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綻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刺客和他有關？不能夠啊，在原著刺客同言陳書明明沒什麽關係。
“陳書，你發什麽呆呢。”顯然注意到他不對勁的不止柳綻一人，還有他的好友劉允琤。
回過神的言陳書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你……還好吧。”雖然他表情依舊怪異，甚至目光之中有著柳綻不懂的迫切。可柳綻仔細看了看，覺得他這樣失常的反應怎麽看都不像是因為刺客。反而像是因為……她！
柳綻心底有些驚訝，原來在男主的心裏她已經這麽重要了嗎？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為什麽她一點也不知情？盡管心底對他的態度感到驚訝，柳綻臉上卻雷打不動的笑臉。對他揚了揚那連上藥都不需要的小傷口，說沒事。
他聽見柳綻的回答，明顯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可看了看周圍的人，卻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看了柳綻一眼。柳綻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可又覺得，這樣的眼神和他平日裏文臣儒雅的氣質大相庭徑，卻讓柳綻覺得莫名熟悉。
有些像上一世的男主百裏擎蒼。這樣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的一瞬間，柳綻將自己唬了一跳。雖然這幾個世界的男主長得都一模一樣，可周身氣質卻大不相同。她怎麽會覺得言陳書和百裏擎蒼很像？是她產生了錯覺，還是其實言陳書本身的性格就很像百裏擎蒼，隻是他平時隱藏的太好所以眾人沒有察覺？
柳綻在這邊百思不得其解，而那邊的言陳書看著柳綻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嘴角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因為柳綻低頭思索著問題，並沒有看向他那裏，不然一定會大聲驚呼。他這神態，和百裏擎蒼簡直一模一樣。
而一旁將二人的互動收入眼底的皇上和劉允琤皆是眸光一閃，而後歸於平靜。就這樣，這場宮中盛宴在眾人各自的小心思下結束了。
結束後，柳並沒有著急去審問犯人，反而坐著轎子晃悠悠的回到了她的府上。這幾天一直都在操勞皇上過壽的事情，她已經許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而回到府邸的言陳書，難得沒有找好友劉允琤閑聊，而是將他自己所在房間裏，這一鎖便是整整一夜。
等到柳綻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大亮，卻被下人通知言陳書正在大堂等著她。而且已經等了一段時間。柳綻眨眨眼，左右晃了晃頭，確定這不是錯覺以後快速的爬了起來。
我滴個親娘哎，他怎麽突然來了？
☆、第63章 （修改）
“你怎麽來了？”柳綻看著已經神清氣爽坐在她家大堂的言陳書，驚訝的問。雖然最近她和言陳書的關係的確好了很多，可並未好到如此程度。
何況言陳書這樣骨子裏帶著些清高的人，一直都不是很看得起她這種奴顏媚骨的奴才。今天他居然主動來找她，這簡直比天上下紅雨還要稀奇。
“不歡迎？”言陳書挑了挑眉毛，反問道。
“歡迎之至，言大人這一來，我這裏簡直蓬蓽生輝。”柳綻笑了笑，笑容卻並不是很真誠，帶著幾分僵硬。言陳書卻不是很介意，甚至還對她笑了笑，顯然心情很好。
“……”覺得更加驚悚的柳綻。
“吃了嗎？”言陳書笑著問，回答他的是柳綻呆愣愣的搖頭。
跟隨言陳書來到了老大爺的餛飩攤上，點了兩份餛飩後二人就不在說話了。這讓柳綻有些發蒙，他來找她就是為了請她吃餛飩？他這是受了什麽刺激變得這麽不正常。
就這樣，兩人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直到兩碗香氣四溢的餛飩端了上來，柳綻才咽了咽口水將視線轉移到餛飩上。
要不先吃掉？老大爺家的餛飩還是挺好吃的……不，不能吃！指不定這言陳書有什麽事情找她幫忙，吃人嘴短那人手軟！堅決不能吃！雖然柳綻想法很堅決，可無奈她的行為總是不受大腦的控製。
柳綻一邊吃一邊腹誹，也不知道這言陳書是什麽時候知道她的弱點的，居然這樣引誘她。實在是太壞了！
言陳書看著柳綻狼吞虎咽吃著餛飩的樣子笑了笑，卻見正在吃餛飩的柳綻抬起了偷問“你怎麽不吃呢，一會都涼了，餛飩還是趁熱吃好吃。”言陳書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反正柳綻也並不是真的要他的回答，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就將頭埋在碗裏繼續吃了起來。
等到柳綻吃完一碗餛飩以後，言陳書將另一碗餛飩向柳綻的方向推了推。柳綻用手指了指餛飩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等著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開口問到“這是給我吃的？”獲得肯定後柳綻卻稍微猶豫了一下。
