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意見到這個時候的白廣寒,也忍不住的撲哧一笑。傅伯南見狀,就問道:“晚上好,不知二少爺此番來這裏所為何事?”


    畢竟如今已經夜深了,大半夜的,白廣寒此番出現在這裏,這個事情還真的是相當的不好說了。


    光瞧著白廣寒本人的樣子,可以看得出來,他自己也頗為的尷尬,這偷聽其實沒有什麽可羞恥的,可是偷聽一旦被人給發現了,那著實是有些羞恥了。


    “那個,我和薑氏先前很熟的,對吧。”


    聰明如白廣寒立馬就靈機一動,先前薑如意不是和傅伯南說過,他們很熟了,既然如此,那自然就是很熟了,於是乎,他立馬就開始說了。


    薑如意倒是也十分配合白廣寒,朝著他點了點頭:”是啊,我們很熟的!”


    “對啊,左相你瞧瞧,你夫人都這麽說的,其實我這一次來,說起來還有些難為情。”白廣寒乃是紈絝子弟,上京出了名的小霸王,其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紈絝子弟,成為紈絝子弟的先決條件,你要有個有權有勢又有錢的老爹,白廣寒有了,還有一個比這個更重要的,那就是你的臉皮要厚,不管別人如何說你,你依然故我。這才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紈絝弟子。


    當然白廣寒是一個相當合格的。


    “什麽事情,有話直說便好,如今天色也不早了。”


    是啊,都已經大半夜了,而且傅伯南還約了相當重要的人來,可是要盡快將白廣寒這個礙事的給打發走。若是一般人,此時都已經有自知之明,早就離開了。


    “那就是,我說你上次拿了我的錢,那個什麽,你知曉,什麽時候還我……”


    原來白廣寒果然是來要債,而且他也沒有言明薑如意去什麽地方,還是給了她留了幾分薄麵了。


    “錢?”


    薑如意歪著腦袋想了想,她半晌沒說話。


    “你該不會忘記了吧,我們很熟的,你可不能把這個給忘記了。”


    白廣寒的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了,他真的害怕薑如意就這麽給忘記了。


    薑如意想了想,然後就拉扯了一下傅伯南,眼巴巴的看著傅伯南,求助的看著他:“夫君,你長得真好看。”


    傅伯南狐疑的打量了一下薑如意,他知曉薑如意肯定是有問題的。果然薑如意就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拿著他的手,微笑道:“夫君,我拿了他的錢,你幫我還一下吧。”


    果然,果然,傅伯南瞧著薑如意的樣子,她每次眼巴巴的看著他,他從來都是無法拒絕的,這一次也不例外。


    “多少啊!”


    “五百兩!”


    白廣寒當即就回答道,那個速度較快啊。


    傅伯南愣了一下,就看向薑如意,發現薑如意正對著她點頭,那就是說白廣寒沒有說謊了,那就真的需要五百兩。話說傅伯南一年的俸祿都沒有這麽多錢,薑如意一下子就花了這麽多錢,在其他人看來那簡直就是敗家啊。


    “好,明日我便差人給你送去,五百兩不會少你的。如今天色不早了,二少爺你看看,我與阿衡乃是新婚燕爾……”


    傅伯南也是一個極為高調的人,他立馬就開始秀恩愛了。


    如今白廣寒拿到錢了,那目的就達到了,自然也就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了,於是帶著茗煙,主仆兩人非常快速的離開了。


    等到白廣寒和茗煙兩人離去之後,傅伯南一下子就握住了薑如意的手,細細的打量著她的臉。


    “夫人啊,為夫賺錢很是辛苦,你這一出手,可是花了我兩年的俸祿,好狠啊。”傅伯南笑著將薑如意擁在懷裏。而薑如意立馬就捧住了他的臉,對著他的臉就吻了一下。


    “你真好看,你有錢的,不要騙我,藏私房錢不好。”


    薑如意一本正經的說道,她十分的嚴肅,對傅伯南說話。


    “夫人好手段,怎麽快就知曉為夫有錢啊。”


    對的,傅伯南有錢,非常的有錢,他算不上一個好官,但是也絕對不是一個貪官,他是一個很會做生意的人,他有很多的產業,簡單的來說,傅伯南就相當於後世的紅頂商人。


    五百兩對於傅伯南來說,那簡直就是九牛一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恩,我知道你有錢,我幫你花錢。”


