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風棲梧和齊九峰一籌莫展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的人讓他們吃了一驚。


    能悄無聲息的隱身許久,隻有魔修才做得到。風棲梧皺眉,直覺柳綻的失蹤和魔修有些莫大的關係。


    “如果想救回你小師妹,就帶著你們仙瀾宗的仙草到冰原上來。”那人將話說完以後快速的隱身。


    果然與魔修有關,可當風棲梧聽到寶物時,瞳孔不由自主的縮了一縮。


    他們所說的仙草是什麽他自然知道,沒想到他們居然打的這樣的注意。


    隻是……


    風棲梧一顆心滿是慌亂,閉了閉眼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一旁的齊九峰見到風棲梧這個樣子滿心的愧疚,如果不是他一直拖著風棲梧,也許柳綻就不會被人帶走。柳綻修為雖低,可人卻十分聰明,她一定想盡辦法拖延時間,可偏偏被他的胡鬧誤了事。


    “你要回去取那個寶物嗎?”關於仙草的傳言,他也有所耳聞,隻是他並不認為好友會偷出寶物,背叛師門。


    聽了他的問話,風棲梧搖了搖頭。仙草並不在仙瀾宗,何況……


    也不知是出於什麽考慮,他們並沒有帶柳綻回魔修的地盤,而是在一片已經結成冰的湖泊中停了下來。柳綻並不知道這是哪裏,可她猜想這裏距離她的住處並不遠。


    柳綻可不認為他們費時費力的將她劫走,是為了讓她在這裏看風景。他們停在這裏,隻有一種可能性。


    “你們在等我師兄?”柳綻看著悠哉悠哉的褚繁疏,終於出聲。


    褚繁疏的目光在柳綻臉上掃了一圈,見她還是一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也不回答柳綻的話,而是反問“你不害怕?”


    見他不回答,柳綻收回了目光便不在理會他。


    沒有了靈氣護體,即便柳綻是冰靈根在這樣一望無際的冰原中,也覺得十分寒冷。隻一會功夫她便被凍得失去了知覺。


    看見她沒出息的樣子,褚繁疏從百寶袋中掏出一個紅色的毯子朝她扔了過來。嘴上還不饒人的說“冰靈根居然還這麽怕冷。”


    毯子入手溫熱,仿佛它本身散發著熱量一樣。柳綻將毯子圍在她周圍,頓時覺得周身一片溫暖。


    “謝謝。”不管怎麽說,這個魔修沒讓她凍死在這裏。


    看著柳綻一臉真誠的樣子。褚繁疏有一種在誘拐小孩子的錯覺,倒是難得的沒有在說話。


    從天黑到天亮,柳綻就這樣整個人裹在毯子裏呆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時候,柳綻看見了風棲梧的飛行法器。


    當然,如果此時的柳綻都見得到。那麽另外兩個人大概早就發現了。隻是法器上不止風棲梧一人,還有一身花衣服的齊九峰。


    “風兄來的這麽晚,想來已經把我要的東西拿到手了?”褚繁疏自信的笑了笑,仿佛那東西已經到了他手中一樣。


    柳綻聽到他的話,大概明白褚繁疏要的是什麽。據傳,仙瀾宗的有一株上古仙草,吃掉這仙草的一片葉子,可以修為大增。如果將仙草整個吃掉,可以直接飛升成仙。


    對於這個傳說,柳綻是一個字也不相信。如果真有這種仙草,估計仙瀾宗的長老們早就把仙草吃的根都不剩,哪裏輪得到外人來搶奪?而且就算是有,她相信以風棲梧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偷出來交換她的性命。


    “沒帶。”果然如同柳綻所料,風棲梧想也不想的打碎了褚繁疏的美夢。


    聽見風棲梧的話,褚繁疏瞬間黑了臉。冷哼了一聲“難道你要看著你師在我手中喪命不成?”


    風棲梧卻理也不理他,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柳綻,似乎是在確定她的安全。


    “放了她,你們便可安全離開。”確定柳綻安全,他直接表明了他的意思。如果不放人,他就明搶。


    褚繁疏卻不吃他這一套,咧著嘴,露出陰森的笑容說“放?怎麽放?我還要將她帶回去做我的爐鼎呢。”


    爐鼎是什麽東西,恐怕修仙界沒有人不知道。聽了他頗為無賴的話,風棲梧瞬間變了臉色。一道雷直接從褚繁疏的上空劈了下來。


    要有準備的褚繁疏一個側身躲了過去,隻見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已經變成一個偌大的冰窟窿。這一下如果劈到了,即便不死也會半殘。


    褚繁疏神色暗了下來,陰沉的看著風棲梧。


    “放了她。”風棲梧麵對黑了臉的褚繁疏,再一次說道。他的聲音依舊冰冷,但卻不同往日的冷淡,而是一種從未出現在他身上的憤怒。


    麵對風棲梧的威壓,褚繁疏本就慘白的臉更加蒼白。可他也不示弱,冷哼一聲“你該不會認為這裏隻有我們幾個吧。”


