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出版書大賣,影視他們就可以開始著手選角,籌備拍攝。一切的計劃按部就班,蘇圓回了趟團部跟母親說這個事情。


    八月二十五日,莫辰逸、蘇圓、王麗華,三人前往北京。


    當然,莫辰逸並不知道蘇圓小說的事情,蘇圓還不打算告訴他。


    ☆、第7章 .087.09


    蘇圓一行人輾轉從烏魯木齊市乘飛機,近三個小時後抵達北京機場。北京這塊地兒對於莫辰逸來說,已經不算陌生,他自己也來了好幾次。對於王麗華來說,很陌生,九幾年的時候她跟丈夫來過一次,轉眼過去這麽多年,變化太大。


    來接機的是莫辰逸所簽約的出版社編輯,對方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大女孩,身材瘦高,看上去很陽光,姓王,叫王欣。王姑娘在機場出口一眼就認出莫辰逸。王姑娘覺得,莫辰逸比照片上更成熟。


    王欣看見同莫辰逸一起來的蘇圓和王麗華,問他:“小莫,這是你妹妹和母親吧?”


    莫辰逸回頭看著湯圓兒母女,解釋說:“不是,這是我同學和她媽媽,跟我一起來北京玩兒的。”


    “這樣啊,走吧,車子已經在外麵等了,出版社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住宿。”王欣從莫辰逸手中拿過行李,招呼著他們往三號出口走。


    莫辰逸和王欣走在前頭,蘇圓和母親就跟在後頭。王麗華拉著女兒低聲問:“你們同學是……什麽出版社?”她還不知道莫辰逸出版漫畫這一事。


    “哦,我同學很厲害,他自己簽約了一本漫畫出版,這次來北京,是來和出版社一起坐簽名漫畫的。”蘇圓跟母親解釋說。


    王麗華不以為然,驕傲道:“那也沒有我女兒能幹,我女兒初中就出版了小說。對了,圓圓,怎麽人家都有出版社的人來接,你就沒有?你那個……不會是騙子吧?”


    “是我拒絕了,我不想讓我同學知道我寫小說事情。”蘇圓跟媽媽解釋說。


    王麗華“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出版社給他們安排的住宿不是酒店,而是位於小區內的三室兩廳住宿。蘇圓和母親一間房,莫辰逸自己一間,王欣姑娘住在另一間。


    客廳裏隻有一張會議桌,上麵擺滿了莫辰逸的漫畫。王欣指著那一會議桌的書,說道:“小莫,這幾千本的漫畫簽名,這幾天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莫辰逸走過去翻了一下新印的書,摸在手裏特別有成就感。


    接下來兩天,莫辰逸都在客廳簽名字。第三天的時候,蘇圓帶著母親去了酒店跟晉江負責人碰頭,然後在晉江負責人的陪同下,去見了影視公司的負責人洽淡。


    晉江派來的負責人,是個三十左右,西裝革履的男人。他擔任的職位是晉江法務,此次他陪著蘇圓一起來,是負責給蘇圓看合同,畢竟合同數目不小。蘇圓是晉江的簽約作者,晉江從中抽成,他們自然有義務幫助蘇圓。


    對方看了蘇圓的身份證,得知她才17歲,驚訝的無法用言語表達。實際上,蘇圓的身份證偏大,她的實際年齡比身份證還小。


    王麗華深知自己擔任的角色是監護人,所以她陪著蘇圓一句話沒說,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說什麽。等三人進入酒店洽淡包間,來開門的是個助理模樣的女人,穿著西式小套裝,笑容和藹,態度謙虛。


    洽淡包間內,一個身姿頎長的黑西裝男人正背對著他們,站在茶櫃前沏茶倒水,看那人穿著氣質,不像是服務生,應該是影視公司派來銜接合同的負責人。


    蘇圓和母親坐在沙發上,男人端著茶水擱置在她們跟前的茶幾上,聲音溫潤:“請喝茶。”


    母女兩聞聲抬頭,看見男人的臉,最先是王麗華驚呼出聲:“小齊?”這不就是幾年前送女兒手機的那個小編輯嗎?幾年不見,當年咋咋呼呼的少年,如今西裝革履,穩重了不少。


    齊澤宇隻是很溫和的衝著王麗華笑了笑。蘇圓看著齊澤宇未說話,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兒。怎麽說呢?如果是齊澤宇買了她小說的版權,其中未免會夾帶著私心吧?