一早上吃兩碗餛飩會不會不太好？可是好想吃啊，腫麽破tat就在柳綻萬分糾結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言陳書開口說道“一頓能吃一桌菜得人還有什麽好顧慮的。”
“……”他說的好有道理，柳綻竟無言以對。於是她在的微妙心情下將第二碗餛飩也給吃掉了orz
吃完餛飩的柳綻不解的看著依舊安穩的坐在攤位上的言陳書，為什麽還不離開？難道他們要在這裏坐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嗎？
言陳書並不是不想離開，而是不知道帶著柳綻去哪裏比較好。最後隻能無奈的拉著柳綻在街上亂轉。可沒想到街上的人，無論是行人還是路人，見到了柳綻均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言陳書無奈，他倒是忘記了這人總是一副大爺的模樣招搖過市，這城內大概沒人會不認識“名聲赫赫”的東廠廠公柳綻。不過好在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的柳綻並不很介意。
其實柳綻也是非常無奈的，她覺得她還是很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怎麽一個個見到了她都怕成這樣子？一定是她剛剛吃餛飩的方式不對！
兩人就這樣在尷尬的氣氛中龜速前行著，就在柳綻覺得時間差不多打算回家吃午飯的時候，看見了兩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劉允謐和劉允琤？她們兩個不好好的在宮裏和親王府待著，為什麽跑到這裏逛街啊！？柳綻又悄悄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言陳書腹腓，難道今天所有人腦子都集體瓦特掉了嗎？
“言大人！”還沒等柳綻吐槽結束，公主就已經發現了她們，出聲叫了他們一聲，雖然主要叫的是“言大人”並不是她柳綻。
這邊言陳書聽見了公主的聲音，即可擺出一副儒雅翩翩的樣子對公主行了個禮。柳綻見狀，對著瞬間變臉的言陳書驚歎不已。
還真是沒看出來，這人居然也是個演技派。這要是放在現代當個影星啥的，奧斯卡小金人絕對妥妥的。莫名其妙的，柳綻就腦補到言陳書在頒獎典禮上行古代禮模樣，這樣一想，居然還覺得蠻有趣的。
劉允琤同劉允謐匠人快步走了過來，柳綻給他們行了個禮以後站在一旁做個透明人。看著公主略帶羞澀的問言陳書的衣食住行，然後言陳書在極客氣的回答。曖昧氣氛一直在柳綻麵前飄蕩，可言陳書仿佛感覺不到一樣，行為動作自然的不符合常理。
柳綻粥了皺眉看著他，她怎麽總覺得今天的言陳書有哪裏怪怪的。這是不是她的錯覺？
仿佛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言陳書突然轉頭，見到柳綻呆呆傻傻的樣子對她笑了笑。
柳綻默默的別過頭，今天的言陳書果然和往常不太一樣。比憑實力蛇精病多了！雖然這人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柳綻跟在他們身後，心想這樣當透明人還不如回家睡覺。現在離開大概也不會有人發現什麽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柳綻的腳稍微向後麵退了退。就收到來自於男主言陳書的關愛的視線。
??柳綻：……
於是被發現的柳綻也隻好乖乖的留在這裏。好好的二人轉一下變成了四人遊，偏偏她還不能離開。有一個人時時刻刻的盯著她呢tat
最後還是因為永寧王邀請言陳書到他的王爺府小坐，柳綻才終於抓到離開的機會。走了許久走的已經很累的柳綻一邊走一邊想晚上回去讓廚房給加一個東坡肉大吃一頓。
而另一邊看著柳綻頭也不回的離開後，言陳書才跟著劉允琤進入了她的王爺府。其實劉允琤找他也並沒有什麽大事，不過就是為了給他身在深宮的妹妹創造一些機會。他的妹妹已經喜歡言陳書很久，可言陳書就是不表態，對劉允謐也是一副不冷不熱，中規中矩的模樣。同樣身為男人。自然明白言陳書對自家妹妹沒有什麽想法，可又不忍見從小被寵到大的妹妹難過。所以隻能拖住言陳書而已。
言陳書也不是傻子，對劉允琤的想法還是有些了解的。他本來並不想多加理會，可最終還是改變了注意。放棄了和柳綻一起遊玩的時間，走進了永寧王府。有些事情早些說明白總是好的。
不論言陳書那邊如何，柳綻前腳剛剛踏進家門，後腳皇上就派人通傳她進宮。對此，柳綻也隻能默默的迎風流淚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進宮。
通傳過後，柳綻低著頭彎著身子，用十分恭敬的姿態走進大殿。中規中矩的磕頭請安後，卻遲遲等不來皇上的聲音。柳綻悄悄抬頭，卻發現皇上皺著眉頭，神色深遠，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在皇上還沒有發現的時候，柳綻又規矩的低下頭。心中若有所思……
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柳綻揉了揉已經餓空的肚子，決定還是先去吃點什麽在回家。
“柳……督主。”就在柳綻想吃的想到流口水的時候，聽見了言陳書的聲音。柳綻抬頭，看見正坐在馬車裏看著她的言陳書。
柳綻的第一反應：言陳書要進宮？可見到他坐在馬車上沒有下車的意思，柳綻便知道這人恐怕是專程等她來的。她快步走了過去，仰著頭看著坐在車上的言陳書。言陳書也不說話，而是將簾子拉的更大些，讓她上車的意圖在明顯不過。
他這樣將簾子拉開，已經餓的頭昏腦脹的柳綻目光瞬間被馬車小桌子上一盤盤糕點吸引了目光。當下也顧不得拒絕，動作十分麻利的爬上了馬車。言陳書見狀笑了笑，將簾子放了下後座到了她對麵。
