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磊聽了,隻好鬆開她,依舊赤條條的往裏屋走去。


    月娘拿了帕子急忙跟上他,擦身子也隻是擦了背部,前麵卻是如何都不給他擦的。林大磊沒法,隻好自己擦幹了身子換上了衣服,不敢再去招惹月娘。


    晚間月娘的葵水又來了,兩人本來說好要個孩子的,現在卻是令人十分的沮喪,月娘就垂頭喪氣的悶在林大磊的懷裏。


    林大磊好笑的看著她愁眉苦臉的,伸手在她嫩滑的臉蛋上抹了一把,調笑道:“怎麽?就這樣心急想要給我生孩子?”


    月娘渾身酸澀無力,懶得理他,連瞪他一眼都覺得費力氣,隻埋在他懷中不出聲。


    林大磊把手往下方移去,到月娘的小腹上停了下來,熱源從他的手掌裏傳出來,月娘情不自禁舒服的呻.吟了一聲,林大磊另一條胳膊摟著月娘緊了緊,笑道:“可好些了?孩子的事情,主要還是靠緣分的,自然是強求不得,它想來的時候自然就會來了。”


    這話倒是像她前幾日勸王嬸的,可如今輪到別人和自己說這樣的話,倒有些不自在起來,果然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兒,親身體驗又是一回事兒。


    林大磊見月娘還是有些悶悶的不開心,便和她說起了以前的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您還記得那個陳縣丞吧?”


    月娘就疑惑的點了點頭,不知他為何提起此人。


    林大磊就繼續道:“他就是陳興的哥哥,陳時。從前關係最是要好不過的,但是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我們的關係就越來越疏遠了,縱然陳興的死,不是我所為,但終究也有我的責任,他的父母自然是恨我入骨的,我也可以理解。但是陳時,我們之間隔著這許多的事情,終究也隻能如同陌路一般了。”


    他說的感慨萬千,月娘開始不知道陳興是誰,但是聽到後來便明白了,想到那個陳縣丞,他好像每次見了三石就會流露出自責和複雜的神情,看起來不像是刻意疏遠,而且幾次相見,他都有討好之意,莫非......這期間有什麽誤會不成?


    “若你心中還拿他當做兄弟,何不找個機會聊一聊,把之前的事情,以及你們二人的想法都說出來,總好過一直在心中有個結解不開。”月娘小心翼翼的勸著他,但她知他是那種什麽事情都隻放在心裏,不會表達,也不屑於表達的。


    林大磊果然沉默了一會兒,後拍了拍月娘的臉蛋,閉了眼道:“睡吧。”


    月娘望著他有些逃避的麵孔,或者他是在考慮?應該是難為情的吧?若是一廂情願,他一定會憤怒之餘,也傷心不已。


    但是她的話也隻能說到這個份上了,接下來就看這二人的緣分了。她往林大磊的懷裏擠了擠,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了。


    林大磊卻是很晚才睡著,但第二日起來還要收拾昨日軋好的麥子,他當時種麥的時候就沒有打算拿這個換錢的,兩個人慢慢吃著,夠吃到來年收小麥了,這樣已經足夠,況且這近一年來掙的錢也富裕了很多,等到立秋,他打算把家裏修繕一番,然後再砌個炕,冬日裏就更暖和了。以後有了孩子,也要好得多,他們可能會多生幾個,這樣家裏還要在建幾個房才是,不過這些都不急,畢竟時間還有很長,完全來得及。


    月娘卻去了李大娘家裏,這不是第一次去她家裏,之前也來過兩三次,不過是同李大娘一起,這次卻是她獨自一人。


    院子裏空蕩蕩的,養的那幾隻小羊羔懶懶的待在羊圈裏,毫無精神,周圍靜悄悄的,之前來時都有見過李大娘的兒子和女兒,如今卻是一個人也沒有看見。可是來了也不能白來,這幾天她都沒有來照過自己拿繡品,莫非是家裏出了事?


    她走到正屋門前,見裏麵毫無動靜,但門又大開著,又不見人影,也不怕招來賊人,想了想,還是輕聲喊道:“家裏可有人在家?”


    連問了好幾聲,就在月娘以為家裏沒人要走時,裏麵傳來了李大娘略微暗啞的聲音。


    “是月娘嗎?進來吧。”


    第94章 外遇


    這聲音與她平日裏不同,好像此人身染重病一般,可前些日子看她還好好的,月娘就有些擔心的往裏麵走去,一時間也忘記問李大在不在家了。


    走到裏間,隻見李大娘神情蔫然的躺在炕上,臉色灰敗,下眼瞼一片青黑,隻穿了一件深紫色的裏衣。月娘抬腳欲行至她身旁,腳下卻踩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險些摔倒,她低頭看去,地上已是一片狼藉,像是遭了賊一般,剛才踩到的就是凳子斷掉的一條腿。


    李大娘見月娘露出驚嚇的神情來,她冷笑了一聲:“若是你再晚幾天來,說不定隻能看見我的屍體了。”


    月娘頓時被她的話嚇了一大跳,也顧不得地上是怎麽回事兒了,急忙跑到李大娘身前,緊張的問道:“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如何就說這種話來?”


    走到近前才發現李大娘的嘴唇幹裂慘白,露出的小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脖子右側還有抓痕,像是和誰打了一架!


