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問了千遍萬遍,她都不知道原因。


    九薰倚在門上,心裏的難過蔓延,她慢慢從門上滑落到地上,坐在那裏把頭深埋在臂彎裏,兩手抱住無聲哭泣。


    她是個命運多舛的人,有人被養父母養大,也都有愛,而她卻是像一條蘇家的狗一樣被養大。


    要不是餘碩老師把她救出來,估計她現在已經被杜騰飛糟蹋,說不定還會懷上他的孩子,大著肚子聽王玉美的謾罵,蘇有成的鞭撻。


    她知道今天心情不好,趙東嶽冷落她隻是個借口,今晚無緣無故又想起自己的身世,又難過起來。


    “小薰,不要回青州,在這裏我也可以給你買複習資料,等開學的時候我親自送你回去。”


    九薰吸了吸鼻子,賭氣問:“是不是借著送我去找蘭姐?”


    “不去,回去主要就是送你。”


    “我不用你送!”


    九薰聲音高了兩個分貝。


    “你不用我送,我也要送。”


    “賴皮!”


    九薰已經不生氣了,趙東嶽已經很不不容易,初始創業,光是公司裏的事就夠他操心的了,自己還要找他發脾氣。


    正在九薰要打開門的時候,客廳裏趙東嶽手機。


    “……”


    “好!我馬上過去!”


    九薰把扶在門把上的手拿開,客廳裏響起了趙東嶽的聲音:“小薰,我去下公司,有點要緊的事要處理,你好好在家休息,晚上我回來做飯。”


    不等九薰回答,趙東嶽打開門,隨著房門響起,客廳裏安靜下來。


    九薰慢慢打開房門,無力的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放心,還是站起來去餐廳的窗戶下看著。


    樓下趙東嶽進了車裏,車在小區裏拐了個彎,駛出了小區。


    有時候趙東嶽不回來,她就喜歡站在這裏穿著圍裙看,直到看到他車停下來,她才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


    九薰回到沙發上,習慣性的打開電視,突然想到陳進電話裏提醒她的話,把電視關了,起身去臥室裏學習。


    她一定要把這次物理競賽考好,出國代表的是國家,代表的是青州,還有縣一中,最後才是她個人。


    個人的榮譽和國家的榮譽相比,微不足道,這次就是拚盡全力也要拿到高分。


    九薰的糟糕心情被學習的積極性代替,她趴在書桌上,做著物理題。


    餘碩被關在一間地下室裏一周了。


    之所以想到是地下室,是因為這裏沒有陽光,從白天到黑夜,從黑夜到白天,一直沒有光亮照進來。


    偶爾透進來的光,也是那個每天給他送飯的啞巴老人開門帶進來的。


    這地下室不隻是關了他,以前一定也有人被關在這裏過,因為餘碩腳上的鏈子好像不是新的。


    鏈子帶著鐵鏽味,餘碩拿起來試了試長度,有一米左右長,勉強讓他走到這房子中間。


    每天啞巴都給他來送飯,他已經數過了,啞巴送飯送了七天,也就是說他已經被關在這裏七天了。


    隨著鐵門響起,餘碩看到門打開,啞巴提著飯盒又來了。


    “老人家,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裏是哪裏?”


    啞巴不出聲,隻是用手指比劃了下,餘碩不懂手語,隻好作罷。


    “老人家,這裏是不是地下室?如果是你點點頭,如果不是搖搖頭。”


    老人看了餘碩一眼,點了點。


    “你是和他們一夥的人嗎?”


    雖然懷疑,但餘碩又感覺到不像,臧斌的人心狠手辣,不會允許他問東問西的。


    但長相不代表一個人的內心,說不定這啞巴的好心是裝出來的。


    但為了盡快逃出去,他決定試試。


    “還是你也曾是在這裏關過的人?”


    這次啞巴點了點,沒想到他也是個受害者。


    雖然啞巴不會說話,剛才他實驗了,他耳朵靈,這說明他不會說話是後來造成的。


    “他們也把你關在這裏過?而且還把你舌頭割了?”


    啞巴像是喚起了最悲傷的事一樣,瞪著他點了點頭。


    “我想出去!”


    啞巴走過去,拽著鐵鏈子,“啊啊啊”抖個不停。


    玉碩看到後,忙小聲問道:“能不能逃出去?”


    啞巴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啊啊啊,”的繼續叫著。


    “你的意思是我逃不出去對嗎?”


    啞巴走到餘碩身邊,托起他腳上的鐵鏈比劃著,這次他看出來了,啞巴的意思是有這厚重的鐵鏈,逃不出去的。


    怕餘碩不行,啞巴又指著自己的舌頭,又開始啊啊的叫。


    “你的意思是你的舌頭就是因為想逃被割的?”


    “啊!啊!啊!”


    啞巴繼續點頭。


    “可是我想逃出去,你能不能幫我?”


    啞巴指著上麵,又啊啊的說了一通,餘碩看著他的手指,終於明白上麵有看守。


    正在餘碩想辦法要啞巴出去報信的時候,外麵響起了冰冷的聲音:“啞巴,皮又癢癢了?你兒子還在我們手裏,忘了嗎?”


    啞巴慌張拿起籃子想關門。


    “滾吧,門我來關。”


    餘碩聽到這說話聲很熟悉,正在思考是不是張三的時候,人走了進來。


    七天了,餘碩能適應這裏的亮度了,他看到走進來的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張三?你還沒死?”


    “餘碩,你沒死我怎麽能死?”


    果然,黑煤窯的勢力還是這麽猖狂,連張三這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都沒繩之以法,看來臧斌還完好無損。


    “你們把我關在這裏到底想幹什麽?”


    餘碩在昏暗的地下室裏,眼睛瞪著張三。


    “你別急,我今天就是來帶你去見我們老板的,在黑煤窯上的時候你就嚷嚷著見我們老板,在你死之前,一定能見上了。”


    張三那一臉得意的樣子,讓餘碩牙齒忍不住咯咯響的牙齒。


    “張三,既然我要死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張三蹲下來,看了看餘碩:“我為什麽要回答你?”


    “自古以來都有個說法,就是死個明白,你就不能做回好事把我心裏的疑團解開?”


    張三站起來吐了口氣:“好,你問吧。”


    餘碩知道隻要張三來提他,真的就是死期到了。


    “張老頭被你們逼著下井挖煤了嗎?”


    “是!”


    “那他是死在了井下?”


    想到山洞裏那堆白骨,餘碩恨不得親手宰了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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