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澤見薑如意終於和他說話了,心裏便是一喜,就將她詢問的內容告訴了她。


    “元豐四十六年,浴佛節,蹴鞠場,行刺……”


    她當即抬頭。


    說時遲那時快,看台上便是一陣的騷亂,人群之中有人開始慘叫了。


    “有刺客!”


    人群之中有人喊道。


    “趙季風,元豐十四子,元豐四十六年,被刺身亡。”


    她看著趙季風,本能的看著他。此時的趙季風已經被刺客盯上,他一手拉著嬌娜,將她護在身邊,一手則是奮力的與刺客拚殺。


    “他會死,會死在這裏!”


    薑如意還在發愣,那張氏一下子就將扯在身後:“大姑娘莫怕,嫂子在這裏,嫂子帶你回來。”


    張氏以為薑如意在此時已經再次被嚇傻了,畢竟薑如意一直都是閨閣之中的女子,何曾見到這種陣勢,倒是張氏以前曾經跟隨夫君薑如海上過戰場。不過她並不會武藝,隻是出於本能的將薑如意給護住了。她和薑如意名義上乃是姑嫂,實際上,張氏一直都把薑如意視為親女。


    這一次顯然是有預謀的刺殺,那些人都是身著黑衣,出手狠辣,對康王趙季風乃是招招奪命,當然對薑如意等人也沒有手下留情。張氏很快就力不從心,她根本就無力護住薑如意。


    薑如意見張氏如此,當即就拾起在地上的長棍,幾乎是出於本能出手,但見那長棍在她的手中舞動,上挑,下動,將那賊人就打趴在地。


    “如意你……”


    張氏吃驚的看著薑如意,她從來不知曉薑如意竟是會武藝的,而且看她舞動長棍熟練的動作,顯然是練家子,而且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沒個十年八年沒有這麽的本事。


    薑如意卻沒有管那麽多,她全力的將張氏護在身後,準備與張氏兩人迅速的離開這裏。而戴明澤也吃驚的看著薑如意,和她相識這麽多年,竟不知曉她竟是會武藝。這個女子什麽時候竟是會武藝了。


    “小心!”


    戴明澤幾乎是下意識的推開了薑如意,那賊人的大刀幾乎是砍在他的身上了。薑如意一手就握住那人的刀,空手奪白刃,血就順著刀背流了下來。


    “我不欠人情!”


    然後便是一腳將那賊人踹到在地,將那刀扔到一旁去。隨後就拉著張氏朝外間走。


    趙季風已經渾身是血,而他身邊的嬌娜公主卻毫發未傷,一直被保護的很好。


    “救他,不救他?”


    薑如意整個人是亂的。可是當他看到有人要上去砍殺趙季風的時候,她知曉趙季風這一次肯定是躲不過的,他肯定會死的,若是她不出手的話。


    就在那刀要砍下去的那一刻,薑如意一個長棍就掃了過去,她立馬就擋在了趙季風的跟前,一個旋身,側踢將那賊人掀翻在地。


    “走!”


    趙季風已經渾身是血,他眼瞅著就要掉下。


    “薑如意,我欠你一條命,嬌娜我們走!”趙季風拚盡全力,拉著嬌娜就走,而薑如意則是麵對則是眾人的圍攻,好在一個球踢了上來。


    沈湛清和傅伯南幾乎是同時趕到。


    而戴明澤則是扛著已經暈死過去的張氏,極力的護著她離去,因為他知曉傅伯南在的話,薑如意不會有事情,而他若不早點走的話,以他的能力,可能會成為他們的負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幫著薑如意帶走張氏。


    “如意,你沒事吧。”


    傅伯南盯著薑如意的手,她握著長棍的手還在滴血,她卻絲毫沒有察覺,依舊在奮力血拚之中,與那些人大戰起來。他一來,就立馬拉扯了一下薑如意。


    “誰讓你這麽拚的,站在我身後,你不疼嗎?”傅伯南一個長劍便殺了過去,對著那些賊人喊道:“薑如意,乃是吾妻,誰人膽敢傷她,提頭來見!”


    傅伯南文武雙修,上京第一才俊,豈是浪得虛名,他長劍再手,護著薑如意,就與那些人拚殺起來,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大殺四方,大夏左相風采在這一片血雨腥風之中盡顯。


    而沈湛清則是在另一處拚殺,此時晉江學院和桃江學院的學子也加入之中了。很快這些賊人就被控製下來了。隻是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之人,既是沒有被殺死,被生擒的全部都服毒自盡,身上也查不出來一點兒線索。


    終於這一場刺殺塵埃落定了,傅伯南握住薑如意的手。


    “阿衡,你不疼嗎?”


    薑如意抬頭看向傅伯南,他捧著她的手,一臉的心疼。


    “你不疼嗎?阿衡你不要忍著,疼就說出來,我在這裏,我是你的夫君,以後若是有這種事情,你隻需要站在我身後就可以了。誰讓你忍著的,誰……”


    “忍著?”