柳綻也不客氣，上了馬車立刻吃了起來，口渴了就喝一口溫度剛好的茶水。等到言陳書上車以後，柳綻便感覺到馬車再慢慢移動。不過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去問她們要去那裏，一張嘴被糕點堵的死死的。
等到柳綻吃的差不多，馬車也慢慢的停了下來。等到柳綻下車以後，才發現已經到了他住的地方。柳綻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鬱悶，她還沒吃夠呢。
☆、第64章 |5.29|
就在柳綻糾結如何能坐在車上多蹭兩口糕點時，言陳書已經站在馬車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了。言陳書這付緊迫盯人的樣子，就算柳綻臉皮在厚也不好意思賴在馬車上不走了。
無奈的放下手中的糕點，柳綻依依不舍的朝言陳書走了過去。無視了他向她伸出的雙手，直接跳下了馬車。言陳書好脾氣的笑了笑：“督主，請進吧。”
柳綻狐疑的看著他，倒也沒有拒絕，轉身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他的府邸。這還是柳綻第一次來到言陳書的府邸，這裏說不上豪華甚至是有些平凡的，但確幽靜雅致的很。
“如何？”見柳綻觀察的用心，言陳書笑問。柳綻將目光移動到言陳書的臉上，笑著說：“言大人果然清貧。”語氣中滿是笑意。聽了柳綻調侃的回答，言陳書先是愣了愣，後又笑了笑。
跟著言陳書走到了湖中心的亭子上，柳綻卻沒有興致欣賞任何景色。她被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吸引了目光。桌上的菜多半是寫素菜，隻偶爾會有些並不肥膩的肉菜。這一桌子看起來清清淡淡的，倒是很適合這湖邊月夜的景色。
見這一桌子菜，柳綻倒是噗一聲笑了出來，再一次重複道：“言大人果然清貧。”說完笑的前仰後合。言陳書也不介意，好脾氣的笑了笑，示意她入座。柳綻也不客氣，座下來後斟了兩杯酒，抬手微微示意了一下便仰頭喝了下去。
雖說全是素菜，但卻十分美味，並不像看上去那樣清淡無味。柳綻吃的開心，也不再繼續挖苦言陳書的“清貧”了。吃過了飯，又被細心的言大人送回了家。柳綻踏進家門的時候還忍不住笑了笑，什麽時候言大人也成為了這樣體貼紳士的男人了？
接下來的幾天，柳綻幾乎每天都會遇到言陳書。時間久了，對言陳書的反常也不會覺得十分驚奇。兩人的關係倒是因此越來越好了，朝廷中人見了二人稱兄道弟的模樣，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其實就算是柳綻自己也並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言陳書的改變實在是驚人。
雖然和言陳書的關係越加親密，可是皇上的身體狀況確是越來越差了。見到他喝的藥越來越多，咳嗽的時間越來越長，即便是柳綻也有些於心不忍。終於有一天，柳綻忍不住開口勸道：“既然身體這麽不好，好好休息才是正經。隻有身體健康，才會做你想做的事情。”
聽到她的勸慰，老皇上愣愣的看著柳綻，許久之後才連連答應，語氣有些哽咽，眼底似乎也在閃爍著淚花。柳綻見他這副模樣，頓覺心酸。也許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對子女的關愛也並不多，可他並不是一個無情之人。相處了許久，柳綻對於幫助那個永樂王稱帝，更加希望這個皇上能夠健康長壽。
柳綻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已經閉目休息的皇上轉身離開。可老人的聲音讓她停下了腳步。
“小綻，你恨我嗎？”老人的聲音與平日的威嚴不同，帶著幾分獨屬於老人的脆弱和傷感。柳綻回頭看了一眼依然雙目緊閉的老人，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後才記起他是看不見她的動作的。於是開口說道：“不恨，我隻是自由散漫慣了。”
柳綻不明白為什麽皇上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即便是原主也並沒有記恨過皇上。她不回去當公主的原因也的確是因為做公主太過拘束，原主在江湖飄蕩久了，習慣不來終日困在宮中的生活罷了。就連原主的母親，在宮中鬱鬱寡歡，在宮外相思成疾，也是從來沒有恨過這個皇上的。
想到這裏，柳綻開口說：“母親也不恨你，隻是宮中的生活並不適合她。”皇上聽了，許久沒有說話。他不說話，柳綻也不說話，直到皇上揚了揚手，示意她離開，柳綻才再次轉身離去。
柳綻轉身後，皇上終於張開了眼睛，神色莫測的望著柳綻離開的背影。
言陳書發現從皇宮出來以後，柳綻人就有些怪怪的。於是開口問道：“怎麽了？”柳綻察覺到他言語中的關心，一邊搖頭一邊笑了笑說：“沒什麽。”見她不願多說，言陳書也不勉強，反而對她笑了笑，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肩。
還不等柳綻說些什麽，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將全部心神放在皇上身上的柳綻，猛的向前竄了一下。好在身邊的言陳書手疾眼快的拉了她一把，不然她這一下絕對會直接竄到外麵去。就算如此，柳綻的頭也不可避免的撞在了門框上。