    齊澤宇似乎讀懂了她的眼神,坐在對麵的沙發上,說道:“依照原先的價格,我們擬了一份合同,你們先看看。”他抬起手,修長白皙的手指動了動,女助理意會,從公文包裏取出合同,遞給晉江法務。


    晉江法務仔細研究了一下合同,並沒有發現什麽漏洞,便推給王麗華:“王女士,你看一下。”


    王麗華對合同這種東西素來不懂,輾轉又交給女兒。蘇圓拿過合同仔細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麽問題,躊躇片刻,最終還是簽了。


    合同一式三份,三方各一份。簽完合同後,齊澤宇跟助理送晉江法務到酒店門口,打車離開。


    齊澤宇扭過身看向王麗華:“伯母好。”


    王麗華頷首,溫和道:“好好好,都好。”


    隨後,齊澤宇又扭過頭看向蘇圓:“生生,你長高不少,大姑娘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蘇圓伸手打掉他的手,嘟囔道:“你回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怎麽回事啊?你不是在國外留學?怎麽回來了?”


    齊澤宇收住笑容,低低歎了聲氣,說:“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說?”


    “好。”蘇圓挽著母親的胳膊,跟在齊澤宇和他助理身後,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半個小時後,車子在一家中餐廳前停下,齊澤宇帶著母女二人進了包間。


    他從服務員手中拿過菜單,遞給蘇圓:“生生,點餐。”


    蘇圓將菜單遞給母親,仍舊好奇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齊澤宇看了眼王麗華,躊躇片刻才說:“去年我就回來了,開了自己的公司。我的公司旗下有自己培養的藝人,當然,我也想自己買點小說版權來投拍。金庸武俠小說一再被翻拍奉為經典,但武俠大潮流已經過去,因此我打算跟晉江合作,收納幾部小說,拍成電視。你以前寫的小說,除了第一本穿越題材外,並沒有適合翻拍的,而你的新小說《重月》無論是背景題材還是內容,都很適合翻拍。我想,如果《重月》能火,我就把你的處女作也買下來,翻拍,畢竟你的處女作被讀者奉為經典。”


    “你怎麽就知道,我是重月?”蘇圓問他。


    “這還用說?”齊澤宇淺淺笑道,“先前我也不確定是你,所以才提出讓重生寫序的條件。你能這麽輕鬆的答應,不是重生本人又是誰?畢竟,咱們家生生可是出了名的低調,從來不混圈。”


    “好吧,你聰明,你……買我的小說,沒有私心?”


    “私心?”齊澤宇笑她,“生生,我是一個商人,在商言商,就算咱兩關係再好,我也得先考慮市場,不是嗎?”


    蘇圓點點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想太多了。一旁王麗華點完菜,笑看著齊澤宇,“幾年不見,小齊你都變得這麽厲害了?自己開公司了?”


    齊澤宇笑著說:“伯母您過獎了,我聽生生說,你們現在發展的也不錯。”


    王麗華點頭說:“還好,下次你再來新疆,絕不會再讓你睡車裏,得給你安排一個大酒店。”


    齊澤宇爽朗一笑,並未再接話。從始至終,蘇圓都打量著他。他覺得齊澤宇變化很大,怎麽說呢?變成熟了,說話也不似當年天真無邪,從大男孩蛻變成了一個大男人,她覺得他說話時,總是夾帶著一股商人的油滑。


    飯後,齊澤宇開車將母女兩送回住處,直到母女兩下車後消失在夜色中,他才開車離開。他去年回國之後,跟母親一起創辦一家影視公司,他們公司現在雖然還沒走上正軌,但他有信心,以後培養出來的藝人一定會在娛樂圈撐起自己一片天。


    回去的路上,助理接了一個電話。助理掛完電話,神色有些難看。齊澤宇注意到女助理的臉色,問她:“怎麽了?”


    “明天花樣男生的區決賽就要開始了,秦紹不見了,到現在也沒聯係上。”女助理說。


    “他會準時出現。”齊澤宇說話時很有把握。


    秦紹是齊澤宇半年前在北京一個酒吧發現的野生歌手,他外形條件好,聲音好,也有跳舞底子;他私下找到秦紹,跟他簽訂了合同,想將秦紹培養成藝人。


    礙於秦紹的背景,齊澤宇安排他參加草根選秀比賽,之後再借著選秀比賽讓他擁有一定的粉絲。等秦紹有了一定的粉絲後,再給些資源操作一下,讓他慢慢地紅起來。


    這些藝人得規劃道路,公司安排了專門的經紀人。大概是跟秦紹一見如故,齊澤宇將公司最有經驗的經紀人安排給了秦紹。這個時候,齊澤宇還不知道,秦紹和蘇圓的關係。


    影視合同的事情搞定,王麗華也不便在北京多留,家裏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去處理。於是第二天,就坐飛機離開了北京。臨走之前,她讓女兒在北京好好玩,吃好喝好,玩好。女兒來這一趟賺了大錢,不玩一趟,怎麽對得起女兒那麽辛苦?


