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他們勸我,如果我報案找出這個人,這個人就會被我毀了,他們不是道德綁架是什麽?雖然華清比深大要好,但這不是我個人的意願,雖然我認了,但我還是想聽那人親自向我說聲對不起。”


    吃完飯,兩人走出龍蝦館後,趙斌把九薰送回了學校。


    當九薰下車後,趙斌伸出頭:“九薰……!”


    九薰回頭看了趙斌一眼,眼裏帶著期待。


    “……注意安全!”


    九薰的身影進入學校門內,長歎了口氣對司機師傅說:“走吧!”


    他總歸還是沒有向她說出實話,當年那個改了九薰誌願的人是他,趙斌。


    九薰行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找出趙斌的微信號拉黑,她今晚已經給了他說出真相的機會,但他還是沒有勇氣承認。


    從趙斌來學校找她的那刻起,九薰已經知道改她誌願的人不是校長,也不是裴元忠和陳進,而是趙斌。


    如果不是他,他又怎麽知道她在華清?


    吃飯的時候,提到改誌願這件事,趙斌眼睛裏的閃爍讓九薰找到了答案。


    認識趙斌三年,他是什麽人九薰知道,高一的時候老師讓他寫檢討,他眼裏都沒露出過這種目光,一直以來他都是那麽自傲,從不認輸,今晚她從他眼裏看到的是愧疚。


    九薰心裏堵得慌,沒有接著回宿舍。


    她決定去操場轉了轉,把壓抑了很久的那口氣疏散開,要不然哪天她忍不住了,會把這些塵封了的事重新找出來,去告趙斌。


    月色中,一個高高的身影向她走來。


    田豐瑞抱了個籃球,一身運動短裝,站在了她的麵前。


    “看著像是你,還真是,怎麽一個人來這裏?你那個舍友呢?”


    九薰笑了笑:“我沒喊她,就想一個人走走。”


    田豐瑞低頭看了看她:“想不想打籃球?其實打籃球不光是鍛煉身體,還釋放壓力。”


    九薰怔了怔,笑了:“好啊,我可是小白,別說投籃了,連籃球也拿不住。”


    “我教你!”


    田豐瑞低頭看了看九薰腳上穿的是運動鞋,指著籃球場的方向:“走!我們過去。”


    路上,田豐瑞腳步悠閑,不時地把籃球往地上拍兩下:“你那個男朋友怎麽會允許你來帝都?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你說要報深大的?”


    九薰笑了笑:“深大哪有華清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道理誰都懂,我男朋友當然也想我越來越好。”


    田豐瑞笑了笑:“看來你男朋友人還不是太自私。”


    想起國外的那晚上,趙東嶽連夜乘飛機去f國的情景,田豐瑞沉默了。


    “他不自私,他也是怕我一個人在外麵吃苦。”


    聽到九薰為趙東嶽說話,田豐瑞不再提這事,他攜著球向前跑了幾步停下:“過幾天就開聯誼會了?你報得什麽項目?”


    班長在班上也動員了,說聯誼會要大家都報項目,九薰什麽也不想報,她認為自己除了課本上的東西,什麽也不會。


    田豐瑞腳步停下等著九薰,等她走近了。


    “你報的什麽?打籃球嗎?”九薰看著倒退著邊走邊拍球的田豐瑞問。


    “對啊,你幹嘛不報個項目。”


    九薰笑了笑:“我沒啥特長,怎麽報?”


    “你可以報個詩朗誦,英文版的朗誦。”


    田豐瑞停下腳步和她並排著走:“大學就要有大學的樣子,學的輕鬆點,我認為能參加的項目就盡量參加,參加項目能鍛煉你的社交能力,也能鍛煉身體。”


    九薰低頭不語,田豐瑞看了看她又說:“籃球賽的時候,你能來這裏給我加油嗎?”


    前麵就是籃球場了,足有幾十畝,無數個籃球框在月光中靜靜的候著,很多區域有人還在練著。


    他們奔跑著,渾身散發著青春的力量,這情景把九薰也感染了。


    “田豐瑞,把球給我!”


    九薰拿到球,找了個閑著的球框,開始一下下的往裏麵投。


    一投不進,再投還不進,就在九薰要失去信心的時候,田豐瑞走到她身邊,教她怎樣投球的姿勢。


    “你要雙腳紮穩,投球的時候雙腿膝蓋微微彎曲,雙手拖住籃球,用七十度的角度把球黏在自己手上,然後全身用力,不隻是胳膊用力,一下子投出去。”


    田豐瑞輕輕抬胳膊,籃球進了籃筐。


    “你來試試!”


    九薰走過去,學著田豐瑞,開始投,投到第五個的時候,竟然進了。


    九薰高興的跳起來:“我投進去了!”


    田豐瑞看著她開心的樣子,笑了:“心情好了嗎?”


    九薰怔了怔,原來他是看出她心情不好,才帶她來這裏的。


    “好了!其實想想這件事過去很久了,不該計較了,但想起來還是放不下。”


    “有些事該放下就放下吧,放在心裏給自己增加負擔。”


    “我知道了!”


    秋天的夜晚,涼風習習,九薰看了眼田豐瑞一身短裝:“我們還是回去吧。”


    宿舍十點熄燈,現在已經九點了,田豐瑞回去還要洗澡,這個點回去正好。


    果然,他們走的時候,籃球場上的人也都開始陸陸續續往回走。


    田豐瑞把九薰送到宿舍樓下,站在那裏看著她上樓。


    九薰走了兩步,突然回頭:“比賽的時候我會去給你加油!”


    “好!”


    月光下,田豐瑞的臉上洋溢著笑容,看著九薰的背影走向樓梯。


    陽台上,應婕趴在欄杆上,低頭看到九薰閃身進了宿舍。


    上樓後,九薰站在應婕的位置上看眼田豐瑞,擺手讓他回去。


    九薰回到宿舍後,劉璿看了看她:“這麽久?”


    “嗯,遇到高中同學,一起吃了個飯。”


    九薰目光看向應婕,她此時正在擺弄著手機,十分認真。


    周末早上,是宿舍裏最安靜的時間段,大家都賴床不起,就是醒了也躺在床上看劇。


    趙東嶽給九薰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宿舍裏拿著那床帶著小鹿圖案的被子發呆。


    今天是她的生日,不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想起,十八年前的今天,她在一陣痛苦中生下的那個孩子?


    當時她有沒有內心很糾結?要不要留下她,還是義無反顧,決定把她丟棄?


    圖案上的小鹿非常活潑,無愁無憂的抬頭看著鹿媽媽,九薰用手摸了摸那隻小鹿,把被子疊好,小心放起來。


    她手機響了,拿起來看了看是趙東嶽的號碼,忙從床上下來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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