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雅被辛辰一喊,她的心便是一疼,望著她的女兒黑腫的手,整個心都吊起來,她情願是她自己的手變成這樣,情願這一切都是她在受,而不是她的女兒。“辰兒,好,阿母這就喂你。”


    不過在喂辛辰之前,趙文雅則是惡狠狠的瞪著薑如意一眼:“若是你膽敢害本宮的辰兒,本宮定不饒你。”截然不同的兩個態度,趙文雅身為辛辰之母,自是對辛辰百般嗬護,但是對於薑如意,那可就不一樣。


    很快那胭脂和獅峰龍井泡的茶都被辛辰喝了,這兩者在一起,泡的茶可不是一般的難喝,加上辛辰一直都是嬌生慣養,何曾喝過這樣難喝的茶呢。強忍著終究還是喝完了。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幾乎是瞬間,辛辰的手在消腫,原來那黑腫黑腫的一雙手,一直都在消腫,沒一會兒竟是全消了,若不是辛辰先前抓破了皮,不然還和以前沒有腫起來的手一模一樣,當然也就不癢了。


    這種神奇的變化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安樂公主趙文雅自是驚呆了,她指著辛辰的手,“這,這,這……”


    “阿母我的手……”


    辛辰也發現了,她的手已經恢複正常了,當然其他人也看到了。其中最驚訝的那人便是沈湛清,這害人的法子本就是沈湛清研製出來的,他自然也有解毒之法,隻是他的解毒之法,至少需要三天才可以清毒,為何薑如意會這麽輕易將這毒給解了,竟是比他這個製|毒之人還要厲害,真的是奇了怪了呢。


    “無事了吧,走!”


    薑如意見辛辰無事了,就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


    幾乎是眾人異口同聲,趙文雅,管三,傅伯南還有沈湛清幾人幾乎是同時開口。這些人自然都互看了對方一眼。薑如意也應聲停住了腳步,狐疑的看著眾人。


    “辰兒的手是不是你弄的?”


    果然趙文雅沒有這麽輕易放過薑如意。即便薑如意治好了辛辰。


    “不是,她自己弄的。”


    薑如意想了想,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指著辛辰的手,“蘭香臉上的胭脂是點絳唇,含有覆盆子,水芹菜,盧氏的臉上的胭脂是萬花紅,有水沉香,野薄荷,這兩者都沒有毒,但是她打了蘭香一巴掌,又打了盧氏一巴掌,在一起,就有毒,然後雙手交叉握了一下,兩隻手都有了,那天我問過你,哪隻手,你沒告訴我,告訴我了,你就不會兩隻手了……”


    辛辰一聽,本想反駁,卻無從反駁,那日她確實是先打了蘭香,又打了盧氏,尤其是盧氏還有孕在身。就算薑如海再怎麽不得重用,他依舊是將軍,打了他的妾,辛辰都知曉她自己過分了。就隻好低著頭不好說話。安樂公主趙文雅自知理虧,自然也就選擇了閉嘴。


    幸而管三叔哈哈的大笑起來,為安樂公主解圍了。管三算起來還算是安樂公主的表舅了,他是管太後娘家的侄兒,現今四十五歲,晉江學院第二任院長,第一任自然是薑明山,薑夫子。


    “如意啊,你好了啊。這太好了。”


    管三中氣十足,哈哈的大笑起來,整個人顯得十分的開心。薑如意見他正在與她說話,她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管三。


    “好了!”


    “那邊好,再過一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兩院爭霸賽了,老夫準備請你出山,代表我們晉江學院開場,如何?”


    兩院爭霸賽,可是大夏三大賽事之一了,也是晉江學院和桃江學院兩院最大的賽事,而且每年的開幕式,兩院都費勁了心思,前年,晉江學院開幕式被大夏禦史台的某官員無意之中泄露,那禦史到現在還被晉江學子謾罵,可想而知,開場設計是多麽的重要。而此番管三竟是來請薑如意出山,倒是頗讓人尋味。


    “三叔,你也知曉如意她剛剛有些好轉,她如何能去開幕呢?”