    他話語剛落,一個黑袍老者突然出現在褚繁疏的右後方,神態頗為尊重。


    他出現的一瞬間,柳綻瞬間屏住了氣息,這個人……太強大了,甚至比她師父還要強大幾分。風棲梧即便在厲害,也隻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遇到這種修為很高的修士絕對不是對手。


    不止柳綻變了臉色,就連風棲梧和齊九峰也同樣齊齊變臉。他們二人比柳綻這個半吊子更加清楚這人對他們的威脅。


    恐怕他們的任何動作,在他眼裏都像是小孩子玩鬧一樣。二人對視一眼,神色中帶著的震驚是要是不掉的。


    這些年來魔修一直十分低調,並沒有對人修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人修們便漸漸的不再去關注魔修。卻不曾想,魔修中居然有這樣的高手存在。這樣的高手,即便在整個修仙界也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放他們離開。”一直沒有開口的柳綻看著褚繁疏,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微微帶著些顫抖,甚至有幾分哀求的意味。這讓褚繁疏明白,她在害怕。


    這個發現讓褚繁疏覺得十分有趣,他從未想過,這個敢拚命的小姑娘居然也會感到恐懼。她在害怕什麽呢?害怕她師兄死掉?


    這麽重視這個師兄可真是不好呢。褚繁疏笑了笑,在柳綻以為他同意時,他才開口,說出的話卻讓柳綻遍體生寒。


    “不行呢,他剛剛可是想要了我的命呢。”


    他雖然在笑,可是語氣中卻沒有半分可以商量的意思。柳綻明白,這人恐怕不會放過風棲梧和齊九峰,當然也不會放過她。


    “如果我師兄出了任何事情。隻要我還活著,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不計任何代價,我也會為他報仇。”


    褚繁疏笑了笑,並沒有把她的話聽在耳中。琵琶骨被鎖,使不出半分靈氣的她即便本事再大也不能將他們如何。何況她現在也隻是區區一個煉氣期而已。


    對著老人使了一個眼色,老人迅速出手,等收回手的時候,風棲梧和齊九峰二人已經躺在白色的冰麵上。


    他們死了?柳綻不可置信的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兩個人許久。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脫了牽製著她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到風棲梧的身邊。


    他死了?他怎麽就這樣死了呢?


    當柳綻蹲在風棲梧身邊,看著他慘白,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雙手顫抖著想要撫摸他的臉龐,可等到他快要摸到時卻突然收住了手,迅速的捂住她的心口。此時的她臉色比躺在地上的風棲梧還要蒼白。


    柳綻隻覺得體內不知是什麽氣息一直在橫衝直撞,每碰撞一下都讓她承受著莫名的疼痛,最後那道氣息終於突破了屏障,在她體內歡快的遊走著。


    一口血噴了出來,落在風棲梧雪白的衣服上。柳綻的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片段,都是二人相處的時光。明明平淡普通的很,可卻是柳綻最美好的記憶。但是現在。這種記憶讓柳綻不由自主的陷入哀傷。


    風棲梧,死了!


    每每想起他剛剛在眼前一點一點倒下的樣子。那種仿佛能夠吞噬掉她的情感就襲遍全身,隻是這次多了幾分哀傷和無法忽視的怨恨。


    她恨!她不爭不搶,她隻要她的師兄好好的修仙。她恨!恨師兄為救她喪命。她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不想壓抑這種怨恨,反而很想發泄出來。她想要毀滅,毀滅這裏所有人。她感覺得到體內那隻殘暴的凶獸正在咆哮!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將目光轉向現在不遠處穿著黑色衣服的三個人,柳綻笑了笑,這笑容卻讓三人齊齊打了個寒顫。她平時總是冷冰冰的,可是她這樣笑著的時候比平時還要冰冷。


    “我說過,不計任何代價,我都要為師兄報仇。”說著,她又笑了笑,輕聲輕語得問“你們準備好了嗎?”


    她明明是笑著,可眼底卻彌漫著悲傷。


    柳綻站起身,一步一步向他們走去。每前進一步,三人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剛剛僅僅一招就殺掉風棲梧和齊九峰二人的黑衣老人更是冷汗連連。他的修為最高,對柳綻深不可測的修為的恐懼感比其他二人體會的更加清楚。


    褚繁疏和另一個黑衣人在恐懼中還產生了幾分驚訝。沒人比褚繁疏更明白柳綻是如何散盡修為的了,也是他親眼看著柳綻被鎖了琵琶骨。可此時柳綻的修為,比之前高出不止一星半點。


    她現在的樣子和第一次用攻法提升修為的樣子又不太像。褚繁疏想到她剛才臉色慘白的吐血,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個不靠譜的想法。


    也許這就是她原本的修為,隻是被人封印了。甚至有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褚繁疏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一個十幾歲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修為?他不敢在繼續想下去。


