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瑤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說道:“你以為遲家船廠為什麽會在這個當口兒發生貨船漏油的事件,你該不會真的相信報紙上編的那些質量不合格的鬼話吧?”


    李容修聞言一愣,旋即脫口說道:“你是說這件事兒是姚家幹的?”


    沈曼瑤伸手撩了撩落在脖頸上的碎發,淡然笑道:“我可沒這麽說,是你自己猜的。不過……遲家當年與姚家合作開廠,遲家以資金入股,占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姚家以技術入股,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所以這遲家船廠的技術人員,幾乎都是通過姚家的通道聘用培養的。我可不相信以姚家的詭計多端,在麵對遲家的時候會不留後手。”


    “……那跟我們李家又有什麽關係呢?不管遲君睿與遲家是否是咎由自取,他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終究與我們李家脫不開關係。所以這遲家的船廠不論賣給誰,也輪不到我們李家的頭上。更何況我們李家在船業上沒有路子,也犯不著為了一個千瘡百孔的船廠得罪姚家。”


    沈曼瑤有些訝異的看了李容修一眼。她發現今天的李容修很有主見,也學會用語言掩飾自己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隨他糊弄的小男孩兒。想到這裏,沈曼瑤心下一沉,將早已準備好的言辭吞入腹中,同樣改變了自己的態度。


    “話可別說的這麽絕對,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兒。在商言商,我就不相信,你們李家能眼睜睜看著這麽一塊肥肉流入市場,卻一點兒都不動心?”沈曼瑤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唇角,仿佛大姐姐勸說小弟弟一般,柔聲笑道:“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你知道你家裏長輩是怎麽想的,我也知道。整個晚城也都知道。否則,你就不會跟我過來了。”


    李容修實在討厭沈曼瑤這麽一副什麽都了若指掌的模樣,不過正如沈曼瑤所說,這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李家確實對遲家要出售的資產感興趣,但是卻並非那充當大頭的船廠,而是遲家所擁有的另外幾項基建工程。而晚城之所以會傳出李家對船廠有興趣的流言,不過是李爸爸和李大哥故意為之罷了。至於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隻能說是虛虛實實。用李爸爸的話來說——


    “倘若時機成熟,也未嚐不可。”


    不過這樣的話李容修倒是不必跟沈曼瑤說。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在大堂內,背對著沈曼瑤的斜對角的一張咖啡桌。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真不明白,你跟遲君睿不是自由戀愛嗎,不是愛彼此愛到情不自禁無法控製嗎?這才幾天的工夫,遲君睿不顧你大著肚子,天天追著姚娉婷上天入地的,你也背著他跟我見麵,還將遲家的內部消息說給我聽……真搞不懂你們兩個。”


    沈曼瑤被李容修說的臉色一變,旋即滿是委屈的說道:“我又能怎麽樣呢?拜你所賜,我如今成了晚城上流社會最大的恥辱和笑話,被我父親逐出家門,被我愛的人拋之腦後。我要是再不做些什麽,我就快瘋掉了?”


    “所以你與我見麵是為了報複遲君睿?還是為了報複沈家?”李容修挑了挑眉,以他的智商和閱曆,還是無法理解遲君睿與沈曼瑤的世界觀。這兩人在上輩子就是分分合合糾糾纏纏的一頓折騰,這輩子又是如此。難道命中注定,他們就不能消消停停的過日子?


    “不,我與你見麵,是為了讓君睿再次回到我的身邊。”令李容修詫異的是沈曼瑤的回答。隻見她伸手撫摸著自己凸起的小腹,滿是堅毅的說道:“我要讓他明白,如果他繼續對我放任不理,他很可能會失去我,失去我們的孩子。甚至是失去一切,這樣的結果,他絕對不能承受。”


    李容修挑眉,“可是這與我又有什麽關係?”


    沈曼瑤衝著李容修嫣然一笑,但笑不語。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吧?”李容修這回簡直是瞠目結舌了。


    “怎麽可能?”沈曼瑤搖了搖頭,直截了當的說道:“雖然我也會覺得悵然失落,不過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絕對不是會吃回頭草的那一類人。今天之所以會跟我見麵,其實與李家的生意也沒什麽關係吧?”