    傅伯南自是心疼薑如意了,開幕式很重要,稍有不慎,都會被罵死的,她自是害怕薑如意被罵了,在心裏埋怨了一聲管三叔不厚道。


    “如意不是好了嗎?若是如意可以出手,哪裏還有桃江學院立足的份啊,他們早就被我們打趴下了。”管三叔十分自信的說道,薑如意可是當年晉江學院女學金榜第一的女子,上京雙姝之首,而且沉寂多年,若是出手,定能引起轟動,到時候就可以帶領他們晉江學院再次火上一把。


    管三叔自是打著他的如意算盤,即便薑如意在開幕式上出醜了,同樣也會引起轟動,而且人也不會指責晉江學院,頂多會說一下薑如意不如從前了雲雲,怎麽想,這對於晉江學院有利的,這才是今日管三叔來的目的。


    “三叔,說話可不要太滿了,桃江學院可是百年老校,怎麽去年輸的還不夠慘嗎?”一直沉默的沈湛清自是不會在沉默,果斷的來了一句。


    管三叔這才意識到沈湛清在這裏,他想起了去年,輸的確實挺慘的,讓他這一張老臉都丟光了,所以今年晉江學院必須贏。


    “公瑾,自古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去年便是去年,人可不能固步自封,總是要朝前看。”管三叔在回了沈湛清的話之後,又來詢問薑如意。


    “如意,你可以嗎?”


    薑如意猛地點了點頭,笑道:“可以,我會跳舞,很厲害的舞,雙劍舞!”


    ☆、第26章 時疫爆發


    當薑如意說完這話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詫異的望著她,薑如海更是狐疑的打量她。


    “如意,你什麽時候學會跳舞了,你不是最不喜跳舞嗎?”


    以前在晉江學院女學間,薑如意幾乎無所不能,無所不會,但是唯獨不善舞,相比於現今的貴妃蘇淺在舞藝上的超高造詣,薑如意甚至連入門的舞蹈都不會,薑如意沒有樂感且肢體特別的僵硬,根本就不善舞。所以當先前薑如意那般對管三叔說的時候,薑如海才大吃一驚來。


    “會啊,我會的!”


    她的腦海之中頓時浮現出一副畫麵,百花盛開,她一襲紅裝,翩然起舞,沒一會兒那男子也加入了,竟是與她一起舞了起來。是的,她會跳舞的,而且還十分的喜歡。


    “如意你……”


    薑如海見薑如意如此的堅持,就使勁的給了管三叔的眼色,可是三叔明明都是看見了,卻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的樣子,一會兒竟是隨意尋了一個理由便走了,然後安樂公主見辛辰的手已經好了,加上先前辛辰做的那些事情,安樂公主一行人自是待不下去了,於是也都走了。


    “左相,你真的在這裏,出大事情了?”


    傅伯南見到來人,那人乃是他的小廝來興兒,此時急匆匆的就朝他走來,瞧著他的樣子,那自是百般的著急,見到傅伯南,就附耳告訴了他。傅伯南一聽,當即臉色便大變。


    “大兄,上京爆發時疫,我要先去看一下。”


    傅伯南說完,就走到了薑如意的身邊,望著她:“阿衡,我會再來看你的。”說完,傅伯南也就大步走出去,他剛走出去不久,薑如意就抬腿朝裏間走去。沈湛清自是留在這裏也沒甚意思了,也就提著藥箱離去了,隻是此時的沈湛清已經將薑如意列為高度關注的對象了。他定要查明薑如意在戴家發生了什麽事情?當著是因為身有惡疾被休嗎?


    上京戴家。


    戴明澤放下了手中的紙筆,收拾妥帖,就準備領人出去,去探看一下時疫,沒想到他剛剛走出書房,秦氏便走了進來,一見戴明澤要出去,她便道:“明澤,你真的要去看時疫區嗎?那些人都會咬人,那髒病會傳染,但凡被染上了,都不能活命的。”秦氏十分擔心的說道。


    近日來,具體的說,還要從上次浴佛節,也就是康王殿下趙季風卻行刺那天開始,整個上京爆發了一場時疫,患病者先是發現低熱,惡心,頭痛等症狀,剛開始城裏的大夫都認為隻是普通的傷寒罷了。可是漸漸的那些人還是畏懼聲音,光芒,還有風,然後喉嚨會幹燥起來。隨著病情的發展,會表現出極度的恐怖、恐水、怕風,然後就開始呼吸困難,全身痙攣,到了後期,整個人的麵容都會發生改變,口不能閉,眼球凸起,之後大約十天左右,那些人便不治身亡了。目前還未發現如何去根治這些病,於是發現一個,便將一個人送到時疫區,免得去傳染別人。