    ……


    “阿芙,你疼嗎?”


    那個少年也同樣捧著她的手,愛憐的看著她,他有著陽光一般的笑容,他輕輕的喚她阿芙,為她吹著傷口。


    “疼!”


    薑如意開口了,傅伯南一下子就將擁在懷裏。


    “阿衡,是我無能,讓你疼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你再也不會疼了。”


    傅伯南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方才他見到薑如意與那些人拚殺的時候,心就一陣抽痛,薑如意這樣的女子應該是被他捧在手心裏,養成嬌花一般,而不是如同現在這樣打打殺殺。


    “阿衡,你知曉嗎?知道你被休的時候,我是慶幸的。當你大兄答應婚事的時候,我興奮了一晚上,我終於可以娶你了。你可知曉,在晉江學院的時候,你每日早起,去學院讀書的時候,那門都是我幫你開的。你總是奇怪的蹙眉,阿衡,我好害怕再次失去你。”傅伯南就那樣緊緊地抱著薑如意。


    是啊,他喜歡薑如意,甚至偷偷的為了薑如意起早開了八年的書院的門。以前薑如意在女學讀書期間,雖說她天賦極高,但是又是極為的勤奮,因而每每都早早的來讀書。而她每次去的時候,門都是開著。那都是傅伯南早早的來到這裏,偷偷的為她開門,卻不敢去打攪她,隻是在暗地裏偷偷的望著她。


    可想而知,當年的薑如意是何等的風采,就連上京第一次才俊傅伯南,如今的左相大人,當年對她也隻是暗戀,不敢對她表明心聲,直到後來,在晉江學院結業禮上。因為一旦結業,薑如意就要和戴明澤完婚了,他才敢提出來單挑戴明澤。


    原本以為他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最終竟是惜敗了戴明澤,因為一字之差,最終敗給了戴明澤,就那樣看著戴明澤迎娶薑如意。盡管後來薑如意患病癡傻,傅伯南依舊癡心不改。


    所以此番見到她被傷了,傅伯南就那樣捧著她的手。


    “對,醫者,我帶你去看太醫,你的手……”


    “無事,無需太醫,我有藥膏。抹一下就好,不礙事。”


    薑如意說著就從袖口之中取出一藥膏來,她在家裏提前配好的,抹上了之後,立馬就止血了。


    “多抹幾次,不留疤。”


    薑如意仰起了頭,衝著傅伯南一笑。傅伯南當即就愣了,這樣明豔的笑容,他也發現了薑如意竟是比以前更美了。


    而此時沈湛清則是朝薑如意走來,他白衣染血,他朝著薑如意審視了一番,指著她身邊的長棍說道:“你如何知曉我沈家棍法,何人教你的?”


    原來方才薑如意在對打那些人的時候,用的竟然是南都沈家自創的沈家棍法。要說沈家棍法素來是不外傳,可是瞧著薑如意熟練的程度,沒個十年八年是練不成的。


    她乃是晉江學院的學子,又是薑夫子的女兒,是沈家的死對頭,怎麽會沈家棍法。


    “沈家棍法?”


    “對啊,你怎麽會我沈家棍法?”沈湛清問道。


    薑如意答道:“是啊,我怎麽會你沈家棍法?”


    ☆、第20章 薑家如意


    薑如意仰著頭,茫然的看向沈湛清,似是想到了什麽,立馬就將長棍丟了出去,然後就十分靈活的躲到了傅伯南的身邊,整個人再次陷入麵無表情之中。


    “你……”


    沈湛清見他的問話打了水漂,十分不自然的看向薑如意,薑如意的表現讓他感覺到十分的奇怪,這個女人渾身都是迷,她似乎會醫術,又擅於打花牌,此番竟然還會沈家棍法。沈家棍法素來不外傳,更何況她還是一個閨閣之中的女子。方才她出手幹淨利落,顯然是練家子出身。


    “你,你如何會……”


    沈湛清正準備上前,薑如意則是拉著傅伯南的衣袖,眼巴巴的望著傅伯南。沒辦法,薑如意的眼神可憐兮兮的,讓傅伯南動容,加之他本就不喜沈湛清,尤其此番沈湛清還這般的盯著薑如意看,傅伯南輕輕的咳了一聲,對著沈湛清便道:“公瑾,阿衡受了些許的驚嚇,此番不太方便,阿衡我們走。”


    說著傅伯南就護著薑如意準備離去。


    沈湛清就站在那處,看著方才被薑如意扔在一旁的長棍,他彎下腰來,撿起了長棍,長棍上還沾著薑如意的血,“怪哉,這薑如意到底是什麽人啊?竟然連我沈家棍法都會,此人當真蹊蹺,不得不防。”他查看著上麵的血跡,竟是沒有幹,那血就染到了他的手上。


    “七哥,你怎麽還在這裏?院長喊你呢?”