    沈曼瑤說著,突然轉身向後頭打了個招呼,躲在大堂角落裏正忙著拍照錄像的趙琪俊險些摔壞了手中的相機。然後沈曼瑤回過頭來,衝著計謀被拆穿後滿臉尷尬的李容修笑道:“你是不是想吩咐趙琪俊拍下我們在一起的照片,然後傳到網上。叫所有人誤會我來找你,是厚顏無恥的想要與你複合。如此一來,遲君睿作為我出軌的對象和孩子的父親,卻不能看管住自己的老婆兒子,自然會變成晚城上流圈子內最大的笑話。而我沈曼瑤,放著李家的少奶奶不做,跟了這麽一個沒有擔當朝三暮四的人,最終大著肚子慘被拋棄又回來找你。你李容修,甚至是你們李家,就能在挽回一些顏麵的同時,反手打沈家和遲家一個巴掌。”


    被猜中了全部心思的李容修隻能尷尬的輕咳了兩聲,拿起桌上半涼的熱可可喝了一大口,還沒想好自己該怎麽說,就見沈曼瑤突然起身,伸手摸了摸李容修的臉頰。柔滑的觸感猶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然後沈曼瑤安然落座,笑眯眯說道:“真好,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啊?”李容修聞言,呆愣愣的看向沈曼瑤。蠢暴了的表情看在沈曼瑤眼中,不覺好心情的微微一笑。她開口說道:“不管你想做什麽,放手去做便是。反正事情的結果,一定是我們雙贏。”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李容修真的覺得自己的智商有點兒不夠用,所以他生平最討厭跟聰明人呆在一起了(¬_¬)。“你明知道這麽做,會讓外人笑話沈家和遲家的吧?”


    “那又如何?”沈曼瑤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膀,咬了一口拿破倫酥,香醇的口感彌漫在舌尖上,令人心情愉悅的眯了眯眼睛。沈曼瑤若無其事的說道:“君睿他為了家族去追姚娉婷的時候,也沒有顧及到我的感受。我父親把我逐出家門的時候,更沒有管過我的死活。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在乎他們的名聲和利益會不會遭受損失?”


    “帝國有句古話說的好,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廩實而知禮節。我之所以會出此下策,也是被他們逼迫的。”


    李容修看著麵前與方才判若兩人的沈曼瑤,簡直都快崩潰了。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沈曼瑤好嗎?


    在大堂的角落裏,一直忠心耿耿的拿著攝像頭偷拍的趙琪俊從鏡頭裏發現李容修幾欲崩潰的麵容,再也顧不得掩飾自己的行蹤(根本就沒有掩飾住好吧╮(╯_╰)╭),立刻站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到李容修這一桌坐下,壓低了嗓音,滿臉敵視的看向沈曼瑤,沉聲說道:“沈小姐要做什麽?我可不會讓你在我麵前欺負修少!”


    沈曼瑤一雙明眸在趙琪俊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半晌,轉頭笑向李容修道:“你有一個好跟班。”


    趙琪俊跟班不理會沈曼瑤的話,徑自說道:“沈小姐還有沒有別的話好說,如果沒有的話,恕我們失陪了。”


    沈曼瑤微微一愣。她突然發現,李容修這個跟班對自己的敵意清晰的有些特別。她轉而回想起從前趙琪俊給她的印象和感覺,似乎這人一直像一條諂媚的哈巴狗一樣,圍著李容修團團轉。在此之前,沈曼瑤一直認為趙琪俊是圖謀李家的財勢,所以想巴結李容修,混些好處。可是從趙琪俊今天的舉動來看……


    沈曼瑤不悅的抿了抿嘴,這樣的感覺讓她從心底產生了一絲異樣。原本對趙琪俊抱有的鄙夷輕蔑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高高在上略微收斂了一些。她似笑非笑的看了趙琪俊一眼,仿若看穿了什麽秘密的神經病的眼神讓趙琪俊頓時有種被獵食者盯上的毛骨悚然。


    李容修卻並沒注意到沈曼瑤和趙琪俊的交鋒,見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詭異,李容修再也沒了跟沈曼瑤寒暄的興致,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回家吃晚飯。走吧。”