柳綻揉著額頭，言陳書見她無事就拉開了簾子看看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二人怎麽也沒想到，門外的人居然是皇上身邊的太監。柳和言陳書對視了一眼，發現了彼此眼底的疑惑神色。難道皇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成？
隻見太監恭敬的對著柳綻行了一個禮，開口說道：“柳督主，皇上招你入宮，咱們這就走吧？”太監的話讓柳綻更加驚訝，她明明剛剛從宮中出來，怎麽這會又要她回去？帶著這樣的疑問，柳綻坐上了宮裏的馬車，照著原路回去。
坐在馬車裏，柳綻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太監，終是開口問道：“李公公，可知皇上找我入宮所為何事？”李公公是在皇上還沒有登基時就伺候皇上的老人了，對皇上的心思清楚的很。無論皇上為了什麽找柳綻，他絕對清楚。
不過清楚是一回事，會不會說是另外一回事。李公公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柳綻，慢慢開口說道：“回柳督主，咱們做奴才的哪裏知道聖上的心思。柳督主還是稍等一等，我們馬上就要到了。”語畢後，便不再開口。柳綻無奈，又不好勉強他，隻能等著見到皇上好解開心中的而疑惑。
柳綻看見皇上時，劉允謐和劉允琤二人正恭敬的在皇上床前。二人不發一語，均是一臉神色疑惑，顯然二人也不知皇上叫他們來此所欲為何事。柳綻先是對閉目養神的皇上行了禮，又分別對劉允謐，劉允琤二人行了禮。
皇上終於睜開了眼睛，開口說道：“你回來了？可知朕叫你何事？”他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柳綻看，明明已經渾濁的雙眼卻帶著幾分上位者的氣勢。柳綻心中突地一下，卻低下頭恭敬的回答：“不知。”
皇上難得露出一抹笑容，開口說：“你是不知，還是不相知？”聽了他的問話，柳綻也不回答，隻是將頭又低了低。明明是一個屈服的動作，她做出來卻帶著不同的倔強。
“十七年以前，你們的母親終於受不了皇宮的生活，走出了這個地方。”皇上的第一句話，就讓二人驚訝的張開了嘴。柳綻這才想起來，這二人一直都以為她們的母親柳宓死於意外，雖然也對她的死有所懷疑卻並不知道柳宓其實出了宮。而柳宓出宮時，已經有了身孕，這個消息就連皇上也是在十六年以後陰錯陽差得知柳宓的消息時才知道的。
皇上將當年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講了出來，劉允謐和劉允琤的表情已經不止是驚訝這麽簡單了，而是因為真經過多而產生的麻木。
“所以柳綻是我們的……妹妹？”終於劉允琤開口做了總結，一雙眼睛還止不住的看向柳綻。而一邊的劉允謐卻隻能盯著她看，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下，柳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因此垂著眸，輕輕的抿著嘴角，不發一語。最終還是皇上打破了這怪異的沉默，開口回答：“是的，她柳綻就是你們流落在外的妹妹。”這消息是在太過驚人，即便剛剛已經做好心裏準備的兄妹二人，此時還是忍不住呆了呆。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外界盛傳心狠手辣，抓人抄家一點不手軟的東廠統領，居然是他們的妹妹。
最後還是劉允謐開口問道：“即是如此，父皇你怎麽將……扔到了那種底下的地方去。”東廠雖說沒有男人，可到底是奴才待的地方，將堂堂的公主仍在那裏，實在荒唐的緊。
被問道這個問題，皇上雖然沒有回答，卻好心情的笑了笑，笑容中難得帶了些溫暖。而後答非所問的說：“我今天將她叫來對你們說這件事情，是要你在我百年之後，好好照顧她。你能做到嗎？”他的表情十分嚴肅，仿佛在說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我不……”還不等柳綻的拒絕說出口，皇上就打斷了她：“她喜歡做什麽，就讓她做什麽。不要勉強她，相信她，你隻要做到不要讓人將她欺負了去就好。”聽了皇上說出扣的話，拒絕的話柳綻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隻覺得鼻尖發酸，眼眶也漲得難受。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又被人搶了先。
“父皇放心，兒臣自會保護妹妹。”劉允琤語氣十分真誠的說著。可柳綻卻並不當真，也許他的話也是有著幾分真心的，可說更多卻是因為柳綻現在東廠督主的身份罷了。何況早晚有一日，他會因為劉允謐而討厭她，到那時恐怕什麽承諾都化成了灰燼。
☆、第65章 |5.30|
從皇宮走了出來，柳綻也不理會跟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兄妹，而是悶著頭大步向前走著。走到了宮門口，果然看見了言陳書的馬車。見到三人一同出來，言陳書跳下了馬車，大步走到了柳綻身邊。見三人均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低頭問道：“怎麽了？”
柳綻張了張口，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出有關她真是身份的問題，也無法從皇上給她帶來的震動中平複心情。她從未想過皇上會這樣做，雖然她並不稀罕公主這個名分，可她卻為皇上的行為感動。她明白，皇上不想拴住她，但卻想保護他。
“你早就知道她是個女人是不是？”還不等柳綻回答，劉允謐的聲音先響起。空氣靜默了幾秒，柳綻聽見他的回答“是”