    沈婉如氣喘籲籲的跑到了這邊來,方才出事的時候,沈湛清和傅伯南幾乎同時衝上了看台之上,保護康王殿下,如今人群散開了,蹴鞠比賽也不辦,於是乎桃江學院的學子就準備在上京四處走走。而作為桃江學院優秀學子沈湛清自然要領著眾多學子在上京四處逛逛了。


    “走吧!”


    沈湛清拿著長棍,就大步離去,瞧了身上的衣服,準備尋一個地方換下這一身衣服,不然這樣出去,怕是會嚇到浴佛節出行的姑娘們。


    三天後。


    薑如意一個人獨自在家,自從上次行刺事件發生後,張氏那可是嚇得不輕,說什麽都不帶薑如意出門了,就算有人來請,她也一一回絕了。於是乎薑如意每日就和丫鬟小暖以及蘭香三人在院子裏麵搗鼓著一些東西。張氏自是不管她,但凡她需要些什麽,都給送過來,反正薑家也不缺這些銀錢。


    “大姑娘,這是你要的紫萱草。”小暖將紫萱草遞給了薑如意。薑如意拿到了放在了鼻尖嗅了嗅,“恩,對的,將那水給我弄一些過來。”


    薑如意接過小暖遞過來的水,顛了顛,將紫萱草放在一邊花草之中,用力搗碎,碾成汁液,之後就放到身邊不遠處的炭火烘烤一會兒,隨後又加入了一些白色粉末狀的東西,然後用趁熱用琉璃瓶給封住。一些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嗬成。小暖和蘭香都在那邊瞧著,光薑如意舉手投足之間的動作就極美。


    “好了,幫我埋在樹下吧。”


    薑如意指著一棵樹,對小暖說道。小暖自是聽話的,抱著一些琉璃瓶去埋了。而薑如意此時也起身,東西自是有蘭香來收拾。


    “大姑娘,你太有才了,你做的胭脂水粉比那外頭買的都好,上次你給了一些,我用了一些……”蘭香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蘭香本來就長得有些黑,自從用了薑如意給她的一些胭脂,她也不確定那是不是胭脂,反正用了之後,不僅整個人都香香的,就連皮膚也變得又白又滑又嫩的。


    薑如意站起身子,她突然就走近蘭香的麵前,一雙眼死死的盯著蘭香的臉看,蘭香被薑如意這一動作驚呆,因為薑如意幾乎是貼在她的臉上。


    “你的臉不好看!”


    蘭香都要哭了,哭喪著臉,耷拉著腦袋看著薑如意,因與薑如意相熟,蘭香當即就撅嘴,頗有些懊惱的說道:“大姑娘,我知道我長得不好看,但是你說話也不用這麽直接吧。”


    薑如意見蘭香如此,歪著腦袋,“但是我可以把你變的好看。”說著就給她遞了一個琉璃瓶:“給你,擦臉的,一日三次,飯後擦臉。”


    蘭香一聽,立馬就一喜,“謝謝大姑娘,這叫什麽名字!”


    “點絳唇!”


    ……


    “笨丫頭,這個老爹專門給你配的,讓我的丫頭好顏色!”


    “真的啊!”


    又是一副畫麵,點絳唇,這叫點絳唇,是她,她記起來了,薑如意的腦海之中的畫麵漸漸的完整起來,她看見有一名長者,慈愛的望著她,正在挑選花草,製作香脂。


    “大姑娘……”


    薑如意被人一喚,猛地驚醒了,回頭一看,竟是盧氏。盧氏今日身著一襲水青色長裙,緩緩的來到了薑如意的身邊。


    盧氏相較於張氏要貌美些許,而且也粗通些詩文,識字。她是一個識趣的人,十分清楚自己在薑家的身份,一直都十分的安分守己,做好一個妾侍的本分。此番她手上還拿著一雙大紅四季花緞子白綾平底繡花鞋兒,這是她特意給薑如意縫製的。


    “大姑娘,你試試!”


    盧氏十分小心翼翼的,生怕嚇壞了薑如意了。做人妾侍最是艱難了,雖說張氏好相處了些許,但是到底是主母,加上張氏本就不通文墨,有些話,有些禮,在張氏那裏便是說不通。比如盧氏來家已經有七八個月了,如今肚子還未有絲毫的動靜,張氏已經開始敲打了。說什麽老爺宿在她房裏不少,為何肚子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了。盧氏是心裏著急啊。


    張氏沒有子嗣,就看薑如海的態度了,薑如海若是可以容得下,那張氏自然還是主母了。若是她沒有子嗣的話,那還要看張氏的態度了。張氏若是容不下,將她發賣,在討一房妾室,她到時候哭都沒處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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