    趙琪俊聞言,立刻起身跟在李容修身後。隻剩下沈曼瑤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位子上。大堂兩旁的客人與角落裏的服務人員偷偷摸摸的窺視過來,沈曼瑤毫不在意。她若有所思的用指尖敲了敲桌子,嘴裏喃喃說道:“趙琪俊……”


    念著念著,沈曼瑤惋惜的歎了口氣。她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找上李容修,確實抱著一些重修舊好的心思——至少,要讓外人知道她有這樣的心思。唯有如此,她才能化被動為主動,解決當下的尷尬局麵。


    隻可惜同李容修談話這麽長時間,自己竟然一次主動與上風的機會都沒把握到,整場談判都被李容修掌控著節奏。而自己卻被牽引著,步步退讓。由此可見,在李容修心中,此時此刻的自己絕無當年一般被捧在掌心的地位。既然如此,原有的計劃就行不通了。還不如開門見山,既能表明自己的誠意,也能讓李容修降低一些警惕的心理。


    隻可惜半路殺出趙琪俊這麽塊絆腳石來。


    想到趙琪俊緊張兮兮的模樣,沈曼瑤冷笑著撚碎手中的拿破倫酥的殘渣,然後動作優雅的擦了擦手,起身離開。


    隻是她還沒能走出咖啡廳的旋轉大門,就被一身黑色西裝的服務生攔了下來。麵容清秀的服務生一臉憐憫的看向沈曼瑤,硬著頭皮說道:“沈小姐,您還沒有買單。”


    沈曼瑤:“……”


    坐在勻速行駛的巴赫座駕內,李容修突然想到了什麽,扭頭問趙琪俊道:“剛才從咖啡廳出來的時候,你買單了嗎?”


    趙琪俊:(⊙o⊙)?


    呆愣半日,趙琪俊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咖啡廳應該回把賬單送到李宅的吧?”


    李容修頓時無語,忍無可忍的打了趙琪俊一個暴栗,脫口罵道:“你個笨蛋,有誰會喝杯咖啡也要簽單的?”


    不過不論李容修怎麽生氣,恐怕明日一早,李容修與沈曼瑤再次私會,一言不合,起身離去,讓女士為他買單的情報都將會上滿晚城所有的八卦周刊與娛樂小報的頭版頭條。


    真是……丟死人了!


    等到李容修氣鼓鼓的回到李家的時候,家中長輩和李大哥已經從信息發達的網絡上得知李容修與沈曼瑤見麵的消息。還沒等到憂心忡忡的李家人開口發問,李容修就從書包裏掏出一對白玉手鐲,遞給莫婉柔道:“奶奶,這是你的鐲子,完璧歸趙了呦。”


    莫婉柔看著李容修笑眯眯的樣子,將已到嘴邊的質問咽了回去。她伸手接過白玉手鐲,把玩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你這回是真的放下了?”


    李容修啞然失笑,擺手說道:“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之所以會和沈曼瑤見麵,是有原因的。”


    言畢,李容修將自己與沈曼瑤見麵的打算以及沈曼瑤的盤算和盤托出。末了,李容修說道:“她現在最想要的是順順當當的嫁到遲家。至於她要怎麽做,我也懶得過問。不過,我覺得她說遲家跟姚家互起隔閡的事,也並非假話。”


    李家眾人聞言,不覺莞爾一笑。李容毓伸手摸了摸李容修的腦袋,為他解釋道:“傻小子,沈曼瑤跟你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也就是你們這些小孩子沒有注意罷了。實在沒什麽有價值的地方。你又被她哄了。”


    李容修臉上一黑。看著大家相互對視,忍俊不禁的模樣,心中越發的惱羞成怒。要不怎麽說他最討厭那些渾身長了一萬八千個心眼子的聰明人呢。╭(╯^╰)╮“我累了,要上樓洗澡換衣服。”李容修板臉推開摟住自己的莊美茹,順著旋轉樓梯走到樓上。耳邊聽著樓下眾人隱隱約約的發笑聲,心下越發不滿。


    而另一廂,沈曼瑤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回到南區別墅的時候,遲君睿正黑著一張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她。看著遲君睿雙手抱胸滿臉鐵青的模樣,沈曼瑤不覺笑道:“怎麽今天有工夫過來,不陪你的姚大小姐玩兒浪漫了?”