    是啊,一個男人賺錢可不就是給老婆花錢的。左相傅伯南,二十多年來,最苦惱的一件事情,就是錢多沒人幫他花,事實上他就是需要一個像薑如意一樣的敗家娘們。


    “好,那我是不是要謝謝阿衡你幫我花錢啊。”傅伯南摸著薑如意的手,將她的手湊到自己的唇邊,輕輕的印下一吻。


    “恩,我會好好花錢的。”


    傅伯南微微一笑,將她再次擁在懷中。


    “好,阿衡,今天我帶你來北靜王府,是想讓你見一個最重要的人,他馬上就到了。”傅伯南在跟薑如意說話的時候,抱著她的手在發抖,而且十分的緊張。


    “好啊,什麽人?”


    薑如意仰著頭問傅伯南,傅伯南卻沉默了。


    “阿衡,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會和我在一起對不對?”傅伯南突然情緒激動的問道。


    薑如意則是詫異的看著他,便道:“會的!”


    傅伯南聽到這話,才長舒一口氣,對她道:“他馬上就到了!”


    就在他的話剛剛落音,那門就打開了。薑如意聽著聲音,她抬起頭就望向那人,那人帶著幕籬,此番還前不見模樣,不知是何人,不管看著身段,薑如意沒甚熟悉感,可以斷定她是不認識此人的。


    “煦之……”


    那人緩緩的開口。傅伯南這才站起身子,牽住了薑如意的手。


    ☆、第51章 左相身世


    但見眼前的人摘下了幕籬,薑如意才看清楚這個人的臉,原是一個女子,這個女子看起來大約四十歲左右,雙鬢之間已經有華發了。她有著一張極美的臉,若是仔細看,傅伯南與這個女子還有幾分相像。後來薑如意才得知原來此人就是曾經紅極一時的雲雀樓的頭牌花魁——念小小,傅伯南的生母。


    傅伯南不是林婷婷和傅邵清的親子,當年林婷婷頭胎產子,孩子生下來就死了,而當時的念小小也剛剛產子沒有多久,念小小與傅邵清又是相熟,後來傅邵清也擔心林婷婷傷心過度,於是乎就將念小小棄之不要的孩子給抱了回來,取名伯南,成為傅家的長子,已經隱瞞很多年了。至今林婷婷還不知曉,一直將傅伯南視為親子一樣的對待。而傅伯南也一直將傅家當成自己的一家人。


    所以上次傅伯南被害入獄,傅家甚至出動的顏氏,將他從牢中撈了出來,足見傅家對其重視程度。元豐帝的眼裏揉不得沙子,即便如此元豐帝也默認了傅伯南的存在。如今的他就是傅家的長子,沒有其他。


    上次桃江學院院長易五就曾經與傅伯南有過對話,說有人要見傅伯南。當時他的回答也十分的幹脆,但是近日來,隨著他大婚了,那人已經想方設法遞出消息來,說是想跟傅伯南一見。起初傅伯南是堅決不見的,後來他最終還是下決心領著薑如意來見,他並不想隱瞞薑如意,有關於他的身世一切,他想告知薑如意他自己的一切,不想去隱瞞。


    “煦之,你終於原諒我了,終於肯見我了?”


    女子的聲音也十分的甜美,聽起來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服了,她十分的激動,就準備上前,可是傅伯南卻是一副拒人與千裏之外的態度,他隻是微微的抬頭望著眼前的人一眼。那女子便不敢上前,而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


    “沒有原諒不原諒的,當初既是你的選擇,那我也無可厚非,隻是既然選擇了,那就不要再後悔,這位是我的夫人——薑氏如意。”傅伯南珍重其事的將薑如意介紹給眼前的女子,那女子看到薑如意也是一陣激動。她見薑如意就靠在傅伯南的懷中,兩人看起來倒是十分的恩愛了。


    “如意啊,你好。我是煦之的阿母……”女子十分的激動,當即就開始介紹自己來。


    “夠了,我的阿母隻有一個,那便是如今已經在南都的傅家夫人,你……”