他早便知道她是個女人，很早很早以前。
“陳書，你發什麽呆呢。”顯然注意到他不對勁的不止柳綻一人，還有他的好友劉允琤。
回過神的言陳書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你……還好吧。”雖然他表情依舊怪異，甚至目光之中有著柳綻不懂的迫切。可柳綻仔細看了看，覺得他這樣失常的反應怎麽看都不像是因為刺客。反而像是因為……她！
柳綻心底有些驚訝，原來在男主的心裏她已經這麽重要了嗎？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為什麽她一點也不知情？盡管心底對他的態度感到驚訝，柳綻臉上卻雷打不動的笑臉。對他揚了揚那連上藥都不需要的小傷口，說沒事。
他聽見柳綻的回答，明顯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可看了看周圍的人，卻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看了柳綻一眼。柳綻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可又覺得，這樣的眼神和他平日裏文臣儒雅的氣質大相庭徑，卻讓柳綻覺得莫名熟悉。
有些像上一世的男主百裏擎蒼。這樣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的一瞬間，柳綻將自己唬了一跳。雖然這幾個世界的男主長得都一模一樣，可周身氣質卻大不相同。她怎麽會覺得言陳書和百裏擎蒼很像？是她產生了錯覺，還是其實言陳書本身的性格就很像百裏擎蒼，隻是他平時隱藏的太好所以眾人沒有察覺？
柳綻在這邊百思不得其解，而那邊的言陳書看著柳綻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嘴角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因為柳綻低頭思索著問題，並沒有看向他那裏，不然一定會大聲驚呼。他這神態，和百裏擎蒼簡直一模一樣。
而一旁將二人的互動收入眼底的皇上和劉允琤皆是眸光一閃，而後歸於平靜。就這樣，這場宮中盛宴在眾人各自的小心思下結束了。
結束後，柳並沒有著急去審問犯人，反而坐著轎子晃悠悠的回到了她的府上。這幾天一直都在操勞皇上過壽的事情，她已經許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而回到府邸的言陳書，難得沒有找好友劉允琤閑聊，而是將他自己所在房間裏，這一鎖便是整整一夜。
等到柳綻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大亮，卻被下人通知言陳書正在大堂等著她。而且已經等了一段時間。柳綻眨眨眼，左右晃了晃頭，確定這不是錯覺以後快速的爬了起來。
我滴個親娘哎，他怎麽突然來了？
☆、第63章 （修改）
“你怎麽來了？”柳綻看著已經神清氣爽坐在她家大堂的言陳書，驚訝的問。雖然最近她和言陳書的關係的確好了很多，可並未好到如此程度。
何況言陳書這樣骨子裏帶著些清高的人，一直都不是很看得起她這種奴顏媚骨的奴才。今天他居然主動來找她，這簡直比天上下紅雨還要稀奇。
“不歡迎？”言陳書挑了挑眉毛，反問道。
“歡迎之至，言大人這一來，我這裏簡直蓬蓽生輝。”柳綻笑了笑，笑容卻並不是很真誠，帶著幾分僵硬。言陳書卻不是很介意，甚至還對她笑了笑，顯然心情很好。
“……”覺得更加驚悚的柳綻。
“吃了嗎？”言陳書笑著問，回答他的是柳綻呆愣愣的搖頭。
跟隨言陳書來到了老大爺的餛飩攤上，點了兩份餛飩後二人就不在說話了。這讓柳綻有些發蒙，他來找她就是為了請她吃餛飩？他這是受了什麽刺激變得這麽不正常。
就這樣，兩人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直到兩碗香氣四溢的餛飩端了上來，柳綻才咽了咽口水將視線轉移到餛飩上。
要不先吃掉？老大爺家的餛飩還是挺好吃的……不，不能吃！指不定這言陳書有什麽事情找她幫忙，吃人嘴短那人手軟！堅決不能吃！雖然柳綻想法很堅決，可無奈她的行為總是不受大腦的控製。
柳綻一邊吃一邊腹誹，也不知道這言陳書是什麽時候知道她的弱點的，居然這樣引誘她。實在是太壞了！
言陳書看著柳綻狼吞虎咽吃著餛飩的樣子笑了笑，卻見正在吃餛飩的柳綻抬起了偷問“你怎麽不吃呢，一會都涼了，餛飩還是趁熱吃好吃。”言陳書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反正柳綻也並不是真的要他的回答，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就將頭埋在碗裏繼續吃了起來。
等到柳綻吃完一碗餛飩以後，言陳書將另一碗餛飩向柳綻的方向推了推。柳綻用手指了指餛飩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等著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開口問到“這是給我吃的？”獲得肯定後柳綻卻稍微猶豫了一下。
一早上吃兩碗餛飩會不會不太好？可是好想吃啊，腫麽破tat就在柳綻萬分糾結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言陳書開口說道“一頓能吃一桌菜得人還有什麽好顧慮的。”
