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說接新書的事,暫時沒有了,等有了後我給你安排,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不要太累。”


    徐毅目光專注看著汪洋:“老師,你是不是知道我身體不好的事?”


    汪洋望著徐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蘇九薰接新書的時候把你的情況告訴我了,她不想讓你太累,我也認為你不應該再接新書。”


    徐毅終於明白,九薰為什麽又接了新書,當初她是說好了,翻譯完上本不接了。


    “老師,蘇九薰接新書是不是因為我需要錢治病?”


    昨晚,徐毅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九薰房間裏亮著燈,知道她還在工作,當時他還想,趙東嶽那麽有錢,她為什麽這樣拚命?


    看來一切都是因為幫他。


    “我想應該是,徐毅,不要辜負了蘇九薰對你的期望,也別讓老師失望,關於接新書的事,我暫時就不給安排,你的任務是讓身體盡快好起來。”


    接著,汪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


    “這是我從你那些書裏拿到的提成,你拿著。”


    “老師,這是你應該得的,我不拿。”


    “我命令你拿著!”


    汪洋生氣的樣子看著徐毅。


    自從得知徐毅得了癌症,汪洋一晚上都沒睡好覺,徐毅是他得意的學生,雖然他們是師生關係,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是最好的搭檔。


    高山流水遇知音,汪洋已經認下了徐毅這個忘年之交。


    如果眼前似自己孩子樣的徐毅有一天不見了,他會有刺心之痛。


    “老師,我……!”


    “你要拿我當你老師,就不要拒絕,你要不讓老師傷心難過,你就給我好起來。”


    千言萬語都不能表達徐毅對汪洋的敬重,想起大三那年,他去外麵飯店打工,遇到汪洋去吃飯,他把他手裏的拖把奪過來,拉著他走出飯店的情景。


    “徐毅,你的才華不是用來掃地的,在老師的眼裏你很優秀。”


    徐毅望著汪洋低下了頭。


    “不瞞老師,我家裏沒錢供我上大學了,我隻能勤工儉學,我不來打工哪裏有錢交學費?”


    徐毅說出了自己的困境。


    那晚上,徐毅和汪洋坐在公園裏的椅子上,把爸爸有病,媽媽一個人又要照顧爸爸,又要照顧家的情景告訴了汪洋。


    “老師我家裏還有個妹妹,本來爸媽不想讓她繼續讀書,但我不同意,我就是想掙錢養活自己的同時,幫妹妹把學費交了。”


    汪洋聽完徐毅的家庭情況,從座位上站起來:“明天到我辦公室去,我有一份翻譯工作正好找人,你最合適。”


    也就從那開始,徐毅利用暑假裏翻譯書,給自己交學費供妹妹上學。


    三年了,這份師生情誼融入到兩人的骨子裏,今天看到自己的愛徒得病,汪洋心理上不能接受這事實。


    “徐毅,你記住,你身邊有蘇九薰,有我,錢的事你就不用操心,隻管好好治病,懂嗎?”


    徐毅點了點頭。


    “好了,去上課吧。”


    徐毅走出去幾米,回頭看了汪洋一眼,回到了教室。


    中午九薰回家做飯,徐毅隨後也回到了出租屋。


    “九薰,做什麽?我幫你。”


    “我買了點排骨,燉給你吃。”


    九薰帶著手套在洗排骨,徐毅走過去說:“我來吧,你去休息會。”


    徐毅知道,九薰在趙東嶽那裏過的是公主般的生活,在他這裏就是做飯的丫頭,他有什麽資格讓她為他這樣付出?


    難道就因為他們是同學?朋友?


    他心裏明白,趕九薰走是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少辛苦點。


    “你會做飯?”九薰洗了洗手,甩了甩問道。


    “會!我爸有病我媽忙不過來,在家什麽也幹過。”


    九薰半信半疑,“那我去準備蔥薑。”


    廚房很小,兩個人站在裏麵轉不過來,徐毅看了看九薰:“你出去吧,這廚房太小,我一個人就行。”


    徐毅有興趣幹活也是件好事,九薰看了看隻好離開。


    “沒事我先出去了,需要就喊我一聲。”九薰想去翻譯會書,她需要珍惜每一分鍾的時間,盡快完成手裏的工作。


    “你去吧!”


    九薰走後,徐毅拿出手機百度到“排骨怎樣做好吃”。


    清理好排骨放到碗裏,徐毅開始準備蔥薑。


    按照往上的配料一切準備好後,鍋裏倒油開始爆炒排骨。


    廚房裏發出炒菜的聲響,九薰回頭看了眼,似乎這柴米油鹽的日子還蠻有意思。


    徐毅燉的排骨時間上推遲了點,但九薰還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讚。


    “徐毅,真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將來誰要是嫁給你,可是享福了。”


    徐毅證了怔沒說話,進了廚房去拿筷子,他不知道他的人生規劃,是不是有能力完成。


    “快點吃吧,要不一會兒該到點了。”


    吃飯的時候,九薰把排骨都夾到徐毅碗裏:“多吃點,下周就化療了,你要有過硬的身體素質來迎接暴風雨的到來。”


    徐毅認為這比喻很恰當,化療的過程一定非常痛苦難熬,但隻要熬過來就是勝利。


    看到九薰身體也很瘦,徐毅用旁邊沒用過的筷子夾了塊排骨;“你也吃點,別都給了我。”


    “你吃,你不知道女生都在乎苗條嗎?”


    九薰又把碗裏的排骨夾給了徐毅:“都吃掉。”


    徐毅低頭吃了起來,他知道隻有九薰看著他吃到肚子裏,才能安心。


    三天後,趙東嶽給九薰恢複了一條短信:“我在國外,回國的話要兩個月後,家裏的鑰匙我放傳達了,你要是回去就過去拿。”


    九薰看到趙東嶽的回複,偷偷哭了。


    不是趙東嶽心胸狹窄,是她給他出的這個難題太大了,讓他一時半會無法接受。


    “我知道了,你在國外要好好照顧自己。”


    微信裏,她沒有提徐毅生病這件事,也沒提什麽時候回去。


    日子就這樣在九薰的忙碌中過了一周。


    轉眼到了徐毅要去醫院化療的時間,周末,九薰早早起來做好了早飯去敲徐毅的門。


    “徐毅,該起床了。”


    此時的徐毅,早就醒了,他躺在床上,被子蒙著頭,哭了。


    接下來他要麵臨什麽不知道,死不可怕,他怕讓九薰和汪洋失望。


    “徐毅,你還好嗎?”


    每次,九薰喊徐毅不回答,她心裏就會緊張。


    徐毅忙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我馬上就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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