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肚子疼!”


    百試不爽,這才是最大殺招,果然薑如意這麽一說,傅伯南當即就緊張起來。


    “來興兒,還不快去請太醫,去請張太醫!”


    在婦科上,張太醫要比寧穿石要好易一些,傅伯南總是想把最好的留給薑如意了。來興兒自然是當即稱是,立馬就動身了,薑如意立馬就說道:“不用了,夫君沒有那麽大驚小怪的,你給我揉揉,寶寶要和你阿父說話的,你跟他說說,他可想你了。”


    果然,薑如意這般將傅伯南一哄,傅伯南果然就乖乖的聽話,立馬就將耳朵貼在薑如意的肚子上,其實他什麽都聽不到的,薑如意還沒有到三個月,都還沒有顯懷。


    “寶寶,真的跟我說話呢?”


    薑如意聽到這話,當即就在心裏白了傅伯南一眼,於是乎這一次再一次蒙混過關了。


    “阿衡,再過幾天,阿母就來了。”


    傅伯南說的阿母自然就是林婷婷了。後來,傅伯南十分後悔把林婷婷從南都請來,那就是後來他發現,林婷婷和薑如意兩人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什麽,孕婦哪裏能整日躺在床上的,什麽事情都不敢的,煦之,你又不是女的,阿衡做得對,這懷孕又不是什麽大事情,在鄉下那些女子懷孕哦了還要下地幹活的,生孩子都生的利索,倒是那些高門貴婦,生孩子結結巴巴的,你就不要插手了。”林婷婷說著就上前與薑如意說話。


    話說林婷婷這個人少年時期跟隨她父親林春華一起征戰沙場,最是欣賞會武藝的女子,可是她的其他的兒子娶回來的都是嬌滴滴的高門貴女,那些女子整日就知曉吟詩作賦,她本就不擅長,林婷婷也就是略識幾個字而已。什麽詩文她不懂,但是打架她在行,而且她發現薑如意也十分的擅長打架了,於是乎這婆媳兩人總是有話說,林婷婷還偶爾和薑如意切磋一下,竟是沒有傅伯南什麽事情。


    “煦之,不是我說你,你不要整日黏著阿衡,她如今還未滿三個月,胎不穩的,你就先忍忍。”


    這話說的傅伯南十分的尷尬,傅伯南到不是那種好欲之人,他那麽多年都忍受了,還怎麽會在乎這些天呢。主要是他對林婷婷有意見了,那就是哪有婆婆整日占著兒媳的不放的,不管何時何地,傅伯南都看到的是林婷婷和薑如意兩人交頭接耳的說話,他一去問他們兩人到底說什麽,這兩人卻故作神秘,根本就不說,也是極為的有意思。


    “阿母,我知曉,你就不讓讓我和阿衡在一起多待一會兒嗎?”


    終於終於,傅伯南開始表現出自己的不滿了。林婷婷突然也意識到有問題,笑道:“也是哦,我都忘記了,那阿衡,我明日在來找你。”


    於是林婷婷終於將這裏的時間留給傅伯南和薑如意兩人了。傅伯南也總算有時間和薑如意兩人單獨相處了一會兒。


    薑如意懷孕的事情,傅伯南自然是相當的高興了,可是此事傳到了戴家,被戴家老太太秦氏聽到,氣的差點吐血來,先前就是她造謠薑如意不能生養,這下子好了,薑如意可以生養,其他人就開始紛紛的懷疑了,那是不是戴明澤不行啊。既然女人沒有問題,那豈不是男人有問題了。


    先前秦氏也拖了一些媒人給戴明澤說親,雖說戴明澤前有休妻之舉,但是人家到底是大夏的右相,位高權重,自然身邊還是不缺愛慕者。說親也十分的順利,隻要戴明澤點頭,基本上就成了。可是先前說好的幾家,在薑如意被傳有孕的時候,都或多或少的提出要不換一家了。本來十分搶手的戴明澤,在這個時候竟然沒人問津了。這下子可是急壞了秦氏。


    戴明澤現在的年紀也不小,如今戴家就剩下他一個,這傳宗接代的大任自然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王媒婆,這前幾日不是都說好的嗎?這魏家也太不守信用了吧……”


    這不又有一家來讓王媒婆來說合的,原本秦氏還嫌棄魏家門第低了,不想要的,前幾日魏家還托王媒婆來這裏仔細說和說和的,可是今日卻突然反悔了。


    “魏家那邊說了,說右相一表人才,姑娘配不上,就另許了人家,那老太太你若是無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這不還有其他家人讓我去說親。”


    王媒婆麵帶笑意。


    “好,有勞王媽媽你跑一趟了。”


    盡管此時此刻,秦氏是相當的不滿,可是她也不敢去得罪王媒婆,這世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了,媒婆一張嘴,死人都能夠被他說成活的。


    “無妨,無妨!”