    而如今上京市但凡談到時疫區,人人都為之色變。秦氏身為戴明澤的生母,自然是相當的不希望戴明澤以身犯險了。讓他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阿母,那是我的職責所在,如今煦之早就到了時疫區,他都能去的,我如何去不得。你就不要攔著我了,就讓我去好不好?”戴明澤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準備去探看那些病重之人。


    “不行,我說了,你不能去就是不能去,那種地方,今日我說什麽都不讓你去。”秦氏這一次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是定不讓戴明澤去那種地方。


    戴明澤蹙眉深望著秦氏,他一直都在隱忍,這些天,自從那日薑如意在浴佛節上,寧願空手接白刃,也不願意假手與他,那一刻起,戴明澤才知曉,他怕是永遠失去薑如意了。


    “我不欠人情!”


    這是薑如意的原話,當時他準備以身相護,可是她卻伸出手去,捉住了那大刀,根本就不接受他的恩惠。可是她卻在下一刻,被傅伯南護在身後,一想起那個畫麵,戴明澤心裏便是一陣心痛。薑如意明明就是他的發妻,明明就是她,他怎麽會休了她呢?


    “阿母,不行,我必須去。”


    一直以來戴明澤都是十分孝順的兒子,但凡秦氏所說的,他都不會反對,反而是全心全意的滿足了。即便他一回來,就瞧見了薑如意被休,他雖然一直在心裏抱怨秦氏,可是從未在她麵前提及過。


    “不能去!”秦氏再次堅持道。


    而此時的戴明澤突然就大吼道:“阿母,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已經失去如意了,難道你還想我連大夏右相的位置都保不住嗎?”生平第一次,戴明澤衝著秦氏大吼,發起火來。


    “三郎,你這是在怪阿母嗎?你是在怪阿母騙你休了如意嗎?”


    秦氏一臉的震驚,一直以來戴明澤都是溫潤的,從來不曾發火的人,長這麽大,不管遇到什麽大事情,他從來都是隱忍,從來不給她臉色看的。


    戴明澤見秦氏一臉的擔憂,如今的秦氏早就不是當初的上京第一美人了,她已經老了,雙鬢已經斑白了。戴明澤見他一吼,竟是將秦氏嚇得麵容蒼白,又想起了當年他因腿疾,從小備受歧視,秦氏為了治好他的腿,到處尋醫問藥,很是辛苦。加上秦氏中年喪夫,獨自拉扯他們兄妹四人,而且他的兩個哥哥,已經戰死沙場,整個戴家也就他一個男兒。秦氏欺騙他休棄薑如意,想要他再娶,早日會戴家開枝散葉,戴明澤倒是也理解她的心思。


    秦氏也是可憐人,少時喪父,中年喪夫,晚年喪子,人生三大悲事,她已經占全了。薑如意娶回來,占據著戴明澤正妻的位置,又是個傻子,又不能生養,秦氏自然不忍自己的兒子與這樣的人過了,於是才會對薑如意那般的。


    “阿母,你不要這麽想,沒有?隻是這一次時疫爆發,我若不去,於情於理不和,你和晴兒就在家裏好生休息便是。我去去就歸。”戴明澤拍了拍秦氏的手,便揚長而去,這一次秦氏倒是沒有攔住。


    時疫區在上京的郊區,等到戴明澤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煦之如何?”


    盡管戴明澤和傅伯南兩人在薑如意這件事情上成見極深,不過這兩人對待政務都是同樣的用心,“不好,人數越來越多,太醫院竟然到現在也無法給出病症的源頭,而且這病還有潛伏期,也就是說還有人沒有到這裏?”傅伯南習慣性的蹙眉,方才他已經進去時疫區看了那些患病的人,那些患病的人嚴重的已經出現死症了,而且較輕的也因得不到有效的救治正在往嚴重的發展,這樣死的人會越來越多。


    戴明澤聽他這麽一說,就拖著病腿,朝裏間走去:“我也進去看看。”


    於是他也就進去瞧了一眼,果然和傅伯南說的一模一樣,見到如此的情景,戴明澤心下一顫,尤其看到竟還有孩童犯病,那孩童就躲在一旁,不敢見光。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太醫院的人呢?”


