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說的捅破天還真不是一句危言聳聽的話,一旦查下去,就能牽扯出一長串出來,就是梁方那作為吏部侍郎的堂兄也得跟著一同玩完。樊之遠會在這裏本就是衝著梁言雲來的,既然找到人,便不再多廢話道:“帶走。”“等……等等,樊將軍,將軍……”梁方此刻已經顧不得兒子,連忙迎上去,卻被樊之遠身邊的親兵雪白的刀尖給逼了回去。他結結巴巴地說:“這,這得交由……刑部,樊將軍,您不能帶走小兒……”樊之遠聞言,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終於帶起一點笑意,頗為諷刺地說:“刑部?對了,當初這案子是在刑部結的吧?”他轉頭問著府尹,後者默默地點了點頭。“挺好,那兄弟們別忙著回去交差了,順便再走一趟,將刑部上下所有人都抓起來,包括那位熊嶺熊尚書。”“是,將軍。”梁方在一旁聽著,頓時癱軟在地。而府尹在一旁聽著,不禁咋了咋舌。這位大將軍真是雷厲風行,賊抓了,拿住了梁言雲,直接將那背後一水兒的刑部官員也下獄,就一晚上的時間,旁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怕是連那位時刻關注怡親王的吏部尚書都還老神在在,等著李璃吃癟。同時又憂心忡忡自己,從今晚開始,他就再無後退路了。怡親王這條船已經啟航,下不來。*大理寺卿乃是開國元勳之後,如今世襲的宋國公,母親還是先帝時期的長公主,妥妥的勳貴,不管是對皇帝,還是左相,都沒有特別的傾向。與當初李璃的左右逢源不一樣,此人古板,不太近人情,也不好拉攏,如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但身份使然,想搬開還不太容易。是以,凡是重要的,能夠周旋的案件,左相一句話,都會直接調入刑部,而留給大理寺的,都是些陳年舊案。以左相的意思,那位置就是留給宋國公養老用的。沒想到,這次刑部官員集體落馬,卻是這養老的大理寺來主持這個案子。一時間,不管是左相一派還是武寧侯一係都紛紛傻眼了。當夜顧不得歇息,吏部尚書袁梅青帶著侍郎梁端趕往左相府,同行的還有戶部尚書甄為民,雖然這些不關他的事,但他心中慌亂並不比袁梅青來的小。而此刻天色蒙蒙亮,左相已經端坐著等他們了。他的手邊是一盞已經放涼的茶,可見這樣的枯坐他已經坐了很久。“相爺,怎麽會這樣?”袁梅青口中發緊,那點自負風發都在這一夜之間蕩然無存。刑部一旦完了,等雲州之人到京,他又該怎麽辦?昏暗的燈火下,左相的神色隱晦不明,他沉默著,沒有說話。這時,心腹匆匆跑進來道:“相爺,所有刑部的官員府邸都被禁軍給查封了。”“那熊尚書呢?”袁梅青問。“熊府也一樣,熊尚書已經被壓往了大理寺。”來人艱難地回答。甄為民思忖著,忽然問道:“禁軍憑什麽抓人?如今隻是找到了梁言雲,還未過審,根本沒法定罪,樊之遠擅自動用禁軍抓捕朝廷命官,此乃重罪,左相,咱們是不是可以控告他以權謀私……”一聲歎息從左相口中而出,隻見他抬起頭來道:“有聖旨就能抓。”不把皇帝當回事太久了,卻忘了,這大燕國最大的是當今天子。燕帝哪怕再怯懦,如此好的機會,他怎麽會不抓住?大權在握的皇帝讓抓人,沒理由都行,燕帝雖然有所限製,可如今證據就在手裏,憑什麽不可以?甄為民來回踱步,看著吏部侍郎梁端怒道:“這梁言雲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在京城!不是已經送走了嗎,回來幹什麽,故意給人抓把柄?”梁端作為梁方的堂兄,這件事自然也有他的手筆,他跪下來,有苦說不出。“下官也是剛知道,這小畜生在鄉下日子艱難,呆不下去,家裏人耳根子軟,便偷偷地將他帶回京來。相爺,大人,下官有愧,下官萬死不辭,若是早知如此,就該讓他死在斷頭台上,也好過拖累熊大人等啊!”他將頭磕得砰砰作響,後悔不迭。其實別說是熊嶺,就是他也逃不過,當初換死刑犯的事,他也有參合。“現在後悔有什麽用,當初怎麽就……”甄為民還要再罵,卻聽見袁梅青扶著額頭道,“如今談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接下來該怎麽辦吧?左相,您可有高招?”左相坐了那麽久,別看閉目養神,可是腦中正瘋狂地想著各種辦法,然而事出太突然,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大意了,還是大意了。”禁軍如此大動幹戈就為了抓賊,其實不管是左相還是袁梅青,都不太相信,他們是心生警惕的,隻是一直以為李璃會想辦法對付袁梅青,卻不知道在此之前,他是要率先的目標是刑部尚書熊嶺。雲州不過是個混淆耳目的煙霧而已。左相忽然覺得驚訝,他有些難以置信八卦小報的消息有這麽靈通嗎,一個被人忽視的三年前的一個小小凶犯也能關注的到,而且無聲無息,猶如毒蛇蟄伏,等待著好時機,一擊必中。區區一個梁言雲成了他們滿盤皆輸的關鍵。若真是如此……左相動了動手指,心跳驟然快了幾分,不敢再細想下去了。還是眼前之事要緊,左相最終起身道:“老夫親自去一趟宋國公府吧。”“下官可需一同前往?”兩位尚書跟著道。左相搖了搖頭:“不,老夫這張老臉總還有幾份薄麵,趁八卦小報還未刊登,總還能稍作周旋。”宋國公府離得不算遠,可左相的馬車剛拐了一個彎,卻忽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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