    王媒婆立馬就擺了擺手,立刻就離開了。離開之後,走出了戴家之後,忍不住的呸了一聲,先前秦氏也不瞧瞧她自己什麽嘴臉,對魏家大姑娘多方的挑剔,還要看人家的繡活。王媒婆早就不想說這門親了,好在這魏家還是個疼女兒的,這親不接也罷了。以後但凡戴明澤的親事她都不會來說和。


    想起初次看到薑如意時候的情景,胳膊上都是帶著傷,後來王媒婆知曉,那不是戴明澤弄的,都是那婆子弄的,同樣是女人,何苦為難女子,更何況當初薑如意還是一個傻子,被人毒害了。已經夠慘的,這老婆子竟然還動手傷害欺負一個傻子。而今好了,傻子好了,變美了,還嫁給了左相,馬上這孩子都要生了,活脫脫的打臉。王媒婆都覺得解氣。話說傅伯南和薑如意的婚事還是她做的媒,等著孩子出生,她也去湊個熱鬧,搞不好還能討些賞錢。即便沒有賞錢,也還能夠混個臉熟。


    “阿母,你怎麽了?”


    戴晴從晉江學院下學回來了,她今年就要結業,婚事也已經說好了。晉江學院出來的女子從來都是不難嫁的。


    “還不是為了你三哥的事情,他怎麽一點兒都不急,薑如意馬上就要生子了,這,這,這……”


    這才是秦氏最生氣的,那傻子竟然這麽快就好了,竟然還懷上了。


    “真的,如意姐真的要懷上了?”


    先前戴晴也是聽到別人說的,以為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了。這倒是挺意外,兩個人成婚還不到一年,這麽快就懷上了。


    “是啊,那傻子倒是好命,竟是懷上,才一懷上,就嚷著的全上京的人都知曉,我看她這個孩子能不能生出來還不一定呢?”秦氏反正是帶著氣的。


    心裏自然是相當的不滿了。


    “阿母,這……”


    “三哥……”


    戴晴一回頭就看到戴明澤,戴明澤依舊拖著腿進來,去年一年,戴明澤過的一點兒都不好,一個中州水災,一個沉船世間,讓他被罵的超級的慘。在大夏,想要的當一個好官也十分的無奈了。


    “三郎,你總算是回來,阿母給你尋的那幾個女子,你可是看了,你年紀也不小,你……”


    秦氏還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突然戴明澤就習慣性的搖了搖手:“阿母,我很累,我先去休息了,什麽事情明日再議好不好?”沒有等到秦氏的回答,戴明澤就自己一個人躲進了書房之中,他將門給關上了。十分鬱悶的長歎一口氣。


    “阿衡啊。阿衡,你真的要一輩子都跟傅伯南過嗎?你難道忘記了以前跟我說什麽了嗎?”


    戴明澤再次取出來先前給薑如意畫的畫像。


    “子恒,這是你送給我的嗎?我好喜歡的。”


    那個時候的薑如意眼裏隻有他,不管傅伯南如何的示好,如何的殷勤,她的眼裏隻有他戴明澤一人,可是什麽時候變了,薑如意的眼裏隻有傅伯南了。明明就是傅伯南搶走了她,趁著薑如意失憶,趁虛而入。


    “阿衡,我一定會讓你想起我的,不管如何,你都還是我的妻子,我戴明澤的妻子。”


    ☆、第77章 左相有疾


    戴明澤心裏是不甘心的,若是薑如意還是先前那個傻子,他也許心裏不會這般的不甘心。主要是薑如意如今不傻,而且變得十分的有本事,且越發的美麗。原本這一切都是屬於他戴明澤的,而今卻全部都被傅伯南給占去了,戴明澤如何的甘心呢?