    傅伯南並沒有承認眼前的女子是他的母親,盡管事實上這個女子確實是他的生母。


    隻是生兒不養,當初既是將他生下來,卻不養,而是自己跟另外一個男子跑了,讓他差點凍死在野外。對的,當初念小小產子沒有多久,就與沈家當時的三少爺,就是沈湛清的父親——沈竹私奔,將傅伯南一個人丟在荒田雪地之中,若不是當時的傅邵清及時趕到,傅伯南可不是死了。


    而且如今傅伯南已經是一表人才了,乃是大夏的左相的,念小小竟是良心發現,想要認回傅伯南了,還借助白木之手給他遞信。傅伯南心裏始終是帶著氣的。麵對這樣的一個女子,傅伯南真心無法將她視為母親。


    “煦之,當時的情況,我也是沒有辦法,你也知曉我一個弱女子,他也是剛剛和沈家決裂,我們兩人根本就無力撫養你,當時我也是……”


    念小小還準備繼續解釋下去,可是她發現她怎麽解釋都解釋不了。那個時候她隻不過二十出頭,被愛情迷昏了雙眼,幫助沈竹生了孩子之後,就想和他長相廝守。


    可是沈家的規矩一直都是一夫一妻,沒有妾侍,沒有通房的,當時的沈家三爺沈竹已經有了發妻,她永遠都成為不了他的正妻,於是兩人就相約私奔,為此沈竹甚至不惜詐死,帶著她私奔。而且當時兩人的情況,真的不適合帶著孩子出逃了。


    當年的他們兩人都十分的年輕,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什麽家族的,什麽責任,什麽孩子,他們統統都可以不顧的,他們想著自己兩個人可以在一起就夠了。所以一個不惜拋妻棄子,一個不惜丟下自己的孩子了,兩個人出逃,去過著他們兩人以為的逍遙的生活。而且念小小才發現自己做錯了,開始後悔,就想認回傅伯南。


    沈竹詐死,沈家的人真的以為沈竹死了,逼的沈湛清的母親上吊自殺,當時沈湛清之母根本就不願意,當時沈家的人就將她給勒死,偽造成殉情自殺的假象,就算如今在南都都被人人所傳頌。於是乎,沈湛清在很少的時候,就沒有了父母。而傅伯南在剛出生沒有多久,就被父母給拋棄。


    而造成這一切慘劇都是念小小和沈竹兩人的自私,此時此刻當傅伯南再次看到念小小的時候,她也已經不見了,歲月沒有繞過她,她再也不是當年風靡大夏的花魁念小小,此番她隻是隻是一個在尋常不過的婦人而已。


    隨著傅伯南逐漸長大,弄清楚了當年發生的一切,他想不出來,任何一個理由可以原諒念小小的。而他今日的一切都是傅家給的,他甚至還記得小的時候他發燒,差點死了。林氏就一直抱著他,三天三夜都沒有合眼,一直都在求佛祖保佑,林氏也是從那以後終年茹素,為的就是他的健康。


    做人從來都是要講良心的,傅伯南是一個立場十分鮮明的人。又因沈竹和念小小的所做作為,讓傅伯南恨極了那些納妾的男子,不管如何,在這件事情,他和沈湛清兩人都是受害者,甚至他覺得沈湛清比他更慘,自己的母親竟是被活活的勒死,而這一切都是沈竹和念小小的自私所致。


    ”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今日你也算是見到我了,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你請回吧。”


    傅伯南強忍著怒氣,努力壓製心中的不滿,生兒不養,既然無力撫養,為何當初還要生下,既然是生下,那就為他找一戶好人家便是,為何要將他扔在雪地之中。若當時沒有傅邵清,那麽他豈不是凍死在雪地之中了,自此之後,再無傅伯南。而他有今日的一切,也是靠著傅家和他自己一雙手拚出來,與念小小和沈竹從來都是無關的。


    而且左相傅伯南可是北派的中流砥柱,而沈家從來都是南派的,兩個人乃是對立派了。傅伯南是不會因為此事而改變立場的了。


    “煦之,我知道錯了,如今我已經回到上京,若你有什麽需要的,可以隨時知會我,我就是絳雪軒之中,他也在。若是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念小小也感覺了,傅伯南是絕不會那麽輕易原諒她們的。但是她還不放棄,希望可以找到一絲的可能性了。


    “你走吧。”