    遲君睿聞言,隻覺得一陣怒火自胸中翻湧,險些將他燃燒殆盡。他強自忍住暴發的怒意,起身走到沈曼瑤麵前,握著她的肩膀,壓著嗓音說道:“曼瑤,你不要再鬧了好不好。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隻愛你一個。之所以會去找姚娉婷,不過是為了家裏的生意。我們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了嗎?”


    沈曼瑤看著遲君睿深情款款凝視自己的模樣,伸手撥開他禁錮自己的雙臂,走到沙發前緩緩坐下。她伸手為自己倒了一杯玫瑰花茶,茶水已經冷掉了。不過感覺到心熱的沈曼瑤還是就著冷茶慢慢的喝了半盞。這才徐徐說道:“我也是愛你的呀。我為了你,不惜得罪李家,敗壞了自己的名聲,被學校停學,又被我父親逐出家門。現在大著肚子無家可歸。隻能跟個棄婦似的住在我們曾經偷情的別墅裏,日日夜夜等著你的臨幸。從天之驕女變成人人厭棄嗤笑的不守婦道的女人,我做的還不夠嗎?”


    遲君睿聽著沈曼瑤字字句句的控訴,原本火冒三丈的怒氣漸漸消失,人也越發的心虛起來。他有些訕訕地坐到沈曼瑤的身邊,伸手握住沈曼瑤放在膝上的冰涼的小手,慢慢揉捏著說道:“對不起,我知道這幾天委屈你了。”


    “我不覺得委屈。反正是我咎由自取罷了。”沈曼瑤冷笑著甩開遲君睿的手。旁人都說她沈曼瑤天真和順,性子溫婉,善解人意,其實在她高高在上,風光順遂的時候,她也很樂意維持這樣的假象。隻可惜一步錯,步步錯,從訂婚那日被李容修拽入泥潭,成為晚城乃至帝國眾人恥笑謾罵的對象,她沈曼瑤已經受夠了這種被人拋棄,任人擺布的日子。


    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就算她沈曼瑤被人擺了一道跌入泥中,她也有辦法自己爬出來,再次走上頂峰,享受眾人豔羨傾慕的目光。


    遲君睿當然不知道自己身旁的小女人會有這樣的野心和欲望,他有些無奈有些心疼的挽住沈曼瑤消瘦的肩膀,長歎了一聲,開口說道:“你不要再說這樣賭氣的話了,我會心疼。何況你現在懷著身孕,如果總是悶悶不樂,也會影響胎兒的健康。你這麽善良,忍心叫我們的寶寶也陪著你不開心嗎?”


    遲君睿說著,雙唇湊到沈曼瑤的臉頰輕吻了一下,刻意壓低了嗓音,聲線越發沉穩性感的說道:“晚上我們出去吃吧。就去你最喜歡的那家f國餐廳,吃你最愛的香煎鵝肝,好不好?”


    沈曼瑤心下了然。然而當她抬眼看著遲君睿的時候,卻露出一副欣喜不已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點頭說道:“好呀。那你等我換件衣服,好不好?”


    遲君睿也不想看到沈曼瑤穿著這件同李容修見過麵的衣服同自己出去,因而越發高興的笑道:“當然沒問題。等待美人梳妝打扮,是我的榮幸。”


    沈曼瑤嫣然一笑,她湊到遲君睿身旁,輕輕吻了他的唇角。輕柔的親吻宛若蜻蜓點水,一觸即分,帶著些少女的欣喜與羞澀。成功的喚起遲君睿的回憶。他突然有種談戀愛的感覺。看著沈曼瑤依舊纖細窈窕的背影,遲君睿長吸了一口氣,對接下來的晚餐也有了諸多期待。


    至於沈曼瑤之前跟誰見麵,究竟談了什麽,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起。


    ☆、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是星期日,上午九點半,李容修及其紈絝朋友們約在遊艇上見麵。


    南灣碼頭上的風景依然明媚豔麗。碧海藍天,遊人如織,將整片金黃色的海灘渲染的吵吵鬧鬧。辛蒙蒙在欄杆上趴著眺望了一會兒,扭過頭來,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說道:“每個周末過來都覺得人特別多,本地的人趕著周末出來放放風散散心也就算了,外地的旅遊團也越來越多,不就是一片海嗎,怎麽全國上下都跑這來湊熱鬧!”