    “三哥,你……”


    戴晴一進來就看到戴明澤始終陰沉著臉,手裏提著筆卻一個字也沒有寫,模樣看著十分的恐怖,戴晴頓覺有些害怕了。但凡戴明澤出現這個樣子,心裏都是極其不高興的。


    “小妹,你怎麽來了?怎麽不去溫習功課,再過幾日便是晉江學院結業考試了,好生溫習才是。”


    戴明澤見戴晴出現了,立馬就恢複了正常,甚至還帶著微笑,仿佛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


    “三哥我知曉的,隻是如意姐如今已經懷孕了,三哥你也要多多為自己考慮了。阿母心裏也是著急,畢竟你是……”戴晴也不想戴明澤一直就這樣耽誤下去,於是乎就這樣勸說起戴明澤起來。


    戴明澤當即就笑道,拿起畫筆,微微的抬頭,十分平靜的說道:“這個自然,小妹你無需著急了,為兄心中有數了。如今左相和阿衡兩人也算是修成正果了,我也為他們高興了。不容易,到底我也和阿衡夫妻一場,自然是希望她可以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如今她既有身孕,等到她生了,我還準備去看看呢。到底我和煦之也是同窗一場。”


    戴晴一聽,心裏自然是高興了。


    “三哥,你真的這麽想,你若是這麽想,實在是太好了。就是要想開一點,改日你也可以尋一個懂你的女子。”戴晴心裏是真的為戴明澤高興,先前她一直擔心戴明澤想不通,如今見他可以如此這般想,心裏自然是高興的了。


    “是啊,必須想開一點,小妹你去溫習功課吧。若是有什麽不懂得,大可來問我!”


    戴明澤還是那副好兄長的模樣,戴晴當即就點了點頭,然後笑著離開了。隻不過她轉身離開那一刹那,戴明澤的臉色立馬就變了,原本還笑嘻嘻的,此時此刻,變得陰沉起來,但見他的手牢牢的攥緊,將放在麵前的一張宣紙一下子撕了一個粉碎。


    “傅伯南,奪我妻,我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戴明澤心裏極為的不快,以前在晉江學院讀書的時候,他就與傅伯南多有不對付,因為薑如意的事情,傅伯南多有嘲諷,喊他戴瘸子,嘲笑他,當時他都忍了,因為不管傅伯南如何貶低他,薑如意都不會拿正眼瞧他,反而對他是一片真情,這也是當初戴明澤唯一得意的一件事情。而今傅伯南竟然搶走了他的唯一,還在官場上處處對他打壓,他如何能忍。


    至於戴晴,一直對傅伯南頗有好感,戴明澤肯定不會與她說真話的。說了,他知曉,以戴晴這樣的性格,也許就和傅伯南說了。


    夜深了。


    雲雀樓之中,花鳥兒一人獨坐在那裏彈琴,她是雲雀樓的頭牌,花魁,千金難買一笑的女子,此刻她自是清閑,末了有一個男子推門而入,那男子便是戴明澤,大夏的右相。他拖著腿,來到了花鳥兒的身邊。


    花鳥兒輕撫了衣袖,微微抬眸,淺笑淡淡,青樓楚館的女子最擅長的就是這種賣笑,淡淡的笑容,“右相大人,你真的是稀客啊,你竟是會來這種地方,當真是讓奴家好生意外哦,隻是奴家從來都是賣藝不賣身,還請右相建議。”


    戴明澤聽到花鳥兒這麽一說,隻是哦冷冷的一笑。


    “娼門賣笑,還有這麽多的規矩,若是本官今日就要你賣身,你當如何?”


    戴明澤大袖一甩,就走到了花鳥兒的身邊,今日他的心情不好,很不好,極其的不好。原本花鳥兒這話說的也沒啥,畢竟她對來的每一個人基本上都這麽說,戴明澤不是特例來著,可是這在戴明澤來說,花鳥兒這個青樓之女,都對他百般挑剔,他心裏自是不爽了。


    其實戴明澤這樣的人,要比尋常敏感一點,因他年少就是瘸子,一直以來,但凡別人多看他幾眼,他都會以為是別人在私下議論他,他心裏就各種的煩躁,甚至記恨那人,此番花鳥兒就是這種情景了,其實花鳥兒也無惡意的。


    “右相若是心情不好的話,說出來便是,奴家自是會幫助右相開導,若是右相執意要奴家賣身,那右相得到的就是奴家的一具屍體而已。右相你乃是朝廷命官,不會連這個消息都不懂吧。”


    戴明澤抬頭看了看花鳥兒,就坐到了她的對麵,他伸出手去,將手裏的一件東西交到了花鳥兒的手上。


    “南嶽花家,全族都滅了,唯有你一人活著,你以為以傅伯南那個性子的會放了嗎?你這般招搖,難道就不怕傅伯南殺了你嗎?”