    傅伯南依舊是如此的冷淡,打發念小小離去了。


    最終無法念小小還是離開了這裏。


    上京沈閣老府。


    沈鬆和沈柏兩人正在品茗,這一對兄弟各種愛好都十分的相似了,兩人都微眯著眼睛。


    “你可知曉三弟竟是沒有死,他竟是要回沈家,這還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鬆也是剛剛得到了信件,是來自南都沈家的,說是沈竹寫信回來了,可是震驚了整個南都沈家。原來當年沈竹根本就沒有死,之前是詐死的,為的就是和一個青樓女子雙宿雙飛。


    “是啊,三弟想問題總是那麽簡單,他已經死了,那自然就已經死了。沈家是不會再要他這樣的人,更何況當初韓氏……”


    韓氏自然就是沈湛清之母,已經被沈家給勒死了,這件事情在沈家不算是秘密,沈鬆和沈柏兩人都點頭。沈家不允許有女子改嫁,韓氏當時還那麽年輕,害怕她當了寡婦不安分,自然還是死了清淨。如今這般諷刺的是,沈竹竟是沒死,竟然還有臉回來了,這讓沈鬆等人簡直就是無法接受。


    “是啊,那大兄你的意思是……”


    沈柏這一次還沒有弄清楚沈鬆到底是何態度。


    “此事不要讓七郎知曉,反正三弟沈家是不認的,你我還是無需去關心這一點,至於那念小小的什麽,就不是一個人物。聽說她和三弟有個孩子,那孩子如今去什麽地方了?”


    自從得知此事之後,沈鬆便派人去查,可是有關於當年那個孩子的事情,好似被徹底的給抹去,先前他還懷疑傅伯南是的。可是如今他一查傅伯南,當時是林氏親子,證明當年安樂公主的事情也隻不過是誤會一場。


    “說是死了,扔在雪地之中,給凍死了。”


    沈柏是剛剛得到的消息。


    “什麽,混賬!”


    沈鬆聽到這個消息,都難以接受,那到底是一個生命,怎麽就這般給扔到了雪地之中。但凡有些負責人的,也會找一戶人家,將孩子放下了,而不是不管不顧。


    “大兄,不是我說,三弟他還真的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麽樣子的人……”


    沈家三兄弟,其中沈鬆和沈柏的性子是極為的相似,兩人也十分的奮進。而沈竹就不同了,沈竹乃是家中老幺,一直得沈家老太太的偏寵了,小的時候也沒有吃過苦,上頭還有兩個這麽有本事的哥哥,在外頭也沒人敢給他臉色看。沈竹倒是也頗為的有才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南都也負有才名,很早便定下親事。


    然後就奔赴上京趕考,然後去了當時就久負盛名的雲雀樓,認識了當時的念小小,兩人情投意合,一見鍾情,愛的那叫一個難舍難分,可惜的是當時沈竹家中已經有妻室,而且沈家一直都有規矩的。沈竹也不知道聽了誰的注意,想起詐死這個最損的招數,帶著念小小私奔而去。


    當時念小小追求的也是花前月下,自然不希望有個孩子阻礙她和沈竹的兩人世界,竟是將當時的傅伯南給扔在雪地之中。如今好了,念小小,年事已高,美貌不在了,就想起了還有傅伯南這個兒子來了,就準備回來找他,想要認回傅伯南來,可惜的是已經晚了,傅伯南不認了。


    “三弟此事做的太荒唐了,以後但凡與他有關的事情,不必報給我,還有派人去接七郎,讓他明日便住在府上。七郎雖然說話是衝了一點,到底是我們沈家對他不住,這都是三弟……”


    沈鬆再次忍不住的歎了一口,他真的是想不通沈鬆為何要那般去做,那念小小到底有什麽好的,家中已經有了一個賢良淑德的娘子,為何還要去雲雀樓那種地方。


    沈鬆當年也在南都青樓楚館待過,也曾經有一個青樓花魁的娘子,從某種程度上,他是沒有資格說沈竹的。但是他和沈竹有著本質的區別,那就是當年他去那些地方的時候,他沒有妻兒,一直是單身,若是他有了妻兒。就算那女子長得再美,他亦不會多看一眼。這世間的美人實在是太多了,但是能為你生兒育女,執掌家業的發妻,才是最珍貴的。可是如今這個世道好些男子都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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