    周睿信和其他幾人形容懶散的趴在甲板上,一麵喝冷飲一麵看演員資料,偶爾小眼神撇過去欣賞一下辛蒙蒙那青春曼妙的背影。這會兒聽見辛蒙蒙明顯語氣不好的抱怨,大家相互對視一眼,笑了笑,周睿信開口說道:“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火,誰惹著你了?”


    辛蒙蒙回頭,冷哼一聲,坐下來伸手要了杯聖女果汁,衝著李容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道:“今天早上的報紙可熱鬧的很。我說你小子吃虧不長記性呀,才幾天功夫,怎麽又跟沈曼瑤那女人勾搭上了?你別忘了,她如今可是遲君睿的女人,還懷著人家的孩子呢。”


    “……別給你個好臉,你就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李容修沒想到辛蒙蒙一股邪火撒到了自己身上,他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周睿信等人聽到辛蒙蒙的話,微微皺了皺眉,艾倫插口說道:“修修,你別怪辛蒙蒙說話難聽。她也是關心你,怕你又被沈曼瑤哄住了。”


    另一廂周睿信也趕緊推了辛蒙蒙一把,假模假樣的說道:“你怎麽回事兒,有話不能好好說嗎?至於這麽雞頭白臉的,怪不得長這麽大也沒交過男朋友。就你這脾氣,誰受得了。”


    辛蒙蒙聞言大怒,她下意識扭頭看了李容修一眼,伸手照著周睿信頭上就是一個暴栗,火大的罵道:“我找不到男朋友我樂意,你以為誰都像你,三天換個女朋友,小心得髒病。”


    周睿信被辛蒙蒙打的頭上火辣辣的,心下也有些惱了。不過他自負男子漢大丈夫,不跟女生計較。剛要起身離辛蒙蒙遠點兒,就被李容修一把抓住了。


    李容修有些鬱悶的看了一眼自顧自打起來的辛蒙蒙和周睿信,開口解釋道:“怎麽回事兒啊,我這當事人還沒說話呢,你們兩個不相幹的再打起來。”


    頓了頓,不等兩人反應過來,李容修繼續說道:“事情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跟沈曼瑤已經完全不可能了,我不想吃回頭草,沈曼瑤也不會放棄遲君睿——”


    “那你們昨天見麵聊了什麽?”辛蒙蒙順著李容修的話問了一句,周睿信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不搭理辛蒙蒙。辛蒙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李容修見狀,幹脆擺了擺手,示意趙琪俊將昨天發生的事兒跟大夥兒說一遍。末了,李容修又感慨道:“他們那些人的想法,咱們弄不明白。不過我自己想什麽,要做什麽,我還是清楚的。”


    艾倫見狀,忙當和事佬的把所有資料攤開在大家麵前,開口說道:“行了,都別閑聊了。我們今天過來是做正事的。趕快把這些資料審核好,也好選個好日子正式開機。”


    其餘幾人見狀,也不再鬧騰,收攏心思辦正事兒。


    經過長達半個月的全城海選之後,校慶大電影《精英之上》的男女主角以及主要配角們都已經敲定好了。飾演男主角的是帝晚中學高二年級的學生鄭飛,他的父親是帝國著名影帝鄭邵庭。


    雖然從家世來看,鄭飛算不上晚城豪門子弟,但他繼承了父親英俊的容貌和演戲的天賦,在帝晚中學也算是大有名氣的白馬王子。何況他本人又是帝晚歌舞團的首席,按照改變後的劇本來看,由鄭飛出演男主角的角色,實在是恰如其分。