    莫辰逸還有近一千本書沒有簽完,於是蘇圓模仿著他的字跡,幫他一起簽。


    由於齊澤宇工作忙,無暇顧及蘇圓,他差助理帶蘇圓去北京各處玩,被蘇圓拒絕了。北京她很熟,陌生人給她做導遊,她難免會覺得奇怪。


    莫辰逸簽完書後,他陪著蘇圓在北京玩了一個星期。王欣這姑娘挺開朗活潑,帶著蘇圓和莫辰逸在北京大吃特吃。全聚德的烤鴨名不虛傳,蘇圓一口氣吃了整兩隻;鴨子好吃,價格也不便宜,但難得來一趟北京,他們也不會計較這兩個錢。


    京城的名小吃幾乎被他們吃了個遍,一個星期下來,蘇圓胖了三斤。


    離開北京前,蘇圓去了趟諾基亞旗艦店,打算換一款新手機。她在櫃台裏看中一款紅色邊框的滑蓋手機,兩千多塊,她付了錢,讓櫃台小姐幫她換卡,等待間隙,她用胳膊肘子撞了撞莫辰逸:“我說,小哥,你不換手機啊?這手機可以拍照,聽歌,很不錯的。”


    莫辰逸平時就沒有用手機的習慣,年紀輕輕的她,就跟個老年人似得。他搖頭說:“我的手機能發短信打電話就行了,不需要那麽多的功能。”現在的他對手機要求不是很高,覺得這東西挺影響學習的。


    蘇圓聳聳肩:“好吧。”她從櫃台小姐手中拿過手機,衝著莫辰逸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內的莫辰逸,板著一張臉,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他站在那裏,跟一塊木頭似得,原本挺帥氣一小夥子,在鏡頭裏顏值卻大打折扣,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不上相吧?


    *


    回到新疆後,趁著有時間,蘇圓回了一趟團部,去看自家的棉花地和果園。


    蘇圓家幾百畝棉花地綠油油的,一眼望不到盡頭。棉花結出的棉花桃又大又圓,看上去十分討喜。蘇圓站在田埂上,就那麽隨意一撥弄,就知道今年她家的棉花,又是大豐收。


    更讓蘇圓感到欣喜的,是她們家的果園。這個季節棗樹已經開始結果,樹上的棗子結的足有雞蛋那麽大,青中帶紅。蘇圓隨手摘了一個,用衣服擦幹淨就往嘴裏塞,棗子雖然泛著輕,但一點兒也不澀口,一口咬下去甜又多汁,味道很不錯。


    由於是頭年結果,棗樹上的果子結的並不多;單看結出的品種,也足以讓蘇圓母女高興許久,就連秦岑都說,這果園是承包對了,今年的棗子是個緩衝年,等到了明年,畝產達至少達到350公斤以上。


    當天晚上,回到連隊的住處,吃飯時蘇圓問秦岑:“叔叔,1公斤棗子能賣多少錢啊?”


    “大概35元左右。”秦岑說道。


    “那都是什麽人買呢?”蘇圓很擔心這個問題,水果滯銷可是大問題。


    “每年都會有外地果商來收,銷售渠道不用擔心。”秦岑安慰她。


    王麗華往蘇圓碗裏挑了一筷雞肉,也笑著說:“你就好好學習,好好寫你的小說,家裏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蘇圓想了一下,還是說:“如果是果商上門來收,價格肯定不會高。我建議咱們自己找果商,談價格,或者直銷是最好的。我去北京的時候,那邊棗子又小又澀,都買80一公斤,咱們的新疆大紅棗,怎麽著也得賣個100一公斤吧?如果我們自己跟外地果商聯係,並且自己將大棗運送過去,50塊錢一公斤的價格還是能保證的,當然了,還得看各地消費水平,有可能價格還會更高。”


