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薰燒好水,給劉向蘭倒臉盆裏,端到床邊:“燙燙腳吧,睡覺的時候舒服。”


    劉向蘭家有暖氣,來到這裏九薰認為委屈她了。


    劉向蘭也不推辭,幸福的坐在床邊,把腳伸進剛剛好的水裏:“九薰姐,和你在一起我特別幸福。”


    九薰坐在椅子上,把腳伸進臉盆裏的時候,劉向蘭發現她紅腫的腳,大吃一驚:“九薰姐,你這腳?”


    不論她走路還是坐著,就沒看出來她腳不舒服的樣子。


    “凍得,不是今年凍得,是在家的時候冬天沒棉鞋穿,凍習慣了,所以每年這個季節就容易凍。”


    劉向蘭也不說話了,不顧還在洗腳,擦了擦走過去拿起她的腳:“上麵全是凍瘡!”


    她的眼眶紅了,心疼的眼淚流下來:“你腳這樣還出攤?會不會很疼。”


    九薰笑了笑:“疼不是很疼,就是有時候很癢,特別是晚上在被窩裏,有時候癢的厲害。”


    “你不能這樣了,要去醫院看。”


    九薰把腳縮回臉盆裏:“沒事,天氣暖和了就會好。”


    若不是親眼看到,劉向蘭想象不到九薰所遭受的痛苦,她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和九薰比起來,她就是溫室裏的花朵,而九薰就是寒冬的臘梅。


    躺在床上,她帶著鼻音:“九薰姐,你親生爸媽是誰?他們為什麽丟棄你?”


    要是九薰親生父母看到女兒遭受的一切,他們是不是會為當年的選擇而後悔?


    “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恨他們,他們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不要我了。”


    王玉美和蘇有成不讓她上學的那段時間,她是恨過他們。


    但現在她不恨了,他們給了她生命,讓她健康的活著,雖然很難,但總會好起來的。


    這次九薰比劉向蘭睡得早,她鼾聲響起的時候,劉向蘭擦了擦眼淚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想好了明天和九薰一起去批發市場進貨,替她分擔一點,看到房間裏那些貨,都是她一個人扛回來的,能想象到她背著貨物任重前行的樣子。


    第二天早上,九薰起床,劉向蘭也起來了,非要跟著九薰不可,理由是在家太悶,要是不讓跟著她就一個人去,反正她知道路程。


    看到小姑娘又任性,九薰隻好點頭答應,囑咐她盡量穿暖和一點。


    兩人收拾好,打開門,讓九薰沒有想到的是,劉向東竟然站在大門口。


    “向東哥,你怎麽……?”


    “我跟你們一起去進貨。”


    昨晚劉向蘭把九薰的狀況告訴了劉向東,並讓他繼續和爸媽請假,她要幫九薰去進貨。


    劉向東考慮了下,決定也去。


    兩個小姑娘力量有限,他能拿很多。


    “你也不用騎自行車了,我用車載著你們倆去車站,這次去你多帶點錢,三個人拿的動。”


    年關到了,進貨的那邊人也多,一次多進點,省九薰一趟。


    “這……”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這次去不是還有蘭蘭嗎?就算是我們倆跟著你體驗生活好了。”


    劉向東已改過去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每句話都很踏實穩重。


    “九薰姐,是我讓我哥來的,他男的,力氣大,這次去你把年前要進的貨都進齊全,我們幫你拿。”


    既然劉向東兄妹倆都說到這份上了,九薰隻好答應:“麻煩們了。”


    夏天的時候劉向蘭跟著她去過,但劉向東這次去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你再客氣我就生氣了!”


    九薰把自行車放回院子裏,劉向蘭坐在中間,她坐在摩托車的後麵,一起向車站出發。


    “你們倆冷不冷?”


    劉向東速度慢下來,立刻變暖男。


    “哥,我坐中間不冷,你和九薰姐冷,時間還早你慢點。”


    劉向蘭也會疼人了,這讓劉向東把功勞都歸功於九薰。


    這半年劉向蘭這變化也很大,有嬌慣的不成樣子的小姑娘,變成會做家務了,還會關心別人的暖寶寶。


    “我知道了!”


    劉向東速度明顯的慢下來,他決定了,等工作了買輛車,這樣以後出門載著兩人就不冷了。


    車站到了,下車後九薰還是凍得對著手哈氣。


    “九薰,你不是有件羽絨服嗎?怎麽這麽冷的天不穿?”


    九薰那件羽絨服很好看,上次劉向東看到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我沒穿,進貨很髒的,回去還得洗。”


    關於那件羽絨服的事隻有兩個人知道就行了。


    九薰忙去買票,三個人的票要盡快去排號,這年關票幾乎是哄搶。


    “向東哥,我去買票,你們等我。”


    留下一句話九薰就往站口跑,劉向東一把拉住了她:“買票的還是我去吧,你和蘭蘭找個早點攤吃點東西等著我。”


    看到九薰為難,劉向東又說:“你要是過意不去,等回來你再給我錢票錢。”


    九薰的個性他了解,要是不這麽說,這票她一定執意要自己去買。


    “買票需要排隊!”


    每次買票九薰都頭疼,排隊那心情很著急。


    “我同學有在汽車站的。”


    留下這話,劉向東朝著站口走去。


    九薰安排了半個小時的排隊時間,根本就沒用上,不到十分鍾劉向東拿著三張票回來了。


    看到兩人手裏提著的早餐,劉向東知道兩人等著他一起吃。


    “走吧,去車上等著,裏麵暖和。”


    九薰把一杯熱豆漿給了劉向東,讓他拿著暖手。


    “你同學真有在這裏的,要是我買得半天。”


    九薰一副崇拜的眼神看著劉向東。


    劉向東壓低聲音:“這念頭還是走的後門好使!”


    那年月走後門是常事,靠刷臉辦事更是習以為常,隻有九薰這種沒人的,老老實實排隊,沒有充足的時間根本就辦不成事。


    上了車,車上還沒有人,三人挑的位置最好,前麵第二排,不冷視線也好。


    九薰和蘭蘭一個座位,劉向東自己一個。


    蘭蘭坐在九薰裏麵,這樣九薰左右就是他們兄妹二人。


    “向東哥,吃個包子吧。”


    包子是白菜粉條的,劉向蘭說她哥不吃肉。


    其實不是不吃肉,肉的貴,素餡的便宜。


    “好!”


    劉向東接過來咬了口,平時連看都不看的包子,經過九薰的手竟然那麽好吃。


    “你們也吃。”


    這直男會關心人了?劉向蘭看著他一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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