    而女主角則是帝晚戲劇學院一年級的新生楊琳。若從傳統的審美角度來看,大眼睛但是單眼皮的楊琳並非什麽絕色美女,何況她又是個平胸。用周睿信的話說“唯一的一點優勢就是皮膚夠白夠滑”,不過她周身洋溢著的青春火熱的激情,倒是很符合導演眼中“灰姑娘”的氣質。


    當然,最終楊琳能夠獲得這個機會的最主要原因,還是網絡上的投票數據最高。看來,這位清水寡淡的小美女還是很有親和力和觀眾眼緣的。


    至於影片中剩下的幾個角色,則由李氏美華電影公司旗下的藝人和帝晚中學幾大社團的成員瓜分了。關於這些角色的分配,李容修和幾大紈絝們並沒有過多幹預,還是聽從了導演張孟秋的意見。正如二哥李容嘉曾經勸告過的——


    “你不是專業弄這個的,就盡量聽導演的意思。張導是金橄欖獎最佳導演獎的獲得者,這部電影又是為了帝晚百年校慶做準備。不論如何,張導是不會砸了自己招牌的。”


    李容修本來就是個討厭麻煩的人。這會兒得了二哥李容嘉的提點,更是奉為圭臬,堂而皇之的把所有瑣事都推到製片方和導演組的身上。隻等到他們都弄完了,才召集一幫紈絝過來做最後的審核。


    當然,就算是最後的審核,李容修也沒提出什麽異議,就是周睿信等人笑著叨咕了幾句,“學校裏倒是有幾個男生女生在私底下找過我們,希望能在咱們的電影上亮亮相。”不過最終討要的也隻是一些能露個臉,但沒什麽台詞,簡而言之,無足輕重的角色。


    看來在辦正事的時候,自己的紈絝朋友們還是懂得輕重的。


    這個時候,李容修不免再次感激二哥李容嘉的建議。其實自從海選開始以來,校內校外通過種種關係找到他頭上的關係戶也不少。這個想要主演,那個想要好角色,要不是李容修腆著臉把所有的羅亂都推到張導的頭上,他自己也不能靜心。


    這就是人情社會啊!


    李容修感歎了一聲,將所有的資料扔在一旁,示意趙琪俊可以給張孟秋的導演組打電話商談接下來的事情。自己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衝著大家笑道:“聽說南灣帝王居來了個做國宴的主廚,咱們也去嚐嚐鮮?”


    眾多紈絝們自然沒有異議,於是大家下了遊艇往停車的地方走。


    沒走兩步,李容修的電話響了。拿起一看,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數字。李容修狐疑的挑了挑眉,正猶豫的時候,電話鈴聲掛斷了。


    走在前麵的辛蒙蒙留意到李容修拖遝的行為,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皺眉問道:“想什麽呢,還不快走?”


    李容修聞言,索性也不想了,叫手機放回兜裏,大走兩步趕上眾人。


    一夥人六輛車,順利抵達帝王居門口的時候,這一水的超豪華限量版的跑車立刻吸引了來往行人的主意。甚至還有人輕佻的吹了聲口哨。李容修那風騷的紅色跑車永遠都是打頭的。從這方麵也能看出李容修的神經粗大,心理素質裏優秀——


    要知道上輩子,李容修可就是開著一輛紅色跑車在飆車的時候發生車禍的。這要是擱一般人身上,就算不落個心裏陰影,恐怕也會覺得膈應。唯有李容修,重生回來後該怎麽樣還怎麽樣,完全沒有忌諱的地方。要不李家長輩們怎麽總說這孩子心大呢!


    當然,這句話換個意思就是“記吃不記打”,所以辛蒙蒙等人擔心李容修會重蹈沈曼瑤的覆轍,也是可以理解的。蓋因這孩子從小到大,就不是個記仇的人。


    不過眾人不知道的是,李容修之所以在大多數時候不顯得記仇,是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一般站在上風的勝利者總是顯得寬容一些。李容修為人雖然不怎麽精明,但是拜好家世所賜,一輩子也沒吃過什麽虧。唯一一次大虧還是落在遲君睿和沈曼瑤兩人身上,所以李容修就記住了。


    然後上上下下折騰兩輩子,雖然算不上不死不休,但總歸是“見到你過的不好,我就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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