“……”他說的好有道理，柳綻竟無言以對。於是她在的微妙心情下將第二碗餛飩也給吃掉了orz
吃完餛飩的柳綻不解的看著依舊安穩的坐在攤位上的言陳書，為什麽還不離開？難道他們要在這裏坐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嗎？
言陳書並不是不想離開，而是不知道帶著柳綻去哪裏比較好。最後隻能無奈的拉著柳綻在街上亂轉。可沒想到街上的人，無論是行人還是路人，見到了柳綻均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言陳書無奈，他倒是忘記了這人總是一副大爺的模樣招搖過市，這城內大概沒人會不認識“名聲赫赫”的東廠廠公柳綻。不過好在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的柳綻並不很介意。
其實柳綻也是非常無奈的，她覺得她還是很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怎麽一個個見到了她都怕成這樣子？一定是她剛剛吃餛飩的方式不對！
兩人就這樣在尷尬的氣氛中龜速前行著，就在柳綻覺得時間差不多打算回家吃午飯的時候，看見了兩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劉允謐和劉允琤？她們兩個不好好的在宮裏和親王府待著，為什麽跑到這裏逛街啊！？柳綻又悄悄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言陳書腹腓，難道今天所有人腦子都集體瓦特掉了嗎？
“言大人！”還沒等柳綻吐槽結束，公主就已經發現了她們，出聲叫了他們一聲，雖然主要叫的是“言大人”並不是她柳綻。
這邊言陳書聽見了公主的聲音，即可擺出一副儒雅翩翩的樣子對公主行了個禮。柳綻見狀，對著瞬間變臉的言陳書驚歎不已。
還真是沒看出來，這人居然也是個演技派。這要是放在現代當個影星啥的，奧斯卡小金人絕對妥妥的。莫名其妙的，柳綻就腦補到言陳書在頒獎典禮上行古代禮模樣，這樣一想，居然還覺得蠻有趣的。
劉允琤同劉允謐匠人快步走了過來，柳綻給他們行了個禮以後站在一旁做個透明人。看著公主略帶羞澀的問言陳書的衣食住行，然後言陳書在極客氣的回答。曖昧氣氛一直在柳綻麵前飄蕩，可言陳書仿佛感覺不到一樣，行為動作自然的不符合常理。
柳綻粥了皺眉看著他，她怎麽總覺得今天的言陳書有哪裏怪怪的。這是不是她的錯覺？
仿佛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言陳書突然轉頭，見到柳綻呆呆傻傻的樣子對她笑了笑。
柳綻默默的別過頭，今天的言陳書果然和往常不太一樣。比憑實力蛇精病多了！雖然這人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柳綻跟在他們身後，心想這樣當透明人還不如回家睡覺。現在離開大概也不會有人發現什麽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柳綻的腳稍微向後麵退了退。就收到來自於男主言陳書的關愛的視線。
??柳綻：……
於是被發現的柳綻也隻好乖乖的留在這裏。好好的二人轉一下變成了四人遊，偏偏她還不能離開。有一個人時時刻刻的盯著她呢tat
最後還是因為永寧王邀請言陳書到他的王爺府小坐，柳綻才終於抓到離開的機會。走了許久走的已經很累的柳綻一邊走一邊想晚上回去讓廚房給加一個東坡肉大吃一頓。
而另一邊看著柳綻頭也不回的離開後，言陳書才跟著劉允琤進入了她的王爺府。其實劉允琤找他也並沒有什麽大事，不過就是為了給他身在深宮的妹妹創造一些機會。他的妹妹已經喜歡言陳書很久，可言陳書就是不表態，對劉允謐也是一副不冷不熱，中規中矩的模樣。同樣身為男人。自然明白言陳書對自家妹妹沒有什麽想法，可又不忍見從小被寵到大的妹妹難過。所以隻能拖住言陳書而已。
言陳書也不是傻子，對劉允琤的想法還是有些了解的。他本來並不想多加理會，可最終還是改變了注意。放棄了和柳綻一起遊玩的時間，走進了永寧王府。有些事情早些說明白總是好的。
不論言陳書那邊如何，柳綻前腳剛剛踏進家門，後腳皇上就派人通傳她進宮。對此，柳綻也隻能默默的迎風流淚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進宮。
通傳過後，柳綻低著頭彎著身子，用十分恭敬的姿態走進大殿。中規中矩的磕頭請安後，卻遲遲等不來皇上的聲音。柳綻悄悄抬頭，卻發現皇上皺著眉頭，神色深遠，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在皇上還沒有發現的時候，柳綻又規矩的低下頭。心中若有所思……
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柳綻揉了揉已經餓空的肚子，決定還是先去吃點什麽在回家。
“柳……督主。”就在柳綻想吃的想到流口水的時候，聽見了言陳書的聲音。柳綻抬頭，看見正坐在馬車裏看著她的言陳書。
柳綻的第一反應：言陳書要進宮？可見到他坐在馬車上沒有下車的意思，柳綻便知道這人恐怕是專程等她來的。她快步走了過去，仰著頭看著坐在車上的言陳書。言陳書也不說話，而是將簾子拉的更大些，讓她上車的意圖在明顯不過。
他這樣將簾子拉開，已經餓的頭昏腦脹的柳綻目光瞬間被馬車小桌子上一盤盤糕點吸引了目光。當下也顧不得拒絕，動作十分麻利的爬上了馬車。言陳書見狀笑了笑，將簾子放了下後座到了她對麵。
柳綻也不客氣，上了馬車立刻吃了起來，口渴了就喝一口溫度剛好的茶水。等到言陳書上車以後，柳綻便感覺到馬車再慢慢移動。不過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去問她們要去那裏，一張嘴被糕點堵的死死的。