    戴明澤繼續拖著腿,傅伯南瞧著他,也就指了指前方說道:“寧太醫這一次親自來了,也查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來。”傅伯南也是一臉的唉聲歎氣。此番在這裏,對待這些病人,幾乎都是無計可施。


    又過了些許天,上京的時疫越來越嚴重了,人們幾乎都開始閉門不出了。


    薑如意倒是和尋常一樣,她十分的悠閑,沒事就做些胭脂耍耍,要不就和盧氏在一起,繡花繡草的,要不就瞧著張氏在廚房做吃的。薑家這些日子倒是頗為的悠閑。


    “平安,你,你,你怎麽了,讓你給我提點水,你怎麽半點都沒有給我提來?”


    說話的是平安的母親孫氏,孫氏在薑家廚下幫忙,幫著薑家做些吃的,一般挑水砍柴這樣的事情都是平安來做。平安此番站在水井旁,竟是一臉的膽怯,他竟是不敢靠近水。


    “我說平安你倒是過來了,幫我把這水給提回去。”孫氏見平安沒有行動,便又叫嚷了一番,非要平安行動起來才作罷,平安別過臉去,離那誰越來越遠,而且平安此番看起來臉色也不太好。他甚至還有些害怕光。薑如意在一旁看著平安,他的臉甚至都發生了微微的變化。薑如意湊近了一瞧,發現他還在抓他手上的傷口,傷口已經結疤,但是仔細瞧,還是可以看出來是被什麽東西咬傷所致。


    “平安水是不是很可怕,你怕水?”


    薑如意走近了平安,望向他。


    “我,我,我……”


    而此時孫氏自己提著水來到了平安的身邊:“你這個死小子,讓你幫你老娘提一下水你都不願意,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給你,幫我提回去。”說著就將那桶水給了平安,平安見到水,立馬就慘叫一聲,全身痙攣起來,倒在了地上。


    ☆、第27章 天子動怒


    孫氏見到如此的情景,當即就心神大亂,就嚷道:“平安,你這是怎麽了?”隨著孫氏的叫嚷,其他人也紛紛的朝這邊走來,張氏也望了過來,就見薑如意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平安,平安則是已經躺在地上了,昏迷不醒。


    “這,這到底發生了何事?”


    張氏作為當家主母,後院之事,自是她來詢問,不過其他人都是剛剛才來到這裏,見張氏如此詢問,到也無法回答一二,那孫氏見平安已經躺在地上了,怎麽喊都喊不醒,都急的快哭了起來。作勢她就要上前攙扶平安。


    “慢!”


    薑如意突然大喝了一聲,示意孫氏不要上前,然後衝著身邊的小廝道:“你們誰的手上沒有傷口?”原來方才薑如意看到了孫氏的手上有裂口,害怕她被平安給傳染上了。


    “我!”


    說話的是平山,薑如意點了點頭,衝著他便說道:“好,你背著他。大嫂準備一個屋子吧,窗戶都要密封起來,不見光。平安得了恐水症。”


    何為恐水症,就是後世的狂犬病,如今平安已經發病了,如無意外的話,平安必死無疑。


    “恐水症?”


    張氏十分疑惑的看著薑如意,她雖是不解,不過也已經命人去準備了。張氏自小就沒有讀過書,在大夏國雖然經過管太後的治理,女子地位有了提高,但是也相對於貴女間的,一般尋常人家哪個女子識字啊,張氏便是大字不識一個,因而但凡薑如意說的話,她都聽,當然這和其中張氏偏疼薑如意也有莫大的關係了。


    “平安是不是被狗咬傷過?”


    薑如意轉過身子,就望向孫氏。


    “對,對,對,前些日子,我讓平安去閘弄口幫我取些東西,聽他說在回來的路上被狗咬了一下。當時瞧著也不是很嚴重,平安打小就皮糙肉厚的,也就沒有當回事情,怎麽了,大姑娘?”孫氏是薑家的老人了,自然知曉當年薑如意是何等的厲害,又加上方才平安現在的狀況,她自是擔心不已了,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她隻想平安可以快些好起來。


    “平安要死了!”


    薑如意沉默了許久,她的腦袋一下子就炸開了,好多雜亂的記憶,今年是大夏元豐四十六年。


    “元豐四十六年,上京爆發時疫,帝令屠村。”


    她記起來,對了,時疫,那根本就不是時疫,而是恐水症,而且這一次她還記得是有人故意為人,是有人故意放惡狗傷人,那個人是誰?她又記不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棄婦薑如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葉逐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葉逐月並收藏重生棄婦薑如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