    李大娘慘然一笑,聲音低啞:“什麽事兒?你看看我這個家,還能容我待下去嗎?那個李大,原是我看錯了人,這麽多年過去了,見我年老色衰了,就在外麵找些年輕的來,還揚言要把我休了,攆了出去!當年他窮成那個樣子,我都沒有半點嫌棄,如今卻是嫌棄我了,這男人,沒有一個是好的!”


    月娘聽著瞪大了眼睛,她見過李大兩次,個子不高,大方臉,看起來很老實,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可是李大娘的話她卻是相信的,怎麽會突然這樣呢?


    “桂蓮和強子呢?”桂蓮是李大娘的女兒,今年已經虛歲十二歲了,強子是她的兒子,虛歲也有十一了。


    “他要發瘋,我把孩子都支出去了,橫豎我也活不成了,原本還怕他們知道了難過,現在也不怕了,都是早晚的事兒。”李大娘頗有些自暴自棄。


    月娘擔心她走了李大娘會做什麽傻事,便急急地安慰她:“你怎麽能這樣想?先不說別的,你至少得為你的兩個孩子想想吧,再者說了,你怎麽能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那也太便宜別人了。況且,說不定李大哥說的隻是氣話呢,或許他現在已經後悔了呢?”


    “氣話?”李大娘聽到此處,突然來了精神,她掀起自己的衣袖,指著一處處青紫恨聲道,“要是氣話,他如何對我下這等重手,這不是照死裏打麽,這是要我死呢,我死了,他好和他外麵的那些小狐狸精過逍遙日子去,哪裏能容得我在這裏破壞他的好事!”


    說完,她又拉住月娘的手,憤恨道:“你說的對,我不能便宜了那個混蛋,就是死,我也要拉著他一起,我不好過,他也別想好過。”


    月娘被她嚇了一跳,生怕她做出謀害李大的錯事來,急忙勸道:“萬萬不可,你們倆若是都有了事,這孩子要怎麽辦?他們還那麽小,以後可要怎麽活?”


    李大娘一聽,確實如此,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那雙兒女了,便又改了主意:“嗯,我不能獨自留下我的孩兒,我憑什麽死,靠我這雙手,一樣能把孩子都拉扯成人,該死的人是他!”


    這主意一會兒一個樣,月娘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好像小孩子鬧脾氣一般,偏偏這事又是極大的。這樣的事都是要老人同意了才行的,偏那李大的父母早就雙亡,家裏也沒有人能鎮的住他,話說回來,這人原來是那樣老實,如何做出這等事情來了呢?


    “此事若隻是你們兩口子鬧別扭,也就罷了,若是來真的,可不能你們想怎樣就怎樣,這可不是小事,少不得要告知長輩,由長輩抉擇,如何能由你們胡鬧呢?”月娘直覺長輩出麵的話,可能會改善一下兩人的關係吧。


    聽到月娘的話,李大娘瞬間失了鬥誌,蔫蔫的一點精神也沒有了:“若是父親和母親知道了,定會被我氣死的,他們那麽大年紀了,我如何還去給他們添心思,那我實在是不孝啊!”


    月娘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正想在說點什麽話安慰安慰她,就聽見外麵一陣腳步聲,接著就是有人大踏步的朝裏麵走了過來,月娘不知是何人,想著是否要避一避,身後的李大娘冷哼了一聲,月娘還未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大步邁了進來。


    正是李大!


    想來還在氣頭上,他兩眼泛紅,猶自帶著憤怒,但看到月娘在此時,顯然不知道她會在這,愣了一下,有外人在場,他便猶豫了起來。


    李大娘看見他卻無法冷靜,從床上站起來,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罵道:“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還回來幹什麽,難不成見我沒死透,打算再來補一刀的嗎?你個挨千刀的......”


    月娘站在兩人中間十分尷尬,既覺得此地不是她該待的地方,有些話也不該聽,但是她又怕自己走了以後,兩人再次打起來,若出了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李大見有外人在場,好歹還知道難堪,不好再像之前那般,但又實在看不得李大娘這等潑辣的樣子,甩手走了出去。


    李大娘見他一聲不吭的離去,更加惱怒了,指著窗子繼續罵道:“......你跑什麽跑啊,自己也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丟臉的事兒了吧?你也要臉啊?就你那點本事,要錢沒錢,要官沒官,長那熊樣,你還在外麵和女的瞎勾搭,誰瞎了眼的看上你了?你還真當自己是快寶啊,我呸!”


    月娘見門外的人越聚越多,趕緊上前拉下她來,捂住她的嘴巴,勸解道:“你莫要罵了,這不是在給別人看笑話呢嗎?趕緊收拾一下,身上的傷痕重不重,要不要去看下郎中?”


    李大娘揮開月娘的手,隻紅著眼睛瞪著外麵,口中對月娘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左右我是死不了的,你不用管了,快回家去吧,你身上的是非本就夠多了,莫要再因為我牽扯不清。”


    “你這是什麽話?我怎會是這種人?你先好好在這待著,我去喊李郎中過來給你瞧瞧。”月娘因為她劃清界線感到生氣,扶著她躺在床上,不顧李大娘的阻攔,徑直出門去尋李郎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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