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幾天的時間,雪球已經和徐毅混熟了,它搖著尾巴在他身邊打滾。


    “徐毅,去睡吧,明天我先去學校請假,接著我們去醫院,估計中午就能進手術室。”


    徐毅站起來,把雪球放進了籠子,看了九薰一眼:“我先睡了。”


    徐毅來到臥室把門關上,一個人坐在床上,腦子裏各種擔心接踵而來,他甚至想能不能活著走出手術室。


    要是自己死了,爸媽怎麽辦?妹妹怎麽辦?


    一些可能和不可能,都像是翻滾的雲團,在他心裏形成陰暗不明的天。


    客廳裏,九薰簡單收拾了下,又去臥室裏把自己該帶的東西帶上,徐毅剛做了手術的這幾天,身邊一定不能離人,她決定請假留在醫院陪著他。


    臨睡覺的時候,九薰給趙東嶽發了個短信:“東嶽,明天徐毅就進手術室了,我看到他很緊張,我也很緊張。”


    發過去後,九薰才想起來,國內這個時間是國外的淩晨,趙東嶽一定睡了。


    九薰躺下後,又給王海洋打了個電話,說徐毅約好了時間,明天做手術。


    她就是想讓身邊的人來幫她分擔她的不安和緊張。


    翌日早上,九薰起床後沒有做飯,醫生說動手術之前八個小時不能吃飯,索性她也不吃了,洗漱了下去學校請假。


    九薰去的時候,時間還早,校園裏隻有幾個學生陸陸續續從宿舍裏走出來,似乎是去操場上鍛煉身體。


    九薰看了看時間,給汪洋老師打了電話。


    汪洋很快就接了。


    “蘇九薰!徐毅還好嗎?”


    九薰忙把徐毅的情況告訴了汪洋。


    “老師,徐毅今天做手術,我來幫他請假,順便我也向李老師請個假,去醫院陪他。”


    “蘇九薰,關於有些同學議論你和徐毅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這事我也和學校領導做了匯報,那個大三學生趙曼穎,學校已經下了通告,你安心去醫院吧,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九薰謝過了汪洋,然後又去找自己的導師李玉峰請假。


    徐毅和九薰的事,汪洋已經告訴李雲峰了,他當即就允許了她的假,還說校領導那邊他會實實其實的匯報這件事。


    九薰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了。


    徐毅收拾好看到她進門,站了起來:“九薰,我都準備好了。”


    他像上戰場一樣,九薰看了眼點了點頭:“學校那邊我給你請好假了,汪洋老師說會幫你請示校領導,安排補課的事,”


    “他還說讓你安心養病,希望盡快回到教室上課。”


    徐毅像是受到鼓勵一樣點了點頭。


    “走吧!”


    九薰臨走的時候,給雪球放了些吃的,這才離開了出租屋。


    徐毅是中午十點進的手術室,在進手術室之前,自己簽的字。


    望著他走進手術室的背影,九薰看著他提醒:“徐毅,加油!”


    徐毅回頭笑了笑,轉身進了房間。


    九薰坐在外麵等,看著護士偶爾出來拿血漿,她的心就緊張起來。


    她雙手合十,祈禱徐毅手術成功。


    下午一點十分,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大夫,徐毅怎麽樣了?”九薰忙站起來問。


    “手術很成功!”


    大夫看著九薰:“接下來好好照顧他的飲食,等他恢複體力後開始化療。”


    九薰點了點頭,朝著推出來的徐毅迎了過去。


    病床上,徐毅清瘦的臉上眼睛緊緊閉著,好像累了睡著了一樣,九薰望著他,心裏莫名的心酸起來。


    想到進手術室醫生不讓她簽字的情景。


    “你是她什麽人?”


    醫生看著九薰問。


    “我是他朋友。”


    “朋友不能簽字,除非直係親屬。”


    最終,還是徐毅拿起筆,在手術通知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所有的後果都有我一個人承擔,醫生你放心吧。”


    徐毅進了手術室後,他期待的眼神一直在九薰眼前出現,他希望她是他的親屬或者是愛人,但九薰做不到。


    徐毅被安排進一個三人的病房,進去後把他推床上抬到房間裏的床上,九薰這才看到徐毅身上的衣服脫了,是裸體的。


    肚子一側插著尿管,九薰無意中看到這一幕,忙低下了頭。


    和趙東嶽相比徐毅瘦多了,他躺在床上,像是個孩子一般。


    “等這瓶水完了,摁這個按鈕就行。”


    醫生臨走叮囑著九薰。


    “知道了,謝謝醫生。”


    九薰對著那個白大褂道了聲謝後,目光回到徐毅臉上。


    房間裏有個老太太生病了,兒子女兒都守護著,挨著徐毅的還有個中年男人,病床前站著一個女人,好像是他妻子。


    看到醫生離開後,女人問:“生病的是你什麽人?”


    九薰想了想:“我朋友!”


    一說是朋友,女人眼裏的意思很明顯了,好像在問:不是一般的朋友吧?


    九薰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起身收拾了下徐毅帶來的衣服,拿出準備好一張報紙鋪在櫃子上,把水杯之類拿出來,看了看徐毅包裏還帶了一本書《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做好這一切後,九薰站起來問:“姐,開水爐在哪個地方?”


    女人看了看九薰:“你出去一直往前走,護士站對側不遠的地方就是。”


    老太太的女兒看著九薰拿著暖瓶去打水忙站起來:“我也去,我們一起吧。”


    九薰目光落在病床上:“大娘生的什麽病?”


    “腸胃不好。”


    九薰問完就後悔了,一般這種病房住的病人都差不多是這種毛病。


    兩人走出病房後,老太太的女兒小聲說:“我媽胃癌,剛做了手術不久,家人一直瞞著她,沒讓她知道病情。”


    九薰一臉歉意看了看女人:“對不起,剛才我不該那麽問。”


    “沒事,你男朋友得的什麽病?”


    聽到女人問徐毅的病情,九薰抬頭看了她一眼:“腸癌!”


    女人一臉可惜看了九薰一眼:“嘖嘖!這麽年輕。”


    九薰想解釋下,癌症也不可能是不治之症。


    “姐,癌症也不是就治不好,像你家大娘這種和我朋友這種,是有希望治好的。”


    “真的?”


    九薰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


    女孩眼裏燃起希望,連走路的步伐都快了不少。


    “姐,病房裏另外那個哥,他得的什麽病?”


    “他好像也是這種病,什麽癌我不知道,那人脾氣不好,天天吵朝著他老婆發火,他老婆一直忍著。”


    九薰也看到了,男的看到徐毅進去後,眼裏竟然露出了一絲竊喜,估計是徐毅比他年輕,他心理上能接受他這個年齡得這種病。


    女人帶著九薰打熱水回來的路上告訴她,她姓路,叫路長花,今年26歲,還沒結婚。


    九薰把自己名字告訴了路長花後,再次聲明她照顧的是她同學,不是她男朋友,九薰還說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男朋友真大度,他怎麽會同意你在醫院裏陪著你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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