等到柳綻吃的差不多，馬車也慢慢的停了下來。等到柳綻下車以後，才發現已經到了他住的地方。柳綻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鬱悶，她還沒吃夠呢。
☆、第64章 |5.29|
就在柳綻糾結如何能坐在車上多蹭兩口糕點時，言陳書已經站在馬車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了。言陳書這付緊迫盯人的樣子，就算柳綻臉皮在厚也不好意思賴在馬車上不走了。
無奈的放下手中的糕點，柳綻依依不舍的朝言陳書走了過去。無視了他向她伸出的雙手，直接跳下了馬車。言陳書好脾氣的笑了笑：“督主，請進吧。”
柳綻狐疑的看著他，倒也沒有拒絕，轉身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他的府邸。這還是柳綻第一次來到言陳書的府邸，這裏說不上豪華甚至是有些平凡的，但確幽靜雅致的很。
“如何？”見柳綻觀察的用心，言陳書笑問。柳綻將目光移動到言陳書的臉上，笑著說：“言大人果然清貧。”語氣中滿是笑意。聽了柳綻調侃的回答，言陳書先是愣了愣，後又笑了笑。
跟著言陳書走到了湖中心的亭子上，柳綻卻沒有興致欣賞任何景色。她被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吸引了目光。桌上的菜多半是寫素菜，隻偶爾會有些並不肥膩的肉菜。這一桌子看起來清清淡淡的，倒是很適合這湖邊月夜的景色。
見這一桌子菜，柳綻倒是噗一聲笑了出來，再一次重複道：“言大人果然清貧。”說完笑的前仰後合。言陳書也不介意，好脾氣的笑了笑，示意她入座。柳綻也不客氣，座下來後斟了兩杯酒，抬手微微示意了一下便仰頭喝了下去。
雖說全是素菜，但卻十分美味，並不像看上去那樣清淡無味。柳綻吃的開心，也不再繼續挖苦言陳書的“清貧”了。吃過了飯，又被細心的言大人送回了家。柳綻踏進家門的時候還忍不住笑了笑，什麽時候言大人也成為了這樣體貼紳士的男人了？
接下來的幾天，柳綻幾乎每天都會遇到言陳書。時間久了，對言陳書的反常也不會覺得十分驚奇。兩人的關係倒是因此越來越好了，朝廷中人見了二人稱兄道弟的模樣，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其實就算是柳綻自己也並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言陳書的改變實在是驚人。
雖然和言陳書的關係越加親密，可是皇上的身體狀況確是越來越差了。見到他喝的藥越來越多，咳嗽的時間越來越長，即便是柳綻也有些於心不忍。終於有一天，柳綻忍不住開口勸道：“既然身體這麽不好，好好休息才是正經。隻有身體健康，才會做你想做的事情。”
聽到她的勸慰，老皇上愣愣的看著柳綻，許久之後才連連答應，語氣有些哽咽，眼底似乎也在閃爍著淚花。柳綻見他這副模樣，頓覺心酸。也許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對子女的關愛也並不多，可他並不是一個無情之人。相處了許久，柳綻對於幫助那個永樂王稱帝，更加希望這個皇上能夠健康長壽。
柳綻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已經閉目休息的皇上轉身離開。可老人的聲音讓她停下了腳步。
“小綻，你恨我嗎？”老人的聲音與平日的威嚴不同，帶著幾分獨屬於老人的脆弱和傷感。柳綻回頭看了一眼依然雙目緊閉的老人，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後才記起他是看不見她的動作的。於是開口說道：“不恨，我隻是自由散漫慣了。”
柳綻不明白為什麽皇上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即便是原主也並沒有記恨過皇上。她不回去當公主的原因也的確是因為做公主太過拘束，原主在江湖飄蕩久了，習慣不來終日困在宮中的生活罷了。就連原主的母親，在宮中鬱鬱寡歡，在宮外相思成疾，也是從來沒有恨過這個皇上的。
想到這裏，柳綻開口說：“母親也不恨你，隻是宮中的生活並不適合她。”皇上聽了，許久沒有說話。他不說話，柳綻也不說話，直到皇上揚了揚手，示意她離開，柳綻才再次轉身離去。
柳綻轉身後，皇上終於張開了眼睛，神色莫測的望著柳綻離開的背影。
言陳書發現從皇宮出來以後，柳綻人就有些怪怪的。於是開口問道：“怎麽了？”柳綻察覺到他言語中的關心，一邊搖頭一邊笑了笑說：“沒什麽。”見她不願多說，言陳書也不勉強，反而對她笑了笑，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肩。
還不等柳綻說些什麽，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將全部心神放在皇上身上的柳綻，猛的向前竄了一下。好在身邊的言陳書手疾眼快的拉了她一把，不然她這一下絕對會直接竄到外麵去。就算如此，柳綻的頭也不可避免的撞在了門框上。
柳綻揉著額頭，言陳書見她無事就拉開了簾子看看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二人怎麽也沒想到，門外的人居然是皇上身邊的太監。柳和言陳書對視了一眼，發現了彼此眼底的疑惑神色。難道皇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成？