    ☆、34| 34|4.22|


    有些東西是本能,根本不需要學習,人們就會自動領悟。比如從未殺過人的柳綻,親眼看見她喜愛的師兄死在她麵前後,她直接動手殺掉了那個黑衣老人。


    有的時候,做出這些殘忍的事情要比想象容易得多。柳綻隻是甩了甩手,她的手就變成了樹枝並且快速的延長,直逼對方咽喉。一擊斃命!當老人的血液逐漸染紅了白色的冰麵時,柳綻內心竟然覺得說不出的暢快。


    柳綻看著站在冰麵上的兩個人,咧嘴笑了笑。


    看見她的笑容,褚繁疏隻覺得頭皮發麻。最後終於頂不住麵對死亡的恐懼,張口對柳綻說:“我知道有辦法可以救活他。”


    聽了他的話,柳綻空洞的眼睛動了動,似乎恢複了一些神采,神色不再灰敗。定定的看著褚繁疏,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可褚繁疏卻覺得她心裏是激動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這樣認為。


    “那顆仙草。”他看了看柳綻,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樣的情緒。看著柳綻逐漸變得危險的神色,咬了咬牙開口說道:“用仙草結出的靈珠可以救活他們,隻是……一旦將凝結成的靈珠脫離本體,那麽仙草靈力大損,將會關閉靈智,直到靈力足夠才可重新開啟靈智。”


    關閉靈智,意味著重新做一顆草!


    聽了他的話,柳綻的神色卻好看了起來。立刻轉身走了回去,將風棲梧抱了起來。


    開口說道:“帶上他,送我們回去。”


    聽見她開口的一瞬間,褚繁疏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些苦澀。他倒是忘了,這姑娘做事從來不計後果。連命都敢拚,關閉靈智在她眼裏又算什麽?為了她師兄,恐怕就是讓她搭上性命,她也是甘願的。


    柳綻所謂的回去,自然不是回到冰城的住所,而是回仙瀾宗。如何從體內取出靈珠她不會,而且這樣嚴重的事情一定要找最安全的地方進行,何況她也有許多事情需要問個清楚。


    離開了這麽久,仙瀾宗景致如舊,也不知是不是心境改變的原因,柳綻覺得覺得這裏多了一份蒼涼。


    輕手輕腳的將風棲梧放在床上,深深的看他一眼後轉身離開。走到師父的房門前,還不等敲門,裏麵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進來吧。”


    門外的柳綻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看著坐在紅木椅上品茶的師父,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詢問。師父見她這樣子自然知道她這次找他的目的,長歎了一口氣,對柳綻說起事情的始末。


    “修仙界盛傳仙瀾宗有一顆仙草,可其實仙瀾宗並沒有仙草的存在。”


    他的第一句話讓柳綻驚了一下。如果她不仙草,她的能力從哪裏來?她又是誰?如果她不是仙草,她是不是……沒有辦法救師兄了!?


    “仙瀾宗有的是一顆柳樹。”說到這裏,他的神色變得深遠起來,似乎在回憶些什麽。


    當年仙瀾宗的祖師爺飛升之時,是在一顆柳樹下飛升的。柳樹受到了神光的恩惠,便開啟了靈智同時修為大增。


    雖說開啟了靈智,可它到底不是上古神物,也沒有傳承的記憶,因此對這個世界它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在剛剛開啟靈智的時候,甚至是會忘記幾天前發生的事情。完全就是小孩子記憶。


    後來時間久了,靈智漸漸成熟成熟,她也不在遺忘了。


    靈智成熟沒有多久,柳樹就可以化成人行。在最初化成人行的時候她是嬰兒的形態,這種形態並不能很好的控製體內強大的靈力。因此仙瀾宗的長老們合力將她的法力和記憶封印了起來。給她修仙界的寵愛,教育她做一個人,讓她像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長大。


    “師兄他知道嗎?”這次師父卻不在說話了。柳綻也不在追問,而是換了一個問題。


    “那個魔修說,我隻要取出體內的靈珠便可以救師兄。”可是如何取出體內的靈珠,她不知道。


    “你如果已經做了決定,明日正午。仙瀾宗眾長老會為你解開記憶封印。”


    解開記憶封印,她就知道如何取出靈珠,就可以救師兄了。


    第二日正午,柳綻閉著眼坐在大堂中央一動不動,仙瀾宗各位長老頗有秩序的圍著她坐下來。手中掐著手訣,口中也是念念有詞。


    突然一道紫色的光線由師父的手中射出,直直落在柳綻的身上。隨後眾長老們手中的光線一個接一個的落在柳綻身上,將她的身體照耀的色彩斑斕。


    過了許久,眾位長老已經順著臉頰開始流汗。柳綻覺得腦中“碰”的一聲炸開了一樣。許許多多被封印了的記憶入潮水般湧了進來。


    柳綻一直不知道,原主這種強烈的感情究竟是怎麽產生的。可現在她終於有些明白了。少年和一棵樹聊天的情景,少年在樹下乘涼的情景,慢慢的少年長大,可卻依然每天來樹下,和大樹聊天。直到有一天,那顆大樹在他眼前變成了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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