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養雞場才有了些規模,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大郎安慰她,如今這樣也不錯了,起碼沒白忙活一場,又提醒她應該把錢交給朱母。


    溫氏一下子炸了。


    是啊,幹私活的話,應該上交公中一半的錢。她賺了四十多兩銀子,一半的話就是二十多兩。可別忘了,當初她鬧著要買地蓋雞舍,本錢是跟朱母借的,一共借了二十五兩銀子。哪怕先扣除本錢二十五兩,再交給公中一半的利潤,那到她手上的錢也不過才七八兩銀子而已。


    她累死累活的,還鬧得自己早產了,就圖這點兒錢?


    大郎還提醒了她,實在要是不願意交銀子,也可以把地還給朱母。五畝地的地價是二十二兩銀子,雞舍不能算錢,因為哪怕蓋雞舍花了錢,可除非是打算繼續養雞或者養其他的牲畜,不然這玩意兒又不能住人的,怎麽算錢?大郎的意思是,把地還給朱母,這不就扣除了二十二兩?剩下三兩銀子也扣了,餘下的再對半分。


    “哦對了,還要算利息,這個要怎麽算呢?我去問問六郎好了。”


    溫氏很想阻攔,可對於大郎而言,把病雞賣貴了,最多不過是心虛,畢竟坑的是別人嘛。可麵對家裏人,當然應該是照著原先的說法來。溫氏好說歹說,才說服了大郎緩一緩,沒的她前兩日剛答應要賣雞,回頭就賣幹淨了。朱母又不是寧氏那個傻子,一定能瞧出端倪來的。


    最終,倆人商量著再往後推遲一段時日,再提這個事兒,但前提是溫氏不能貪墨錢,該怎麽算就怎麽算。


    其實也是趕了巧了,雞大麵積生病時,正是秋收前後。秋收多忙啊,既要跟老天爺趕時間將莊稼都收割上來,還要及時找地方曬幹、脫粒、入倉等等。基本上每年到了秋收這段時日,莊稼漢子們都會投入到繁重的農活之中,有些男丁不夠的人家,連女眷也要跟著下地幫忙,而不是幫著做些翻曬穀子之類的輕省活兒。


    老朱家雖說男丁多,幾乎用不著女眷幫什麽忙,可別忘了女眷們自身還有活兒要做。


    不過說到底,溫氏能瞞得住養雞場出事的最根本原因,才是在於她給養雞場搬了家。這要是還在老朱家的屋後,那是一旦出了丁點兒事都別想瞞得住。可偏生她之前搬了地方,哪怕隔得也不是很遠,然而不在一處的話,多數人都是不會特地跑過來看的。別說離得遠的養雞場了,連就在隔壁的豬舍那邊,農忙時除了四郎每天報導外,其他人壓根就不會來的。


    累都累死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當然是吃飽了就睡,誰有那份閑情逸緻去雞舍、豬舍裏瞎轉悠?


    事實上,也不是真的沒人發現。豬毛就看到了,偏他是個小孩子,嚇都嚇死了,哪裏會去想別的。寧氏也瞧見了,非但如此溫氏還希望忽悠她買下病雞。可惜的是,寧氏腦子簡單,看問題從來就是隻看到表麵的,溫氏讓她買雞,她不願意所以就沒有買,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知道真相的不是孩子就是傻子,這才造成了溫氏瞞天過海的結果。


    總算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溫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又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好端端的,雞舍為什麽會出事呢?難不成真的是王香芹所說的,因為雞舍不幹淨?可問題是,鄉下地頭家家戶戶都養牲畜,誰家也不可能跟王香芹那麽吃飽了撐著一天三趟的清洗,別說雞舍豬圈了,很多人家連自己睡覺的屋子都是不打掃的,也沒見有什麽問題。


    閑下來的溫氏努力的回憶著前段時間被她忽略的問題,越想越覺得這事兒裏頭有蹊蹺。


    就因為她的雞舍太髒了,所以雞全都生病了?


    這個猜測是最先被她否決的,尤其閑下來後,她特地去村子裏各家竄門子,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打量了別家的雞舍。可以確定的是,其他人家的雞舍一樣很髒,有些養了好多年雞的,那雞舍髒得簡直就沒眼看。相較而言,她的雞舍是新蓋的,怎麽看都比那些人家的要好上很多。


    不是髒的問題,那就是養的雞太多了?


    溫氏細細思量後,仍舊給否決了。她娘家就是養雞的,雖說養的不是很多,可她有個嫁出去的姑姑,家裏養了不少雞,要不然當初也不可能給她提供足足五十個受精雞蛋了。當然,具體養了多少隻雞,她是不大清楚的,可怎麽說幾十隻上百隻還是有的。


    養幾十隻上百隻沒問題,那為什麽養幾百隻雞就會發生問題?沒這個道理啊!


    這也不是那個不是,溫氏最終還是將矛頭指向了原點。


    劉騙子!!!!!!!!!


    橫豎眼下沒太多的事情了,大郎也閑下來了,雞舍裏剩餘的雞完全可以交給他來喂,溫氏索性收拾了一下自己,又裹了個頭巾,刻意弄成跟以前不大一樣後,這才離開了秀水村,往南山集去了。


    秋收已經結束了,好些地方就恢復了集市,南山集也是如此。當然,秋收剛結束時的集市,來趕集的人肯定不多,跟年前年後那是絕對沒法比的。不過,溫氏來這邊也不是為了趕集買東西,她是來打探情報的。


    她想知道,在她家雞出事之前那幾日裏,劉騙子有沒有出攤。


    因為時間其實相隔得不太遠,而是那段時間又發生過一個事兒,也就是溫氏實名真身去砸攤子一事。那事兒鬧得挺大的,主要是溫氏說 的太信誓旦旦,加上當時還有一位穿著比較體麵的客人,是特地打聽了劉神仙的名號,從縣城過來算命的。被溫氏這麽一攪合,那生意直接就黃了,劉神仙氣得鬍子亂顫。這事兒,隻要是當天來趕集的人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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