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兩人再次摸到了牆角下,當樊之遠下意識地伸手攬李璃的腰,準備攀城牆的時候,忽然他想到了什麽,接著改摟腰為握手臂道:“你提一口氣,我助你上去。”似看出了他的想法,李璃斜睨過來,壞笑道:“怎麽,不占我便宜,改做君子了?”樊之遠冷冷瞟了他一眼:“胡言亂語,你還走不走?”然而李璃卻張開雙臂,把小腰給露出來,示意摟上來,還強詞奪理道:“沒關係,誰讓我喜歡你呢,給你占便宜就占吧。”樊之遠臉一側,權當沒聽見,更沒動,一副懶得跟你爭論,想清楚了再走。“真是的,一點情趣都沒有。”李璃嘀咕了一聲,然後勸道,“這裏危險呢,呆久了,容易被人發現。”樊之遠嗤之以鼻,李璃既然有心情耍嘴皮子,他擔心什麽。“啊呀,你怎麽還別扭上了呢?”李璃輕歎一聲道,“好吧,好吧,你不摟我,我摟你也一樣。”他說完直接張開手臂抱住了樊之遠的腰:“將軍大人,求帶飛。”樊之遠的腰瞬間繃緊了,趕緊一掙,掙脫開,他怕李璃再出幺蛾子,直接握住李璃的手臂,飛上了牆頭。等李璃回過神,人已經平安地落在宮外了。然後就見樊之遠跟看個病原體似的一把放開,瞬間離他三步遠,生怕這人不講究地直接撲上來。對於李璃,他滿身的寒氣和冷漠似乎毫無用處,隻能敬而遠之。第30章 秘密回去的路上, 李璃看著與他保持兩手臂距離遠的樊之遠,摸了摸下巴,當皇宮的視線徹底離開, 他終於道:“將軍走一趟,就沒什麽想問的?”樊之遠聞言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滿臉寫著問了你會乖乖說?他不會自找沒趣。然而李璃看懂了, 他笑道:“咱倆方才可是一起夜闖了皇宮,可以算是生死之交了, 能說的,隻要你問我就告訴你。”對於生死之交樊之遠不予評價,不過李璃既然這麽說,他就問了:“下一個轟動全城的頭條,又與皇宮有關, 是什麽?”李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揶揄道:“嘖,你果然聽璧腳了。”樊之遠深吸一口氣, 解釋:“離得近。”李璃瞧樊之遠都快被他整的沒脾氣了,不禁樂道:“逗你的, 既然都帶你一塊兒了, 就沒打算瞞著你,對了, 還記得我指給你的那座宮殿嗎?”“永寧宮,太妃居住。”樊之遠說著頓了頓, “哪個太妃?”先帝的妃子雖然不算多,但也不少, 當今太後母憑子貴住在慈壽宮,其他有品級的太妃便另外擇殿。李璃道:“莊太妃, 先帝時的莊妃娘娘。”樊之遠思索了片刻,問道:“她怎麽會住這麽偏僻?”莊妃是個寵妃,哪怕她沒有兒子,以莊家的勢力也不該淪落到比鄰奴婢群居之處,幾乎等同於冷宮的地方。“遷宮的時候她說與母後不對付,自己便尋了這麽個地方,求個清淨,外人還以為我母後看她不順眼,發配過來的呢。”李璃溜達著往前走,事兒辦完,他回去的腳步都輕快極了,“偏僻,這就意味著做什麽事都少有人發現。”樊之遠眯了眯眼睛道:“永寧宮修建的不錯。”雖然深夜,然而以他的目力看得出來這座宮殿是精心修繕過,跟周圍的荒涼陳舊很是不同。“皇後娘娘照顧有加。”李璃頓了頓,“暗中照顧。”“今晚守衛不嚴,沒有人經過那裏。”樊之遠看著李璃道,“若有刺客來,也無人發現。”就跟他們倆一樣,偌大的皇宮,居然進出猶如無人之境,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李璃回頭笑問:“若這件事交由將軍處置,你會怎麽做?”“禁軍統領失責,革職查問。”李璃揚了揚眉,不置可否,接著他忽然將臉湊到樊之遠麵前,問道:“所以不知將軍可對這禁軍統領位置感興趣?”冷不丁的,樊之遠正下意識地遠離,可聽到這個問題,他卻愣住了。他低頭看著李璃依舊帶著壞笑的臉,心頭疑問:這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都是自己人,好事兒當然留給你。”李璃輕輕地笑了一聲,不等樊之遠動作,自己就先後退了一步,繼續溜達著往將軍府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之前沈家借著八卦小報將俞自成拉了下來,按照風水輪流轉,這回該輪到他們倒黴了,沈家最大的勢力除了你,可是禁軍呢。”“跟這位莊太妃有關?”樊之遠跟上去問。“莊太妃嫁於先皇之前,是上京城有名的美人,追求者不計其數,其中以沈家大少爺沈嵩為最。因兩家姻親,這兩位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惜的是,皇權之下,再怎麽也得各自分開嫁娶。等到先帝駕崩,沈家上台,皇兄這個皇帝嘛,說來可有可無……你覺得舊情人還能死灰複燃嗎?”別人會不會樊之遠不知道,可是這兩位就今晚這情形顯然已經燃起來了。“這才是你今日的目的?”樊之遠深深地看了李璃一眼。然而李璃卻搖頭道:“當然不是,這種事情自有手下替我來查,我就等著左相派人給我送頭條就好。”說到這裏,李璃的聲音有些低落,那雙明亮的眸子裏也染上了一絲迷茫。“愉姐姐才是,之前一直都是暗中書信往來。沒見過麵,我總想再勸勸,現在我知道她的原因了,隻能死心。她既然想尋找真相,那就找吧,哪怕可能等不到真想的那一天……說來,還是我不夠強大。”這整個京城究竟還有什麽是怡親王所不知道的,樊之遠想不出來。李璃會知道他的身世,似乎也不是多麽令人驚訝了。通過施愉,讓樊之遠認識了另一個李璃,不是沒心沒肺,也不是野心勃勃,有無奈和悲哀,和堅持想要守護的珍惜。他跟施愉都是從那黑暗中走不出來,卻又被強行拉出深淵之人,而李璃對於施愉,就如同那時的五公主於自己一樣,一樣的溫暖和希望。樊之遠忽然想到在書房裏被李璃當場揭穿時,那一刹那的惡念衝動,就覺得自己非常可笑而又卑劣。漸漸的,被李璃威脅的不甘和憤怒淡去,他忍不住道:“路都是自己選的,真到了那天,她也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