隻見太監恭敬的對著柳綻行了一個禮，開口說道：“柳督主，皇上招你入宮，咱們這就走吧？”太監的話讓柳綻更加驚訝，她明明剛剛從宮中出來，怎麽這會又要她回去？帶著這樣的疑問，柳綻坐上了宮裏的馬車，照著原路回去。
坐在馬車裏，柳綻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太監，終是開口問道：“李公公，可知皇上找我入宮所為何事？”李公公是在皇上還沒有登基時就伺候皇上的老人了，對皇上的心思清楚的很。無論皇上為了什麽找柳綻，他絕對清楚。
不過清楚是一回事，會不會說是另外一回事。李公公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柳綻，慢慢開口說道：“回柳督主，咱們做奴才的哪裏知道聖上的心思。柳督主還是稍等一等，我們馬上就要到了。”語畢後，便不再開口。柳綻無奈，又不好勉強他，隻能等著見到皇上好解開心中的而疑惑。
柳綻看見皇上時，劉允謐和劉允琤二人正恭敬的在皇上床前。二人不發一語，均是一臉神色疑惑，顯然二人也不知皇上叫他們來此所欲為何事。柳綻先是對閉目養神的皇上行了禮，又分別對劉允謐，劉允琤二人行了禮。
皇上終於睜開了眼睛，開口說道：“你回來了？可知朕叫你何事？”他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柳綻看，明明已經渾濁的雙眼卻帶著幾分上位者的氣勢。柳綻心中突地一下，卻低下頭恭敬的回答：“不知。”
皇上難得露出一抹笑容，開口說：“你是不知，還是不相知？”聽了他的問話，柳綻也不回答，隻是將頭又低了低。明明是一個屈服的動作，她做出來卻帶著不同的倔強。
“十七年以前，你們的母親終於受不了皇宮的生活，走出了這個地方。”皇上的第一句話，就讓二人驚訝的張開了嘴。柳綻這才想起來，這二人一直都以為她們的母親柳宓死於意外，雖然也對她的死有所懷疑卻並不知道柳宓其實出了宮。而柳宓出宮時，已經有了身孕，這個消息就連皇上也是在十六年以後陰錯陽差得知柳宓的消息時才知道的。
皇上將當年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講了出來，劉允謐和劉允琤的表情已經不止是驚訝這麽簡單了，而是因為真經過多而產生的麻木。
“所以柳綻是我們的……妹妹？”終於劉允琤開口做了總結，一雙眼睛還止不住的看向柳綻。而一邊的劉允謐卻隻能盯著她看，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下，柳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因此垂著眸，輕輕的抿著嘴角，不發一語。最終還是皇上打破了這怪異的沉默，開口回答：“是的，她柳綻就是你們流落在外的妹妹。”這消息是在太過驚人，即便剛剛已經做好心裏準備的兄妹二人，此時還是忍不住呆了呆。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外界盛傳心狠手辣，抓人抄家一點不手軟的東廠統領，居然是他們的妹妹。
最後還是劉允謐開口問道：“即是如此，父皇你怎麽將……扔到了那種底下的地方去。”東廠雖說沒有男人，可到底是奴才待的地方，將堂堂的公主仍在那裏，實在荒唐的緊。
被問道這個問題，皇上雖然沒有回答，卻好心情的笑了笑，笑容中難得帶了些溫暖。而後答非所問的說：“我今天將她叫來對你們說這件事情，是要你在我百年之後，好好照顧她。你能做到嗎？”他的表情十分嚴肅，仿佛在說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我不……”還不等柳綻的拒絕說出口，皇上就打斷了她：“她喜歡做什麽，就讓她做什麽。不要勉強她，相信她，你隻要做到不要讓人將她欺負了去就好。”聽了皇上說出扣的話，拒絕的話柳綻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隻覺得鼻尖發酸，眼眶也漲得難受。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又被人搶了先。
“父皇放心，兒臣自會保護妹妹。”劉允琤語氣十分真誠的說著。可柳綻卻並不當真，也許他的話也是有著幾分真心的，可說更多卻是因為柳綻現在東廠督主的身份罷了。何況早晚有一日，他會因為劉允謐而討厭她，到那時恐怕什麽承諾都化成了灰燼。
☆、第65章 |5.30|
從皇宮走了出來，柳綻也不理會跟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兄妹，而是悶著頭大步向前走著。走到了宮門口，果然看見了言陳書的馬車。見到三人一同出來，言陳書跳下了馬車，大步走到了柳綻身邊。見三人均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低頭問道：“怎麽了？”
柳綻張了張口，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出有關她真是身份的問題，也無法從皇上給她帶來的震動中平複心情。她從未想過皇上會這樣做，雖然她並不稀罕公主這個名分，可她卻為皇上的行為感動。她明白，皇上不想拴住她，但卻想保護他。
“你早就知道她是個女人是不是？”還不等柳綻回答，劉允謐的聲音先響起。空氣靜默了幾秒，柳綻聽見他的回答“是”
他早便知道她是個女人，很早很早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