走吧,雪球看到你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急了。”


    不是雪球急了,是他急了,他擔心九薰在裏麵想不開,做傻事。


    九薰坐在沙發上,徐毅為她拿了雙筷子:“給,嚐嚐給個點評。”


    九薰用筷子夾起一個水餃放到嘴裏,眼睛看向徐毅:“不錯,五星好評。”


    “喜歡多吃點,廚房裏還有,我去端。”


    徐毅包了兩盤水餃,回到廚房去端另外一盤。


    雪球也想吃,蹲在她腳邊,仰著頭黑眼睛看著她,嘴巴張開伸著舌頭,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


    “你不是吃狗糧了?”


    以前和趙東嶽在一起的時候,九薰吃完要喂雪球點吃的,趙東嶽不同意,嫌不衛生。


    和徐毅在一起,也沒了那麽多講究,就是雪球不洗澡,他照樣也把它抱在身上。


    九薰給了雪球一個餃子,他叼著到一邊去吃了。


    徐毅來到客廳裏,和九薰麵對麵坐著,九薰看到盤裏的餃子太多,向他盤裏撥了些:“太多了,我吃不下。”


    徐毅也沒拒絕,欣然接受了九薰給他的水餃。


    以前趙東嶽也接受她推給她吃的東西,也從來沒有拒絕過,這情景似曾相識,九薰瞬間感覺到餃子不那麽好吃了。


    “快吃啊。”


    徐毅抬頭看著九薰拿著筷子定在那裏提醒道。


    “好!”


    九薰繼續吃盤裏的餃子,直到最後剩下幾個實在是吃不下了:“這些放那裏我晚上吃。”


    徐毅看了看倒進自己盤裏:“晚上重新包。”


    九薰眼睛看著徐毅,心裏暗想: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未嚐不可,人生就那麽短暫的幾十年,柴米油鹽的日子才真實。


    她本身要求不高,何必非要把自己置於痛不欲生的境界。


    看著九薰吃完了飯,徐毅抬頭看著她:“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九薰知道不告訴徐毅,他會替她擔心。


    “我在我同學家裏遇到趙東嶽了。”


    經過哭過痛過後,再提起她已經能接受了。


    “他不是在國外嗎?回來沒給你打電話嗎?”


    “沒有!他帶著別的女孩回來的。”


    九薰這話後,徐毅嘴裏的餃子咬了一半停在那裏。


    “什麽意思?”


    心裏的傷口一碰就出血,九薰眼裏閃著淚花:“他喜歡上別的女孩了,不要我了。”


    這話後,淚水從九薰的大眼睛裏滾落,徐毅看了忙抽了張紙巾遞給了她:“這到底怎麽回事?”


    徐毅內疚,這事十有八九與九薰陪他在醫院有關。


    “早上我搭出租車去任秀麗家的時候,門口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從我身邊駛過去,當時我隻是以為那輛車很像趙東嶽的,可是沒想到進去後還真的是他。”


    徐毅目光裏帶著不滿,筷子放下看著九薰:“你把號碼給我,我給他打電話。”


    九薰搖了搖頭:“不用了,既然他重新做了選擇,我尊重他的意見就是。”


    這是九薰經過深思熟慮後下的結論。


    “可是,你們……”


    徐毅還沒把話說完,九薰就打斷了他的話題:“以後不要提他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權,他也一樣。”


    九薰起身看了看徐毅:“我去裏麵工作了,洗碗的事就交給你了。”


    她要更加努力,把徐毅的病治好,一個人挺好的,以後不愛了,愛的代價太大,她經不住傷害。


    “好!你去吧,累了就休息休息,不要難為自己。”


    徐毅起身把盤裏剩下的那幾個餃子端著進了廚房。


    九薰來到臥室,在一張梳妝桌上打開了書本,或許工作起來會忘了以前的所有。


    她低頭認真工作起來。


    一下午,除了徐毅為她送過水,她一直都在努力工作。


    腳還是有點疼,但貼上膏藥也沒那麽厲害了,周一她想和徐毅一起回到學校上課,落下的功課再不補就畢不了業。


    “九薰,我出去買點菜,晚上你想吃什麽?”


    九薰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是我去吧,你身體剛好,別累著。”


    想想那天和商販打架的事,九薰怕徐毅再遇到那人惹麻煩。


    “不用,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買個菜就當鍛煉身體好了。”


    徐毅穿好外套,準備出門。


    “你去的時候離那個人遠點,沒必要和他生氣。”


    徐毅笑笑:“那天我太衝動,以後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了。”


    他知道九薰是擔心遇到那個欺行霸市的商販,擔心再打起來。


    徐毅走後,九薰整個人虛脫一樣,靠在門口腿都挪不動了。


    一種堅強是裝出來的,九薰身體慢慢從牆上滑落,整個人坐在地上,傷心像是蔓延的河水,溢滿了她的心田。


    “趙東嶽,你怎麽可以這樣?”


    她還是習慣性的動作,雙手抱住身體把自己埋在痛苦之中。


    拿出手機她像是突然被提醒一樣,撥打了趙東嶽電話,可是對麵提示號碼無法接通。


    九薰哭了起來,此時她發現其實她不堅強,她有種被疼痛吞沒了的感覺。


    甩了甩頭,九薰繼續回到臥室,拿起筆強製自己注意力集中在書上,要不然她會衝動做出傻事。


    一個人到了瀕臨絕望的境界,就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


    徐毅回到家的時候,九薰還在臥室裏工作,他抬頭看了眼默默進了廚房。


    他幫不上她什麽,唯有幫她做飯看著她吃下去,才能減輕點心裏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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