    秦岑看著蘇圓,瞧這姑娘說得頭頭是道,其實也不無道理。他猶豫了一下,說:“這個我們可以考慮,不過咱們今年的頭年棗產量不多,對內銷售就行了。對外銷售的事情咱們還得從長計議,先吃飯吧。”說著,他給蘇圓挑了一隻雞腿。


    秦岑和王麗華私下已經扯了結婚證,他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秦岑現在,也已經是蘇圓的合法父親。作為一家人,蘇圓覺得不需要計較那麽多,況且這些年如果沒有秦岑大叔的幫助,她和母親也走不到這一步。


    下來後,蘇圓幫母親做了一個規劃。這段時間,棉花和棗子還沒有到收獲的季節,王麗華比較空閑。蘇圓建議母親回四川看看,打探一下果子的市場。


    家裏的債,她們已經還清了一大半,王麗華也主動聯係債主,告知他們,三年內必定還清所有的錢。也正因如此,王麗華才敢回四川打探市場。


    新疆離四川不遠,可以說,四川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市場。以後棗子的銷售計劃,蘇圓都一大半定在了四川。王麗華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做事畏手畏腳的女人,到四川後,她先後聯係了幾家大的連鎖水果超市以及成都幾家大型超市、水果批發市場的負責人。


    王麗華這次來,蘇圓讓她帶了大棗的樣品以及果園的照片,在談起合作的時候會比較方便。王麗華帶來四川的大棗雖然已經曬幹,但其形狀還是同雞蛋差不多大小。這樣好的棗子,批發市場以及超市的負責人都想跟她合作,王麗華跟他們報價是35元一斤,也就是70元一公斤;最後商議下來的價格是30元一斤,也就是60一公斤。


    為了不產生變故,王麗華同他們簽了一個保證協議。她保證明年能交出一定數量的棗子,而對方則保證要收她的棗子。王麗華帶著協議回到新疆,滿足感油然而生,明年棗子的銷路,她是不愁了。


    *


    升入高二的蘇圓,壓力陡升。


    高二要麵對分班,她想跟莫辰逸在一起,月考就必須考進年級前三十。為了能考進年級前三十,蘇圓將手頭工作幾乎全停下,每天都讓莫小哥給她補習。


    周末她也抓著莫小哥不放,讓莫小哥來給她輔導功課不說,莫小哥還主動給她做炸醬麵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壓力大,莫小哥悶悶不樂地,有時候蘇圓做錯題,他都沒有檢查出來。


    月考過後等成績,蘇圓有些緊張。如果這次不能考進年級前三十,她就不能再跟莫辰逸一個班。考試成績下來的那天,班裏的同學都跑去公告欄看年級總排名,愣是隻有蘇圓一個人坐著位置上,不敢去看。


    她拽著同桌容成的胳膊,緊張極了:“容成,如果我考進了前三十,你就回來恭喜我,如果沒考進,你回來之後就啥也別說。”


    容成鄙視她:“不就是一個成績嗎?至於不?”


    “至於啊,這關係到姐姐的終身幸福啊。”蘇圓哭喪著臉。


    容成對她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十分不情願的放下手中筆,去幫蘇圓看成績。在去的路上,他剛好碰見往回走的莫辰逸,他見莫辰逸一臉的不高興,伸手拉住他:“怎麽?是不是我同桌沒有考進前三十?”


    莫辰逸沒好氣兒的瞪了容成:“跟你有什麽關係?”說吧,甩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他那一通火氣,搞得容成莫名其妙。容成跑去公告欄看了一下,莫辰逸排名第一,蘇圓排名全年級第十五,自己排名第二十。他抓了抓後腦勺,表示不懂,成績不是挺好的嗎?莫班長怎麽那麽不高興?


    容成興衝衝回到班裏,在班門口就衝著蘇圓大吼:“同桌!恭喜你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你是第十五!”


    “真的!”蘇圓興奮的從凳子上摔了下來,惹得班裏同學一陣哄笑。


    她爬起來,看向莫辰逸,發現莫小哥沒什麽表情的低著頭寫東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蘇圓覺得納悶,走過去在魏紫荊的位置上坐下,看著他問道:“喂,莫小哥你怎麽了?”


    “沒怎麽。”莫辰逸語氣淡淡的。


    “沒怎麽你怎麽不高興?”蘇圓不依不撓。


    “沒什麽值得高興的。”他說。


    “……我去,我能跟你在同一個班,你居然不高興?”蘇圓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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