    戴明澤看向花鳥兒,他的眼睛一直都盯著花鳥兒的眼睛看,眼前的這個女子的眼睛好美,可惜,花家一家,竟然會淪落至此,當初南嶽花家是如何的鼎盛,甚至權勢滔天,影響到元豐帝的統治,最後更是被傅伯南帶人滅了全族。


    花鳥兒沉默了,她的身份現在已經很多人都知曉,現在花鳥兒也覺得左相肯定是知曉的,隻不過傅伯南一直都遲遲未動手,這十分的令她奇怪了。


    “殺我?死有可怕的,一點兒都不可怕?”


    花鳥兒現在甚至盼望早點死去,她的親人都死了,就剩下她一個人活著,而且她活著還報不了仇,每日還要強顏歡笑對待這裏的客人,這種痛苦,她根本就不想再受了。


    “你連死都不怕了,那麽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傅伯南有隱疾,其他人都不知曉,我知曉,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他,你願不願意?”


    說著戴明澤就將一封信放到了花鳥兒的麵前,那信上說的就是如何殺死傅伯南的辦法了。


    “你為什麽要幫我?”


    無功不受祿,花鳥兒並沒有立即去接這封信,雖然她心裏確實是想將傅伯南給殺了,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傅伯南下令屠城,她全家被滅的慘狀,若是可以選擇,她恨不得將傅伯南千刀萬剮,但是這不代表她就會為人所用。


    “因為我和你一樣,視傅伯南為眼中釘,肉中刺,我是大夏朝臣,不好對同僚下手,而你又想手刃仇敵,所以,你是最好的人選。”


    戴明澤在花鳥兒麵前絲毫不掩飾對傅伯南的厭惡,這麽多年他一直都活在傅伯南的陰影下,心裏自然是相當的不舒服了。終於讓他查出來了,傅伯南的隱疾所在。


    是的,傅伯南有病,所以他就要對症下藥了。


    “好,既是如此,各取所需了。”


    花鳥兒這才接過書信,她自然是想弄死傅伯南的,但凡可以讓傅伯南死去的事情她都會去嚐試一下,這一次也不例外。


    戴明澤見花鳥兒已經接下任務了,他當即就起身。青樓楚館之地,他還是不喜。雖然戴明澤這麽多年,身邊一直無女子,心裏也有*,可惜除了薑如意那般的女子,其他女子他竟是提不起興趣了。尤其是看到薑如意那般絕美的容顏。這世間的女子又有幾人有她那般美豔。


    沒錯,戴明澤也是一個俗人,他喜美人,每每想起薑如意那般美人,原本可以與自己在一起的,現在確實和傅伯南在一起的,他自是不能忍了。


    戴明澤從雲雀樓離去,依舊拖著他的病腿了。


    這麽多年過去沒了,他的腿一直都沒有好起來,他在想這一輩子怕也不會好起來了。這個腿是他永遠的硬傷。夜晚的上京街頭,微微的有些清冷,即便有人,也都是成群結隊。戴明澤在此時此刻才感到孤獨。


    對,就是一種孤獨,他也不想一個人,看到其他;兩兩成群在一起,他也不想一個人孤家寡人。可是但凡他看到秦氏介紹的那些女子,他都忍不住的拿她們和薑如意相比,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比得過薑如意的,是啊,這世間又有幾人可以比得過薑如意呢。


    戴明澤走後沒有多久,花鳥兒就將戴明澤找她的事情告知了林大陽,林大陽自然也就告訴了沈湛清。沈湛清手裏捏著那封信,手微微的顫抖著。


    “這,這,這……”


    他從來沒有想過,傅伯南那樣厲害的人,竟有這麽嚴重的病症,薑如意醫術那麽高明的人,竟是還未查出來。若是以前的話,沈湛清肯定不會估計傅伯南的死活了,死了也就死了,那樣的人根本就不足惜了。但是現在不同了。上次他們一起從羅馬教廷之中回來,一路上也各自相處過。


    而且傅伯南還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血緣這個東西當真是奇妙,原本沈湛清應該是該恨他的,可是一想到傅伯南早年竟然也是一個棄子,被念小小丟在雪地長達一天,他的病症也是在那個時候落下的,怪不得傅伯南常年都身著厚實的衣服。


    是的,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大夏左相傅伯南身上從無輕薄的衣裳,他的衣裳都是特別的厚,尤其是雙腿,甚至在大夏天的時候都身著棉衣,顯得有些怪異了。以前薑如意還曾經問過傅伯南,傅伯南當時隻是隨意恢複了一句,然後就打秋千算是過去了。


    “公瑾,你如何看?”


    林大陽心下還沒有注意,此番涉及到傅伯南。


    沈湛清將信反扣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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